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打仗跟打架是一个道理,这边一个小个,瘦瘦干干的,这边一个大个儿,还学过武术。这大个儿未必能打得赢。大个儿是按拳招,按套路打,那小个儿保不齐是个地痞流氓,抡圆了一个大嘴巴,先打的他七荤八素,紧跟着对着眼再来上两拳,就把眼睛给糊上了。血呼啦的,哪还看得见。
人都这样,当时这挨打的就有些犯傻,心里一害怕,一哆嗦,这心气就没了,再往下打下去,怎么也赢不了了。
这打仗也是一样,一瞧出师不利,领兵带队的都跑了,将士们就有些胆寒了,开始悄悄的往后撤。一时之间,军心散,呼啦超,全乱了套了。
凌子枫一瞧。好机会啊。梁国阵脚乱了。她催动坐骑。举起双枪。大喊一声:“冲啊。”带领身后这些兵将就都围上来了。
梁军一看齐军都往上冲了。跑地更快了。这个时候谁顾上谁啊。什么叫军令。什么叫皇命。妈地妈。我地姥姥。都去他地吧。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逃命要紧啊。
凌家军军队在后面紧紧追赶。兵刃举起来。如砍瓜削菜一般。一刀一个。剁地那叫个茨实。只一会儿地夫。地上就躺倒一片。犹如新割了一茬地韭菜。只剩下一点根了。
凌子枫带着兵丁追来追去。梁军地兵将全都追散了。一直追到一个山口。前面地兵将忽然停下不动了。
凌子枫一催坐骑。上前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
“启禀元帅。前面有一老头坐在山口。好像会点法术。”
凌子枫意志正强,双枪一举,大呼道:“给我两厢排开。”
兵丁闪在两旁,凌子枫催马上前,定睛观瞧。见在前面的石头上坐着一个老头,瞧年纪得有一百岁还挂点零,这胡子一尺多长,散满前心,根根露肉,条条透风。那张脸红扑扑的,跟婴儿脸似的,看着那么透亮。偌大年纪,脸上居然一根皱纹都没有。真是说不上来的一股仙骨仙风。
他身穿一件白色长衫,腰系水火丝绦,足下是八宝玲珑鞋,身背后背着一把宝剑,左边挎一个葫芦,大红色的,足有半米多高,右边背着一个小包,包不大,斜挎着,上面还歪歪扭扭地竹着几个字。离得老远也瞧不清上面竹的什么。
好多梁国的兵将从这儿过,他不拦,可大齐的兵将从这儿过就不行。也不知他手里有什么设置,啪啪的直往外飞铁钉子,打在人身上就是一个窟窿眼子,兵丁们都吓得不敢过去。
“老人家,你是何人?为何拦在此处,阻住我军去处。”凌子枫见那老年纪颇大,翻身下马深施一礼,对他还算客气。
“来,你是何人?”老头一听有声音,微微地一睁眼,对着她射出一道凶光。
“大齐国元帅,凌子飞。”凌子枫被他眼底的凶光骇了一跳,仔细一看他的眼,现他眼珠子都是红的。
老头闻听哈哈大笑起来,“大齐与梁国的恩怨老夫不管,咱们两个人,有我一辈子的冤枉要在你身上了断。”
“老人家你今年高寿啊?”
“一百零七岁。”
“我才十五岁啊,你的恩怨跟我说不着啊。”凌子枫微一皱眉,总觉得今天碰见这人有点不正常,但究竟哪里不正常,她一时又说上来。
老头冷笑一声,道:“我跟你说不着,不过跟你祖爷爷可就说的着了。”
祖爷爷?这扯的似乎远了点,天知道她连她爷爷的面都没见过,更何况上面地祖爷爷了?凌子枫也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干脆不吱声,静等着这老头诉说他和她祖爷爷之间的恩怨。
老头一掸袍袖,开始拉开了话匣子,“想当年,我十七岁那年在巫山上采草药,正碰上你祖爷爷,我们两个为了争一株珍贵药草,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他
得是遍体鳞伤啊。我回家之后用心的调养,直到你说咱们这恩怨是不是太深了。”
十七岁到现在也有个九十年了吧?凌子枫闻听,整个人都有点犯傻了。心说,她祖爷爷下手也太狠了点,足让人家缓了有小一百年啊。不过,你说他这么长时间怎么也没死了呢?倒活得比谁都长寿?
事已至此,人家非得把老辈子的帐算在她身上,凌子枫也无法,只得硬着头皮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怎么办?告诉你,留下你的项上人头。”那老头说着话,一扬手,啪啪啪,也不知他手里有什么机关,铁钉子跟蝗虫似的往身上招呼。一把少说有百十来个,不戴帽,都很长,两头尖,中间粗,枣胡钉。兵丁们纷纷往后退,这嘣在身上就是个窟窿啊。
凌子枫挥舞着手中的双枪左右拨打,心中暗叹,今天碰上的是个什么人啊?这是个木匠成精啊,多糟蹋钉子呀。
老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再耽搁下去梁军就全跑完了。凌子枫心下着急,一低头瞧见地上的黄土,伸手抓起一把,大喊一声:“着暗器。”劈头盖脸的对着那老头就撒了过去。
漫天漫地地黄土盖住了老头的眼,那老头一时看不见,纵身向后一撤,怒喝道:“好阴损的小娃,果然跟你祖爷爷是一个货色。”
想当年他就是因为一把黄土最终败在凌兴起(凌子枫的祖爷爷)那匹夫的手中,今日又碰上一个玩土地娃娃,怎叫他心中不恨。他一撤身,从身上摘下个葫芦来,使劲抓住葫芦的口,往外一掰,这葫芦口也就开了。立时从葫芦里面飞出几千只大黄蜂,个顶个都大枣似地,都带着针呢,乌压压的就飞过来。
凌子枫一看,心说坏了,这老头心肠歹毒啊,居然拿黄蜂害人。这些黄蜂都会飞,比不得枣胡钉子,这时再用兵刃拨打,可打不过来了,只一会儿功夫就在她身上蛰了一百多个大包,整张脸肿地跟面包子似的。把凌子枫给疼得,扑通栽倒在地,翻着身子直打滚,再也爬不起来了。
老头瞧见,这个乐啊,拍着巴掌大笑道:“好啊,小娃娃变大包子了。”
“上啊,抓住这老头,抢回解药。”吴城七一直紧随着凌子枫后面,一见她摔倒,立刻指挥着兵丁往上包抄。
老头伸手点指地上缩成一团地凌子枫,哈哈大笑道:“小子,叫你知道知道,我老人家可是鼎鼎大名的乌云上人,今日你死在我手,可要记住我的名号了。”
乌云上人?所有在场众人不禁面露疑惑,脑中闪过的唯一念头都是:没听过。
乌云上人留完大名,飞身要走,吴城七在后面紧紧追赶,边追边叫道:“留下解药再走。”
“留下解药?解药在我老人家手里,怎么可能留给你。”乌云上人大笑着,伸手向后一摸,忽然他的笑容瞬间凝在脸上,整个人都愣住了。
咦?我的解药呢?明明刚才还在身上背着的,这一会儿功夫上哪去了?
他正满身乱找的时候,忽然凌家军中有军士叫道:“将军,解药在这儿,找到解药了。”
吴城七回头一看,在一个军士手中拎着一个兜子,兜子上两个大字’解药‘,打开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瓶,上面写着’专治毒蜂解药‘。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他立刻从瓶里挑出一点,往凌子枫身上一抹,当时见效。
好药,可真灵啊。
他们这边在庆贺,救人成功。乌云上人还在那儿纳闷呢,这是什么时候掉的呢?
原来他在扯掉葫芦的时候,身上的背包也被一起扯落了,只是当时他心中得意之下,根本没现。
失策啊。乌云上人最后基本上是哭着走开的,他积压了近一百年的仇恨,就这样无疾而终了。这让他今后漫长的岁月可怎么过得下去啊。他今年可才一百零七岁啊。
呜呜,太可怕了。
关于乌云上人:
乌云上人可以说是一个很传奇的人物,他为人癫狂,性子痴傻,又有些执着的个性,注定了他这一辈子都过得奇奇怪怪。他与凌子枫的爷爷确实有过几十年的恩怨,可是并不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他们不仅有伤人之仇,还有夺妻之恨,想当年凌子枫的祖奶奶,可是他的青梅绣马的情人呢。当然这些都是老掉牙的事了,老的足可以带进棺材里。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谜一般的人,却在凌子枫的一生之中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是后话。
第一百一十章 红豆包子
…
这一耽搁的功夫,梁军早跑的无影无踪了,再想追哪吴城七知道再追无益,下令撤军。(凌家军众将士敲起锣鼓,高唱凯歌,凯旋而归。
凌子枫被毒蜂蛰的浑身疼痛,做不得马,吴城七便让人扎了一个担架,四人抬着她返回凌家军营。
次日,吴城七和阮六琦乘胜出击,率领凌家军攻打几座被梁军占领的城池,连连破敌,不几日就把梁军打回了边界线。
梁王丧失了主力,自然逃回老家休养生息,以备卷土重来。经此一役,他总结出了几大教训,其一就是绝不能阵前饮酒;其二就是有啥话明着说,再不跟将军们打哑谜。
回到军营后,凌子枫可就算是大大的出名了。凌家军主帅以少敌多,大败梁王,活捉驸马,没几日就在三国之内传遍了。不少人都暗挑大指,大赞虎父无犬子,凌子枫不愧为大将军的后人。
边关的捷报一道道的回报朝廷。大齐皇帝陛下也对凌家军的战绩大加奖,还特别派了大臣来边疆犒赏大军。
对于这些接踵而来的赞颂之词,凌子枫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喜悦,她现在正为另一件恼人的事担心着。
乌云上人的毒蜂确实很厉害,药涂在身上,毒虽然解了,但脸上的却留下了一个个的小红点,如一张白面饼上撒了一把红糖,看起来颇为怪异。
对于怎么医治这些小红点,她什么法子都想了,却说什么也下不去。后来想起宫里女人用花瓣洗浴可以美容,她还叫人上山采了一大堆野花,泡了十几天的花瓣浴。结果脸上地红点根本没见少,反倒身上多了更多的大红包。叫过军医来一看,说她这是花粉过敏了。
这下可好,白面糖饼改红豆包了,以后可怎么见人啊?凌子枫欲哭无泪,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到底是女孩子。爱漂亮。每次一看到这张芝麻脸。她都会产生一种想抓地冲动。
唉!凌子枫长叹一声。揉了揉自己地脸。最终也没能鼓起勇气在上面挠上几下。
“你别叹气了。你那样子算好看地。我才该烦恼怎么见人呢。”戚少德一**坐在凌子枫面前。脸上地表情比她还苦了几分。
他头顶地头皮都被梁齐给削掉了。血虽止住。伤势也开始见好。但就是这头怎么也长不出来。害地他出门总是戴着帽子。见人说话也不敢抬头。生怕被人瞧见自己地窘态。
凌子枫扫了一眼他头顶缠着地白布。不由’扑哧‘乐了出来。说实话他这个样子还真是比自己怪异呢。自己好歹是个可爱地包子。可他那样子。还真像巫山顶上一雪松。还是冬天没什么叶子地那种。
戚少德被她笑得有些恼火。狠狠地捶了一下桌面。咬牙切齿道:“都怪梁齐那小子。我要是以后娶不上老婆。一定把他活剥了吃肉。”
要知道戚家乃是一脉单传,他爷爷就他一个孙子,这要是绝了后,他老人家还不得哭死。
“算了,要是有气,就去揍一顿梁齐,趁现在他还没被押解回京。”凌子枫拍着他的肩膀,状似好心的安慰着。
戚少德摇摇头道:“到昨天为止我都揍了他一百八十回了,现在就是连他爹娘都未必认的出他,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还是少造点孽吧。”他说着双手合十,做出一副乐善好施的菩萨样,口中还不住的念着佛。
凌子枫看得频频点头,心道,果然戚家人都是好心眼啊。
两人正磕牙的时候,凌子墨从屋外走了进来,一见凌子枫,叫道:“哥哥,朝廷派来人就快到了,爷爷让你们赶紧出去。”
他口中的爷爷是戚成渝老将军,凌子枫认了老将军做干爷爷,他也不甘居后,立刻也认了一个干亲。老将军喜欢孩子,待他如珠如宝。最后这一老一小地感情,竟弄得比戚少德这个亲孙子都好。
遭,都忘了这个茬了。凌子枫和戚少德同时站起来,往屋外走去。今天是朝廷特使到来的日子,一大早他们俩就忙着整(。。)理姿容,好迎接特使,没想到整(。。)理来,整(。。)理去,竟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三人边往外走,凌子枫边问道:“人都到齐了吗?四大将来了吗?”
凌子墨哼了一声,半是埋怨道:“就你最不积极,别人早就到了半个时辰了。”
“那就好,那就好。”凌子枫干笑几声,微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来到凌家军营门处,军士们列队整齐,果然做好了迎驾的准备。据说来的这位特使乃是朝廷重臣,皇上的心腹,所以军营里准备的格外小心。
远的望见一队
这边走来,前面是一队护卫军,后面跟着一排排的眼尖,一眼就看出那上面拉的是皇上地犒赏。
瞧这大车小车的,皇上这次还挺大方啊。军营里伙食并不怎么好,有时候好几天都吃不上一顿肉,她一看这老些个吃的,眼珠子都不会动了。根本没注意行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人是谁。直到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小飞飞,好久不见了。”
那半温吞,半暧昧的声音,听得凌子枫直打冷隔身,她抬眼一瞧,就看到了李虔惜那张万年不变地笑脸。
“你怎么来了?”凌子枫满脸诧异道。
面对钦差特使,本来应该寒暄着询问路上是否辛苦,或感谢钦差屈尊降贵,怎么也不应该冒冒失失的问出’你怎么来了‘之类地话。但凌子枫却偏偏问出来了,还问的那么理所当然。要知道李虔惜成为钦差,可是大大出乎了她地意料之外。
“我当然是骑马来的啊,一路之上还坐了几天地轿子。”李虔惜微微笑着,故意答得很气人。眼睛还时不时的对着她瞥上一眼,似乎对她那满脸的红包很是感兴趣。
汗!她差点忘了,想从这家伙嘴里套出点什么了,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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