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修海帆同情地眼光瞟过来,还是离八八远一点比较好,自己这个叔叔好像最记仇了。
景淼偷偷摸摸地想要摸索着下车,忽然被转过身来的修瑜一个眼神射过来,定在当场。
“在车上等我。”声音坚定,带着不容违背的威严。
景淼脸上诚惶诚恐的表情,忙点头。呵,只要他一转身,她立刻开溜。
却没有想到这个人拿出车钥匙一按,车门就被锁上了。景淼抓狂似的暗暗在车上冲这个人的背影竖中指!
他敲开了那栋别墅的大门,开门的是修瑜的嫂子蓝妙,先是一怔,脸上的惊喜却又变成了愠怒。和修瑜说了几句话,修瑜却只是微微摇摇头,就放下了修海帆,朝着这边走过来。
景淼立刻转头,不想让他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景淼小心翼翼地发问。
“算账!”
铿锵有力的两个字砸了过来,景淼瘫倒在座椅上,目光不经意落到修海帆小朋友家的别墅,发现那门口居然还开着,窈窕的裸色长裙倚靠在门口,望着这个方向。
似乎是修瑜的嫂子……
景淼眉头一皱,大概是在打电话吧。
安静的走道里,十足的冷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景淼跟在修瑜的身后,不知道这位爷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菊花残,满地伤……”男人五音不全的歌声飘了出来。
推开门,一间宽大KTV包房里一个长相妩媚的男人正一脚踩在椅子上,自我陶醉状的卖命走着调。
景淼迟疑了一下,就被修瑜长手一拉,带到了沙发上坐着。
那个男人忽然停了下来,娇羞状倚靠到修瑜的身边,“讨厌啦!让人家等得好心急!”
噗……
景淼差点喷出来,这个妩媚的桃花眼风流男人不正是张淘淘传说中的娃娃亲对象嘛!
忍住内心的翻腾,景淼淡定地赞了一句,“唱的好!再来一首!”
卫少卿被修瑜嫌弃地推到一边,跟没事人一样直起身来,桃花眼一**地袭来,慢慢地坐到了景淼的身边。
“姑娘,我掐指一算,你命里缺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
反调戏
反调戏
“姑娘,我掐指一算,你命里缺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卫少卿的语气严肃,满脸正经的表情。
景淼皱眉,反问道,“缺什么?”
“你命里缺我啊!”
卫少卿一笑,波光流转的桃花眼微弯,唇边轻勾出一个好看的幅度,慵懒地靠坐着,看似与景淼亲密,其实却隔开了一定的距离。
这个距离,就是常说的亲密距离。
景淼咬着唇,忽然为难地说道,“帅哥,我不用掐指算,都知道你命里缺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卫少卿来了兴致,眼前这个妞明明穿着打扮都是清纯简单的模样,在社会上早已经练就看人的毒辣眼光的他,直觉这个女生应该初出社会不久。今天见到好友居然会带一个不算陌生的女人来赴约,他就起了戏弄这个女人的心思。
没有想到她对他的荒唐行为保持淡定不说,还能反过来回应他的话。
这个妞有意思。
“是什么?”
卫少卿微微向前倾,很有兴趣的样子。
景淼微微一笑,沉吟着吐出那三个字,“缺心眼。”
修瑜坐在一边,正喝着水,听到景淼这句话忍不住笑意,连忙咳嗽起来,掩饰住。少卿少有的调戏别人失败,还反被调戏了。
卫少卿一噎,不服气地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景淼叹口气,“这个世界上心眼是分配的最公平的,正常人都不会说觉得自己缺心眼。对吧?”
卫少卿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景淼双手一摊,满脸无辜,“可是现在,你还要来问我为什么?你自己都不能确定的事情,我怎么能肯定?那就是自己也这么怀疑咯!”
卫少卿被她这番话绕得晕,想明白之后,他忍不住磨牙,风流的桃花眼一点点扫过来,“修瑜,你带她来干什么!你不知道她是龙凌宇的女朋友吗?”
修瑜手上拿着高脚杯,轻轻摇晃着刚刚倒下的红酒,红色液体在昏沉的光下带着妖冶的波光。他不疾不徐地轻抿一口,似是回味着那酒在舌尖上缓缓弥漫开来的甘甜。
景淼站了起来,“卫少,我想你误会了,我和他只不过是普通朋友关系。我还有事,先走了。”
修瑜刀刻般的五官暗藏在房间的光影中,那一刻让景淼有种再次看到,在皇朝夜总会里那个稳坐沙发上如王者的修瑜的错觉。
她刚拉开包厢的门,门就被人从身后按住,“我们的账,还没有算。”
………………
说清楚
说清楚
修瑜反手拉住景淼的手,将她带出了包厢,独留下卫少卿在里面又开始鬼哭狼嚎。
直到来到停车场,景淼开口,“你要算什么帐?我不想再跟着你走了!修少,我是行动自由的!”
被这个王八蛋一直这样控制着,她心里的憋屈早就膨胀地快要爆炸了。凭什么他不过是被相亲对象泼了一杯水而已,至于这样紧紧抓着她不放,一定要和她算账吗?
修瑜靠在那辆跟主人一样霸道的路虎旁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铁盒,抽出一支,点上。小小的火光轻轻一闪,照亮他眼底的清冽。
“我欠了你什么东西?”
修瑜轻轻吐出一阵烟雾,烟圈轻轻飘上头顶,由浓转淡。
景淼抬眼,定定地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不知道这个人是在装傻还是故意的。虽然她心里一直对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可是毕竟已经发生了,无法改变的事情,一再去提,有什么意思?
更何况她怎么都说不出口那几个字,如果妈妈知道了的话,说不定会气得病情加重。
“我要回去了。”
停车场里满满的都是车,正是夜生活的开始。可是景淼必须回去了,妈妈还在医院里,她今天晚上必须要去陪护。
修少轻轻掸了掸雪茄上的烟灰,修长分明的双指尖稳稳地夹着那只雪茄,一边送到嘴边,一边隔着腾起的烟雾望着景淼。
墨色的瞳仁在烟雾中更加深邃,那目光中的研判审视似是将她心底所有的窘迫看透。他不动声色,如同一只优雅的猎豹,等待着猎物在无声的恐惧中降服。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别人冤枉我。你告诉我,我究竟拿走了你什么东西?不说清楚,你以为你走得出这个停车场?”
景淼知道他不是开玩笑,撇开男女体格天生的差异不说,这个男人强健的体魄,以及出类拔萃的格斗术,她都是见识过的。
非得她说出来吗?
景淼咬着唇,那个问题一直困扰了她这么久,可是事到临头,这个男人声声理直气壮地逼问下,她居然反倒说不出口了!
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人贝齿轻轻咬着粉色的下唇,连咬出了一圈轻轻的痕迹也没有知觉,修瑜沉闷地心情忽然有一丝轻松。
“我……”她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
………………
矫情
矫情
“我那天喝的那瓶水有问题你知道吧?”
她终于鼓起勇气,将那句话说出口。
修瑜看过来,神情淡然,静静等待着她继续往下说。
“你都知道,你为什么还那样对我?你是不是觉得在那种地方的女人,都可以为钱出卖一切?”
心底悄悄蔓延出一种苦涩,景淼的眸底有种愤然,提起那个晚上,就等于将结痂的伤口再一次亲手挖开。
那是羞耻。
这个男人始终保持沉默,像是专注地品味着手中的烟。
她在这样的安静里渐渐冷静下来,脸上的燥热和心底的屈辱淡去了。后悔了,本来说出来就于事无补,她又何必自找无趣。
“我们这笔账没有什么好清算的。那钱是我自己不要的,不是你没有给。好吧,修少,我可以走了吧。”
她转过身,夜风微带着凉意,轻拂在脸上,仿佛是嘲笑着她隐藏在夜色中的脸上的热度。
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力量,一只手拉住了她,将她转过来。
“没有哪个女人能像你一样,能引起我的兴趣。”
身材高大的修瑜此刻目光专注地聚集在景淼的脸上,身上有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她能看到他清亮的眼底瞳仁如墨,映照出她小小的脸。
“如果你觉得很委屈,我可以给你钱。”
景淼浑身一僵,被他的大手握住的地方仿佛一块烙铁,她猛地一挣,居然甩开了。
“那你想要怎么样?给你钱,你不要。景淼,你又何必这样,你大四的学生,在里面跳舞,就应该知道没有几个女人在里面还能独善其身。”
是啊,给钱不要,她这是矫情什么?她不正是需要钱嘛?舅舅家的钱还没有还,实习的工作也没有了,她这是在矫情什么?
一张信用卡递送到了景淼的眼前。
“那种地方,再也不要去了。”修瑜将卡放进景淼的手里,反手将呆呆愣愣地景淼拉上了车。
站在医院门口,那辆路虎已经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景淼这才缓缓转身,手里紧紧抓着那张信用卡。
她走进去,就想将那张卡扔进走道里的垃圾桶里去。走廊里忽然出来一阵高跟鞋哒哒哒地声音,由远及近,停在她的面前。
景淼抬起头,看清是她的时候,心底讶异,她怎么会在这里?
………………
医院偶遇
医院偶遇
她不动声色地将卡收了回来,对着眼前的莫微岚笑了笑,“莫主任,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医院?”
莫微岚等着一双十厘米的黑色罗马鞋,手上松松揽着包,姿态闲适,“我来看我的朋友。你呢?最近怎么都不来上班了?”
景淼将脸庞边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我家里有点事情,所以我不会再去上班了。时间不早了,莫主任,我先走了。”
莫微岚唇微抿,淡淡地笑开。
另一边,一个高挑的女医生快步走了过来,“莫莫,别忘记把这个带上。”
景淼忍不住多看了这个女医生两眼,虽然身材高挑,却给人娇小的感觉,面容清丽,有些欧化的长相,尤其是眼睛深邃。
她忽然觉得这个女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好了,李木,我回去一定会按照你的嘱咐涂药的,小小的过敏而已啦。”
莫微岚的余光扫到景淼已经进了电梯,朝着那个方向努努嘴,“瞧见了没有?刚才过去的那位就是我们公司的实习生,景淼。贺流舒,对她,好像不一般。”
李木皱了皱眉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做的李家的女婿,娶的是李家的二小姐,不是我李木。”
莫微岚叹了口气,这个女人深邃的眼睛在婚后如同幽深的古井,平静无波,这些年更加像是死水了一样。
“李木,你这是何必?只要你家老爷子在的一天,你就不能摆脱这个婚姻。贺流舒,当初不是你选中的吗?你如果肯……”
李木不耐烦地低下头,理了理身上的白大褂,“是又怎么样?名正言顺的贺夫人只能是我,他能怎么样?”
莫微岚皱了皱眉,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自己的这个好友太过高傲,夫人是夫人,但也可以只是摆设。
“李木,你盯着贺流舒一点,你不知道这个景淼和他的关系。初恋呢!一开始她被分到秘书处我觉得不对劲了。不过,她好像没有什么兴趣吃回头草。”
李木眼里闪过一丝震惊,初恋……景淼,淼淼。呵,是了,新婚夜晚,他喝醉酒抱着她的时候,就是喊着“淼淼。”
………………
危机(一)
危机(一)
“这一次,你妈妈的病还好,不是很严重,只是尤其要注意保养身体。尤其不能情绪波动太大。”
医生的话无疑给了景淼一剂强心剂,当初送妈妈来医院的时候,她急的失眠了两个晚上。
中午她刚给妈妈送完饭,看着她的胃口比刚入院的时候好了那么一些,心情也终于放松了一些。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表妹孙依依的号码。
“依依,怎么了?”这个时间段表妹应该在上课,她已经临近高考了。
“姐,你回来看看,我爸妈他们要闹离婚啊!”孙依依的声音带着哭腔。
景淼赶到舅舅家的时候,客厅里一片狼藉,表妹孙依依正坐在沙发上抽抽搭搭地哭泣着。
“怎么了?你爸爸妈妈呢?”景淼上前,给她擦了擦哭得红肿的眼睛。
“我妈收拾行李走了,我爸爸一个人反锁在书房里,谁都不搭理。”
“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会突然说要离婚啊?这么多年不是都好好的吗?”
孙依依两只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刚抹干的眼泪又滚了出来,“我听说好像是爸爸的公司出了问题。爸爸要我妈拿出钱来,但是发现一分钱都没有,妈妈不愿意给,好像自己做的投资也亏的差不多了。两个人就吵了起来!姐,我好怕啊,这么多年他们虽然吵吵闹闹,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凶啊!他们不会是真的要离婚了吧!为什么偏偏挑在我快要高考的时候!”
景淼安慰着她没有事,心里也觉得事情非常不对劲。舅舅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老实人,所以跟舅妈那样喜欢挑剔注重物质享受的老婆能够和平相处这么多年,现在一发起脾气来,两个人就闹崩到这个地步了。
舅妈都离家出走了,他都没有去理睬。估计事情真的很严重。
景淼在厨房里做好了晚饭,盛好一份,端去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舅舅,是我,淼淼。”
房间里沉默了一阵,景淼又敲敲门,“舅舅,我做了晚饭,你多少吃一点吧。你的胃不好,等会胃疼不是难受吗?”
房门终于打开,舅舅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被抓乱的,脸上还带着一道划痕,估计是被强悍的舅妈抓的。
景淼舅舅吃了两口,忽然放下筷子,幽幽地叹口气,“这一次,恐怕整个公司都要被抵债了!就连这个家,我都保不住了!还吃什么啊!”
他神情中透着绝望,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双目无神地落在满地的文件上。
………………
危机(二)
危机(二)
景淼小心翼翼地发问,“舅舅,怎么会这样?这段时间公司不是都发展的很好吗?怎么会突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啊!”
舅舅摇摇头,无力地对景淼摆摆手,“淼淼,你妈妈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你回去好好照顾她吧。”
明显就是不想多说。
景淼下了楼,见孙依依正在收拾书包,她便走过去,“走吧,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去学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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