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梁傅没再说话，赵中发会意地说“你不用说了，这是已经决定的事情。张有，你还不去监控数据？”
张有丝毫不敢参与到shanghai东方台顶级老大的讨论中去，只能默默地坐到了自己的电脑前。
8点正！
所有机房的人，全部凝神看着自己的电脑，背后就坐着自己的顶头上司，没人敢分哪怕一丝的神。
寂静，只能听得到键盘的敲击声。
陈梁傅睁开了眼睛，赵中发头也偏了过去。
所有人，表面上仍然维持着平静，心里却像点燃了一把熊熊烈火。
尽管知道这不可能，但是收视率这三个字，却像一只不得不去吞的饵，让他们心中瘙痒难耐。
一串串数据，无声地从各台电脑上传输了过来，直接送到张有的电脑上。
张有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作为和影视圈有大瓜葛的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总台接下我的野蛮女友抗了多大的压力。
一旦失败，总台必定受到牵连，台长心情不好，他们别想好过。
他只希望睁眼的时候，看到不那么难堪的数字。
“呼……吸……”好几次之后，他凝重地睁开了眼睛。
一行蓝sè数据条出现，他急切地开始寻找最后的数字。
刚看到，他的眼珠就差点瞪了出来！
他连忙抹了抹眼睛，刚才的数字，如同做梦。
再次睁开的时候，数字变了。
不是降低，而是再往上串了百分之零点几！
“我靠！”他忽然一声尖叫，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浑身都在微微发颤。
难以置信，太难以置信了！
4％！
数据条后面的蓝sè数字，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台……台……”他颤抖着指着屏幕，头机械地扭了过去，那个长字好像卡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失态，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电视剧经理权顺一个箭步就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张有。
当他看到荧幕的时候，下颌都差点掉了下来！
4％……4％！
他的脑海里全部浮现出这两个字，仿佛以为这是在梦中。
一开始，就出现了超过名剧的收视率！简直如同核弹爆发！从开始炫耀到最后！
“权顺！”
一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里面充满了威压，和一丝压抑不住的紧张。
他回头一看，陈梁傅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正盯着他。
“台长……4％！是4％！”
权顺难以置信地看着电脑屏，如同梦呓。
陈梁傅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坐了下去。
“看来，咱们没有买差。”他强作镇定地笑道。
第二七八章 没有买差
赵中发哈哈大笑“台长，什么叫没有买差！买片就是赌博！4％啊！虽然咱们是地方台，但是什么时候电视刚开播就有4％的收视率！这是一个开门红啊！”
陈梁傅笑着摇手“现在高兴，为时过早，新电视剧，很多都只是看开头，我的野蛮女友的开头大家都看过，做得不错，但是能不能吸引人，要看第二集。第二集才是决生死的时候。”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开头的4％，是个开门红，但是定生死，则在第二集上面。
现在刚过片头曲，第一个坎是开播后20分钟，那个时候剧情进行到中段，如果不对观众的胃口，将迎来第一次收视率大滑坡。
而第二个坎，则是第二集开头，如果说第一集观众还有可看不可看的心理，那么在十分钟广告之后，第二集决定了他们会不会看下去！
开门红，并不代表一切。
所有人都继续安静了下来，陈梁傅坐在位置上，缓缓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眼睛却一直盯着总监控电脑。他身边的人，几乎全部都是同一个动作，但是谁都没有察觉。
整间房间里，只能听到秒针的“嚓嚓”声。
张有紧紧盯着屏幕，张顺干脆就站在了他的旁边，和他一起紧盯。
但此刻。他们的心情就像在风暴的中心，根本放不下来。
在屏幕上。我的野蛮女友的收视率竟然丝毫没有下跌！而是一路以一种极其微弱的涨幅在上扬！
0。01％，0。05％。0。1％……0。7％！
涨幅从百分之零点零几开始，在开播十五分钟后，竟然没有一次下滑！而是在一路高歌猛进！
现在，已经播出了十八分钟，而收视率奇迹一般地上扬到了5。3％！
“奇迹……简直是奇迹！”张顺眼睛通红，拳头握得死紧，嘴里喃喃说着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
“捡到宝了……这种可见的涨幅……20分钟这道坎绝对没有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它到底能涨到多少！”
十九分钟！
陈梁傅已经不自觉地站了起来，手死死抓着茶杯。如果不是怕破坏风度，他已经几步冲过去了。
赵中发，邓长青同样站了起来，粗重的呼吸声连旁人都听得到，但他们丝毫没有感觉。
所有高层的目光，都死死盯着总监控电脑。
“6……6……6！”张顺仿佛梦魇了，在电脑前甚至双手合十，眼珠子都差点砸了进去。
“权顺！”陈梁傅终于按捺不住开口了，声音大得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到底怎么回事！”
权顺抖了一下。回过头来几乎是尖叫着说“台长！台长！咱们捡到宝了！我的野蛮女友一次都没有下跌！一次都没有！现在正在逼近6％大关！”
“啪！”他话音刚落，人立刻被推开了！
这次，是陈梁傅，6％就像一根针一样深深地刺了他一下。权顺还没说完，他已经把茶杯一放冲了过来。
电脑上，一条长长的蓝sè格子印入他的眼球。
“6％……真的是6％！”他激动地浑身发颤“一个新人的剧组。竟然能拍出这样的电视剧来！”
“开播的4％……到现在的6％！”他难以置信地说“仅仅20分钟，涨幅2％！这……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6％？！”“真的有6％！”
赵中发。邓长青无力地站在原地，兴奋地浑身发软。
shanghai东方台收视率20分钟6％！这代表什么他们这些老圈子都知道！
在北方。shanghai东方电视台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大台！辐shè范围之广，影响之大难以想象，辽ning，tian津，河bei，或多或少都会受到shanghai东方台的影响。他们的“shanghai东方台收视率”远不止shanghai东方主城区和周围的几个区！
在shanghai东方台能达到1％的节目，就能活下去。能达到5％，就是一档相当不错的综艺节目，而电视剧，5％起步，7——8就是一个新标杆。
10％以上，那可以说是电视台必须主力推广的电视剧，而且一年不知道有一部没有，有时候几年都没一部。
但是，在他们面前，这部投资仅仅一千三百万，还有四百万宣传费用，新晋导演，艺人班底几乎全新人的电视剧，却让他们惊讶地差点话都说不出来！
开播20分钟，竟然压倒了shanghai东方台前几次力推的电视剧，不仅闯过了5％这道大坎，更是一举冲刺到6％！
邓长青狠狠咽了口唾沫，奋力站起来，朝主电脑冲去。
“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在这个一直要求安静的机房中响起。
他一把拉开了权顺，要亲眼看个明白。
“真的……真的是6％。”他愣愣地看着电脑屏，喃喃自语，呆了足足五秒钟，忽然大笑起来“台长！老张！这次shanghai东方台要成为北方最受关注的电视台了！哈哈哈！6％啊！天……多久了？一年？两年？我都没看到过有机会能够冲上10％的电视剧！”
“安静，老邓。”陈梁傅声音平静了下来，笑着说“第一道关过了，现在看看第二关，等一稳定下来，立刻把数据报给需要知道的人。”
“台长。你怎么能这么冷静！这可是近几年的一座里程碑啊！”
陈梁傅点头微笑，谁也没看到。在人看不见的地方，他背着的两只手已经捏得失去了血sè。其中一只手在拼命掐着自己的后腰，提醒自己这不是梦。
刺痛传来，本该疼痛难忍，他却笑得无比舒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邓长青，权顺，陈梁傅，赵中发，shanghai东方台四大高层。全部把电脑堵了个严严实实，而张有，已经被挤到了一边。
“涨了！还在涨！”
“天！30分到35分增长了0。5％！这简直是个怪物！”
“每秒钟都在以百分之零点零几的速度增加……这真的是一部投资几百万，演员全新人拍出来的电视吗？！”
“6％！6。35％！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这句话刚被不知道谁尖叫出来，刹那间，所有人都安静了。
陈梁傅抬起了发红的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撼。
赵中发见了鬼一样瞪着屏幕。
邓长青嘴巴大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刚才所有人都在注意百分之几的增长，没想到，我的野蛮女友居然在不知不觉间逼近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关卡！
“百分之……百分之……”张顺想说话。喉咙却像被死死捏住了一样，激动，兴奋，狂喜压在他的心头。一时间一起冲上他的喉咙，让他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更害怕，一旦说话。就打破了这种奇迹。
百分之七！
普通和精品的区别就是这个分水岭，7％的收视率。而精品和名剧的区别则是在于10％这个分水岭，但是这么看来。我的野蛮女友突破的可能性很大。
“百分之七……”万籁俱寂中，陈梁傅颤抖着嘴唇说出了这句话，这次，连他都顾不上风度了。
一部经典，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即将诞生！
粗重的呼吸，刹那间塞满了整个房间，一起听到的，还有那几乎跳出胸膛的心跳。
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疯了一样紧盯屏幕。
没有欢呼，没有狂喜，甚至有几个人脑海中都一片空白，就差1。64％！马上就能诞生陈梁傅上任以来都没出现过的收视率！
这个收视率，这部电视剧，足以让它播放的时间shanghai东方台傲视群雄！
邓长青的手抓在了大腿上，旁边的权顺痛得呲牙，因为邓长青抓的是他的大腿。
但是他的眼睛，一刻也不愿意从屏幕上移开。
陈梁傅牙齿紧咬，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狠狠握住了，甚至他心中都在祈祷。如果出现一部名剧，他的履历必定大有可写。
而他的手，已经是冷汗津津。
小数点的每次变动，都像他们心中的心跳一样，紧紧牵扯着他们的心。
“7。5％……”张有仿佛机器人一样，目瞪口呆地喃喃自语。
在寂静若死的房间中，他如同成了一尊机械的报时器。
他的感官，比其他人深得多，长期和数据打交道，今年，他甚至连7％以上收视率的都没看到过。但是，今天却像颠覆了他的一切认知！让他心中居然出现了一点敬畏！
对那个从未谋面剧组的敬畏！
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拍出这样的电视剧来？
“7。6％”这一次，颤抖的声音中加入了权顺。
“7。7……”邓长青也加入了。
右下角的时间，标致着还有两分钟第一集结束。但是，还有0。3％！
“冲上去！一定要冲上去！”张中发心中暗自祈祷，就在这时，他面前的数字再次一跳！
7。8％！
“7。8％！”除了陈梁傅，所有人都仿佛倒计时一样异口同声地说着，他们的眼睛粘在了屏幕上，心都快要跳了出来。
第二七九章 几乎破十
还有一分三十秒！
“7。85！”
声音很低，生怕吓到了微微往上涨的数字。
“7。87！”
一分整！
“7。90％！”
“快啊，快冲啊！”邓长青拳头紧握，牙床都咬得生痛。
“求你了，就差0。1％！再来一下！再来一下！”
“7。94！”
倒数三十秒！
“7。95％！”一声大喊，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但是，没人动，听声音他们都知道是谁。
是陈梁傅，他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的期待了，当7。95出现的时候，他仿佛就像到了8％一样激动地大喊起来。
赵中发仿佛听到了心脏的跳动声，如此响亮，就在自己耳边。
他首次明白了，什么叫心脏跳出胸腔。
“7。97！”似乎陈梁傅带动了大家，在场的所有人都兴奋难耐，每一次跳动，都深深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大喊，是为数字打气！
就差0。03！一部精品就能诞生！
倒数20秒！
“98！”
声音回响在房间。
倒数15秒！
“99！”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权顺作为电视部经理，心中的期待可以说是众人中最大的。他死死闭上了眼睛，双手在胸前合十。
“佛祖啊。还有0。01％！还有0。01％啊！shanghai东方台今年都没出过精品！眼看着就要被高层处理了，您老人家就让它再跳一下吧！我求你了！佛祖保佑！”
他的信仰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坚定过。
倒数八秒！
数字仿佛凝固。一动都不动。
王中发已经把自己的大腿都捏青了。陈梁傅满眼通红，张顺双眼紧闭，不敢去看。徐长青捂着胸口，急剧地起伏。
“8％！8％！8％！！”
就在权顺闭着眼睛祈祷的时候，他的耳边响起了天籁。
“真的？！佛祖答应我的请求了！这是真的？”
他猛地睁开眼，面前，几名平时喜怒不形于sè的高层，已经大笑着拥抱，拍着对方的肩膀。张有目瞪口呆，如同生了锈的机器人，周围围着的员工，有的愣愣地看着屏幕，有的仿佛发了神经一样摇着头。
倒数一秒！
我的野蛮女友的数据，定格在了8。09％上面。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下一秒，一阵狂欢的浪cháo仿佛要把房顶都冲塌！
“8％！”“冲破了8％的大关！”“天啊！我竟然能看到一部名剧的诞生！”“近三年来第一部冲破8％大关的名剧！居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诞生了！”
员工们瞠目结舌地看着平素稳健的高层，此刻兴奋地如同小孩。就连平ri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台长陈梁傅，都紧紧和旁边的副台长赵中发拥抱在一起。
他们不知道，一部经典的诞生对这些高层来说意味着什么。
对于员工，奖金是跑不掉的。但是对于他们，那就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政绩！
尤其是权顺，此刻眼睛红得吓人。
挑选这部电视剧。尽管是陈梁傅亲自下的命令，但却是他去买的。他仿佛已经看到，副台长的位置在像他招手。
“好！好！好！”陈梁傅哈哈大笑“三年！不！三年半！自从我上任以来。就没见过一部名剧的诞生！从一台到其他几个台！不管是综艺，曲艺，科教，还是电视剧！”
“但是！现在我们有了！我在任期间内的经典！哈哈哈！8％的收视率！首播8％！没有播完之前其他台不得转播！我倒要看看，它最后能多高！”
“你们！”他的笑容怎么都掩不下去，使尽浑身力气才压下去大笑，变为极度压抑的微笑，指着在场所有员工说“这个月奖金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