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淼无语至极,“依依,你年纪还小,你跟他那种男人在一起,吃亏的只会是你。”
“那种男人?哪种男人?”
孙依依扬起年轻的脸,毫无畏惧地看着景淼,咄咄逼人地反问,“姐,你不是也嫁了一个有钱人吗?姐夫比你大多少?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有钱人?依依,难道你是看上他的钱吗?因为他有钱,所以你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景淼不敢置信,孙依依也算是富养长大的,怎么会因为钱,而禁受不住诱惑呢?以前那个乖巧懂事的表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陌生了。
不过是短短的半年而已。
“这个世界上有钱人多了去!他舍得在我身上花钱,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姐,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少操心别人的事情。我上一回还看到姐夫跟一个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
孙依依转身就走,六寸高的高跟鞋被她驾驭地如鱼得水。
景淼暗自握紧了手,她自然明白孙依依说的是谁,带了孩子的女人,除了蓝妙,还能有谁。
孙依依说的对,自己的事情都一团糟,自己还在这里瞎操心别人的事情。依依长大了,自己按照自己的价值体系去做选择,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自然都是她选择的结果。
那么现在的自己呢?
回到家,景淼就躺倒在沙发上,闭了眼,感觉一股沉闷郁结在胸口,压得她整个人都觉得疲惫。
……
年关将至,各种各样的邀请信像是雪花一样投送到了军区大院的修宅里。管家将这些邀请函分门别类,挑出紧要的给皇甫青园过目。
“夫人,这是蓝氏送来的宴会邀请函。”
皇甫青园接过那张精致的请帖,只是扫了一眼,转手就递给了坐在一边的蓝妙,“既然是蓝氏公司举办的宴会,那你就回去一趟吧。淼淼,你也跟着去。”
正坐在一边,专心看书的景淼抬起头来,不解地看向皇甫青园,“妈,我也要去吗?”
这不是蓝妙娘家公司举办的宴会吗?为什么还要叫她去。
景淼下意识地就不喜欢,想要推掉参加这种宴会的机会。结婚以后,修瑜跟婆婆工作都忙,一心低调的景淼几乎很少以修家儿媳妇的身份出现在公众场合里。
皇甫青园淡淡一笑,“你也应该以修家二少夫人的身份参加这些活动了,毕竟以后这种活动会更多。”
蓝妙缓缓勾起柔和端庄的笑,“妈,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妹的。”
她确确实实会好好照顾这个弟妹,因为这次宴会,必然是这只灰麻雀最后一次以修家二儿媳妇的身份招摇了。
………………
V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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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里啊!”
高子怡的下巴微微一抬,示意景淼往另外一个方向看去。)站在不远处一个身姿英挺的男人,一身深蓝色西装,脸上始终是温和的笑意。
景淼的脸色微微一变,她说得居然是贺流舒。
贺流舒站在那里,礼貌的和所有人寒暄,举止优雅而得体,在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中,鹤立鸡群,气质容貌都是个中翘楚,尤其吸引人的注意力。
高子怡捂着嘴,嗤嗤地笑,“哎呀,淼淼你真是好福气啊!你老公真帅!以前我就觉得你们郎才女貌,那个时候可羡慕我们了,他对你真好。哎,大学时候的恋人可没有几个能走到一起呢。”
她明显就是误会了。
当初景淼出那种事情的时候,比她高两届的高子怡已经毕业了,所以现在高子怡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即使时过境迁,景淼还是不愿意再有人将自己跟那些过往联系在一起。当年在那所大学的同学,除了张淘淘,几乎没有人跟景淼再有联系。她也不愿意这个学姐,跟当年的那些人一样,戴着有色眼镜看自己。
“不是的,学姐……”
景淼急急忙忙打断高子怡滔滔不绝的话。
这个时候,贺流舒正好望了过来,兴奋的高子怡冲他招招手。
景淼想阻止已经来不及,贺流舒微微点头,已经大步朝这边走来了。景淼连忙轻轻扯了一把高子怡,想要把这个误会解释清楚,“学姐,你误会了,他不是我老公,我和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高子怡惊讶地“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行为冒失,脸色顿时微妙起来。
贺流舒走近的时候,正好听到景淼的这一句话,唇边的笑意微滞,转瞬又恢复了,对高子怡礼貌的点头,“你好。”
高子怡连忙点头,“你好。很久不见了,我还记得当年你请我吃的那顿饭呢。这么多年不见,你好像一点都没有变,反倒更帅了。”
高子怡明显是想弥补刚才自己的冒失行为,可是话多易错,她这么一说,就是在间接提醒贺流舒,她为什么这么兴致勃勃叫他过来了。
贺流琥珀色的眸子微眯,唇边的笑意更深,“嗯,学姐也比当年漂亮多了。岁月对美女总是要宽容些。”
他很会说话,明显也是想起这个女人的身份,不动声色地奉承了高子怡。
“你说是不是,淼淼?”
他话音一转,落到了一直沉默的景淼身上。
“嗯。”
景淼听到他这个称呼,心下就不舒服,想赶快离这个男人远一点。她往后一转,呀地惊叫一声,“对不起,我侄子不见了,那孩子还小,我得去找找。对不起,失陪了,学姐,我们改天再聊。”
也不等高子怡再说什么,景淼连刚才盛好的水果沙拉也没有拿,转身就走。
修海帆确实不在原来的位置上等她,可是蓝家这样大,她一个第一次来的客人,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在蓝家别墅门口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修海帆的影子,她只好拦住了一个迎面而来的服务生。
“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小男孩?大概六岁,穿着黑色的小西装,脖子上是一个蓝色的领结。是蓝妙的儿子。”
景淼尽量比划地详细一些。
那服务生想了想,点点头,“很有可能在二楼的玩具房。请跟我来。”
服务生态度很好,主动提出给景淼带路。他直接带着景淼走了一条捷径,绕过了人群众多的一楼大厅,上到了二楼。
“走廊的尽头有两间房,您可以去里面看看。”
景淼谢过服务生,急急往走廊的尽头走去。推开了右手边的房间,色彩斑斓的玩具房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具,小型的滑梯等等,应有尽有。
“海帆?海帆?”
她转了一圈没有找着,退出了那间房,进到了左手的房间里。这个套房里,陈设普通,客厅里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复古沙发,深紫的天鹅绒窗帘静静地垂着,她正准备绕到里面那间房的时候,忽然听到啪嗒一声响。
她回头,脸色微变,皱紧了眉头,“你来干什么?”
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和不悦。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贺流舒一身深蓝色的西装,看上去像是黑色一样,沉重地如同他此刻骤然黑了的脸色。
她就这样不想看到自己?
贺流舒往前走了几步,琥珀色的眸子里,盈满了景淼看不懂的情绪。
她对贺流舒的戒心从来就没有放下过。
感觉到危险,景淼直觉就想快点离开这个房间。她现在只要和贺流舒单独在一个房间里,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那种时时被人伺候在旁虎视眈眈的感觉太难受了。
刚向前走了几步,静止不动的门忽然传来啪嗒一声响。
感觉到不妙的景淼,立刻朝门扑了过去。
急匆匆地去旋转门的把手,却根本就不能撼动半分,居然被人从门外锁住了!
景淼恨恨地用力扯了几下,门纹丝不动。恼怒之下,她用力用脚去踢门,大喊着,“开门啊!”
贺流舒从身后拉住她近似发疯的举动,声音淡淡的,“别费力了。宴会大厅是在一楼。”
众人的焦点都在一楼,几乎没有人会关注到二楼。
“离我远点!”
景淼啪地一下摔开他的手。
………………
V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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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景淼粗鲁地甩开手,贺流舒也没有生气,只是沉默着坐到了那张巨大的复古沙发上,稳稳往后一靠,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着,盯着站在那里还不死心的景淼。
“别白费力气了。”
贺流舒声音凉凉地。
景淼深呼吸,平息下来心底冒起的怒气,这才转过身,恼恨地盯住贺流舒。
“你怎么会上到二楼来?”
既然宴会的重点是在一楼,二楼人迹罕至,那作为宾客的贺流舒,怎么又会无缘无故上到这里来。
景淼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她现在只奢望,这个门,是被哪个人搞恶作剧锁住的。
贺流舒目光深沉,盯着远远站在那里,一脸警觉和防备的女人。她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似乎嫁入修家之后,她身上渐渐多了些青涩岁月里所没有的魅力。
那是嫁做人妇所特有的风韵。尤其是鲜少见到她这样盛装打扮自己。除了那次在修瑜结婚典礼上,作为新娘的她穿着一身鱼尾白色婚纱。
以前,他一直怨恨景淼不告而别。在他抗住家里的压力,最艰难的时候,她居然彻底从他们两个相识、留下许多美好回忆的学校消失了。
所以在再一次相遇之后,他才不择手段,不占用她誓不罢休,哪怕用尽手段。
等到他懂的那个缘由,却已经太迟了。
有些人,一转身,一分别,就已经是一辈子。哪怕是再见,也不会再回到当年的那个彼此,那份单纯的感情。
他不愿意承认这种无力的挫败感。
如果景淼嫁的是普普通通的男人,他或许还有机会,把她夺回来。可偏偏景淼嫁的却是修瑜,他的好朋友,贺家现在还仰仗的皇甫家。
他已经输了,在他当年妥协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输了景淼。只是他自己不愿意去往那方面想,输给别人,输给比自己强的人,总比承认是自己不行的好。
“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贺流舒唇边勾出冷笑,很明显,这是有人特意给了他们两个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
景淼被堵得胸口闷,忽然后悔刚才把手机放在了手包里,没有随身带着,以至于现在只能被困在这里,等着人往这里经过,救他们出去。
景淼又不太想开口求贺流舒打电话找人来救援。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门外忽然响起了说话声。
景淼一喜,正要拍门呼救,贺流舒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抬手捂住了景淼的唇,将她拉离那扇门远了一些。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好像还不止一个人。其中一个好像还是婆婆皇甫青园的声音。
突然被控制住的景淼瞪大了眼睛,这个人是想要干什么!疯了吗他!她可不想再跟他呆在一起了!
“别动!你想让这么多人发现修家的二儿媳妇跟其他男人独处一室吗?”
景淼瞬间僵住了,连大声呼吸都不敢了。
说话的声音已经逼近到了门口,婆婆皇甫青园的声音近在门口,景淼仿佛都能感受到她就站在一门之外,闻到门口处散发出来的馥郁香水味。
“没事,你先下去忙吧,我自己进去换衣服就可以了。”
“妈,真是对不起,今天来的客人多,这些佣人忙昏头了,毛手毛脚的,我立刻让人送一套新的衣服过来,您现在这个休息室里面,坐一会。张阿姨,李阿姨,麻烦你们几个都在休息室里面坐一下。下面准备好了,我就来请你们下去。”
蓝妙的声音谦虚有礼,热情地恰到好处。
门把手被人从外面转动了一下,又动了几下,开门的人发现开不了门,惊疑地发问,“咦,休息室的门,怎么打不开了?”
“是不是门坏了啊?”
“不会啊,这扇门上周才换过的。”
“会不会是里面有人?”
景淼忍不住往后退,死死地盯着那扇门,又惊疑地看向身边沉默着的贺流舒。
她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了,如果这扇门打开,发现她和贺流舒两个孤男寡女单独在一间锁上门的休息室里,指不定外面的那些人会怎么想!
人言可畏!
今天可是她第一次以修家儿媳妇的身份出席活动,当着婆婆皇甫青园的面,出了这样的事情,折损了修家的脸面。
这后果,她实在难以想象!
这一刻,景淼有种回到当年那个宽大的体育馆里的错觉,**被人恶意地暴露于人前,面对众人形形色色的有色眼光,流言如同万箭般,尖锐而伤人于无形。
咚!咚!咚!
“里面有人吗?”
“有人在里面吗?”
“开开门!”
一声声连续不断的敲门声,仿佛密集地敲击在她的心房上,她慌了神,无助而又怨恨地看向身边的贺流舒。
他垂着眸,满脸沉静,似乎对那些紧密的敲门声充耳不闻。
都是男人,要不是他发神经也跑到这个房间里来,她怎么会需要面对这样的困境!
“里面的人不肯开门,来人,赶快找管家来门开了,我倒是想看看哪个人胆子这么大,居然敢不开门!”
门外的蓝妙冷冷命令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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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的紧张时刻,早已经慌神的景淼忍不住握紧了酒红色的呢子大衣,脑海里闪过修瑜的脸,这周末他应该就会回来了。本来他就不相信自己,如果现在还出这样的事情……
景淼感觉呼吸都停滞了,耳里仿佛能听到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正往这扇门逼近……文人
突然强烈的冷风一股脑儿地灌了过来,寒意刺骨,景淼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瞬间清醒过来。
眼前一个影子一闪,深蓝色的身影一跃而上,消失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的窗口。
景淼唬了一跳,急匆匆扑上去一看,贺流舒居然直接从从二楼的窗户跳到了楼下的草坪上。外面夜色茫茫,冬天的夜晚没有月光,入目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贺流舒的身影已经完全融入到了夜色之中。
听到有人正在试着套门钥匙的声音,景淼终于清醒过来,立刻反手关上窗户,急急奔到沙发上,侧躺在那张巨大的复古沙发上。
门哗的一下打开了。
蓝妙当先一步,推开门,跨进房间里。
就在这个时候,景淼慢悠悠地从沙发上,懒洋洋地坐起来,睡颜惺忪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这群人。
她揉了揉眼,疑惑地发问,“妈,大嫂,你们终于来了!”
“弟妹,你在这里干什么?刚才我们那么大的敲门声,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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