“年柏彦,我破了你老婆的处,我才是她第一个男人,怎么样?娶个别人玩过的女人回家不觉得头上很凉吗?等明天我让巴罗给你买顶帽子,就选绿色的吧,适合你。”
年柏彦气得胸腔起伏,胳膊上的青筋都爆出。
纪东岩也明白了,怒了,“文森你这个王八蛋,欺负个女人算什么能耐!”
“你错了纪东岩,我当时欺负她的时候她还不是个女人呢,哦对了,她很早就做了女人了,大约四岁左右的样子吧?原本我想着留个筹码在手上,但现在想想也不用了,文件我都拿到手了,也所谓了。”文森说着笑了,凑近素叶,“你现在可比你小时候的样子漂亮多了,可真想尝尝你现在的滋味,你——啊!”
话没等说完,就听见文森一声惨叫。
只见素叶一下子扑到了他身上,张口狠狠咬住了他的喉咙,像是只被人激怒的豹子,疯了似的按着文森。
☆、只为换她的平安
文森的惨叫近乎让附近的山脉都为之动摇,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可能连文森自己都没料到,他的枪还攥着手里,却在一时间使不上劲了,源于素叶力气之大令他避犹不及。
而这时,也是发起反击的最佳机会。
年柏彦一下子从怀里掏出纪东岩给的那把枪,刚要对准巴罗,守在外面的那些人听见动静后全都冲了进来,纪东岩反应够快,一下子将年柏彦推到了一边,紧跟着一枚子弹就打中了墙壁,救了他一命。
他们各个持枪,朝着年柏彦和纪东岩开枪,年柏彦发了疯似的,眼底阴狠吓人,扯住就近的一名手下挡住了他和素叶的方向,那名手下成了枪把子,而纪东岩这个时候腾出时间来反击了,夺过地上的枪开始扫射。
有几名手下倒在了地,这要源于他们刚进门时见到文森被一个女人咬得爬不起来,这一幕吓坏了他们,这才给年柏彦和纪东岩反击的机会。
又一名手下被年柏彦击昏,而这个时候,巴罗一下子就冲了过来,一脚踹飞了年柏彦手中的枪支,然后跟他打了起来。
纪东岩一夫当关,守着门口跟那些想要进来的手下火拼,奈何他毕竟是血肉之躯,连连躲闪子弹,又从怀里拉了一枚炸弹,扔了出去。
紧跟着听见嘭的一声,然后就是惨叫声。
好处是,可以暂缓一下进攻者,坏处是,让远处守着的雇佣兵们听见了动静,都往这边来。
纪东岩有点绝望了,他们不是战神,怎么可能从这里逃出去?
而那边年柏彦还在跟巴罗打斗,纪东岩冲上前帮忙,但很明显的,巴罗真是个练家子,无论是力气还是招式都远胜于他们两个,纪东岩被他一脚踹得老远,而年柏彦也受了伤,腹部被巴罗狠狠打了一拳,痛得直不起腰来。
远处,有脚步声,是那帮雇佣兵赶过来。
情势愈发紧张。
而被素叶咬住的文森,力气也罕见地大,一把就将素叶甩开,他的脖子受了伤,一大块肉被素叶撕咬了下来,他捂着脖子,惨烈地叫着,鲜血顺着手指缝一个劲儿地往下淌。
“杀了他们!”文森歇斯底里地叫。
巴罗五大三粗,经过一番打斗后脸不红气不喘的,可见身体素质极强,这一点年柏彦和纪东岩都发现了,这个人百毒不侵啊。
这么多年在南非,他年柏彦也遭受了不少危险,自认为很多情况下都能保护好自己和其他人,而纪东岩的身手也不错,和他联手,一般情况下都会平安度过。
但这个巴罗,全身上下像是用钢筋铁骨打造的似的,几个回合下来,他和纪东岩都挂了彩,纪东岩更惨点,他被巴罗刚刚那一脚踢的可能是伤到了内脏,嘴角已经流血了。
年柏彦强忍着疼凑近了素叶,将她一把扯到了身后,怒盯着巴罗,素叶的嘴里全都是血,染红了牙齿,连同她的眼,都血红血红的。
年柏彦不敢看她的眼,这一切都公布人前了后,他觉得素叶一定是误会了,她会误会他做这么多事只为了赎罪。
屋外,有打斗的声音。
枪声和惨叫声连成了一片。
文森大惊,冲着巴罗喊,“不留活口,统统杀掉!”
巴罗便呼啸着冲了过来,还未等抬手开枪,年柏彦便一个起身抓过他的手腕,狠狠一垫,巴罗的手劲一松,枪掉了,而纪东岩也趁机冲了上去,抬脚踹向了巴罗的胸口位置。
然而,巴罗熊吼了一嗓子,一抬胳膊猛地将纪东岩轮到了一边,紧跟着一把扯住了年柏彦,再狠狠挥了一拳上去,年柏彦一个迅速地躲闪,拳头就擦着他的脸颊过去。
他咬着牙发了反击,攻击了巴罗的腋下,巴罗连连吃痛,变得更加愤怒,扣住年柏彦的肩膀狠狠往墙上一摔,年柏彦只觉得后脑猛地受到了重击,紧跟着眼前冒了大片金星,在看不清的情况下又挨了巴罗一拳头,他踉跄着没站稳,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巴罗被年柏彦刚刚那一拳打得也不轻,左手一直使不上劲,他变得异常暴躁,怒吼着想要再补上一拳将他解决,歪歪斜斜跑向年柏彦,刚要再动手,就听见“砰”地一声枪响。
巴罗一愣。
这个时候纪东岩吃奶的力气,猛地撞向了巴罗,巴罗没有防备,而纪东岩的力气又是爆发性的,他是瞅准了墙壁钢钉的方向,直接将巴罗往那个方向去撞,巴罗一下子没站稳,整个后背猛地撞在了墙壁上,那颗钢钉就从巴罗的后颈直接穿透。
巴罗瞪大了双眼,他没想到会是这样,嘴巴张了张,却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头一歪,在临闭上双眼的前一秒钟看清楚眼前的一幕。
文森倒在了血泊中,脑袋中了枪,开了花……
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没有声嘶力竭的壮大场面,却也血腥到了声嘶力竭。
纪东岩躺在了地上,他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像条死鱼似的瘫在那儿,而年柏彦也很惨,他挂了彩,手和脸全都是伤。
素叶,则死死地盯着文森,手里攥着枪,一个劲儿地发抖,披头散发的。年柏彦吃进力气到了她跟前,一把将她搂住。
可素叶像是还没从惊吓中醒来似的,脸像鬼似的苍白,整个人都在呆呆地说,“我杀了他……我杀了他……他刚刚、刚刚拿着枪想要杀了你……”
她所言非虚,倒在血泊中的文森一手还拿着枪。
“叶叶,你没有杀人,没有。”年柏彦见她浑身冰凉,心疼地安慰。
素叶拼命摇头,“不……我要杀了他!他是个*!我好疼,好疼!我要杀了他!”
“叶叶!”年柏彦箍住了她的脸,他的手上还沾着血,也分不清是谁的血了,连带的沾在了素叶惨白的小脸上,他压了声音,一字一句道,“你没有错,叶叶,你没有错听见了吗?”
素叶整个人都在发抖,“不……我杀人了……”
一旁的纪东岩刚要说话,外面响起了警笛声,一声高过一声,紧跟着有人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举起双手出来投降,顽固抵抗只会自食恶果,奉劝里面的人不要冥顽不灵!”
这声音传到了屋子里。
纪东岩一激灵,放眼看过去,满地全都是尸体……
“年柏彦……”
素叶听见了警笛声,更是害怕了,她捂着耳朵惊叫着,像是彻底被惊吓了的鸟儿,只能靠尖锐的声音才能化解内心的惊骇和恐惧。
“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出来投降后果自负。”
纪东岩咬着牙起身,看着一地被他们打死的雇佣兵,还有死于钢钉之下的巴罗,心里明白,这是在中国境内,总要遵循法律才行。
他刚要有所行动,就听年柏彦喝了一嗓子,“纪东岩!”
纪东岩扭头看向年柏彦,心里一激灵,年柏彦的眼神太绝决了。
年柏彦喝止了他的行为,又看向素叶,大手绕到了她的后脑,心疼地看着她说,“叶叶,你没有杀人,记清楚了吗?”
素叶抬眼看着他,然后,眼泪就滚落了下来,“年柏彦,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外面的警察还在喊话,听得出来的人不少。
“对不起。”年柏彦心如刀割,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能跟她说一千遍一万遍的对不起。以前,他从来不相信这世上会有缘分,也不会相信万事都有安排,现在他信了,如果能用所有来换取她的平安,他情愿。
素叶摇头,哭得更凶了,“不……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
年柏彦很想亲亲她,又或者将她搂在怀里,可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在最后的时间里跟她说清楚,让她能够更好、更好地生活下去。
“素叶,看着我。”他的嗓音清晰。
素叶下意识抬眼看着他。
“你一直在怨我,怨我没有对你说那三个字,其实,我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想说。”年柏彦的嗓子有点堵,涩涩的,低哑。
素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良久后才开口,一字一句说,“对不起,我不爱你,我对你,只有内疚。”
素叶眼波一震,紧跟着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落了下来。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那个女孩儿,所以,我只能替我父亲赎罪。”年柏彦字字清晰。
素叶的嘴唇颤抖着,她听见了牙齿相碰的声音。
年柏彦的大手用了用力,却始终忍住没有低头吻她的唇,他想笑,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很疼,心亦疼。下一刻他顺势拿过了她手里的枪,擦去了她的指纹,再次叮嘱她说,“记住,你没有杀人,杀人的,是我。”
话毕,他起了身。
☆、你天生跟他有仇
素叶呆愣住了,而纪东岩反应过来年柏彦要做什么,吼了一嗓子,“年柏彦!”他想要起身,胸腔却感到刺骨的疼,许是肋骨断了。
年柏彦转头看着他,眼神淡凉,又平静地让人心忧,他说了句,“总要有人出来埋单,替我,照顾好她。”
“年柏彦——”
“不,年柏彦!”素叶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她的泪模糊了双眼,只能看见他模糊的身影,她想追上他,想要抱紧他,想要夺过他手里的枪。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她不能让他这么做。
她要阻止他,她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她要跟他说,我才不信你的鬼话,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我知道……
你不能抽身离开,我们这辈子就是注定要在一起的,要相互纠缠,哪怕是伤害,你以为这样我们的关系就能撇干净了吗?不,我们还是一样会藕断丝连,一样的……
奈何,素叶已经追不上他,当她含泪从地上爬起的时候,年柏彦已经走到了门口,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紧跟着,房门被他打开。
“年柏彦!”
纪东岩和素叶同时开口,后者嗓音凄厉而绝望。
房门打开的瞬间,像是有万丈的光芒挤了进来,是警车的探照灯,将这冬夜映得如同白日。年柏彦站在这万丈光芒之中,他抬手遮住了眼,另只拿枪的手已经高举成投降状。
所有的警察围了上来。
素凯配合着公安部人员,他的几名手下冲进了屋子里,他则走到年柏彦身边,面色凝重地看着他,年柏彦的视线适应了眼前的光亮,放下了手,他什么都没说,也不做任何的反抗。
“柏彦……”身后是素叶的哭声。
年柏彦没有回头,脊梁骨挺直而僵硬。
素凯不是没看见素叶的样子,喉咙一时间有点堵,但还是依照自己的职责依法办事,他跟公安部的同事打了个招呼,然后喝道,“将他带走。”
两名手下上前。
“咔嚓。”手铐上了年柏彦的手腕。
“不!”素叶不顾身体上的虚弱,往门口这边冲过来,哭喊着,“素凯,你不能抓他,是我!杀人的不是他是我——”
“闭嘴!”年柏彦怒了,回头吼了她一嗓子,又怒视着一旁的纪东岩,喝道,“看住她!”
“年柏彦,你不能跟他们走,不是——”
“纪东岩,如果我要是看见年氏和素叶有什么损伤,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年柏彦冷冷打断他的话,他知道纪东岩的心思,刚刚纪东岩要起身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有意要去顶罪,但事实上,纪东岩也好,素叶也罢,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糟糕就糟糕在,一个成了他的朋友,一个成了他的女人。他的出身决定了他身上的担子,也注定了他是个不祥之人,他以为所有的一切,只要尽了力就可以做到有始有终,但最终的,他成不了神,他也不是神,他无法操控太多事,例如,他的命运。但是,他可以尽可能地去保全一些事,例如,素叶的命运。
他不能让她再受伤。
纪东岩闭了嘴,他明白了年柏彦的意思,紧紧咬着牙,拼了命地上前拉住了素叶,忍着疼,额头上都是冷汗。“放开我、放开!”素叶用力推搡着纪东岩,拼了命地想要靠近年柏彦。
奈何,纪东岩的力气很大,再者,年柏彦被两名警察架着,身后又是一群医护人员……
“柏彦!年柏彦!你这么做我会恨你,会恨你一辈子!”素叶歇斯底里。
年柏彦听到了这番话,他的眸底震荡了一下,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步伐变得沉重,眼底亦是悲凉。
“年柏彦!”素叶拼尽了力气喊他的名字。
年柏彦始终没有回头。
夜空下,一切像是一幅混乱无声的画面。
男人被警察带上了警车,女人被人拉住,还在试图靠近男人,她大哭、大喊,披头散发的样子如同个疯子 。
太多人阻隔了他们,就好像,历经了千山万水,在短暂的汇合后又各奔了东西。
素叶瘫坐在了地上,她看不清太多人,看不清纪东岩的脸,看不清素凯的脸,只能看清楚,越来越远的警车,离她越来越远的,年柏彦。
警车的鸣笛声四作。
废弃屋里的尸体也被相关部门抬走了,现场进行了封锁,重案组的同事开始排查现场。素叶和纪东岩被带进了救护车中,同样的,他们也需要做笔录调查。
不远处的山林中,阿鬼连同手下见到警察也带走了还尚有生息的几名雇佣兵后,马上拨了电话。
“坤哥,有警察,年先生被带走了,需要兄弟们动手劫车吗?”阿鬼请示。
“劫车?阿鬼,你想让兄弟们一起陪葬是吧?看见警察就赶紧掉头走,咱们的人有伤亡吗?”
阿鬼看着脚底的几具尸体,叹了口气,“阿旺他们都死了。”他们是按照坤哥的指令埋伏在这周围的,警察来这儿之前的厮杀,就是他们的人跟文森的人进行火拼,他们想要在第一时间救出年柏彦,但奈何警察来得太快了。
“尸体赶紧处理掉,你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坤哥命令。
阿鬼结束了通话后就赶忙照做。
几人正在处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