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赵大喜也听到睁大眼睛,心说不至于吧,怎么堂堂北山李市长还坐在地上耍赖了,这也太有辱斯文了吧。
想了一想是无奈点头:“那你让他进来吧。”
小董脸色也有点古怪,出去把老李请进来吧,李市长这一进门先哭的情真意切,一巴掌一巴掌往自己脸上煽。一边煽一边痛哭失声,大骂自己一时糊涂,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是自己糊涂。赵大喜这时候大皱眉头,还是使个眼色让人扶他起来,堂堂北山一把手哭成这样,简直太不成体统了。
又推一把椅子让他坐下,睁大眼睛很认真的问:“老李,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能跟我说说吗,缺钱了还是缺什么了,跟我说说,但凡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帮。”
李市长看他脸色一下还有点蒙,显然没想到他若无其事,好象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态度也太惊人了。
赵大喜斜眼看他,对精神病院的事情绝口不提,自己说自己的:“这两年是我不对,一忙起来把你给冷淡了。但是老李你算过没有,我一年给北山交多少税,北山有多少老百姓靠我养活?”
李市长老泪纵横又一脸的懊悔,连骂自己不是人。被鬼迷了眼。
赵大喜也不管他还在哭,只是自说自话:“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但是老周后来调走了,北山还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不是又把位置交还给你了?你羡慕老周比你升的快,但是老周也比你有能力啊……你看看你自己这个熊样,你手无缚鸡之力遇事鬼迷心窍,你自己说说你比人家老周强在哪了?”
李市长被他一句一句的数落,老脸也真是顾不上了,这一通号啕大哭真是闻者心酸。
赵大喜话说完了也痛快不少,挺不耐烦的赶人:“你回去吧,跑我这来哭的什么坟……简直莫名其妙。”
他越是不提李市长就越怕,马乡长人已经失踪了,下一个肯定轮到他了,尤其听到赵大喜话里提到一个坟字,这读书人眼泪哭完了心里也凉了。赵大喜又回头看他一眼,仍是那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第二天下午周萍从广州赶来,来的很匆忙连身上检察官制服还没有换。
周副检察长进了村委会,脸色也转冷了:“你们北山李市长开煤气自杀了,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赵大喜还真是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周萍细看他脸色,眼神黯淡:“昨天晚上的事情,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有人看见他昨天来过赵家村,上面正在立案调查。”
赵大喜仍是那副吃惊表情:“嫂子,你不是在怀疑我吧,是不是每一个来过赵家村的人出了什么意外,都得算到我头上。”
周萍脸色一沉,口气稍微缓和一点:“我不是这个意思,警方已经可以确定是自杀,我来就是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赵大喜就更无奈了,双手一摊:“那就行了,老李昨天来我这哭了一阵,我问他出什么事情了他又不说,我要知道他会想不开闹自杀……我也不能让他走啊。”
周萍听着他说话,又慎重的问:“这个事情谁可以给你做证。”
赵大喜还在想,外面林海燕推门进来,沉声说话:“我,还有赵家村的百姓都可以给他做证,周副检察长要是有什么要问的,可以问我。”
周萍脸色接连几个变化,一时沉默起来没再说话,赵大喜抓一抓头发心里还在琢磨,这读书人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我也没说什么吧,怎么就想不开闹自杀了呢。他心里到也没觉得多难受,倒也不至于惺惺作态。
陪着周副检察长坐了一阵,忍不住轻叹一口气:“这是官场还是屠宰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闹自杀呢。”
周萍坐了一会默默起身,又抬头看他一眼才说话:“大喜,你变的太快了。”
赵大喜只能报以无奈苦笑,由衷的叹一口气:“嫂子,这话又该从何说起,我自己觉得我变化不大。”
周萍再没说什么转身走了,三两天后李市长入土为安,消息传出去连一点浪花都没激起来,可见这个人做人如何失败,出殡的时候除了有限几个生前好友,就连北山政府的人也敬而远之,就怕沾染了晦气在身上。
北山只是换了个代理市长,一如既往的平静,又到了牡蛎丰收的季节,三县十八乡正忙着出海捕捞,忙起来连吃住都在海上。赵大喜出面替朱宇撑腰,连着见了几个日韩来洽谈合作的客人,临海牡蛎从这以后远销日韩,各村各乡只顾得捞钱,谁还在乎有没有人自杀。
第四卷 第三十五章 初次出国
郑石人在美国病情刚刚好转。一听说北山老李自杀了,眼前一黑又惨喝一声昏死过去。刚刚有所好转的肾病又恶化了,连心里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他这如意算盘本来打的挺响,本来信心满满这一回,把那个精神病人接出来胡乱编几条大罪,一定能把赵大喜连老底都彻底揭穿。
哪知道又被赵大喜玩的死去活来,还差点连肾都搭进去了,这回真的受尽了人间活罪,真恨不得也一死了之。赵大喜这一回被他逼出真火,反击来的又快又凌厉,让他这种坐惯了办公室看报纸的人,一时有点适应不了。
从这开始郑石三年没回过家,连过年过节都在使馆里留守,逐渐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了。老李这一死倒成全了一家妻儿老小,父母被送进敬老院专人伺候着,李夫人被安排进北山政府上班,女儿还在读着大学,月月都能收到几千块钱的生活费,谁给的也没说,就是每月一号就能准时收到钱。
这天在江山岛上见到马乡长,赵大喜也有些感触。这人要不是当初跑去省里举报他,现在何至于弄到如此地步,人疯疯癫癫的神智不清。当年的侯副乡长就有眼力,跟赵大喜始终关系维持的不错,现在都已经高升当镇长了,逢年过节赵家村总有一份分红给送过去,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
身边孔庆忠还是过去大声说话:“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马乡长直勾勾的看着他,显然是听不太懂,赵大喜索性把他留在江山岛上,在龙王庙里扫一扫地,江山岛上与世隔绝,倒也不怕他跑出去乱说。
孔团副有点意外,斜眼看过来:“这个人你还要留着?”
赵大喜沉默一阵才无趣回答:“留着吧,没事来岛上看一看他,就当是给我自己留了个警示。”
孔团副和几个心腹手下不说话了,纷纷咋舌赵哥真是够狠,敢把仇人供养起来,换成别人也不没这个气量。
赵大喜又出面给朱宇撑腰,出面约见韩国水产品协会来的客人,这天在临海水产大院里摆了几桌酒席。这几位韩国客人开始还挺客气,喝了几杯就本性毕露,跟翻译嚷嚷着要找女人陪酒。赵大喜斜眼看过去,四周围临海水产的副总们都会意点头,五粮液一杯一杯当白开水喝。
两个小时下来把一帮韩国客人喝趴下了,女人也不找了,喝到嘴眼歪斜满桌子底下找鞋。赵大喜心里冷笑有女人也不给玩。有辱国体,酒可以随便喝,临海最不缺的就是五粮液,连着三天把韩国人喝怕了,签下早就准备好的合作意向。
这时候就体现出临海小港的弱点,虽然是天然的避风港水却太浅了,就算想扩建也有心无力。只能去广州租一条三万吨级的大船,用小船转运到广州港,再从广州港转运韩国,凡事有得就有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天跟着临海水产号去广州,随船带着朱宇和手下临海水产一个孙副总,应邀回访韩国釜山,签一签正式的合同招募一些员工,正式把生意先做起来,刚到岛山海面正碰上田大队的零一号艇。
赵大喜从驾驶室往外看一眼,哈哈一笑:“哈,什么时候换的装备?”
无线电里传来田大队的轻笑声:“上个月才换的,这老毛子造的东西真粗糙……咳,看见你了,赵总穿成这样是要去相亲?”
赵大喜没好气的笑骂:“相什么亲。老子要去韩国做生意。”
无线电里又传来一阵窃笑声:“赵哥小心点吧,套子带够了没有,嘿嘿,听说韩国女人可是很开放的。”
闲扯了一阵快艇一直跟到广州,才在无线电里道别,在广州跟纳兰小姐会合,一行四个人匆忙上了去韩国的飞机。赵大喜也真没亏带了这位纳兰小姐,聘请为水产联盟海外法律顾问,每年付着百万港币的薪水,以她的家世和能力来说,这个薪水还是委屈了。以前跟她也都是公事上的来往,这一趟出门有意成全她和朱宇,特地安排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刚在头等舱里坐好,赵大喜使个眼色过去,意思赶紧帮纳兰小姐系安全带呀,还傻楞着。
架不住朱硕士是品性纯良的人,脸红了一阵就是没敢把手伸出去,赵大喜和孙副总互相看一眼同时大叫可惜,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木讷的人。人傻就算了偏偏眼界还挺高,有人连着给他介绍了几个对象,他还看不上人家。
飞机起飞之后,还是人家纳兰小姐主动跟他说话:“朱先生,听说你报考了香港大学今年的国际金融学博士班,需要帮忙您尽管开口好了。”
赵大喜心里一急座位底下想踹他一脚,还忘了这是头等舱哪踹的动,一脚踹下去脚指头生疼。
果然朱硕士又犯傻了,脸通红的嘀咕:“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赵大喜心里长叹一口气,也只能干着急。心里苦笑不得又觉得挺好笑,从朱宇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灵魂。他对朱宇如此信任器重,可能也是在感情上找到了寄托吧,都是怀才不遇又木讷的文艺小青年。朱硕士架不住赵总怂恿,还是没话找一些话说,奈何他越是想套近乎效果就越差,说到最后倒冷场了。
赵大喜再跟孙副总互看一眼,还是算了别怂恿他了,起了反效果就不太好了。
在釜山机场下了飞机,众人往四周围看了几眼,赵大喜第一次出国还觉得有些新鲜。
朱宇大失所望忍不住嘀咕:“这就是韩国,亚洲四小龙之一的韩国,这还不如广州新机场吧?”
赵大喜心里实在好笑,忍不住说话:“你以为韩国什么样,人间天堂嘛?”
朱宇也知道说错话了,赶紧咳嗽两声糊弄过去,脸上写满了失望两个字。
还好人家纳兰小姐不介意,还笑着跟他解释:“汉城那边高楼会多一点,呵呵,现在全世界经济都不景气,萧条一点也很正常。”
这回轮到赵大喜不适应了,习惯了首尔这个称呼,对汉城这个字眼倒不习惯了。
在机场出口跟水产协会的人会合。先吃饭,韩国人不服气上次在临海被灌的大醉,这回摆明了找回面子。朱宇和纳兰小姐倒还算了,赵大喜和孙副总却都是海量的人,喝一口传说中的烧酒连赵大喜都失望了,这也叫酒能有二十度么,就这个酒喝个十瓶八瓶的也没问题吧。
出于礼貌上的考虑,两个人还是把这白开水一样的酒喝了下去,对方招待的倒还算周到,晚上住进釜山最大的酒店里,互相看一眼同时失笑。东西太难吃了四个人都没吃饱。肚子饿了。
还是纳兰小姐主动提出来:“我知道有一家不错的中国餐厅,就在附近。”
赵大喜赶紧把皮鞋穿好,还等什么赶紧走吧,他这种饭量的人已经饿到心发慌了。
出了酒店还开个玩笑:“这要是有一天我落到敌人手里,用不着别的,一天不给饭吃我就什么都招了,哈哈。”
其他三人听他说的有趣,忍不住一起笑出声来,走了不到五分钟到了一家中国餐厅里面,赶紧叫了几个好菜,几大碗米饭先填饱肚子。朱宇总算大胆了一回,夹了一块鸡肉给纳兰小姐递过去,人家美女大大方方说了声谢谢,倒也没拒绝。赵大喜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这个性格极重感情,难免替身边最器重的副手打算一阵。
纳兰小姐跟这家餐厅的老板娘好象还挺熟,还跟老板娘说笑了几句,又过了一会老板娘送了几个免费的小菜。
纳兰小姐说了声谢谢,才回过头来笑着解释:“这里的老板和老板娘都是香港人,九七回归的时候跑来的韩国,我每次来釜山都在这里吃饭。”
赵大喜几个人多半也就会意了,九七年跑出来的人,多半是对回归以后的香港没信心吧,这又是算不清楚的一笔烂帐。几个人吃饱了肚子也不急着走,还想坐在饭店里聊上两句,反正回去酒店也没什么消遣。
朱硕士喝了一点酒,胆子就大多了:“纳兰小姐常来韩国?”
人家美女冲着他随和的笑一笑:“是呀,常跟朋友来买东西,在香港有很多买不到的名牌包包,鞋子在这里都可以买到。”
朱宇脸色明显尴尬,心里小鼓敲的梆梆响,知道以他现在的收入来说,找这样一个老婆是自讨苦吃。赵大喜也听到抓一抓头发,心说算了不勉强他了,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硬把这一对凑在一起也没意思。
偏偏纳兰小姐一看场面冷了,又冲着赵大喜笑一笑;“赵先生。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来韩国吧,看你对这里好象很熟悉。”
赵大喜干咳两声,抓一抓头发总不能告诉她,我是上辈子成天泡在网上,爱看韩国的综艺节目才知道这地方的吧。
想了一想,大黑脸上还是笑开了:“我这个人属于自来熟,咳,适应能力强。”
纳兰小姐又冲他露出一个甜笑,说话一下诚恳不少:“是呀,我最佩服赵总你这个人,走到哪里都能适应。”
在场三个男人同时听到心惊,朱硕士一下解脱了,送过来一个暧昧眼色,意思赵总该你表现了,人家摆明了对你才有兴趣。赵大喜苦笑不得也暗自心惊,心说老子家里已经有好几个人,这个就算了,要说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他还是喜欢林海草那样的传统女人,对这种爱出国买东西的富家小姐兴趣缺缺。
在饭店坐了一阵聊了一阵,突然气氛有点变了,饭店里厨师抓起菜刀,服务生抓起酒瓶子,一副挺紧张的架势守住大门。
老板娘也凑过来,一脸苦相:“纳兰小姐真对不起,你们得走了,外面有一帮本地的混混,这几天总来收保护费。”
赵大喜一听有点傻眼,第一次联想到这地方的特色,也对,这地方的混混倒挺有名的,电影里经常有这样的情节。这时候走也来不及了,外面十几个混混把大门一堵,大声嚷嚷着听不懂的鸟语。
赵大喜几个人突然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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