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响在我心间
低头垂眸,眼眶已经湿润
这是我的男人
在天下所有权贵前为了我的名誉许下如此之誓言
他这样做却等于不给留下任何退路啊
经过今日——终其一生,他身上都打下了莫离郡主的记印了
场中一片寂静,众人神色各异。
突然,庆功宴的后区中部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神兵军土国队三营九队队长楚铭刚谨代三营九队三百二十八名军士向莫离郡主致敬”
我在这个位置看不到后区的情形,却见前区前排的人都纷纷偏头朝后望去。
主位上了柳明轻轻一笑,朗声道,“楚队长上来”
蹬蹬的脚步声朝我们这边走来,那脚步声听起来步幅很大,走得也十分坚定自信。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我看见前排的许多人都露出了讶然惊叹的表情。
此刻莫彤已经站了起来,满脸的涕泪,钗发也乱了。
只见莫家主瞟了一眼秋娅后,恨恨的看向莫彤低声道,“丢人现眼,还不给我滚出去”
听得她爹这样说,她哪儿还有脸留在此处,一捂脸,便飞奔着跑了出去。
某家主黑着脸回到了座位上。
而那个楚队长也到了前区,却是一个三十多岁,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的棕发男子。
只见他身材异常高大,看着比柳明还要高上两分,也就是说他起码有一米九三左右——引人注目的不仅是他的身高,还有他的身体。
他是独臂的,只有右手,左手却齐肩断掉了
只见他走到与第四排平行的位置后站定,单腿下跪用独臂行了一个不完整的军礼后,面容冷峻,不卑不亢,“神兵军土国队三营九队队长楚铭刚见过五皇及皇后”
柳明笑道,“楚队长请起——”
然后看着他站起后,“楚铭刚——神兵军土国队三营九队队长。大力掌九层——”柳明抬眉一笑,“为救手下兵士而被高等暗族伤了肩臂连接处,最后将断臂扯下扔进了石灰池——”
众人冷气,那些贵女们胆小的掩口,胆大的却露出了敬仰的神色,而楚队长却面容淡然平静,脊背笔直的站在场中犹如一座山一般。
只听柳明又继续如数家珍般说道,“回乡养伤四十日后主动重返阵地。率三营九队共击退敌军进攻六十七次,镇守阵地期间,从未让敌军突破过第三道防线明日赏功宴将受一等嘉奖擢升为五品游击将军”
说完后,柳明朗声一笑,“楚将军,本皇说得可对”
那楚队长面容却依然严肃,语气也是同样的不卑不亢,“卑职是个粗人,说不来那些拐弯抹角的斯文话卑职十六岁入军营——于卑职而言有两样事最重,一是国家安危,二就是卑职手下的兵。大战一月卑职重伤本是必死,得蒙郡主相救,卑职回乡养伤期间,副队长暂代卑职职务。四十日后,卑职复职,一直到七月为止,包括九队已经阵亡的一百七十二名弟兄在内,九队五百名弟兄,共受郡主施血救治八十三人次柳郡王今日之言,也是我九队全体之意郡主慈悲心肠,舍己救人,待我等如同胞手足。此番大战,郡主更是居功至伟卑职是个直性子,生平佩服的便是真英雄,真豪杰还有莫离郡主这般不让须眉的巾帼奇女子”
他停住望向轻柳,面容一整,又行了个礼,“柳郡王且放心日后若是再听到那些耻污蔑之言——卑职以及卑职的弟兄们便是拼了这条贱命,也定要为郡主讨个公道”
在他行礼时,轻柳已经站起,此刻听他说完后,轻柳欠身还了一个礼,“多谢将军轻柳领受了”
他朝轻柳颔了颔首,也未多说,转身面向主位,“卑职失礼了请陛下降罪”
柳明哈哈一笑,“楚将军何罪之有?”顿住,收住笑,“莫离郡主之功,本皇再清楚不过了将军之言句句出自肺腑,乃是真男儿性情本皇又岂会降罪于你,本皇非但不会降罪,还会奖赏——来人啊替本皇拟旨,擢升楚铭刚为三品十方将军”
听得柳明最后两句,楚队长面上顿时一愣,柳明一笑,“愣住做?不愿意么?”
他这才醒过神,跪下谢恩。
楚队长回到了后区,主位上的水皇陛下淡淡笑着开口了,“莫离郡主是本皇亲封的郡主,于本皇,也有救命之恩于此番大战,也可谓功劳甚巨本皇希望日后不会再有此般言论如今玉林郡王心伤爱女,卧病不起,若是有人还要胡言乱语,意图污蔑——良心何在?莫离郡主乃是我水国女子的楷模,也是我水国皇室之骄傲若是还有此等言论出现,本皇也定要问个清楚——是否当我水国皇室人了?”
说到最后两句时,她蓦地收笑冷声,眸光似电的在场上扫了一圈——场中众人都神色有些变化,好似被水皇这般突然爆发的气势惊了一下。
有些崇拜的看着她,此刻冷面含笑的水皇陛下实在是气势惊人啊
甚至盖过了她身侧的其他几位帝王。
那种带有一丝煞气的天然威仪,那种不怒自威的帝王气势,完全的镇住了主位下的所有人。
突然想起之前冼家老爷子那句话,我喃喃低声,“谁说女子不如男——武则天恐怕也就这气势吧”
而此刻我也终于明白,她先前的怒气是为何了
她是为了我——
不得不心生佩服。
虽然她也不想非月和我在一起,或许她心里对我还有不满——不说别的,单说当初非月为了救我差点丧命,我想任何一个做母亲的对身边这样的女子恐怕也是会厌恨的。
可是她在关键时候还是记得我的好,还是这般的站出来为我——她的确是个让我不能不敬佩的啊
她的气量,她的胸襟此刻我才完全的认识到了
有这样的女皇,实在是水国之福啊
只见水皇说完了,木皇金皇也纷纷出来说了几句,也非是肯定了我的功劳,然后就是一些溢美之词。
就连有些尴尬的火皇,也笑着附和了两句后冲莫家家主笑道,“莫家主可要好生管教管教家中的下人了。”
莫家主此刻是有苦说不出,心里除了恼恨的女儿愚蠢外,也处出气,此刻听见火皇这般的教育,也只得将黑锅背到底,“臣遵旨”
我看不到他的正面表情,但他的声音里那丝的不爽,却听得清清楚楚。
的女儿哪里还有不清楚的,可他如今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轻柳这招果然是高啊
高高提起,最后却轻轻放下
卖了莫家一个面子,但是却离间了莫家和皇室的关系。
而且还顺手解决的轩夜的麻烦。
更是杀鸡儆猴了一番,连最后五皇都出来说了话——以后天下恐怕真没多少人敢明张目胆的说我坏话了。
不过真要说来,我的敌人其实还真没几个。
算来算去也就只得以前的金国二皇子,然后那个老妖妇。
现在那两个都GOME OVER了——如今的,也就还有眼前的这一个了
接连不断的意外戏目终于停了下来。
于是,中断的表演便又开始了,气氛也恢复了喜庆和活络。
唯一变化的是,再也没有贵女将轻柳作为献艺的目标了。
我垂眸,微微一笑。
第三九四章擦身而过——
一出接一出的戏码——导火索居然都是我这个,虽然大家并未明说,但心里都认定已经“挂掉”的莫离郡主。
紫祁已经看了我很多眼了。
他想我大概都能猜到。
可是场中其他人如何想我这个是非人物,我就不知了。
整个过程中,我没有听见过任何的议论。
能看得见的人的表情也都是经过修饰的。
能坐在这个区域的人都是修炼过的,除了武功还有头脑。
这样的场合,自然不会乱说一个字。
莫彤的下场,便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不过知不也所谓了。
我觉得有句话是真真的人生真理,更是正理——人活世上,真正需要你去在意的只是你在意的人,和在意你的人
其他的人实在勿须在意太多。
我心里很清楚,莫彤那八字罪名中,“沽名钓誉”信的人估计不会太多。
但是“水性杨花”这四字,至少在金火土这三国权贵心里至少是有一定认可的。
即便不会说的这般难听,但是多半也会认为我是个处处留情的风流女子。
不过能有他们这般对我,就算再说难听些,我也不觉得了不得。
方才听见莫彤的话,我心里可是半点气都没。
只是连我也没想到,轻柳竟然会那般果决的出手对付一个女子。
这样一来,这莫彤日后恐怕也只能“下嫁”了。
轻柳的举措不仅我惊异,连炎赫他们三人也是没想到了。
我讶然的同时,他们三人面上也现出了一抹意外来,
但是很快的三人便换了一个眼神,带着若有若的笑意,好整以暇的开始看戏了。
只见轻柳之前坐下之后,先是炎赫朝轻柳别有深意的笑了一笑。
然后是非月似笑非笑的偏头看了看他,好似还做了一个口型,说了句。
他的动作快,角度也不好,我看不清楚他说的是。
只见他说完之后,轻柳斜睨着瞟他一眼,唇角微勾着,然后轻轻朝他向上挑了挑一侧的眉。
而轩夜却是一脸的笑意,眉眼间除了三分喜色之外又添上了三分轻松之意。
看着他们四人之间的默契和和睦——心里全是温暖和柔软。
微笑着端起酒杯,轻轻抿着里面的果酒,然后装作不在意的把视线转到对面下方的那个位置。
只见秋娅正垂眸浅笑,乍看之下,只觉满面都是温柔可亲,可握着茶杯的手却半天都没动一下位置
隔得远,看不真切,只能看得出那握杯的力度绝对不会小的。
我心里讥讽的一笑——真是为难她了
怒火还要加上妒火——心里估计都快气爆了,面上还得继续装皇室淑女,装大家风范
垂眸一笑——这立牌坊的*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她的上方便是秋青的座次。
看了看,便觉有些怪异。
只见歌舞的过程中,秋湛秋青不时还会低声交谈两句,或是举杯邀饮一番,却一直未朝她的方向看过一眼。
也有贵女向秋家表露情意,敬酒致意。
这二人还会相互有些调侃和打趣的神情。
但是秋青却几乎没有主动的同秋娅互动交流过。
这才一件事——秋娅如今好似有点被他们孤立的感觉呢。
又仔细回想这几日来,他们二人好似还真未主动同秋娅说过话。
只一次,我看见秋娅偏头笑着叫她身边的秋青,然后又说了句,但当时秋青脸上的神情好似也是淡淡的,不热络的感觉。
我当时也未曾注意,现在想来,这秋青恐怕是对秋娅这个有些冷心了。
这就难怪了
秋青突然改变了“二十四孝哥哥”的形象,秋娅岂有不疑心了
那个傻蛋定是意中泄露了,让她猜到了是我揭了她的老底。
新愁旧恨,眉生绿——所以她连我死了也要踩上两脚
片刻后,我收回目光,垂眸轻笑——想踩我?
只怕会瘸了你的腿
这一日终究还是了。
如同往日一样,我们没有最早离场也没有最后离场。
想不引人注目,就得奉行中庸之道。
这几日,我为了不引人注目,连水酒之类的都少喝,就是为了不会因起身而让人注意。
我心里很肯定,如果我一旦为他们所注意,一旦他们有疑心,按这几个人的性子,不查个水落石出,定然不会罢休甘心的。
我身上发生的匪夷所思已经不少了,我看他们如今的摸样,好似还未完全死心——所以,我提醒,一定要十分的才是。
不过对于这件事,我也是在心里略略的(炫书:。3uww。)整 理和提醒了下,便放到了一边。
今夜,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刚刚轻柳他们几人如同往日一般率先走出时,我特意的留心了。
走过她桌案之时,她轻轻抬眸瞟了一眼轻柳的背影。
虽然只是极快的一瞟,然后便垂眸淡笑着款款站起,又是一派毫破绽的端庄大方。
可我心里却有种直觉,她怕是又起了算计了。
把所有的事情一想,心里也就打定了主意。
看差不多了,我便同紫祁一起步出了长棚。
刚刚出去,却是一愣。
只见长公主和轻柳正站在一边,默默相对,却都未。
轻柳垂眸淡笑,长公主神情却有些悲凉的悲伤。
之后只见长公主好似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的径直从轻柳身侧走过了。
看见这样的一幕,心里蓦地酸涩难忍。
紫祁却突地牵起了我的手,“,走吧。”
我一愣,余光一扫。
却见另一侧的三十米处,一袭紫衣正在风中妖娆翻飞。
非月抱肘而立,满脸的漫不经心,目光不时的四处瞟过。
似有意,又似聊。
长公主走后,轻柳垂眸站了片刻后,便朝非月走去。
只见他眉头轻拢,好似在想着。
而与此同时,紫祁也牵着我的手朝他来的方向走去。
不过片刻间,我们便擦身而过了。
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我的衣袖几乎就要碰到了轻柳那镶嵌了银边的广袖。
只这一瞬间,心里便胀满了甜蜜的忧伤。
这是几个月来,我离他最近的距离了。
就在那刻,好想好想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好想好想投入那个怀抱。
可是我只能紧紧的握紧紫祁的手,带着浅淡害羞的笑意与他擦身而过。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不相逢,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我爱你。——走过后,强忍住回头的冲动,拼命的想用其他的思想来干扰。
于是,脑海中便出现了这句经典的伤情之言。
可是,转瞬间,我便微笑摇头。
我们不是这样的。
纵然只能擦身而过,可我我我的爱有你,而我同样也,你的爱——是我。
所以,不会遥远。
而是,很近,很近。
微笑转头,却见紫祁虽然牵着我的手在走,却垂着眸,眸光的焦点也好似并未落到路面上。
脸上神情也有些怪异。
皱皱眉,有些好奇的,“在想?”
抬眸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