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莫云邪在悲伤的同时,又感到一丝欣喜。
“云邪,云姐姐和宋大哥都安葬好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走出聚灵神殿?”莫云邪的身后传来冷若霜清淡,而带着一丝悲伤的声音。
“唉!”从冷若霜的话里,莫云邪不禁想起云澜雪死前的模样,他深深地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莫云邪再次抬头向上望了望,可除了一阵迷蒙外,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汹涌的长啸,极似神龙长吟,声音足以震动四方,莫云邪和冷若霜同时一惊,循声望去,看到那只伏睡方醒的天雪麒麟正抖动着全身的雪白龙鳞,将身上的细碎冰凌全部抖落在地。
莫云邪这时才注意到天雪麒麟,原来天雪麒麟从滴完血后,一直睡到现在,而打斗时,无数冰凌溅在天雪麒麟的身上,加上天雪麒麟一袭雪白,这让人难以察觉。莫云邪醒来,没看到天雪麒麟,曾一度认为天雪麒麟已经飞走了,没想到,天雪麒麟酣睡到现在。
缠绵之夜(02)
莫云邪一阵惊喜,可天雪麒麟却一点也不买账,天雪麒麟看也不看莫云邪和冷若霜一眼,抖完全身的细碎冰凌后,悠然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后腿一弹,身形一跃,飞上天去,驾着一丝淡淡的清云,悄然飞进那片迷蒙,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天雪麒麟怎么走了?”
当天雪麒麟飞走后,莫云邪顿感失望,他原本还指望天雪麒麟能给他们指条明路呢!不想,还是失望了。
二人无奈,只好继续待在这血寒之谷,忍受寒谷的冰冷。
神殿的天,渐渐暗淡下来,这让莫云邪感到一阵稀奇,天方神域竟然也会有天黑,着实让人难以预料。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完全黯淡,漆黑一片,血寒之谷变成了一个完全漆黑与寒冷之地,什么都没有,让人感到一阵绝望。
莫云邪搂着冷若霜,触摸她那光滑的肌肤,这让莫云邪心跳得厉害,脸上,不禁有些少男的害羞红,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亲近一名年轻女子,而且这女子还是一番绝美之姿,尽管莫云邪十分为难,尴尬,可为了冷若霜不受血寒之谷的寒气所侵,他只能如此,充当保护的护花英雄。
虽然夜已然黑漆,五指难辨,但是,莫云邪却能清晰地看到冷若霜通红的脸,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脸色通红,不知是否已经睡着,又或者做着既令她高兴,又让她害羞的梦,具体是什么,莫云邪无从知晓。
莫云邪慢慢地,察觉到自己的改变,这种突如其来的改变,让他难以入眠,一时难以接受,漫漫长夜,他只能细细地品味着思虑带来的苦果。
这一夜,莫云邪什么也没做,始终保持着那一个姿势。
尽管如此,可他还是睡着了,也许,长时间的疲惫,正慢慢透支他的睡眠,他需要好好的睡一觉,用饱满的精神,去应对明天的一切。
清晨,光亮慢慢在血寒之谷内弥漫开来,晨曦的熹微之光,带来了明媚的天明。
“娘亲,你别离开云儿…”在一声哭泣的呼唤声中,莫云邪被自己的声音给惊醒了,他猛然清醒过来,竟发现,自己的眼角,居然潮湿了,有几许温暖的液体,在眼角边徘徊,他又做梦了,做那个做了很多年的梦,曾经,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个梦,直到昨天,梦影闪耀的的那刻,他才真正明白了。
缠绵之夜(03)
“莫郎,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耳畔传来冷若霜温柔的声音,一夜之间,连称呼都变了,亲昵起来。
而此刻的她,正躺在莫云邪怀里,眼睛柔和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抚媚与娇羞。
莫云邪看到此刻的冷若霜,心跳不由得加速,血液,仿佛要沸腾起来,他猛然别过头,不去看她。
莫云邪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我没事,你昨夜有没受凉?”
“谢谢你,莫大哥,昨夜…”冷若霜意识到之前那个称呼太过亲密,这让她有些不习惯,随后,她便改口了,但提到昨夜,她没有说下去,似乎有些难为情。
“没关系,你也是因为我,才会来到这里,保护你,是我应该做的。”
“嗯,好了,我醒了,莫大哥,你…”冷若霜看了看莫云邪抱着自己的手,脸上浮现一丝绯红,显然,面对莫云邪这样的男子,她确实有些冲动。
莫云邪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抽出了抱着她的腰间的双手。
“哎呦!”由于手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过于僵硬,他突然抽动出手,而手里的神经难以适应快速的活动,导致他的手格外的疼痛,痛,让他喊出声来,惹得冷若霜一阵紧张,看到莫云邪如此疼痛,她不禁又关切一番。
良久之后,莫云邪才舒缓了全身的筋骨,勉强站了起来,当他站起来时,他分明看到迷蒙里的一点艳红,而且,那点艳红由朦胧变为清晰,又芝麻大小变成圆桌大小,直到近处,莫云邪才看清,那是什么。
火凤凰,全身通红的火凤凰,它正唤着长鸣,振动双翅,朝莫云邪二人飞来,仿佛是夜空里的启明星,带来无尽的希望。
莫云邪露出久违的喜悦,正如莫云邪所企盼的,火凤凰一落地,便朝莫云邪振动着欢快的翅膀,表达着对主人的忠诚。
“嗷…嗷…嗷…”火凤凰不时地鸣叫着,似乎想表达着什么,这让一旁的冷若霜对此迷惑不解,尤其是那火凤凰竟然朝她拱了拱它那鸟屁股,最让冷若霜难以忍受的是,那鸟屁股上竟然还有一坨未干的鸟粪,其中真义,不言自明。
如此一番之后,更过分的是,火凤凰竟然在她面前伸了伸脖子,在瞪了瞪它那只大鸟腿,一副示威的模样,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哼!”冷若霜重重地朝这只向她示威的大鸟哼了一声,随后,把头一歪,懒得跟这禽兽一般见识。
最终,二人经历一番哭笑不得之后,如愿地驾着火凤凰离开了血寒之谷,离开了聚灵神殿,离开了那个既令莫云邪又喜又忧的地方。
五年之期(01)
五日后,烟城。
烟城之外,一片荒芜,烟城之内,亦是一片萧条,冷冽的风,肆虐在这座荒凉的城池内。
荒芜人烟的大街上,风,胡乱地吹拂着,街角零星地悬挂着几张破旧的店门牌布,讲述着曾经的辉煌。
一位少年,身着黑色的衣袍,将全身包裹住,少年的身后,背着一柄犀利的古剑,而最惹人注目的便是跟在少年身后的那只全身通红的火凤凰,跟着它的主人,巡视着这荒凉之所。
冰凉入骨的风,悄悄地拂动少年修长的发丝,露出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丝的落寞与哀伤,面对往昔的种种,他显得难以自持。
莫云邪和冷若霜出了血寒之谷,飞离天方神域后,莫云邪便决定要回童年生活的地方,去为自己的父母守孝,日期,五年。
而冷若霜听到莫云邪这个决定,便执意相陪,可是,莫云邪坚决不允,于是,他费劲口舌,才把冷若霜劝回天华山,独自一人驾着火凤凰,来到儿时生活的地方…烟城。
此刻,时至冬日,天气陡然冷了起来,天空,已然暗淡一片,浓浓的摧城之势朝这座荒凉的小城袭来,让人心头一阵烦闷,这阴暗的天,就好似莫云邪此刻的心情,沉重而悲伤,仿佛那隐忍的眼泪,随时都会禁不住痛苦,流了出来。
走在枯叶满地的北月大街上,莫云邪清晰地感觉到一丝肃杀而悲凉的气息,风,夹着冷意,将街旁零星的几颗梧桐树吹得瑟瑟发抖,树上那几只乌鸦,正悲伤地啼鸣着,仿佛感受到北月大街的荒凉,落落地悲伤起来。
当最烈的一阵风吹过后,乌鸦们呼出“呱呱”的两声悲鸣,便“扑哧”一声,一哄而散,留下落寞的一人一禽,继续带着沉重的心情漫步在荒凉的大街上。
突然,莫云邪停下来脚步,转过头,专注地看着一个街道的角落,一动不动,仿佛雕像一般,定在那里,连同身后的火凤凰,也一同变成“雕像”。
那里,在那个角落,莫云邪再熟悉不过了,童年的记忆,犹如开了闸门的洪水,倾泻而下。
当年,他的父亲,经常在那个角落摆摊,而他,则时常坐定在摊旁的小凳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那种熙熙攘攘的热闹,总让他感觉到温暖,不会孤单。
五年之期(02)
“云儿,看娘亲给你买了什么?”
“唔…小纸人?”
“不对,再猜…”
“唔…云儿不猜了,娘亲,你就给云儿看看嘛…”
“小滑头,你是故意的…”
“云儿就知道,娘亲对云儿最好了…这糯米糕真好吃…娘亲,你也吃一口…”
“唔,好香,小云邪,让杨伯伯也吃一口,怎么样?”
“杨伯伯,你这么也来了,难道伯伯你也嘴谗了吗?”
……
童年的记忆,如此美好,如此温馨,莫云邪的脸上,不禁浮现一丝微笑,他的手,不经意地抬了起来,去触摸那虚幻的记忆,可任他如何触摸,都无法触及那幸福的记忆。
心尖的幸福,却无法用指尖留住,宛如逝水,随时都会从五指间,悄悄地滑落。
忽然,一双腥红的眼睛,邪恶地出现在这美好的记忆里,将一切美好,统统毁灭掉了。
莫云邪害怕地跌倒在地上,眼里,一丝露出惊恐。他那长长的黑袍,拖拽着几片枯黄的梧桐叶,遮盖了青石板上的沉沉黑迹。
莫云邪的拳头,渐渐拽的紧紧地,浑身依然被一股仇恨占据,连指尖掐进肉里的疼痛,他都毫无察觉。
阴霾的天,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将憋闷已久的雪花,全部都飘散落人间,淡淡的雪花瓣,一片一片,洁白得就像夏日的云,没有一丝的瑕疵。
花白的雪花,翩翩起舞,跌落在莫云邪的掌心,又在片刻间,融化,变成了一滴水,静静地躺在莫云邪的掌心。
烟城的天,竟在片刻之间,完全翻了脸,将雪花撒的到处都是,洋洋洒洒,俨然变成了鹅毛大雪,朦胧了整个天与地。
莫云邪感到一丝冰冷,他爬起来,飞奔起来,他想找一个温暖的地方,一个可以将心温暖起来的地方,这世界,难道真的存在一个可以将他的心温暖起来的地方吗?莫云邪不知道它在哪,只能拼尽力气狂奔。
火凤凰看到主人奔跑起来,不知为何,此刻,它竟然读不懂主人的心,也看不到主人的任何思想,主人的意识,没有对它下达任何命令,它在瞬间慌了,莫名其妙地不知所措。
五年之期(03)
它,火凤凰,最终选择紧紧地跟随自己的主人,主人跑到哪里,它便跟到哪里,永不分离。
“哎呦”一声,莫云邪感觉到自己好像撞到一堵墙,如此坚硬,可莫云邪还是把那堵墙撞到了,当听到一声男人的呻吟声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撞倒的不是一堵墙,而是一个人,听声音,好像是一个中年汉子。
莫云邪收住了脚,隔着满天大雪,看清了躺在地上的呻吟的汉子,那是一个身体膘壮,身姿微微有些威武的汉子,身着一袭雪白的裘皮大衣,双手正抱着自己的肚子,不住地呻吟着。汉子那张憨厚的脸,告诉莫云邪,他不是一个坏人。
为何在这荒凉的烟城里,还有人居住?曾经的那场浩劫,除了师父,自己是唯一的幸存者,他为何会在那场屠杀中活了下来?这个汉子,到底是谁?
莫云邪在突然间,好像看到了希望,又感到格外的惊奇。
“大叔,你是谁?怎么会在荒凉的烟城里生活呢?我有没有撞伤你呀?大叔,对不起。”
莫云邪在片刻间恢复了本性,上前将裘皮大汉扶了起来,并且一个劲地道歉。
那裘皮大汉体质不错,在呻吟一阵后,便恢复了平静,看到撞到他的是一位俊朗少年,他没有生气,反而感到一丝诧异。
“我不碍事,你不用这么客气,真没想到,你如此年轻,竟然可以将我撞得人仰马翻,不简单呀!”
面对裘皮大汉不怒,反而夸赞他,莫云邪感到更加过意不去,“大叔,让你见笑了,真是我对不起你,把你…”
裘皮大汉大手一挥,将莫云邪的话打断了,道:“小伙子,你就别见外了,大哥是豪爽性情之人,见不得你这彬彬有礼,对了,我好像从没见过你,你是外面来的吗?”
莫云邪点了点头,问道:“大叔,这城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裘皮大汉眼神一黯,神情蓦然闪现一丝哀伤,可这哀伤,只在片刻,可这些,却被莫云邪看在眼里。
“没有,这烟城里,除了我,还有我一个妹妹。八年前,一场离奇的屠杀,将这烟城里的数万百姓,尽数屠杀,我和我妹妹当时烟城之外,这才逃过这劫,那场屠杀,真是…惨不忍睹呀!唉…”裘皮大汉重重地哀叹一声,眼里,尽是当时那惨不忍睹的惨象。
莫云邪一听,默然无语,心里,感到深深地伤痛及自责。
五年之期(04)
“走,去我家,就在前面。”裘皮汉子望着身着单薄的莫云邪,心生怜悯,便抬手指着雪雾里的一个方向,朝莫云邪邀请道,“这天突然下起鹅毛大雪,不知要过多久才停。”
“嗯,谢谢大叔了。”莫云邪道了声谢,便跟着裘皮大汉走,那裘皮大汉突然回转过头,当看到莫云邪身后那只火凤凰时,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
“它…”裘皮大汉颤颤巍巍地指着火凤凰,有些惊惧地道。
莫云邪看着裘皮大汉指着自己的火凤凰,他笑了笑,解释道:“大叔,不用害怕,它是我的骑宠,叫小火,它不会伤害你的。”
那大汉听得半信半疑,朝火凤凰露出一个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