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秋娅却是穿了一身火红的雪里绸曳地长裙,全身珠翠环绕,比前日更加盛装。
可明显,落在我身上的欣赏视线却更多一些。
返璞归真才是最高境界——你丫不懂吧。看着秋娅,我心里道。
皇后站了起来,身边侍女递过一支竹筒,里面有三只竹签。
“今日由本宫出这第一场的考题。这竹筒之中有三只竹签,分别写着‘歌、舞、乐’三项。大家都只知道本宫素来是个爱热闹的,所以如今这题自然也脱不了这些耳目之赏。不过若是让两位姑娘三样都比,恐怕也太多了些。毕竟后面还有两场。所以等下就请两位上来各抽取一签弃做不用,剩下一签上写的什么便比什么。这样也算公平——”说完,皇后看向我们,“不知二位谁先来抽签?”
侍女捧着放着签筒的托盘走到我们跟前,秋娅先取了一支,看了一眼朝我微微一笑,将签条放在托盘上。
我心觉不妙,看来她这支不是歌就是乐了。三分之二的机会啊,我没那么衰吧。
事实证明,我真有那么衰——看着签条上的“乐”字,我欲哭无泪。
想不到这第一场,竟然就出师不利
还好,我还做了一点准备就是不知能否入大祭祀的眼?
只能拼一拼了。
侍女回到皇后跟前,皇后将竹筒里的竹签取出,“这第一场比的便是这‘舞’了——”
众人很安静,清觞脸上微微的露出些担忧,我朝他安抚的一笑。
只轻柳神色淡淡,没有任何表情。
“两位谁先来?”皇后温柔的看向我们。
秋娅站了起来,“秋娅先来吧。”
她退了下去,应该是去换舞衣了。
片刻后,一身金红舞衣的秋娅步入殿中,紧接着乐声响起,金戈铁马,锵锵有力,煞是振奋人心,完全不同一般舞曲的靡靡之感。
秋娅闻声而动,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般,舞动起来——
行若流水,翩若蛟龙。就连我也不得不说她的这支舞极为夺人眼球,扣人心弦
一曲舞罢,秋娅一个优美的旋身伏在了地上,谢幕。
因不是一般的表演或献艺,纵然许多人眼中都露出了赞美,但并无掌声响起。
只皇后笑道,“不知无忧公主此舞何名?”
秋娅起身,微笑道,“秋娅此舞名曰《战神舞》。只因暗族大战在即,秋娅愿以此舞祝五国将士大胜而归”
话音一落,众人不住点头,面露欣赏。
我却只是鄙夷。
还真是会收买人心啊。
抬眼看了看大祭祀一眼,他还是半耷拉着眼皮,一副似睡未睡的样子。
方才的那曲舞,也不知他看进去没?
皇后看向我,“不知等下莫离郡主又会给我们带来何等惊喜?”
惊是一定的,喜不喜我就不知道了。我在心里说着,施礼,微笑退下。
换上一身白绸衣裤的我走到了殿中。
周围窃窃私语声响起。
我微微一笑,面向木皇和皇后,“漓紫此舞,名曰《太极》”
曲声响起,却是一支很常见的流水曲。极为流畅,恍若置身溪水之侧一般。
随着乐声,我左腿微分,双掌柔柔下压,正是太极拳第一式的起式。
“太极者,夫有必始于无,故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也。太极者,无称之称,不可得而名,取有之所极,况之太极也。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
语声柔和的将太极之义缓缓道出后,我安静的随着乐声将杨氏四十二式太极拳行云流水般使出……
在我说完后,,殿内渐渐鸦雀无声,木皇神色也有些肃然,大祭祀睁开了眼……
太极之义包含宇宙万物之理——这殿内的全是“高级知识分子”,自然听得出其中玄妙。
感谢光大的董总啊——为了加强我们这些导游的身体素质和文化修养,还特地请了一位极富盛名的太极拳老师傅给我们上了一个星期的课。
人生总是这样的。
当初的我被老师傅夸了几句有悟性,所以练的格外起劲,而不是像其他同事那样学到最后也只会最开始的那几式。
穿越过来之后,我想过很多可以在这边用的东西,却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我会把太极拳当做舞来表演出来。
而且居然——效果还不错
尾音袅袅,我收腿行礼,长身而立。
殿内很安静,皇后看了神情有些不同的木皇一眼,没有言语。
“此舞,倒是不同一般。”木皇目光炯炯看着我,“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此乃大义至理也。莫离郡主虽聪慧,这太极之说恐怕并非郡主能作出之论吧?”
抬头迎向他的视线,我微笑颔首,“木皇陛下高明漓紫如何能有这般大才。这是漓紫师公晚年所悟。漓紫幼时中毒,体质羸弱,师公便编了这太极之舞,虽道是舞,但师公曾道,此舞暗含天地之理。协人体之阴阳气机。不但韵律极美,还可强身健体,老少咸宜。天地万物求一个阴阳平衡,人体也自成一个小宇宙,求得也不过是这阴阳之平衡罢了。”
木皇点了点头,我慢慢走回座位。
迎面是秋娅有些暗沉的目光。
转过头却又碰上一道视线,银衣金月,仍如天神般耀眼,却是一触即闪。
看着他垂眸不看我,我却忍不住望向他的左肩和放在桌下的左手……
木皇看向大祭祀,“这第一场已比试完了,还请大祭祀选出优胜者吧。”
大祭祀抬起眼皮,“战神之舞鼓舞人心,太极之舞,包含至理。若是让老臣选,便是这太极之舞”
大祭祀一言既出,殿内人声顿起,有人点头,有人摇头。
皇后看了面无表情的长公主一眼,强笑着看向大祭祀,“这太极之说,确是包含至理。可这太极之舞却是未必,如今既然比的是‘舞’,自然应该以‘舞’取胜——”
不少人都在点头。
大祭祀站了起来,又咳了两声,殿内顿时安静。
他面向木皇,神情肃穆,“如若老臣未曾看走眼的话,凡练五大神功者若同练这太极之舞,定能有助于功力的提升”
这一下殿内便炸开了锅,以大祭祀的身份和阅历,这样一番话定然不会是空穴来风。
一时间,众人已经不再关心谁是优胜者了——炙热而渴望的目光纷纷投射到我身上。
我也深感意外。
想过出奇制胜,可也没想到竟然有此效果。
中华国粹,果然不同凡响啊
只见木皇眸光一闪,“只是这太极之舞乃是莫离郡主师门绝艺——”拉长了声音,语中若有深意。
我立刻心领神会的站了起来,“虽是师门绝艺,但师公并未有敝帚自珍之意。漓紫师公青石,师傅白千若都是心怀天下,与人为善者。待漓紫空闲后,便可将此太极四十二舞绘制成册,天下间只要愿学此舞,漓紫都可奉上书册”顿了一顿,又觉不对,认真的看着木皇道,“不过,这工本费还是要收的。虽一册书不值几何,可若是要的人多了,漓紫还是招架不住的。”
我这一说,大殿里立时笑声四起,木皇呵呵笑道,“这到是个实诚的孩子没想到莫离郡主竟然是这两位的徒弟,难怪,难怪不若这般吧——书由本皇来印,卖出一本,本皇便以书价的四分之一作为你那,什么费来着?——”皇后低低附耳,他大笑道,“作为你的工本费,如何?”
正文 第二二七章 连胜两局!
我有些傻眼,这木皇竟然在这里同我做起生意来了
难怪木国是五国中最有钱的啊
有个这么会发掘商机的皇帝,不想有钱都难啊我的本意不过是只收取成本而已。而他的话意,那定价想必也不会太便宜的
高明啊
我只能景仰的看着他,然后点头。
左侧清觞看着我一脸却是喜色兼得色。
我又微微转头看向轻柳,他正垂眸看着案几上的茶杯,那唇角却是翘起的……
换过装后,第二场。
葛总制走了出来,“我是个粗人,只会行军打仗。可陛下既然让我出题,我也没别的好说。二位随意写点什么,只要与兵事有关即可。时间就已一炷香为限吧”
侍女送上文房四宝,又在一旁安放一案,上面一支直香被点燃了。
我展开纸笔,脑子里回忆着轻柳绘好的图,慢慢画了起来,画完又在空白处写下那行字。
然后在图纸上侧写下大大的“诸葛连珠弩”五个字,放笔。
抬起头,香还有五分之一,瞟一眼右侧——秋娅还是执笔疾书,那纸上洋洋洒洒不下千言。
冷冷一笑,收回视线,端坐。
抬头,却是木皇颇有玩味的目光。
扯开嘴,朝他一笑。
他一愣,竟然眨了眨眼,然后同皇后说了句什么,又笑了起来。
皇后一边笑一边看了长公主一眼,略略有些歉意的模样。
火星一闪,香灭。
秋娅收笔。时间倒是把握的极好。
两位侍女分别过来收了我们二人的纸卷,递到葛总制手上。我看的分明,秋娅在上,我在下。
葛总制仔细的浏览了一下,微微的点了点头,又抽出了我的那张——
眼睛蓦地瞪圆,先是呆滞,然后便是十分的激动,抬头看向我,目光炙热急切,“此物可有实物?”
我站了起来,“漓紫已经请柳郡王代为试制,想必不日便可竟功。”
他立刻丢下我和秋娅,蹬蹬的跑到轻柳面前,“柳郡王,还需几日?”
轻柳含笑,“五日内可成”
葛总制哈哈大笑,“好好好”
笑毕才发现场合不对,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走到殿中。
木皇一脸好奇,“何事竟让葛总制如此开怀?”
葛总制将图纸举过头顶,恭声道,“还请我皇一览臣以为这一场,莫离郡主为胜无忧公主之练兵之法虽也精辟,但各国练兵之道皆有相通之处。可借鉴之处不多。而莫离郡主所绘之诸葛连珠弩,若能大量生产,暗族之战,我五国将士必能得助”
这一次殿中很安静,众人的目光中都多了些惊喜,连长公主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木皇神色凝重的接过图纸看了起来。
半晌之后,抬头,“莫离郡主,你可知若是将此图卖于本皇,本皇最少会付你百万金”
我笑了笑,站起身子,“我师公青石一生最爱这机关造物之道。可漓紫却无此天赋,只是记性尚好。这幅诸葛连珠弩是师公得意之作,漓紫幼年曾多次听师公提及,所以印象颇为深刻。不过,时隔久远,漓紫记得也不周全。加之师公虽有精密计算,证实可行。但隐居之地条件所制,无法造出实物,却一直引以为憾。师傅师公之爱子,漓紫的大师兄多年之前役于暗族大战。若是师公知道漓紫将此图换钱,恐怕会入梦来大训漓紫一番。所以,漓紫从未想过——再多的钱也是换不得的。何况,若是没有柳郡王的协助,恐怕也未必能成。献图之功——漓紫只能占一半。别说是为了——”我顿了顿,“就算没有这场比试,漓紫也不会拿此图来换钱。”
本来就是,我又不是战争贩子。
之前是没想到,但凡我想到了,也不会发这种战争财。
木皇定定的看着我,我坦诚的回望他。
第二场,第一局——我胜
宣统学走了出来,神色很是亲切。
只是看我的神色,我总觉得怪怪的,亲切的过了头。
难道是之前的比试,他对我印象太好?我疑惑着。
秋娅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半丝笑意,我心里大为痛快
“请二位赋诗三首,分别以叙事、写物、述志为题时间——也是一炷香为限”他清了清嗓子,出考题。
他的声音——我认出他了。
他就是四胜图之争时,那个洋洋洒洒评点了一大通,为我叫好的那个男子。只是当时我只看到他半个侧面,所以才没认出来。如今他一说话,这声音便让我听出来了。
天涯何处不相逢啊
香点燃了。
我暗忖了片刻,低头写了起来。
第一首叙事诗:“誓扫暗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风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本来想写《琵琶行》的,但恐怕时间不够。将“匈奴”改做“暗奴”,也算贴切吧。这最后两句也可算是经典了。
这次的暗族大战不知又会有多少“春闺梦里人”——我低低一叹,将写好的这张纸放到一边。
第二首写物——微微一笑,提笔道,‘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旧陶渊明独爱菊,自盛世来,世人独爱……”
可第三首述志的诗——我咬了咬唇。
沉吟片刻后,提笔,“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同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千年耻,犹未雪;五国憾,何时灭。驾长车踏破,长山山缺。壮志挥戈斩敌寇,笑谈高歌保河山。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般改动,想必还算可以吧。本来这首诗便重在意境和气势,韵脚严格算来也不算工整。
落笔,时间刚好。偏头一看,秋娅好似已经完成一会儿,此刻正好整以暇的端坐着。
神色——也算平静。
我低低一笑。只怕她心里未必如面上这般平静吧。
宣统学将我们二人的六张纸卷一张张慢慢翻阅着。可我分明看见,他把我写的三张纸放到上面先行阅览。
眸光连闪,神色变化,不住点头,一脸的——痴迷。
秋娅也看得很清楚,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我只垂眸冷笑。
我们不会阴谋,只会阳谋
我有中华五千年文化做后盾,岂能怕你就算我只知毫厘,可对付你——足矣
宣统学看我的三张足足用了盏茶时间,我看他肯本不叫看,而叫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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