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逛逛街,哎马……马什么?”
“马博。”那男子,并没有因为仇笛的醉相厌恶,礼貌地递着名片,仇笛收了,呲笑着:“我没名片啊。”
一笑一说话,就是一股子酒气,熏得庄婉宁斥着他,你喝了多少啊?仇笛反犟着,我又不是你男朋友,管得着么……哟,马哥,您这是马老板啊……哟哟哟,能遇见真是缘份啊。
“很有缘份吗?”马博哭笑不得地被仇笛握着手,狠狠搂了一把。
“当然有了,你追的女朋友,我以前也追过,咱们俩相当于共用过一个女朋友……还有比这更近的缘分吗?我们上学时候就经常钻小树林,比你俩现在亲热多了……”仇笛突来醉话,得意洋洋地道。
马博脸上一敛,瞬间变绿了,服务员也傻眼了,还有这么渣的男?
庄婉宁却是气着了,连推带打,直把仇笛轰出了店门,气得脸色发青,却是一句话也讲不上来,凶巴巴地一指:“滚!”
说着就想找趁手的东西,发泄一下愤怒,差点就要回店里拿石头块了,仇笛吓得掉头就跑,他跑出好远,才见马博出来了,轻揽着庄婉宁像在安慰什么,庄婉宁被气得抹眼睛了,劝慰了好大一会儿,估计这逛街的心情也没了,仇笛眼看着两人,偎依着,消失在人海里。
仇笛一瞬间仿佛又遭遇一次绑架和****一样,他有气无力地坐到了路牙子上。
“马博,博识咨询公司总经理……总经理追个大学老师……很般配哦。”
无聊地把玩着马博的名片,他的脑海里是一个这样龌龊的想法,想着庄婉宁怎么样被人又抱又啃,怎么样被善解裤衣、怎么样被人那么xxoo的,他的想像细致到几乎想到细节,这个龌龊想像让他血脉贲张的,就像老婆被人xo了一般怒上心头。
“马了个x的,装个吊中啊,灭了你狗的。”
他恶狠狠地想着。车后厢里那支枪,恶念像毒虫一样侵入了他思维,他使劲压抑着,忍耐着,忍不住了,起身跑了好长一段路,跑到喘息才停下来,两手扶膝、全身见汗,清醒了几分。
嘀嘀……手机的声音在响,他拿出来,翻看着,有好几个电话,刚才都没听到,他接听着,传来的对方不悦的声音:“你应该及时接电话,否则容易引起误解。”
“人多,声音杂,听不到的可能性很大。”仇笛道。
“告诉我,有发现吗?”对方越过这件事,直入主题了。
“有,我发现,你好像不了解李从军,说不定都没见过他。”仇笛尝试地问。
“对,这座城市里了解他的,只有他自己。要是我真了解而且见过,就用不到你了……继续刚才的问题,有发现吗?”对方不愠不火。
“有,但是个无关紧要的发现,看到奇石斋的石头,我想起来了,李从军脖子里就拴了一块金黄色的小石头,好像叫琥珀石………要是恰巧去过这个店里,没准就在这个店里买的,但不好查了,人流量太大,除非他和那里面的人熟识,否则别指望谁能记得住来过那位顾客。”仇笛道,他也在奇怪,这种石头似乎并不贵,很便宜,几百块钱的东西啊,好像让这种品位的人挂身上,说不通了,他记得很清楚,李从军狠狠瞪他那一眼的时候,脖子里挂着那块小石头,非常醒目。
对方似乎在斟酌这个消息的份量,半晌无语,仇笛催问着:“还有事吗?”
“可以休息了,休息几个小时,明天天亮我会叫醒你……你身上带着武器,千万不要随便惹事节外生枝,我给你安排一个安全的住处。”
对方低沉的声音道,旋即挂了电话,仇笛的手机很快收到了定位,组织上很贴心,安排的是温泉酒店,距市区尚有十几公里,在华清池景区。
仇笛这会儿觉得,敌人比身边的人好像都可爱,请吃是极品大餐,请住是五星级酒店,从来被有被人这么关爱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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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十七时,仇笛失联四十八个小时……
徐沛红汇报的消息是:没有任何发现。
晚上二十时,仇笛失联五十一个小时……
徐沛红汇报,监控仍在查找,从侦察员随行的行车记录里,找到了一个疑似车辆,同样出入在佰酿附近、同样驶离了市区、去向是西郊,挂得是外地牌照,正在查找车辆详细信息。
两天,五十个小时,董淳洁和戴兰君关在房间里几乎没有挪过窝,眼见着戴兰君慢慢地憔悴下去了,头发散乱的、两眼无神的、满脸写着疲惫,仍然在强自支撑着,休息仅限于趴在桌上眯一会儿,但凡有电话铃响,她总是神经兮兮地醒来,马上接电话问:“有什么消息?”
一次又一次失望的打击,老董也快熬不住了,他几次咬牙切齿地下决心,真不行就申请搜查,把佰酿翻个底朝天,就不信没有一个目击者?可反过来又一想,已经被带走,该出事恐怕早出事了,就查到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晚二十二时,董淳洁催促下,戴兰君勉强吃了点,又是把便当扔过一边,董淳洁看不下去了,直接道着:“你别这样,别他找不回来,你自己也垮了?”
戴兰君一笑,反问着董淳洁道:“当初刘一民牺牲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老董一下子被问住了,张口结舌,无言以对,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何况,又有自己的失误成份。
“他根本不是我们的同事,根本没有接触过这种事,不管是药物刺激还是严刑审讯,那怕露一点口风,那就是十死无生了……咱们这一行,就万一死,都不会像正常人一样死,到那个时候,你让我怎么面对?”戴兰君沉声道,话里是浓浓的悔意,也许真不该把他牵涉到事中。
“也许,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董淳洁声如蚊蚋,如是劝道。
“我们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是比想像中严重。”戴兰君道。
至此,两人已经很难乐观了,偏偏更悲观的事来了,过了二十二时,证实了这辆尼桑suv是辆具有国情特色的神车:套牌。
别说车上面目模糊的两人,就连车的出处也无法查找了,气氛跌到冰点,董淳洁的电话就没离过手,一直在和京里上级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时间,一点一点向后熬,过了零点,过了凌晨一点,在接近凌晨二时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咣声撞开了,徐沛红几乎是发疯似地跑进来了,急促地喊着:“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趴在桌上的两人,一下子惊醒了。
“找到了,你们看……编号n90887的文件夹,根目录下,刚放进去……”
徐沛红说着,戴兰君飞快地输着,这是技侦分离交通监控的视频剪辑,在n90号、n88号路面监控,7公里处,拍下的视频,让两人瞠目结舌的是,就是那辆套牌的尼桑车,车里坐着仇笛,拍得清清楚楚,他似乎露了着脸,身前倾,就等着拍照呢。
“哦,这是故意留下的?”董淳洁一下子兴奋了。
“对,按照正常思路,这车一离开,就应该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实在找不出有说服力的东西,我就想啊,有没有可能回来呢?结果就随便查了一下,就查到这个了,一共过了两个公安路面监控,他在这儿连闪数次大灯,然后灭了灯,打开车里的灯……所以拍下的很清楚,快进的时候,都能看到这个奇景……一下子就分离出来了。”徐沛红兴奋地道,没想到这么简单。
“时间显示是,昨晚十八点……他回长安了?往下跟呢?”戴兰君兴奋地道,浑然已经忘了危险。
“更奇怪是,消失了。”徐沛红道。
“换车了,不换才不正常。”董淳洁抚着下巴,这方面经验他还是有的,一个高明的刑事罪犯都懂怎么反侦察,干间谍的,这方面是基本知识。但想到这一层,又让他惊愕更甚,看这样子,是被对方接纳了?
要么被灭口,要么当同伙,进贼窝难道还会有第三种情况?
“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他为什么不联系我们?”徐沛红道。
“可能有苦衷。”戴兰君道,巨大的惊愕袭来,她真想不明白,怎么着这家伙摇身一变,能堂而皇之地走出来,连车都有了,开得还是嫌疑车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我知道,他已经成功骗过对方了。”董淳洁脸上泛起了诡异的笑容,笑着对两位道着:“对全市所有的可拍照交通探头建立直联,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有一个路标了。这个办法好,我都想不出来这样报信。”
“您确定,他会帮我们?如果对方给开的条件更高,不会投敌吧?”徐沛红如是担心到,一个月早被那仨位吃怕了。
“不会。”董淳洁奇怪地看了戴兰君一眼,似乎她是原因所在,戴兰君剜了他一眼,老董又强调了一句道着:“绝对不会,别看这种人吊儿郎当,骨子和他爹一样,嫉恶如仇。”
这个解释不错,戴兰君勉强地露出微笑了。她根本无所谓地道了句:“你们想太多了,要投别人,直接消失不更好?还故意留这种线索?”
找到一处,第二处就不难了,查找的线索就是公安监控,又是辆奥迪连续违章留下的清晰的监控影像,影像上,正是安然无恙的仇笛,天亮时分,外围的侦察员费尽周折才查到,目标入住在房价1888元起的高档休闲酒店,名字根本不是上面提供的,而是一个全新的身份。
叫:秦海风!
第116章 浓情骤冷起落
叮…铃…铃,闹钟的声音响起,仇笛迷迷糊糊伸出胳膊,摁了床头柜上的定时。
习惯是很奇怪的东西,像他,从小早起已经惯了,那怕再累再困,隔日肯定会在凌晨六时睁眼,然后早起晨练,不过今天他一点起床的意思也没有,努力想再睡一会儿,可习惯却不让他这么做,他越努力想睡着,而脑袋却越来越变得清醒,朦胧的视线里,这个五星酒店的房间越来越变得清晰。
其实五星酒店也不过如此,无非几十平的空间,摆放精致了点,装饰高档了点,床软乎了点,还有那个落地的大窗,看上去比较大气点而已……仇笛起身刷声拉开窗帘,清晨的白曦让房间一下子亮起来,时间还早,他匆匆洗漱,冲了个澡,一直觉得胃里不太舒服,估计是昨天喝酒的缘故,出来围着浴巾,开了水,躺在床上,痴痴地盯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想了一会儿,干脆穿上衣服,坐到桌前,找着笔和纸,在勾勒着这样一个关系,佰酿酒庄、松子料理、奇石斋,还有李从军住过的高档小区,这四个地方分属不同的地区,在不同的方位,唯一的联系只能是这个主人公的兴趣爱好,属于他私生活的范畴,他实在想不通,探究这位主人公的私生活,有什么意义?
他这样代入地想,以他当过商业间谍的换位思维,李从军这是个普通的身份,这个知道的人很多;而另一面,可能是一个进行间谍活动的境外人员,知道这个的人,几乎没有。除了一真一假两个身份,还有第三个面孔,就应该是现在在找的这样一种品位生活了:在高档的酒店或者舒适的家里,品品红酒,读读书看看报;偶而出去逛逛街,挑的还是皇城巷那种文化气息很浓的地方,再要不,偶而吃顿饭,也是松子料理这样逼格和价位都高得离谱的地方……之所以要费劲周折找这些,应该是有人试图通过他的私生活,来回溯他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对,这是唯一的解释,因为不管是李从军这个假身份,还是他从事的职业身份,都有危险,如果要留一条后路,那肯定会在他这个品位生活接触到的地方,方便在紧急的时候摇身一变,逃之夭夭?
对,答案就应该在这个上面。而且,现在操纵自己的这一方,恐怕也无从知道他详细的私生活,毕竟李从军是突然“消失”,根本来不及安排后事。
醇酒、美人、高档寓所、阴森枪口……这些刺激的元素一日之内全部出现在仇笛的生活里,让他在恐惧中觉得又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就像小时候,看老爸带着村里青壮汉围猎山猪一样,那两三百斤,张嘴就能啃断碗口粗树干的山猪,几枪都撂不倒,他不止一次见到父亲,从容地端着枪,就站在野猪被轰出来的路口,就眼看着狰狞的獠牙冲着他奔上来,走到很近很近,然后……砰,一枪正中脑门!
再大再凶的山猪,也会像截木桩一样瞬间倒地。
要害,必须击中要害。
那要找的东西,应该就是要害所在了。
想到此处他都有点兴奋,他陷入了一种这样的纠结,在寻找答案的时候,同样在寻找着对方的破绽,破绽可能有很多,但真正的要害,能一击致命的要害,可能只有一个,他还没有机会找到。
“草泥马的……让我抓住你,你别想有翻身的机会。”
仇笛想着又开始恶狠狠地骂了,他努力在平复着自己失衡的心态,他知道,愤怒和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耐心、耐心、再耐心地等待最佳时机出现。
滋声电话响起,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小时,整七时,电话准时来了。
他看看这个号码,躺到了床上,响了几声才接,迷迷糊糊地说着:“喂。”
“醒了?”对方问。
“刚醒。”仇笛道。
“哦,趁你刚醒这点时间,我们交流一下如何?你不介意说说你那两位同伴的事吧?”对方问。
仇笛眼皮跳了跳,眼珠子转悠着,要是跟踪着他,八成得知道包小三和耿宝磊那俩货了,这个上面的托辞,是从贝尔兰草原脱身之后,联系到两人,一起到长安来的,但后面的还没来得及交待呢,难道对方起疑了?或者是,逮着包小三和耿宝磊了?
“你想知道什么?”仇笛不动声色地道,马上很确定,没有逮着,否则耿宝磊和包小三根本经不起严刑拷打,早尼马把他卖了。就经得起拷打,也经不起利诱啊。
“所有的……他们俩好像走了?”对方问。
“哦,那天吃了顿饭,我把他们打发走了。”仇笛道。
“哦,三个人一起吃了顿饭,打发走了?”对方不信地道。
“是啊,有好处不见者有份吗?干嘛我还再找两人分。”仇笛不屑道。
“你确定你自己能找到?”对方疑问了。
“我不已经找到了吗?那房那车,都是李从军的,我就是李从军,我就到那个小额信贷公司,谁不得给三五十万?我那天实在是特么犯贱,去佰酿被你们逮着了……否则我现在早揣着钱潇洒去了,哎这越说我现在越后悔啊……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