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就顾不得安慰他了,那中头名的是谁啊,是她弟啊!这时候书呆子什么的自然就靠边站了,更何况她也没怎么把书呆子很认真对待过,自然是掩不住地呵呵傻笑起来,得意道,“福伯,这小子不声不响就拿了个第一呢。”
福伯也点点头,却是早知如此的模样。
这位苏太白实在太过有名,太过出色,但眼见苏九谈论的口气如此亲昵,杜远生不觉有些狐疑地看向了舒玳,却见他露出满脸的不忿,“九儿,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把状元拿回来送给你!”
“送状元?好像听谁说起过。”蔺孝如嘴贱地插话道,还做出一副绞尽脑汁思考的模样,“我好像记得有个谁也说过要送掌柜的状元呢。”
“什么?”
蔺孝如坏笑道,“听名字,好像这个苏太白就是答应要送掌柜状元的那个人吧。”
舒玳一脸的不敢相信,“不可能……”
“你怎会知道的?你听谁说的?”苏九气急败坏道。
“是怜儿。她曾经无意中跟我说,早就有人属意掌柜的了,还说要送个状元给掌柜的,后来被我缠不过,才透露了那人好像是叫太白。”蔺孝如其实只是听怜儿说过前半段,至于苏太白什么的,只是他下意识胡诌的,没想到还给他蒙中了。
舒玳却是面色煞白,似是自知希望渺茫了,“九儿,这……这是真的?苏太白真的说过要送……送状元给你?”
杜远生向前一步,侧过身挡住舒玳的目光,“不过说笑而已,苏太白生性不羁,倒是听说曾经逗留西湖画舫之上,与西湖当时之花魁有过一段风流韵事,可从未听说过别的。这位小兄弟,还是不要
说着,便对蔺孝如使了个警告的眼色。
蔺孝如一哂,自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正要添柴加火,却没想杜远生将眼睛望向了苏九,再低眉掩唇一咳,即是示弱,却又不无警告。
苏九早知嘴快,但也不忘狠狠瞪了眼罪魁祸首,再赶紧补救,没有注意他们两人的眼神交锋,忙着安慰舒玳呢。不怕别的,就怕万一因为她影响了舒玳发挥什么的,到时候投入巨大成本的明相之流绝对不会放过她吧,“别听他胡说,他不过是你走后我捡回来替补的账房先生,他又知道什么!说的还振振有词,跟真的一样。我要是认识苏太白,哪至于混到这地步,今天也不需要杜先生解围了,对了,你还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吧?我跟你说……”
福伯摇摇头,晃着脑袋就踱步走了,嘴里还在嘟囔,“年轻人呐,就是沉不住气。”
118 不解风情
更新时间2012…9…15 17:10:23 字数:2397
苏九费了半夜口舌,又将西湖楼与卫家的事说了个清楚,虽说起因有些语焉不详,但是大方向还是没什么偏差的。
岂知书呆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在金陵大染缸里泡了段时间,说话也会绕着弯子了,问三问四的,苏九差点就要被翻出老底。
幸好,天还没亮的时候,京中派的人也追到了,奉了明相的令,告知殿试时间已定在下月初,让舒玳马上回去准备。等舒玳赶到金陵之时,礼部正式的公文也才刚刚公布,明相竟然早就知道并及时派人将舒玳召回,时间点掐得如此之准,明相官场权势则可见一斑,当然这却是后话不提。
只说杭州这边,既然明相来传话要好好准备,杜远生这位“先生”自然是跟舒玳一道走了,临别之前还不忘再三跟苏九保证,只要有舒玳在一天,知府那边就不会再敢跟卫家勾结对她怎么样的。
虽说也暗示了苏九让她小心卫家的其它势力,比如说来阴的,但以苏九身处的山贼窝来说,也不足畏惧了。她这种“良民”,最怕的自然就是官商勾结。只要这条道给断了,行商方面真刀实枪的来,她自然就不需要怵什么皇商。
她倒是没想过有一天能靠书呆子撑腰,既如此,就不能怪她狐假虎威,否则也太暴殄天物了。
马府的表态却是跟他们前后脚到了秋爽斋,什么话都没有,但带来的礼品盒表达的示好之意自然是呼之欲出。卫家也不吭声了,反正葡萄庄子里的葡萄都处理好了,秋爽斋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入贡酒竞选,名下的葡萄庄园也风头渐盛,正是雄心壮志初显时。
苏九踌躇满志的,蔺孝如却也开口告辞了。
“你也要走?那谁给我算账啊!”
“西湖楼早就没开门了,你跟福伯专心忙着酒庄的事也够了。”蔺孝如转而又可怜兮兮地做出一副怨妇状,“而且我只是你捡回来替补人家的账房先生,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比不过人家,又没什么用,又不会读书……”
“行了行了,你就别装了。”看他越说越不像话,苏九撑不住地笑骂起来,“走就走吧,在这白吃白喝的我还嫌弃呢。”
“我倒真不想走了。”蔺孝如正经了脸色,“我家就在金陵,你什么时候去玩?品酒大会可是要去?”
“真在京城啊。”苏九想起了小白,不由得笑了,“这么一说,我在京中熟人还挺多了。至于品酒大会,自然是要去凑个热闹的。”
“唉。既希望你能去金陵,又不希望你去。”蔺孝如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蔺孝如连忙解释道,“实在是京中大榜将出,家中催得紧,我真不能久留了。”
“出大榜跟你还有关系了,难不成你还是皇室不成?”苏九随口道。
蔺孝如却并没有出言反驳,一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竟似会说话一般。
“只是个状元,又哪里配得上你。”
蔺孝如双眼仿佛着了魔一般注视着她,这般高强度高电力的脉脉含情,令周遭空气的温度渐渐高起来,苏九哪是对手,小心肝立刻就扑扑乱跳,她有些承受不住地别过头去,“那个……你也知道白吃白喝,这车马都是我出钱租的,别忘了回京还。”
蔺孝如哈哈大笑,策马而去,隔了老远还传来他的声音,“苏九啊苏九,你可真是不解风情哪!”
苏九自嘲一笑,从秋爽斋门口转身回头,面前刷的出现了两道黑影,她抚了抚胸口,“人都走光了,你们倒出现了。”
“附近一直有些朝廷的暗桩子,我们身上都背着案子呢,所以不方便出面。”三千意有所指,却是说中了苏九的心事。
“蔺孝如一走,周围就干净多了。”宋恩仇毫不知觉,也没看出气氛有些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反而大大咧咧继续解释道,“这小子也不知是京里哪路公子哥,身边那么多高手暗中保护。”
三千见话已挑明,倒不由得提醒了苏九一句,“小妹,我知道我是多虑了,不过义父他们想必也不乐意见你跟那些人走得太近……”话说至此,后一句“金陵,你也还是别去了吧。”到底没说出口。苏九这段时间忙活着的事,他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即使不为了跟卫家作对,苏九都会想要去金陵的。
苏九起先听着他提到父亲就皱了皱眉,到后来看他欲言又止的,心里的郁结就愈加,来来回回看了他们半天,“那些人是哪些人?我跟你们也走得近,不知道令义父我父亲有没有说乐意还是不乐意啊?”
三千皱了皱眉,“小妹——”
苏九打断道,“莫非你们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三千略加思索,“你如果真想知道,其实皇室中这个年纪的贵胄并不多。”
“算了,我不是很想知道。还是别告诉我了,省得有压力。”苏九自嘲道,“皇子什么的还好,如果他是王爷什么的,居然给我做了这么久的账房先生,真是想想我都要骄傲死了。”
宋恩仇哈哈大笑,“真是女中豪杰,想事情的方式就是不一样啊!”
三千还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苏九看不惯地走到了他跟前,“我说三千大哥,你是不是闲着无聊啊。”
“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有些事还是要有人时常来提醒你。”三千严肃道,“毕竟义父他们都不在你身边。”
苏九点点头,十分乖巧的模样,“我明白,我懂。那不知你义父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们何时能来见我?”
三千叹了口气,“义父他们有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居然连你都知道,却不能告诉我这个亲生女儿?”苏九冷冷道。
“小妹,你太钻牛角尖了,何必如此执着。”
“请原谅我不是和尚尼姑或者道士,我六根不净,还有七情六欲。”苏九口气越发的尖锐。
三千知道自己太急迫了,只是被先前那一幕勾起了回忆,苏九牵扯的人个个都是身份不俗,此时话已出口,他自然更不能先松懈,免得苏九会更加轻视。
迟钝如宋恩仇,也终于察觉到两人气氛不对了,愣是想了半天要说点什么打破僵局,结果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好话,眼睁睁看着他们俩大眼瞪小眼,没人肯让步。
正在这时,终于听到外边有声音,不由得大喜,“有人来了!”
苏九哼了一声没有任何动作,三千也是一动不动的。
宋恩仇急道,“真的!真的有人来了!都快到门口了!师爷妹子,还是去看看吧!”
“到门口就到门口了,有什么关系!”苏九一甩袖子,掉头居然往屋子里去了。
宋恩仇看着她的背影,“三千你这是何必呢!师爷妹子到底是个姑娘,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三千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有些事,你不知道。”
宋恩仇看了看门口,来人还没到,又看了看苏九进去的屋子,不由得苦笑道,“难怪师爷小妹气你了。你老是一副藏了许多话的样子,想说又不肯说的,真的很气人啊。”
119 无事献殷勤
更新时间2012…9…17 14:37:29 字数:2477
三千一甩手扭头就走,当然了,这话他不爱听那也是正常的,身为一位游侠,走的姿态也不能像苏九那么小家子气,直接飞身上了屋顶,见不着影了。
“行行行,你们都是大爷。”宋恩仇连连摇头,“你们不去我去,我倒看看谁这么倒霉,这个时候跑过来凑热闹。”
他到门口伸脖子等了半天,刚一看到人影,却暗叫一声“不好!”没等把人迎进门,拔腿就去找苏九了,一边大叫道,“师爷小妹,快出来快出来!”
苏九正懒洋洋坐在门槛上吹过堂风,望着外头瞬间昏暗的天空。
宋恩仇看她充耳不闻地就围着她转悠,“师爷小妹,你快出去看看吧,你们都是大爷,别的事儿我代劳就算了,但这人我还真没法子见。”
苏九还仰着头望着乌压压的那片云呢,“要变天了啊。”
宋恩仇急了,“这人是杭州府知府大人的幕僚,贼阴险。他见过我,城门口上通缉令我的画像就是他画的。”
“哦?那画得怎么样?”苏九总算是回正题了。
“画得很像,这会我还收着呢——哎,不对啊!”宋恩仇翻了个白眼,“我跟你说正经的,什么叫画得怎么样……”
“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干吗?我在测算天象。”苏九依旧望着天,十分地严肃。
宋恩仇破罐破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反正我是不出面了,其实关我什么事!”
苏九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又过了会,宋恩仇按捺不住道,“我帮你去看看?”
“随便你。”
宋恩仇一路小碎步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前厅,过了一会又摸了回来,“带了许多礼盒呢,大大小小的堆了一桌子,福伯正在跟他说话,估计一会就要来找你了。”
“礼物?”苏九惊讶道,“马府干嘛给我送礼物。”
“你怎么知道送你的。”
“不送我难道送你的?”苏九僵着脖子就跟宋恩仇瞪上了。
两人瞪了一会,却被三千的声音打断了,“听说,马府请了位金陵的老御医诊治,马三公子的病有所好转了。”
苏九俩人同时转头,看着他,也不知三千他在这站了多久。
宋恩仇不由得发出嫉妒的喟叹,“轻功就是好啊,这么快就从城里回来了。”
苏九冷着脸,当做没看到,“马公子的病又不是我给看好的,为何要给我送礼?”
三千不答话,宋恩仇只好摊了摊手,“那你可问到我了。”他说着又使了个眼色丢向三千,也不知是想让苏九问三千,还是想让三千自个说。
“我自己去看看!”苏九继续无视,站起身却看到福伯慢悠悠走进来了,手里还提着几色礼盒。
“行了吧。当人家跟你一样,闲着没事干呢,衙门里很多事要处理,在外头等了半天看你还没打算出现就告辞走了。”福伯提着礼盒交到她手上。
“幸好走了。”苏九撇了撇嘴,掂量了下手里的重量,“跟他们又不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礼物都送到了秋爽斋,自然是有诚意的,那人说得含糊其辞,话里话外透着的谢意却是明显的。”
“还是那句话,我不是大夫,马温的病也不是我给看好的,关我什么——”苏九反应过来,“等等,刚刚三千说是被送去了金陵诊治,难道是跟杜远生有关?”
“也只有他了。”
苏九猜测着,也许是什么金陵名医被杜远生请了来,马知府领了这份情,也算在了她头上——唔,那也挺好的。
“我之所以说他们很有示好的诚意倒不是因为这些礼物,他还带了个消息。”福伯又解释道,“消息是金陵传来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马大人传话说你一直没回杭州怕你不知道,所以特地来告诉你一声,其实也没什么……”
苏九等了半天,看福伯啰啰嗦嗦地绕了半天还没绕到正题,头都大了,“福伯,你等会再碎碎念成不。”
“你懂什么,这是必要的铺垫。”福伯白了她一眼,“反正就是太后老人家金口开了,问了一句,‘听说杭州有个葡萄庄子挺有意思的。’”
福伯学得还绘声绘色抑扬顿挫的,苏九乍一听这句话,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候马府送这个消息是什么意思,而且福伯还说得这么郑重其事的。
宋恩仇最不会沉住气,自然最早开口,“这算什么消息?这有什么的,还值得特意来告诉我们?太后说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