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下午比试。”
他轻笑,“漓紫可有把握?”
不说还好,一说我就忿忿,“说是比试,出题的是皇后、木皇陛下,还有长公主。长公主自不用说了,皇后也是偏着她的,就是木皇也是个偏心的。居然让那个魏礼事做考官之一,摆明就是不让我过关嘛——”我垮着脸,“你妹子我前途堪忧啊”
鲁逸闻言眸光一闪,“可是礼部的魏礼事?”
我泄气的点头,“不是她是谁。轻柳说她为人虽正直,可最重皇室颜面。像轻柳这般的身份还有名头,她怎会让我过关?”
他笑了笑,站了起来,“大哥有一物送给你。”
说着,朝内间走去。
我见他掀开竹帘进去,身形在一侧消失,然后拉动抽屉的声音响起。
之后便鸦雀无声。
皱了皱眉,我站起来朝内行去,“大哥——”
刚走到竹帘处,一只手迅速探出——颈侧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谁在屋子里烧东西啊……”晕晕沉沉的闻到一股烟味,可头好晕,我便不想睁眼,只是念叨着。
不对那只手——之前的记忆很快清醒。
迅速睁开眼,强忍着头晕和脖子上的疼痛感,爬了起来。
很黑,很热,还有很多烟……
一睁眼,眼睛就流出泪来。
“大哥大哥”我大声喊着,四处摸索。
一说话,嗓子便被呛的发痛,猛烈的咳嗽。
不敢再开口,只能尽量睁大眼睛,借着上方细缝透下仅有的几丝光线仔细的搜寻、摸索。
忽的发现左边地上一个模糊的人影,扑了过去,在腰间一摸——正是鲁逸今日佩戴的那块玉佩的形状。
他的右手还紧紧的握着一物,可人已经晕过去了。
寻到他,心里稍稍一安。
将他拖到有光线的舱板下方,我垫脚用力的朝上顶那块舱板。
顶不动。
也在预料中。既然把我们关在这画舫底舱,放了火,又怎不会把舱板封死??
温度越来越高,我四处搜寻可用之物。
这底舱一般是被当做杂物间的。
可鲁逸好像并无什么杂物,角落里一大叠都是纸,上面还有不知是墨汁还是颜料的东西。
想必是鲁逸平时练字练画剩下的。
我摸了半天,泪流满面,眼睛痛的要死,除了纸却只摸到一个小箱子,打开一摸,里面却是用废的毛笔。
不死心,继续摸,这次摸到一个硬硬的方形物,中间有凹陷,缺了一角,竟然是个缺角的砚台
赶紧抓起,将小箱子垫在脚下,用力的敲向舱板。
一下、两下、三下……
可是向上用力很是累人,没几下我的手便酸痛无比,可那块舱板除了掉了无数的灰下来——纹丝不动。
难道天要亡我?
可看了看人事不省的鲁逸——我咬咬牙,没时间懊悔自己判断失误,继续用力敲向头顶
这时,只听头顶“哗啦”一声,好像有人破窗而入。
忍不住大叫,“我们在下面下面有人”
只喊得这一句又被呛了,捂住鼻子和嘴,眼睛已经睁不开,只能用砚台使劲儿的朝上敲出声响。
幸运的是,头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啪”的一声,舱板被打开了,一只手抓住我要将我拖出去。
“先救我大哥,他身体不好”——感觉他有些迟疑,我反手捉住他的手,“求你”
虽然闭着眼,可到处在噼里啪啦作响,热力四射,火势已经越来越大了,“不先救他,我不出去”
终于,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他跳了下来,一把抱住鲁逸又跃了出去。
剩下我一个人了,头晕,脖子痛,眼睛痛,我觉得自己又要晕了。
可已经开始有燃烧的木板掉落下来,使劲的在自己大腿上一拧,打起精神半睁着眼,用仅有的视线小心的躲避着。
很快的,一道金色的人影飞了进来,一把搂住我就朝上跃。可就在这时,支撑舱底的那根横梁带着火光朝我们落了下来——
“小心”我想推开他,却被他朝怀里一带,横梁压到他左肩,只听他闷哼一声,看也不看,反手击向横梁,正好打在火光的位置,抱着我跃了上去。
整个画舫已经成了一片火海,他将我的头紧紧护在怀里,足下一发力——我感觉身子腾空,然后我们撞开了什么东西,然后落到了实地上。
新鲜而又有些冰凉的空气灌入口鼻中……
真是舒服啊
“对不起——谢谢你”喃喃道了句后,心里一松,放心的晕了过去。
我是被轻柳他们从一家医馆接回去的,当然同时被接回的还有已经清醒的鲁逸和吓得惊魂未定的克儿。
他们已经没有家了。
鲁逸是被打晕的,加上身体弱才晕迷不醒,舱底氧气相对充足些,醒来后检查也倒没受多少损伤。
还算不幸中的万幸。
我其实也没什么事,除了脖子上那一掌有点疼,就是眼睛被熏得有些厉害。
看东西有点朦朦的,不过归离说几天之后便会好了。我松口气。
沐浴后,归离扶我到床上半躺着。
“冯大哥呢?”我突然想起。
“只是中了**,并无大碍。”归离道。
“爹和轻柳呢?”接我回来后,只是洗了一个澡出来,他们就不见人了。
“去乐嘉郡主府了。”他道,我一愣,只听他又道,“纵火之人是乐嘉郡主的人。”
我皱眉——怎么会是她的人?
“救你们之人——抓到了纵火之人。是连人带信一起送到别庄的。不过,于叔打开门人就不见了。只留下医馆地址和那个被制住的人。”归离道。
有些烦闷的闭上眼。
最不想欠下的人情却欠下了。
唉,也不知他伤的怎样?
这一夜,乐嘉郡主府被清觞和轻柳闹得天翻地覆。
最后木皇下令,乐嘉郡主罚俸一年,禁足半年,并赔偿我们十万金铢。
我一听虽然不甚满意但也知道若非其中有个我,恐怕乐嘉连根毛也不会伤。
叹口气,只能自我安慰——至少咱又有钱了。
其实乐嘉郡主也很委屈。
“我哪里知道是莫离郡主啊”她对清觞和轻柳赌咒发誓道。
原来,她根本不知道和鲁逸在一起的人是我。只是有人送了封信给她,说是鲁逸看上了一个女子,要改嫁。她一时气不过,加上之前四胜图的事还憋着,这一来,新愁旧恨眉生绿——便下了手。
派了两个人。一个负责迷晕车夫,一个潜入画舫放火。
负责迷晕车夫的那人也是个马大哈。
在他迷晕冯大哥之后,才发现飞车上有柳郡王府的一等标志。——表示车中人即使不是柳郡王,地位也等同。
可这时画舫的火已经燃起来了,他一见事情不对,连乐嘉郡主府也没回,就跑路了。
谁不知现任木皇最尊敬的便是这个长公主姐姐,而长公主的命根子便是柳郡王
可也算他倒霉,跑了不远便遇见有人飞马而来,便想抢马。
这一抢便抢到了硬点子身上。那人是何等人物于是,几招下来就被制住,又被带回了湖边。
画舫燃起的时候正是快到晚膳时分,湖面上还有其他的画舫。
可湖边风大,加上还淋了油,没两下就整个都燃起来了。
有人泼了几盆水,可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
最后只能看着,没人敢去救人。
本是必死无疑,可在小树林离开的人听见画舫火起的消息,又飞马而来——
炎赫,我欠你两条命,你想要什么呢?
怅然低叹
正文 第二二四章 心结!
清觞对我以身作饵的行为很生气,至于轻柳……
我对全部“罪行”供认不讳,只求轻柳莫要惩罚夜影。
“他不过是为我所骗。你要罚就罚我好了。”面对轻柳,我低头认错。
看了我一眼,他不言语。
还好的是,如今眼神儿不好,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清觞生气道,“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也敢瞒着。”
“我只不过是随便试试罢了。谁知算到了开头却没有算到结尾。之前的安排还是很成功的啊。”我小声分辩,“何况,我哪儿知道她还留了一手后招啊。”
听了风雨楼的规矩;我还以为秋娅只是要阻止我参加明日的比试。如今看来,安排风雨楼这出估计是因为她不知道乐嘉究竟会什么时候动手,所以才又作了安排。竟然还没有让她自己的人动手
不得不说,我真是小看她了
“紫儿,皇室中长大的人,手段岂是你能想到的”清觞说着叹了口气,“前日才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忘了。你这孩子——”
轻柳开口了,“也怪我没想周到。昨夜的情形对她很是有利——没想到这般情形,她居然也还动了手”
我缩了缩脖子——要是轻柳知道我故意去挑衅了秋娅……
这事儿一定要烂在肚子里我打定了主意。
“漓紫,你怎知秋娅会向你动手?”归离的声音突然柔柔响起。
心里一惊,干笑道,“只是女人的直觉而已。我也没想她会真动手,所以才不想说了让你们担心。”
清觞又叹了口气,“不过这样也好,也算是去了一个隐患。若不是今日,下次未必有这般的运气。紫儿,你可知救你的人是谁?”
“火大烟大,哪里看得清楚,后来又晕了。”我低声道。
轻柳没有说话,归离却道,“医馆之人也说没看清,这人倒也奇(…提供下载…3uww)怪。”
忽然觉得有些累。
乐嘉也好,秋娅也好,眼里都只有自己,办事的是别人,死的也是别人
可就算死上一百个,一千个人,对她们又算什么呢?只要不是她们自己
人命如草芥
而我不过是想和自己喜(…提供下载)欢的人一起,却也不得不被扯进这个局中。还差点连累轩夜和鲁逸送了命
“漓紫,可是不舒服?”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脉,归离轻声问。
摇摇头,“我没事。”说着,看向清觞,“爹,已经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我以后会小心的。”
清觞应了一声,又嘱咐了几句,离开了。
轻柳和归离却未动。
“你们若是还想教育我就请改日吧。”我懒懒道。
今天轻柳一直没发作,想必也是因为清觞在场吧。
可我此刻实在没有心情听教训。
原来,我的意志并没有我想象中强大啊。——在心中叹气。
“我去拿药。”归离走了出去。
“后悔了?”轻柳的声音淡淡响起。
我一愣,“后悔什么?”
感觉他的视线紧紧盯住我,“难道刚才那刻,你没有想过逃开?”慢慢的一字一顿,“逃开所有人所有事”
我震惊,然后默然。
良久——闭上眼睛,我轻声道,“我只是觉得有些累。也许,我就根本不应该存在。因为我,连累了太多人了。如果不是我,轩夜和大哥不会差点丧命如果不是我,爹爹不会那么早就有白头发如果不是我,归离还在自由自在的当他的医族长老不会像现在这般天天围着我一个人转还背了个嫁人的名头如果不是我,你如今也不必委屈自己一边为我殚精竭虑,另一边还让长公主不开心”
没有人说话。
脚步声走到床边,却是归离。
凉凉的药膏涂上了眼,“眼睛还有些红肿,这药刚刚凉了。涂了,明日便应该会消肿。”语声很是柔和。
涂完后又绑了一条布,他才起身,“我先回去了。轩夜他今日精神好多了,应该不过三五日便能大好。”
“不能告诉他”我坐了起来。
若是这愣小子知道,还不知他那犟脾气会如何?
归离“嗯”了一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脚步声朝床边而来。
站定后,“窸窣”衣声响起,片刻后,轻柳上床来。
我愣愣的让了位置出来,呐呐道,“轻柳?——”
“睡吧。”他轻声道,却将我轻轻搂过,“累了便休息吧。”
檀香袭来,突觉安心。
——于是睡去。
次日醒来,一摸身侧,轻柳已不见。
屋中暖意阵阵,炉火正盛。
伸手取下布条,眼睛不适感少了许多,只是视物还有些稍稍的朦胧,但比昨日却好上许多。
“郡主你醒了。”外间走进一个小丫鬟,“奴婢帮您梳妆吧。”
我点点头。
想必是他们担心我眼睛,特意安排的。
梳妆完毕,她又从铜炉中取出温着的早膳摆上。
叹气——今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我吃得两碗鸡丝粥之后,在屋中低头走了几圈。
便上床练功。
如今唯一还击秋娅的方式,就是今日堂堂正正的将她打败
玩阴谋,我的确斗争经验太少
而且最关键的是,我不够她狠,不够她毒。
练完功,已是巳时。
去到竹园。
“公子在书房。”清九正在轻柳卧房中收拾着什么。
隔得远,只朦胧看出好像是一些画纸。
“前夜公子熬了一宿,还没让我收拾,刚刚才让我收的。”清九头也不抬。
我明白了。
转身朝书房行去。
推开门,轻柳和清觞正对着一副图纸讨论着。
“画好了么?”我笑道。
“好了,好了。”清觞乐呵呵,“没想到紫儿还知道这等东西。为父真是没想到。”
我笑嘻嘻道,“我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本是师公的本事,可惜我没学到。只是当时师公说此物威力极为了得,我看了几眼,记下了个大概。亏得有轻柳,否则就算画出来制不出来,也是不成的。”
说话间,轻柳已经走来牵着我过去坐下。
我取过图纸凑到眼前细看。
不错,跟我前世在成都武侯祠看到的那场专利展示会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