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有了他们的态度就已经足够了。
更何况,孙艾云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也有错,如果景淼没有错,又怎么会被人指着鼻子骂,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离婚?
怎么可能真的让自己的女儿离婚。
宁拆十座桥,莫拆一桩婚。
孙艾云之所以口口声声在景淼面前提离婚的事情,不过是想逼自己的女儿想清楚,让她得到教训的同时,反思自身。
“亲家母这不就是见外了吗?小修很好。都怪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家里出这些事情,我也难为情啊。”
孙艾云最终还是松动了,开始说淼淼的不是。
景淼在一边,一点都不敢做声,听他们三个人说话。
这场由那群背后议论是非的女人引起的风波,算是过去了。
修瑜匆匆又回去部队上。
景淼跟着婆婆皇甫青园回到了军区大院的修家。
蓝妙进来的时候,景淼正在沏茶,见客厅里只有景淼一个人,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景淼娴静地盘坐着,优雅闲适地分茶,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娴熟,明显是深谙茶道的。
“没有想到你会的东西还挺多的。”
蓝妙忽然出声。
景淼连眼皮子都懒得抬,慢条斯理地品茗,感受茶与水的融合,不想搭理这个女人。
“果然是把这些伺候人的功夫做到家了,脸皮也够厚的,昨天那一巴掌看来是不够疼,不会是你妈妈做戏,趁机要价,又提了什么条件了吧?”
蓝妙脸上闪过嘲讽的笑,媚眼冷冽。
昨天他们母女二人走的时候,她就希望景淼彻底滚出这个家,再也不会回来。可是谁想得到,第二天,才不过第二天的光景,景淼就端坐在客厅里,如同主人一样,悠闲自在。
凭什么这只灰麻雀会得到家里人这样的重视?凭什么?
景淼有什么资格得到这样的待遇,就因为那个所谓的孩子吗?谁知道有没有,谁知道会不会跟上一次一样都是编造出来的?
景淼凭什么跟她比,她蓝妙可是为了蓝家跟修家的名誉,牺牲了自己下半生的幸福,嫁了进来,年纪轻轻就要带孩子,养孩子!
她景淼做了什么!
蓝妙越想,越看景淼不顺眼,最重要的是,修瑜的变化,在无声无息中,让人捉不住,无力感让人恐惧和心痛。
景淼忽然站起来,将杯子里的那点茶啪地一下,利落干净地都倒掉了,“泡的不好,有股酸味。大嫂,你要尝尝漱漱口吗?我觉得你可能喜欢这股酸味。”
蓝妙冷哼一声,看着景淼云淡风轻的脸,牙根气得直痒痒,景淼嫌弃的,居然来给她喝?酸味?这不是拐着弯来骂她嫉妒吗?
“你凭什么这么说?有你这样和大嫂说话的吗?”
蓝妙突然提高了声音,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景淼慢慢将那些东西收起来,不搭理蓝妙。
蓝妙忽然发力,扬手就挥起了手掌,景淼眼疾手快,稳稳拦截住,抬眼冷笑着盯着这个端出嫂子架子的女人。
“大嫂?纵容着外人来说弟弟媳妇的坏话,妄想着爬上我丈夫的床,你也配?”
心里的伤痛被景淼毫无预警地戳穿,蓝妙气的眼睛都红了。
“上一次打我,这一次还想打我?休想!想让我把你当大嫂,麻烦你做出大嫂的样子来。”
景淼摔开她的手,返身往楼上走去,身后骤然响起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女人又在摔东西出气了。
景淼站在楼梯的转角,回头挑眉笑看那个跟疯子一样的蓝妙,轻轻说道,“这辈子,你都休想得到修瑜。”
成功看到蓝妙瞬间失去血色的脸,景淼脸色冷了下来,头也不回地进到了房间里。
蓝妙,这辈子,都只可能是修瑜的大嫂,既然那么喜欢当大嫂,那就永远都别想得到修瑜。
既然修瑜说重新开始,景淼也跟妈妈祈求了最后一次机会。、那她就要扫除一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哪怕是辣手摧花,斩草除根!
蓝心雅也好,蓝妙也好,还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于雨,没有斗不倒的小三,只有不努力的原配!
………………
V124
过年前两天,李木家举办宴会,邀请修家一同过去。
李家跟修家是亲戚,李家的老爷子是军区的老首长,李木的父亲是当地政府的一把手,而李木的妈妈则是妇产方面的杏林高手。
家世显赫的李家宴会,自然是高朋满座,名流云集。
短短的几分钟之内,景淼就看到了好几个只能在电视上面才能看到的明星大腕。
婆婆皇甫青园带着景淼,跟李家的几个长辈见了礼,就让她跟旁边李家几个年轻一辈的人说话。
只是,这些人说的话题,景淼并不感兴趣,开口闭口都是谈着奢侈品,这个人在迪拜挥金如土,那个人在瑞士滑雪。
景淼听了一会,总觉得那群人越说越离谱,像是在纷纷攀比一样。
她觉得无聊,转到角落里,无聊地挑拣了几个小点心,端着走到了房间外的走廊里。
一出来,寒风扑来,景淼倒是觉得十分凉爽,心底那团郁结似乎也散了许多。
“一个人在这里看雪,你倒是会享受。”
身后忽然传来说话的声音,景淼回头,看到笑容阳光的李晨。
他一手捏了一杯鸡尾酒,递送到景淼的手里,“尝尝,这可是我亲手调的。”
杯里的鸡尾酒,颜色多彩分层,在光下看上去十分好看,就像是彩虹倒映在了杯子里面。
景淼像是孩子一样,抬起杯子,就着头顶的灯光晃了晃,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好像一道彩虹。”
李晨倚靠在廊上的柱子上,轻轻啜了一口杯子里的鸡尾酒,赞赏地对景淼点点头,“你说的对,这酒的名字就叫爱的彩虹。”
景淼眼睛一亮,“你到底还有多少让人惊奇的才能啊?你年纪轻轻,就会做一手堪比厨师的好菜,还会调这么漂亮的鸡尾酒。只是为什么叫爱的彩虹啊?”
李晨抿着唇,脸上闪过不好意思的笑,“你先尝尝。”
景淼低下头,透明的高脚杯里散发出浓郁的香甜气味,深深吸一口气,她赞叹道,“光闻着这个味道就让人想醉了,散发着迷人的甜味呢,味道一定不错。”
李晨没有说话,笑意更深,期待地看着她。
景淼喝了一大口,脸色瞬间变了,可是当着李晨的面,却不敢吐出来,只好艰难地将酒缓缓咽下去,喉咙里瞬间漫上一股炙热,辣地呛人,缓了缓还有种酸涩的味道。
“这味道,怎么这么……特别?”
她顿了顿,用了一个中性词里形容这个味道实在说不上好喝的鸡尾酒。
李晨轻轻摇摇头,“既然好喝,那你再喝一点。”
景淼脸色微僵,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是在李晨的坚持之下,推脱不了的景淼只好再试一次,只是这一次她学了乖,只是学着李晨刚才的动作,轻轻低头啜了一口。
“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晨笑着问。
景淼啧了啧嘴,琢磨着这一次嘴里的味道,“好像又有点甜,不像是刚才那么……特别了。”
李晨点点头,“爱情有时候就像彩虹,灿烂迷人却又让人迷惑,被这个鲜亮的外表吸引和香甜沉醉,可是其中的苦涩,却只有亲自品尝了才能知道。有些人,被这个苦涩辛辣刺激到,再不肯尝。可是,或许坚持下去,就能尝到这其中的回甘。”
说话的时候,他低头盯着手中波光荡漾的彩虹,眸光半掩,可是周身却隐约流动着一种忧郁的气息。
景淼不知道这个阳光大男孩怎么会有这样的感受,心底的柔软突然被这番话轻轻撞击,一种感同身受的悲伤也悄悄流窜至四肢五体,景淼缓缓闭上眼,坐到廊上的长椅上。
圣经上曾经说过,爱如捕风,跟李晨刚才说过的那番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景淼想到自己以前刮奖,明明就看到了“谢谢”两个字,却非要将那四个字,“谢谢惠顾”全部都刮出来,才会罢手。
她突然觉得世事大抵如此。
房间里忽然播放起喧闹的舞曲,景淼被喧闹的声音,吵得脑仁疼,站了起来,将酒杯递还给似乎准备进去参与其中的李晨,笑了笑,“我想静一静,我去那边走一走。”
景淼朝着安静的回廊深处走去。
回廊的转角,一处葱葱树木前面,悬挂着一个秋千。
景淼一喜,摇摇晃晃朝着那个秋千走了过去,慢慢坐了上去。刚刚喝鸡尾酒的时候,似乎喝得太急了,这会居然会有些头晕。
看来年纪大了,居然连酒量都减小了。
景淼将头靠在秋千的铁索上,感受着上面的冰凉,觉得十分舒适。
“淼淼,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安静的周遭里忽然响起了熟悉的男性声音。
景淼慢慢抬起头,侧着头扫了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男人。熟悉的俊逸脸庞温和,高大挺拔的身姿,只是怎么感觉在晃动。
她忍不住摇了摇头,眯起眸子,终于看清了俯下身来查看自己的男人。
骤然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脸,居然是贺流舒!
景淼下意识得就想要抬手挥开这个讨人厌的男人。
可是抬起手才发觉,手软绵绵地,像是煮熟了的面条一样,使不上力气。
“你怎么了?”
贺流舒的手,放到了她的额头上。
景淼心里厌烦他的触碰,吃力地站起来。却在那一刹,感觉天地猛然间旋转起来,呼吸骤然加快,像是脱离了水的鱼,景淼的身子向后倒去,却被贺流舒猛地拉住,落进了他的怀里。
………………
V125
“放开——我”
感受到贺流舒身上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景淼想要推搡开他。
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气,心跳加快,速度快的仿佛要跳出胸腔来,呼吸急促的景淼,感受到无力的酥软蔓延到全身,根本就使不出半点力气。
此刻在贺流舒怀里的景淼,脸色酡红,双颊红润如同染上粉色的桃花,好像冬日里早早盛开了粉色桃花红嫩。
她的身体还是一如当初的柔软,纤纤小腰盈盈不堪一握。
这个拥抱,这种酥软,让贺流舒心驰神往,不是没有发现景淼的不正常,可是他只当景淼是喝醉了。
刚才在一楼的宴会厅里,贺流舒其实一直都关注着景淼的一举一动,远远地看到她跟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在回廊上言笑晏晏地喝着鸡尾酒。
后来看景淼一个人朝着回廊的拐角里去了,看景淼的背影,摇摇晃晃的,贺流舒一时忍不住,也跟了过来。
自从景淼嫁给修瑜,他忌讳修瑜,一是考虑贺家跟李家以及修家的关系,二是因为自己跟修瑜的朋友关系,所以再没有追逐景淼。
太久了,这一天来得太久了。
得知了景淼消失的真实原因,贺流舒终于再一次将自己魂牵梦萦的女人抱到了怀里,他贪婪地收紧自己的双手,细细嗅着景淼身上久违的特别香气,几乎忘了周边的一切。
“你干什么!放开她!”
贺流舒忽然被人从背后猛地拉起来,他恼怒地看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心里一愣,居然是龙凌宇。
怒气冲冲的龙凌宇,恨恨地一拳打到了贺流舒的肚子上,痛得贺流舒整个人像只虾一样慢慢弯下腰,捂住自己的肚子。
“你干什么!”
一个身影从秋千后面的树木中走出来,正好看到龙凌宇出手揍贺流舒,吓得大叫一声。
葛颂妮本来在跟龙凌宇说话,龙凌宇一开始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面,安安静静地,就在她刚起了一个头的时候。
他却忽然转身就走了,她急急地跟了过来,没有想到正好看到这暴力的一幕。
冷着脸瞪了一眼缩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的贺流舒,龙凌宇一个箭步上前,将软软倒在地上的景淼扶了起来。
葛颂妮快步走过来,惊讶地看着神情涣散,眼神迷蒙,像是陷入了半昏迷的景淼,惊讶地问龙凌宇,“她这是怎么了?”
龙凌宇也看出了不对劲,隐隐约约闻到酒的味道,只当景淼可能是喝多了。
只是景淼一向酒量不错,怎么会轻易喝醉了?
他心里觉得疑惑,但是嘴上却回到,“大概喝多了。”
“你们在干什么?”
身后忽然涌出一阵脚步声,不远处一群人惊讶地看着本该人烟稀少的回廊深处的四个人。走在前面的是景淼的婆婆皇甫青园。
陪在皇甫青园旁边的李木眼底闪过惊讶,扫过倚靠在柱子边的贺流舒的时候,眉头微蹙。她微微抿唇,当先一步走过去,“嫂子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景淼整个人根本就站不住,几乎都是被龙凌宇紧紧扶住,扣在怀里,才没有重新倒回地上去。
皇甫青园走上前一步,扫了一眼满脸不正常绯红的景淼,又看到龙凌宇紧紧抱着她的亲密动作,眉头微蹙,语气严肃,“这孩子不能喝,怎么就喝成了这样?”
听出了姑姑语气中的不悦,李木赶紧上前,将景淼从龙凌宇的怀里强行抱了过去。
接过来才知道,景淼有多重!景淼全副的身体重量都压了过来,像是一座小山压下来,让李木踉跄了一下,这才勉强抱住景淼。
“嫂子恐怕喝多了!颂,帮我个忙,帮我把我嫂子扶到房间里去。”
葛颂妮脸上闪过疑惑的表情,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前扶住了完全意识不清的景淼,配合着李木,将景淼送到了客房里。
“这是怎么了?”蓝妙也跟着进到了客房里,一脸紧张地看着躺在床上,没有知觉的景淼。
“喝多了。”李木淡淡地回应,将湿毛巾盖到景淼的额头上,试图想让她发烫的脸凉下来。
“喝多了?居然喝多了?这宴会可才开始?居然就喝得烂醉如泥了!”站在门口的蓝妙惊叫起来,大嗓门引得外面的一些人频频侧目。
李木有些烦躁,转过身,将门快速关好,深邃的眸子盯着蓝妙,“大嫂,景淼出了什么事情,你以为别人会怎么说?会说她景淼怎么样怎么样吗?不是!而是说修家怎么样怎么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大嫂你是聪明人,把用在花钱上的心思分一点点出来用在这些细节上,完全就可以做得很好了。”
蓝妙脸色青白交加,脸上的神情倔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波一转,美艳的红唇边轻轻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木木,你这么维护景淼干什么?难道你和她以前认识?”
“她是我的嫂子,我自然要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