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闹愤愤地别过脸,不说话。
花九夷轻柔地顺着他的头发,温柔地道:“不许说你的父亲是暴君。闹闹,你父亲其实很疼爱你。他并非故意要动手要打你,实在是爱之深,责之切。等闹闹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长风闹还是不说话,显然是还在赌气。
花九夷轻叹了一声,脱了鞋子上了床上。长风闹立刻挨过来,把头搁在她怀里。花九夷轻声道:“闹闹,你要记住,你父亲是帛书坎将。他会保护你,不被任何人欺负。以后,闹闹也要像父亲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长风闹嘟着嘴,粉嫩可爱,在花九夷怀里蹭了蹭,道:“娘,父亲会不会打你?”
花九夷失笑:“当然不会。”她伸手,捏捏长风闹的小鼻子。道:“娘又不像闹闹那么淘气。”
长风闹不说话了,似乎有些挫败,依在花九夷怀里不说话。半晌,他才闷闷地道:“娘,你真好。等闹闹长大了,也要娶一个像娘这么温柔的女子做妻子。”
花九夷其实很奇怪,这孩子年纪小小,怎么老是把这种事情挂在嘴边。而且还戏弄侍女,成天一副小色鬼的样子。她心中狐疑,便道:“闹闹,告诉娘,你以后想做什么?”
长风闹立刻眼睛发亮,要不是小屁股还痛,简直要从床上跳起来,直道:“闹闹以后要做大将军!做威震四国的大将军!然后把那个坎将给比下去,看他还打我!”
花九夷轻斥道:“他是你父亲。”
长风闹一下就蔫了,又变成有气无力的样子,可怜兮兮地在花九夷怀里蹭。花九夷抚摸着他的头发,心中却在叹气。这父子俩,怎么就彼此都看不顺眼呢。尤其是闹闹年纪小,只怕会更加记恨。要是长风列缺当时能冷静一点。没有动手打他就好了。
他们母子俩呆了一会,便有下人来报,说是元帅有请九小姐。
花九夷微微颦眉,支起了身子。长风闹嘟囔道:“怎么又请?刚刚不是刚刚请过吗?”
花九夷心想,长风列缺会三番两次派人来请,只怕也有他的道理。于是便小声地安抚了闹闹,稍微收拾了一下,便跟着人去了。
长风闹眼巴巴地躺在床上,看着母亲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半晌,他咬了咬牙,愤愤地道:“你别得意,我总要把母亲抢走的。”
花九夷一无所知地跟着士兵去到了前厅,一进门,却先闻到浓浓的酒味。长风列缺一个人坐在桌后,用手支着额头,青丝有些散乱,皱着眉,好像很不耐烦。他抬头看了一眼,道:“下去吧。”
领路的士兵答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花九夷迎上去,关切地道:“怎么喝酒了?”
长风列缺坐直身子,拉了拉箍着脖子的盔甲,只道:“你来的正好。刚刚我已经和苏将军谈妥,让闹闹认苏将军做义父,从此就交给苏将军教养。一时高兴,便多喝了几杯,正头疼。你来给我看看这些公文。”
花九夷嘀咕着:“把闹闹交给苏将军,有什么好高兴的。”说的好像他恨不得把这孩子丢给别人一样。但是她自然也知道这是她多想,长风列缺只怕是征战日久。如今难得一个机会,能和下属兼好友好好把酒言欢,所以才一时贪杯。其实如果可以,他应该去休息一下,这头疼脑裂的滋味儿,的确不好受。但是军务堆积,他实在是不能这么奢侈。
她心中泛出一丝丝的心疼。她走上前,替他抚开额头上的发丝。他看着她,拉着她的手,亲了一下。
“阿九。”他把她搂进怀里,有些疲惫地呢喃了一声。
花九夷轻声答应,抬起头,亲了亲他的嘴唇。他就势靠过来,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半晌,他喘息着放开她,勉强笑道:“今天晚上回去再找你算账。”
花九夷红着脸从他身上退开。
“把公文念给我听,阿九。”他用手撑着额,有些疲惫。
花九夷依言从那堆积如山的公文中抽出一本,仔细看了看,然后道:“这是斥候递上来的消息。他们说,祝融最近一切平静,却似乎有些不寻常。”
长风列缺道:“哪里不寻常。”
花九夷道:“就是太平静了,所以不寻常。”
的确。祝融重罗不是一个甘心服软的君主。何况祝融好斗,四国闻名。如今人家都打到家里来了,竟然还这么平静,实在是太不寻常。
长风列缺挥挥手,道:“再探。”
花九夷愕然地看着他。
长风列缺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大印在旁边。”
花九夷只得俯身,提笔写下“再探”两个字。然后从他身上横过身子去,费力地把兵马大元帅的印鉴拿过来,印了下去。
长风列缺一把搂住她,让她坐在自己怀里,眨眨眼。道:“这样比较轻松。”
花九夷的脸红红的。念了一会儿,她也找到了一些窍门。长风列缺也不知道是成心偷懒还是什么,有些折子的答复,他说的话实在是难听。花九夷只得擅自做主给他改得婉转一些。
“句芒方面,攻到利水城,殷雷将军不幸被俘,对方提出要谈判……”花九夷皱了皱眉,把折子放下,“长风……”
长风列缺哼了一声,道:“让他们去。俘虏了殷雷?我看他们是活腻了。就让青墟跟他们谈,看看谁拖得过谁。”
花九夷颦眉道:“可是,殷将军……”
长风列缺睁开眼,瞥了她一眼:“他们以为殷雷是香饽饽?殷雷可是一颗雷子。”
花九夷弄明白他的意思,遂提笔写下“与之谈判,令人接应殷将军”。然后落了印。
她又抽出一封,看了看,随即又皱了眉:“这是……句芒的和书……”
长风列缺黑了脸,简直要破口大骂:“他们还有脸来求和?他们是让牛来求和,还是让人来求和?如果是让牛来求和,就让畜生去和他们谈!”
花九夷只得硬着头皮写下“天下苍生疾苦,疲于征战,我帛书亦苦之……只是友邦的诚意,实在有待商榷……”
后世有人考证帛书坎将生前过手的一些公文,发现有这样一批娟秀女子的笔迹夹杂在其中。有学者推测,这应当是句芒花氏的手笔,而且她的措词,都十分到位,又比坎将温和。于是有人称,花氏后来一直跟随坎将,直到坎将身亡,其实是因为她是一位拥有卓绝军事才能的女将。后来随坎将而去,也并不是因为简单殉情,而是为了报答坎将的知遇之恩。
这一点,由他们的唯一的儿子,后来统一四国的长风闹在花氏身后追封之时,在“谨淑”和“孝烈”两个封号中,毅然选择后者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忙了一天,直到有人来送晚饭。效率虽然并不比往日高,却让长风列缺轻松了不少。
士兵送了晚饭上来,长风列缺拍拍花九夷的腰,很愉悦地翘着嘴角,道:“吃过饭,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花九夷漫漫地答应了一声,眼睛却飘向了大门。
长风列缺知道她在挂念长风闹,不由得拉下了脸,只道:“安心,那个小子还是知道怎么吃饭的。”
花九夷低下了头。
长风列缺松了松脸色,伸手搂住她的腰身,在她肩头蹭了蹭,道:“阿九,明日还来帮我,好不好?”
花九夷轻声道:“能帮得上忙,自然是好的。”
他笑着低头亲了一下,和她一起用过晚膳,然后嘱她回去好好休息。
第二卷:携手篇 第一百六十四章:暖床
第一百六十四章:暖床
祝融的平静,当然不正常。
既然不像句芒。老想着求和,那么必然就是还想着要反攻。句芒天将已经被从祝融排挤了出去,看起来,祝融—句芒的联合线,是要破裂了。但是当天将回到句芒战场上,句芒那边的战事,就变得艰难起来。
尤其是,句芒人手中还有一张最让长风列缺头疼的王牌,那就是花氏之女,淑娉公主。而句芒扣下这张王牌迟迟不用,才是最让人心焦的。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对于玄武公主的事情,长风列缺采取的拖延政策很管用,现在四国已经不再关注这件事了。只是拖延玄武公主之事,却让整个帛书大军都被拖了下来。会不会得不偿失,目前尚不能得知。只是面前排着的麻烦,却越来越多。
生将铭惜,却意外地回到了祝融战场。这让帛书军更加头疼。
这些事堆积起来,长风列缺自然就阴晴不定。手下的大将还好说,吃苦头吃的最多的,也就是花九夷了。
先前他是为了避免她无聊,所以把长风闹接过来。让她有个寄托。可是如今长风闹已经被接过来了,她一天到晚却只能跟在他身边团团转,跟着的时间多了,也自然就容易犯点小迷糊。那么挨骂的时间自然就多了。他的脾气一上来,根本不管对方是谁,先教训了再说。虽然事后多半会后悔,小心安抚,但是总归是弄得花九夷胆战心惊的。
花九夷最近觉得胸口时不时就会发闷,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毒发了。发作过几次,药也是吃了的。可是这种胸口闷的感觉,并不是那种发作的时候心痛如绞的难言痛楚,反而是一种难言的沉闷,好像一不小心就要失去呼吸。可是总归不是大事,长风列缺最近忙成这样,她也不敢用这种小事去烦扰他。
于是这件事便一日拖一日。
“……你又在走什么神?”
花九夷吓了一跳,低头一看,自己正在研磨的手指上已经染上了一大块墨色。她呐呐地把手缩了回来,慌乱地在自己身上擦了擦。
长风列缺皱了皱眉,拉过她的裙子:“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随便把墨汁往身上擦,难道你身上没有带帕子吗?”
花九夷低下了头,呐呐地道:“没有……”
长风列缺眉心一跳,就差没掀桌子,低斥道:“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还在担心那个臭小子?苏将军是猛虎么,会吃了你的心肝宝贝?”
花九夷轻声道:“不是……”
长风列缺尤不解愤,索性把手中毛笔一摔,开始拉扯盔甲的领子。他瞪了她一眼:“还不来帮忙!”
花九夷憋着气,伸手去给他帮忙。她一脸不服气。谁都看得出来。大约又是在想只是把墨汁染到她自己手上,又没有甩到他身上或者是公文上一类的事情。这个问题要是争辩起来,又是没完没了。她每次都是一副老实相,但骨子里的倔强长风列缺见识过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像青蛙一样气鼓鼓的样子,心情竟好了一些。他站起来,伸手把她拉过来,绕到屏风后面,那里有一张他暂时休息用的简易行军床。
“来。”他把她推倒,开始解她的衣服。
花九夷心中不悦,自然不可能配合。挣扎了两下,他只当是她给他挠痒痒,满不在乎地继续解她的衣服。
“不,不要……长风,不要!”
她渐渐用力起来,推拒着他的肩膀,不愿意让他亲吻她的脖颈。
长风列缺的脸色更难看了,抬起头,喘着气看着她:“你是怎么回事?!”被拒绝,他只觉得更加暴躁。
她红着眼睛看着他,倔强地道:“我不要你碰我。”
气氛顿时僵住。
随即。他嗤笑了一声,反手就撕开了她的衣襟,不顾她的反抗,制住她乱蹬的双脚,手已经开始把玩她美好的胸部。她呜呜地反抗,眼泪汪汪,他心中有些暴躁,却只是冷笑道:“你是我的女人,什么叫不要我碰你?我不碰你,还有谁能碰你?”
他低下头去,亲吻她的脖颈。
她把他的头推开,哽咽地道:“你……就算,我是……又怎么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把我当什么?想要的时候推倒就可以,心情不好的时候随便说什么都可以?”
他一怔,然后却不耐烦地挑挑眉,伸手下去抽掉她的腰带,拉开她的双腿。她死死地抵住他的胸膛,却无法阻止他在她腿间肆意妄为的双手。
确定她的身体已经做好准备,他抬起她的双腿,环住自己腰身,毫不犹豫地挺了进去,然后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她别开了脸。
他偏偏要抱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前,面对面,无处可藏。两个人身上都只是衣衫半解,活像是只为了**的急切。他喘息着把她的脸掰过来,让她面对自己:“不许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她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
他好似被蛊惑,倾身过去。轻轻吻掉她眼角的眼泪。那微咸的味道,却让他心中莫名地烦躁起来。于是低咒了一声,将她推倒在床上,用力拉开她的双腿,毫不留情地用力撞击。她发出两个吃痛的声音,脸埋在身边的的床褥里,稍稍支撑自己被半抬起的身子。
她好像被他从云端扯落下来,掉得满身泥污,无力地翻滚。只是他尤嫌不够,只是拼命地挺腰相送,好像只要能进到更深的地方去,就能够将心中刚刚产生那一些狂暴的情绪给发泄出来。
于是他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她婉转的呻吟,好像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只是她一直别过脸,他看不到她的神情。狂潮汹涌到最后,然后彻底把两个人都淹没。
他倒在她身边,伸手抱住她。
“阿九。”他抬起身子,轻轻地亲在她额头上。
她轻泣着别过脸。
他的火气又上来了,这次却被他压抑下去,只是沉声道:“你到底又在闹什么别扭?难道陪我,就让你这么不甘心吗?”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的头发都要竖起来,翻身压住她。将她双手都按住,声音有些狠戾:“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如今,就这么不耐烦吗?还是说你一心只想去看望那个小子,觉得我是霸道,占了你的时间?还是说你跟着我你就这么不甘愿?”
她微微一怔,回过头,泪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角抽了抽,低下头去,吻住她的嘴唇。刚刚那场几乎称得上是暴虐的欢爱,却并没有接吻。他终于如愿吻住她的嘴唇,就不愿意她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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