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喜满意的嘿嘿一笑:“行了,嫂子你们见过了,都回去吧。”
孔连长这才有点不舍的领人走了,走的时候当然是一步三回头。
等到他们坐上车了,赵大喜才招呼一声:“别忘了我说的话,还有,谁要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受了处分当不成兵了,到赵家村找我。”
他把话说的理所应当又十足霸道,车上四个人齐声回答:“好咧。”
象赵村长这样的好汉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从来不会亏待自己兄弟。
林家可就惨淡多了,林海燕已经哭到失声,这时代的女人任你长的年轻漂亮,离过婚的也就不好听了。
林家老太太正在念叨林家老太爷:“都是你个老不死的,天天催女儿嫁人,我早说马家的人品有问题你就是不听……”
林家老太爷一声不吭闷头生气,林海草自然的劝了一句:“妈,你就别说了,爸身体才刚好。”
林父闷了半天终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明天拿两万块钱给他们送去,咱们林家不要他的钱!”
老头一生气进了主卧室,把门一关不出来了,这也不是什么钱的问题,文化人碰上不讲道理的泼妇,吃亏是肯定的。赵大喜心说幸亏他这辈子长的五大三粗,往人堆里一站不怒自威,不然指不定受多少闲气。
赵大喜看看手表时间已经快中午了,使个眼色跟林海草进了厨房,脱掉外套挽起袖子帮她做饭。林海草也没想到他会如此贴心,又冲他甜蜜一笑娇嫩到快要滴出水来,两个人一声不吭的洗菜切菜,又过了一会林海燕情绪平复了一点,也穿上围裙进来帮忙。林家大姐看到未来的妹夫如此体贴,心情又好了一点,三个人在厨房里小声闲聊几句,慢慢也就把惨淡的气氛给化解了。
林海燕用湿毛巾擦一擦红肿的眼睛,还有点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大喜。”
赵大喜这时候笑的就很诚恳,只是诚恳一笑也不说什么。
林海草还有些担心:“孔连长他们不会有麻烦吧,马家人蛮不讲理,他们会不会去军区告状?”
赵大喜当然不至于怕,半开玩笑的说话:“告呗,大不了赔他医药费了事。”
林家姐妹一想也对,感受到他油然的心情同时抿嘴失笑,赵家村赵大喜这辈子不怕别的,就怕麻烦惹的少了。惹麻烦对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一个小小的马家对他来说,又算屁大点事。
到了吃饭的时间把林家爸妈请上饭桌,林家家教甚严,饭桌上本来就很安静,今天可就更安静了。好在林家二老看见未来的二女婿如此长脸,心情也就好了不少。赵大喜前辈子要么在医院里过年,要么在病床上大喘气,这辈子更是孤儿一个,这顿家宴吃的倒也宽心。
吃完中午饭刚刚抓起桌上电话,林海燕又紧张了起来:“大喜你干嘛,今天的事就算了吧,你别乱来!”
赵大喜满脸的无辜回答:“我打个电话回厂里找值班的啊,问问厂里怎么样了。”
林海燕知道自己闹了乌龙,有点不好意思冲他笑笑,赵大喜不自觉摸摸自己大黑脸,心里很是怀疑老子莫非老子真的是,长的很凶?怎么老子刚抓起电话,就被人误会是要找人来闹事呢。就这点就怎么也想不通,他还老觉得这半年已经收敛了不少,再打扮一下挺象个文艺小青年的。
第一卷 峥嵘 第四十七章 石破天惊
在林家住到第二天,也没见警察找上门来,马家也是真的被他吓怕了,很可能连案也没敢报。第二天上午开车载了林家姐妹,把那两万块钱彩礼钱送到马副科长单位,赵大喜心里其实很不以为然,凭啥退钱,人家女儿嫁了你半年,要换成他赵某人还得要青春损失费吧,要是敢不给就揍他个孙子的。
也没办法,这一家子读书人讲究个风骨,这钱留在林家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转念再一想也就算了,他也不可能时时呆在林家,再有个什么闪失也不好,让林家就此摆脱了那马家人的纠缠也好。
签离婚协议那天更搞笑,眼看着马副科长在亲友搀扶下,进了离婚登记处。鼻子上缠着胶带连个直道都走不好,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前挪。赵大喜不轻不重咳嗽一声,马家人吓的纷纷色变,马副科长更是打个哆嗦,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泼妇也不敢再泼了,一声不吭认了倒霉。
等着马副科长在离婚协议上签完了字,赵大喜远远打个招呼:“哎,那个谁,用不用我赔你点医药费?”
马家的人纷纷低头,不敢再来惹他这个凶神,医药费当然是不敢要了。
出了登记处,林海草又愁上了:“唉,我姐该怎么办,工作没了……对象也不好找了。”
赵大喜轻拍她柔软肩膀,叹息一声:“你还发这个愁,你们林家姐妹简直是,集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三从四德隐忍委曲……众多女性优点于一身,你姐要是发愁嫁不出去,你让那些年过三十的剩男剩女做何感想?”
林海草早被他这套新鲜有趣的说辞,说到娇笑连连:“我们有你说的这么好吗?”
赵大喜也有几天没有碰过她了,不怀好意的盯着她圆润的小胸脯看了几眼,林海草赧然低头避开他视线,路边行人早看的纷纷侧目,又不敢招惹那黑大汉,看她的年轻小伙也只敢偷偷的看。
初八这天带林海草回北山县,买了礼物进城见一见大哥大嫂。
车刚进北山县城赵大喜一个没留神,闯了红灯,他的车本来就长,一脚刹车没留神过了半个车身。眼看这个一个年纪轻轻的交警示意他停车,赵大喜心说坏了,这下可能要罚分罚钱了。罚钱倒无所谓,他的驾照在高速公路上屡次超速,那点分数基本上已经扣完,再扣驾照就吊销了。
年轻的交警也就二十来岁,长的挺瘦,伸手就要驾驶证。
赵大喜无奈攀一攀交情:“同志,就过了这么一点线,能通融一下吗?”
交警哼哼了两声,还挺酷:“你觉得呢,这是过了一点吗,你都过了半个车身了。”
赵大喜眼看着自己的驾驶证被没收了,大好的心情有点不痛快了,也只是有那么一点不痛快,毕竟是他违章了,人家严格执法他也没什么脾气。
说来也巧,远远又有几个交警往这边走,看这架势是要设卡查车。这几个交警岁数大一点,级别也高了不少。赵大喜本来已经打算认罚了,哪料到远处那几位一眼看到他的车,再看看车牌凑在一起议论几句,突然飞快的跑过来。
原本那年轻的警察正在开罚单,突然被人一巴掌狠狠拍在后脑勺上,年轻警察被拍的一跟头差点栽倒。有些恼火的扭头找人,这小伙也挺委屈,看看拍他的那几位都是他的上司,缩一缩脖子不说话了。
一个级别不低的一级警督,瞪起眼睛破口大骂:“你叫什么名字,哪个中队的。你有毛病是吧,驾驶证给我!”
年轻警察不敢反驳,赶紧把赵大喜的驾驶证递给领导。
警督又骂了年轻警察几句,然后赔笑着把驾驶证送还赵大喜:“赵哥您多包涵,这小子是新调来的,不懂事。”
赵大喜把驾驶证收好,多问一嘴:“谢了,贵姓?”
警督马上就精神多了,赶紧正色回答:“赵哥哪里话,免贵姓李,我是交警一中队的中队长……赵哥您忙吧,没事。”
赵大喜轻一点头把车开走,车开出老远了才叹一口气,他要的真不是这个结果。
身边林海草也早就在忍笑了,故意陪他叹一口气:“唉,现在北山县地面上敢惹咱们赵村长的,不多啦。”
赵大喜自问要的真不是这个结果,没办法,这就是扳倒白家带来的好处了,他和高成昆现在取代了白家的位置,成了北山县城的新霸主。看看堂堂交警中队长都对他点头哈腰,就知道他现在的威势如日中天。成就感总还是有一点的,能在北山县城横着走的人,不多。
他身后那小警察就可怜了,被几个上司你一句我一句,骂的头都抬不起来。
李中队长骂的最不客气:“赵大喜的驾驶证你也敢扣,你真是病的不轻!你奶奶的没睡醒是吧,没睡醒回家接着睡去,然后去街上随便找个人,问一问赵大喜是什么人,你有点脑子行不行……就有你们这些不开眼的,成天给老子惹麻烦!”
那小警察再笨也知道这人是惹不起的,自此以后赵大喜的丰田在北山县城,也就再也没有警察敢拦,就此多了一项让人眼红的特权。
赵大喜倒没放在心上,收拾心情还是领着林海草去张汉家吃饭。这天中午高成昆卓婷也都到了,一大家子人围在一张桌子上说说笑笑,其乐倒也融融。吃过了饭张夫人还是领着女人们串门去了,留下三个大男人在家说话。
赵大喜随口把上午被警察拦车的事情说出来,感慨几句。
张汉呵呵一笑装做不知,高成昆眼睛却瞪起来了:“还真这么不懂事的?我去教育教育他!”
赵大喜狠瞪他一眼:“你还想教育谁,我告诉你白家昌出了正月十五就要枪毙,你想做第二个白家昌,我不拦你!”
高成昆听到枪毙这个字眼吓了一跳,缩缩脖子:“这么③üww。сōm快就要枪毙了,不是才刚抓了没几天吗?”
这回是张汉平静回答:“这还算慢的,白家昌窝案是市局接手办的,市局定的基调就是黑恶势力团伙,要从重从严从快处理,以平民愤。”
赵大喜忍不住咧嘴冷笑:“我看是想杀人灭口吧。”
张汉端起一杯热茶又不说话了,就连高成昆也似乎听明白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显然觉得赵二哥的话有些道理。白家昌窝案办的这么③üww。сōm快这么干脆,没准真是害怕关的久了,白家昌为求活命咬出什么人来。
赵大喜心里倒轻松了,起身同时爽快的笑:“老三,我出个问题考考你吧,你说说白家为什么会倒台?”
高成昆自然是被他问的张口结舌,张汉也不自觉的认真思考起来,这问题问的也算很有深度了。赵大喜也没指望他们回答,径直走到张汉的书房里,从大堆书里找出一本《邓选》,随手翻了几页。
然后才油然的说话:“白家昌死于分脏不均。”
这回连张汉都听迷糊了:“分脏不均……这话是怎么说的?”
赵大喜放下手里的书回过头来,大黑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黄赌毒也好,走私也好,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地下产业。白家昌也算生财有道,他手里那把象牙折算就值百万开外,他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他没给政府交过一分钱的税,有钱也都让他自己吞了,这算不算分脏不均?”
这话说的也算石破天惊,张汉高成昆早听的面面相觑。
赵大喜兴致正好,接着说:“怎样才能屹立不倒,秘诀还是有的。三五年后我的赵家香品牌,就是北山县的标杆品牌,假设每年我交的税,要占县财政收入的一半以上,北山县成千上万的百姓,都在我的工厂里做活……动了我赵大喜,就等于动了北山百姓的铁饭碗,就等于砸了北山县的招牌,我来问你,还有谁敢来动我赵大喜?”
张汉和高成昆同时心神震撼,目瞪口呆看着他意气风发的大黑脸,足足有好几分钟说不出话来。
第一卷 峥嵘 第四十八章 兴致盎然
张汉蒙了一会,终于狠狠的一拍桌子:“有道理,太他娘的有道理了!我这几天也在琢磨白家昌倒台的事情,这么大的白家为什么就象纸糊的一样,说垮就垮了呢,让你这么一说我有点明白了!”
高成昆当然没有这种见识,仍听的似懂非懂,这真正的粗人反倒没什么烦恼,只知道嘿嘿的跟着傻笑。
高成昆也有他的思维方式,跟着说话:“可是二哥,你要是真交了那么多税,还能剩下几个钱?”
赵大喜斜看着他冷声嘲讽:“愚蠢,北山县一年的财政收入才几个钱,这叫花钱买政策。你要是不肯出点血,还别提国家补贴……你连个出口退税手续都办不下来,没有县里出面打点,出了北山县谁认识你我?”
话说到一半把嘴闭上了,今天借着点酒劲说的已经够多了,再说多了难免失言。
张汉这时仍旧替他圆场:“行了老三多学着点吧,你二哥这一肚子的见识,你能学个两三成的就很了不起了。”
高成昆仍旧嘿嘿的傻笑:“那是,那是。”
三个人都是好酒量,这顿酒从中午喝到晚上,难免被女人们埋怨几句。
过了正月十五,三个月坐上张汉的警车,去法场看一看白家昌的下场。把警车远远停在法场外围,眼看着十几个重犯被大群武警从车上押下来,站最边上的就是白家昌,又有人往他腿上绑了绳子,头上套了黑布袋。
高成昆看的有点惊奇了:“腿上绑根绳子干什么?
张汉笑一笑没说话,赵大喜故意吓唬他:“没看过枪毙人吧,裤腿上绑根绳子,怕他一会吓的大小便失禁。”
高成昆脸上表情古怪起来,又缩一缩脖子不说话了。
还是张汉有良心,替他解释:“你二哥开玩笑呢,裤腿上绑绳子是因为有的人生命力强,中枪以后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这就需要有人补上几枪或者用刺刀捅几下,死的太痛苦了,大小便失禁是难免的。”
赵大喜听的心里好笑,高成昆却是猛的打个哆嗦脸色更古怪,张汉这话更渗人。
片刻之后连续枪响,排在第一个的白家昌第一个扑通前扑,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没动静了,穿白大褂带口罩的武警战士三人一组,很整齐的收枪后退。赵大喜张汉互看一眼,心中感慨人命不过如此低贱,任你如何英雄了得,也只需要一颗子弹,也就变成黄泥地面上一条死狗。
无心再看下去起身走人,刚回北山县城把车停下,高成昆就找借口匆忙溜了。赵大喜心里好笑让你见识一下枪毙人的惨烈,看你还敢不敢做那些足够杀头的走私买卖。只希望高成昆不要枉费他这一片苦心。
刚刚出了正月,北山县政府就完成了权力交接,张汉这查办白家黑恶势力有功的人,顺利进入县委常委,当上了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消息传开高成昆兴奋的跳起来,就想往门外冲。
赵大喜一把拽了他回来:“去哪?”
高成昆挺高兴的嘟囔:“当然是去大哥家喝酒。”
赵大喜不动声色耳语几句:“今天就先不要去了。”
高成昆很不理解:“为什么?”
赵大喜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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