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观之,先取祝融和句芒,若是真能一统天下,那么辽州,一个弹丸大的地方,还跑得了吗?只怕。到时候他们要双手奉上!”
一统天下!
苏将军颤声道:“难道元帅发兵,是冲着这个目的去的?!”
在座之人,无不惊讶。帛书人并没有野心,先前,谁也没想过发兵是为了这个目的。国土流失,军民痛心,是以挥兵进攻,想要一雪前耻,以及收复失地。这就是他们出兵的目的。出兵之后,节节胜利,更是坚定了他们为了家族和国家而战的信念和决心。他们想着,总有一天,要让祝融和句芒,都畏惧帛书威严,绝不敢再犯。却没有想到,他们主帅,抱的却是这样的一个念头。
长风列缺叹了一声,沉痛地道:“因我之过,我帛书已经不能安于世。本帅身后,必被句芒和祝融打压。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灭祝融和句芒。即使我死在沙场上,下一代坎将,也会完成我未完的征途。四国之间,看似和平,却争战不休日百年。一统天下,或许才是唯一的出入。”
他有预感,他或许并不是命定的那人。或许,他只不过是后人功勋的踏脚石。但是时之至,他不得不做。
他直言不讳他的罪过,让众人都沉默了。这个话题,便自动被绕了过去,也没有再提要掉头攻打辽州一事。他们开始讨论,城外暴民的事情。
祝融人为了拖住帛书军,故意弄出这个城外暴民的事情来。在四国战史之中,鲜少有随便屠民的事情。帛书的铁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气势汹汹地攻来,而祝融,显然是没有回手之力的。那么,便想出 了这么一个损招,让暴民囤积于城外,想要让帛书军焦头烂额,暂时缓一缓帛书军的攻势。
而这群暴民,经过警告,非但没有撤离,几日来,反而有越囤越多之势。只怕,日久,会有士兵混进去,到时候不知道怎么被围了城都不知道。何况摇城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个险塞。机关重重,到现在帛书军也没有完全搞清楚。那么,到时候难免会被攻一个出其不意。
陈联水,是新提拔上来的将领,急于立功,便道:“一不做二不休,不如杀一儆百。”横竖,起初长风列缺也说过了,要全部处死。
苏将军皱着眉头反驳道:“不可如此莽撞。若是屠民,激起民愤,到时候更加麻烦。”
长风列缺道:“你道要杀一儆百。可是祝融人血性的很,最不怕的就是死。你杀他们一个,只怕会有一百个拥上来,要把你们的兵刃通通折断。那么,我们便真的顺了祝融人的意,被拖在这里了。”
这么大数量的暴民,即使要开杀,也难以轻易解决。何况以祝融人的血性,先前还没有什么,若是把这群人杀了,只怕会有源源不断的暴民赶赴而来。那么,到时候事情只会更棘手。先前攻下的领地,只怕也要应付暴民造反的事宜。
“但是这群暴民一直闹下去。难保不会让领地里的祝融人都开始心痒。若是不早日解决了他们,只怕造反的人,会越来越多。”
商量了大半天,也没得出一个结果来。眼看时候也不早了,长风列缺只得挥挥手,让大伙回去休息。说是说休息,只不过,回去之后大抵还是要忙的。
人都出去了,长风列缺一个人坐在椅子里,还是觉得头疼不已。这件事,拖不得。拖一天。后果就越严重。只是,杀不得,劝不退,吓也吓不回去,着实棘手。
眼看花九夷施施然地从里间绕湖来,手里还拿着他常用的那把烈风弓。美人良弓,着实养眼。他饶有趣味地支着额,看着她去把刚刚经过她亲自保养的烈风弓,在墙上挂好。
花九夷踮着脚,去把弓挂在了墙上,腰上却突然一紧。她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嗔道:“长风!不要吓我!”
长风列缺笑了一声,把她抱起来:“你又没做亏心事,怎么这么不经吓?”
花九夷红着脸,不说话。
他让她坐在桌子上,然后自己面对她坐在了椅子里,笑道:“阿九,我带你去狩猎好不好?”
花九夷奇道:“狩猎?”这个时候,他哪里有时间狩猎?而且,城里又没东西给他射,城外又出不去,难道他要到人家家里去射鸡鸭吗?
长风列缺笑得神秘,捧起她精致的小脚,道:“好姑娘,你立了大功了!多亏了你,我才想出这么好的主意来。你只说,你想不想去?”
花九夷别开脸:“不想去。”狩猎,她才不愿意。先前在祝融宫,重罗王要她伴随狩猎,那是没办法。如果有办法的话,她才不愿意去做这种血腥的事情。
然而不管她愿不愿意,第二天,长风列缺还是早早地就把她从被子里捞了起来,逼着她穿了刚做好的贴身劲装。结果她穿上这一身,他又要皱眉。她的身子,从生过孩子之后。就丰腴了一些。虽然腰肢依然不盈一握,穿成这样,却着实太过诱人。
他道:“去换了,换件寻常衣物就好。”
花九夷撇撇嘴,却没多话,听话地去又换了一身普通的宽大女装。他领着她出了门,策马奔腾到城墙上。
城外,数千暴民囤积,密密麻麻地聚集在护城河外,懒洋洋的三五成群,坐在草地上。旭日正要东升,城墙之上,响起了一声烈马的嘶鸣。他们不禁抬头看去。
黑骑飒飒,马蹄铮铮。帛书坎将,仿佛是立与凡尘的天神。身前的女子,青衣朴素,短短的青丝束在脑后,却难掩其飘逸如仙的气质。
弓满,上弦。
烈风弓,将风都灼伤的绝世神弓。一道飒沓的流星,带着火翼,越过祝融的人头顶。如星辰陨落,照成了极大的爆破声,火星四溅。
帛书坎将,不可犯!
悠悠的笛声响起,声虽远而微,却声声入耳。火光冲天之中,破土而出好几条青色的蔓藤,竟像是借着火力疯长一般,直冲云霄。
祝融人看呆了。少顷,有人率先惊呼了一声,冲了过去。然后数不尽的祝融人,纷纷放弃了固守的土地,全部扑向那些肆意疯长的蔓藤。
花氏女的妖术,从祝融王得花氏之后,就被传得神乎其神。他们囤积于此,只不过是为了要向自己的国家尽绵薄之力。那么,如今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坎将强大的武力,和花氏女神奇的妖术。
他们根本不在乎!即使城外,囤积了几千几万的暴民,他们也能来去自如,根本不受任何影响。那么,他们在这里占据,也就变得没有意义了。祝融人虽然血性,却并不冲动。他们不怕死,却绝对,不会做无故的牺牲。
坎将何其歹毒!他是要将那一片土地全都灼毁,然后用花氏的蔓藤,将他们全部都围困在这里。
要围,围便是。不杀你,不辱你。围上加围,想来,你们是下定了决心,要同帛书军卯上,应当不在意才是。
攻不退,劝不走。没想到,竟用这种方法,就让这些祝融暴民,全部撤走。
是坎将太歹毒,还是祝融人太聪明。
长风列缺按住了那管绿幽幽的短笛,然后把它从她手中抽出来,塞进怀里:“够了,阿九。”
花九夷恋恋不舍地看着他动作,不吭声。其实他们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真的让整个军队都来去自如。但是祝融人并不知道。
城楼上的士兵,都是掩不去的喜色。长风列缺又看了一眼,掉转马头,带着花九夷骑马下城。
第二卷:携手篇 第一百四十三章:被打了屁股
第一百四十三章:被打了屁股
城外的暴民问题得到安置。长风列缺着实清闲了一段时间。
玄武公主失踪的事情,离将在处理。只不过,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这恐怕是长风列缺最头疼的事情。只是玄武方面并没有着实的证据证明这是帛书所为。而且,玄武王这个人十分谨慎。他在对待这件事的时候,不能不考虑是否这是句芒的计策,想要让玄武和帛书反目,从而把玄武也卷入战争。
花九夷道:“先前,在四国和谈上惊鸿一瞥,我着实对睦仪长公主的风姿印象深刻。”她此时正坐在城守府花园的亭子里的栏杆上,脚下碧波荡漾,十分惬意。
长风列缺坐在她身后,懒洋洋地道:“怎么,你很羡慕她?”
花九夷老老实实地点点头,道:“嗯,像她那样的女子,自然可敬。”
长风列缺嗤笑了一声,道:“所以她才嫁给了牛将。”牛将忠心,四国闻名,又勇猛过人,如同一匹极品烈马。只有玄武睦仪这样的女人,才能驾驭他。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在配得上玄武睦仪的同时,又和她合得来。长风列缺伸手把她抱下来,放在怀里,道:“她是女中丈夫,你是女中妖姬。不一样的。你羡慕她,说不定她要羡慕你呢。”
花九夷闷闷地道:“是了,或许只有我这样没出息的女人,才能跟你在一起。”他那样霸道,如果跟在他身边的是睦仪长公主,虽然志同道合,但肯定是合不来的。他根本就是拐弯抹角地说她没用嘛。
长风列缺捏捏她的鼻子,道:“胡说八道。你哪里没用?你能生孩子!”睦仪长公主和牛将少年夫妻,成亲已经十二年,却还是一无所出。
花九夷别过了脸。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要给他气死了。
他们在嬉闹,却有不识相的人上来打扰。
来的自然是苏将军这个不识趣的,他也不看看眼前是什么情景。面对着这样的郎情妾意,他只当看不见,笔直地行了一个军礼,道:“元帅!”
长风列缺一把揪住要逃的花九夷,皱着眉道:“怎么回事?”
苏将军看了一眼把脸憋得通红的女子,只道:“元帅,句芒发来了和书,希望和我们谈判。”
长风列缺嗤笑了一声:“谈判?他们有什么筹码和我们谈判?”
苏将军道:“人已经进城了。”
长风列缺只得道:“好,我等会就过去。”
苏将军走了。花九夷还在探头探脑,被长风列缺一把揪住,背朝上按在了自己膝盖上。
花九夷大惊:“长风!”
长风列缺按住她的挣扎。毫不留情地就在她屁股上抽了几下。
花九夷涨红了脸。她从小到大,就没被人打过屁股。即使是小时候把蓬莱岛的屋顶给掀了,也没被蓬莱天尊这样罚过。而且还是无缘无故地,先前没有一点预兆的,就挨了打。这里光天化日的,难保不会被人看见。到时候,她还要怎么见人?!
长风列缺见她挣扎不动就死死地揪着自己的腰带,不由得失笑:“你以为你拉住,我就脱不下来了吗?嗯?”说着,又抽了一下。
花九夷呜呜地挣扎:“你放开我!”
长风列缺自然是不放。他按住她,道:“从今天起,不许你一双眼睛到处乱看!再给我抓到一次,我就脱了你的裤子打你!”
花九夷窘迫至极。他是舍不得打她的,自然也不会真的下重手去抽她。疼倒是不疼,就是这样的惩罚方式实在是让她难以接受。而且她也莫名其妙:“我没有乱看……”
长风列缺抓住她乱蹬的腿,道:“苏将军今年刚刚三十四,常年征战在外,前妻死了之后就没有续弦。为人正直,稳重,长的也不赖,正是你喜好的类型嘛。”
花九夷怔住。虽然他用的是开玩笑的口气。可是她还是能听得出来,他的话里隐隐含着不悦。其实,如果不是他说,她根本就想不起来,那个苏将军,原来是这样这样的……当下,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憋红了脸道:“你,你还要去见句芒使者……呜……”
长风列缺活像打上了瘾,又赏了她**掌,这才把她扶起来。她立刻推开他,抓着腰带,缩到一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他也不介意,挑了挑眉,道:“还不跟我交代清楚?”
花九夷愤愤地道:“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今年三十四,什么稳重什么正直,还有家里的妻室什么的,还不都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长风列缺作势要去抓她:“你还敢顶嘴!”
花九夷跳起来,转身就跑了。
长风列缺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她立刻像受了惊似的加快了速度。长风列缺也不追,哈哈大笑地靠回了栏杆上,看着他一路奔回屋里。半晌,他的笑意敛去,若有所思。
句芒使者,正是丞相炼岚。他在前厅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坎将驾临。自然。以他的素养,自是不可能焦躁。他明白他的处境。在战争中处于劣势地位的国家,与其说是来谈和,不如说是来投降。
长风列缺不但姗姗来迟,而且一来就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大大剌剌地坐在椅子里,先饮了一口下人送上来的茶,这才道:“来者,可是句芒丞相炼岚?”
炼岚倒是不卑不亢,行了一个礼,道:“见过元帅,确是句芒来使。”
长风列缺接过他呈上来的和书,大略扫了几眼。先是废话了一大堆什么战乱时期,苦的是百姓。重点,是祝融方面愿意让回辽州城,以及岁贡,请坎将退兵。
长风列缺眯起了眼睛。
这份和书,这才送到他手中,可一定是人尽皆知的了。句芒不怕丢脸,他们想要帛书坎将难做。谁都知道,失辽州城,是坎将之过。如今,祝融愿意双手奉上辽州,帛书国内一定会十分激越。而帛书坎将若是一意孤行。恐怕会引起非议。
炼岚施施然地道:“元帅是行伍之人,这兵家之事,自然不用在下给元帅解说。元帅自己是知道的,孤军深入我句芒和祝融二国,两线作战,如今却已经彻底进入对峙状态。人皆道我句芒祝融势微,实际上,以在下愚见,帛书却也没有赢几分的。”
的确,如今这样的形势,已经是个平手了。
长风列缺支着额。阴森森地看着他,道:“你来的正好。我这里,正好有一笔私人恩怨,要同你算。”
炼岚一怔。
长风列缺冷哼一声,道:“你们句芒人,总是把天下苍生挂在嘴边。我帛书为了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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