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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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神-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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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就如所料那样,两个人都应该已经变成了一摊碎肉。
坑边上的同事向他喊话:“怎么样?”
他转过头去,遗憾地答道:“估计没救了,可能连人都找不到了。”
然而他没有想到,大家会对他的这句话如此诧异……或者说震惊。那些人瞪着他,嘴巴渐渐张开,就仿佛……
就仿佛见到了死人复生。
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微微转头,发现那些不远处的救护人员也无比惊愕地看向这里。
但不是看着他。
于是一个念头如闪电一般划过脑海——那样巨大的冲击力,那样庞大的蘑菇云……肢体的残渣怎么可能还埋在土层里!?
他猛然转身,然后也同那些人一样,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说不出话了。
一个微微颤抖的身影,慢慢地、却势不可当地、如同一座山岳一般,从土层当中站立起来。
他的身上有白色鳞甲,在光亮当中闪耀着如锋锐利刃一般的寒芒。
而后,他微微抬起头,面颊上的鳞片一开一合,渐渐露出其下略显稚嫩的面容来,并且转向应决然。
似是在对准视线焦距。
接着他微微晃头,低声发问:“怎么样了。”
明明看起来只是一个少年人。但应决然却感到有些手足无措。他微微一愣之后,才答道:“都……没事了。”
少年从嘴里呼出一口寒气,再次发出嘶哑的声音:“人质?”
应决然不由自主地向救护车那边看了看,答道:“……也没事。”
“靠。又被阴了。”于是少年从嘴角扯出一个微笑,身子晃了晃,便直挺挺向地面倒去。应决然这才一个箭步踏过去,赶在他倒地之前将那轻飘飘的身子揽在怀里,同时仰头大吼:“还看什么?来人!!”
这时候人们才如梦初醒,慌做一团,像是发了疯一般连滚带爬地跑到坑底,七手八脚将李真送往地面。
直到将他送上了唯一的一辆特护车、退出了抢救的人群,应决然才感到自己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这是一个什么存在?
真像他看起来那么年轻?
这就是……炽天使?
他这样想着。又忽然一转身,很不合时宜地微笑起来。
我见证了一个传奇啊。他甩了甩胳膊,感觉原本酸痛麻木的肢体,在一瞬间似乎又充满了活力。
平阳事件的第一阶段,至此为止,画上了一个句号。
双方都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失去了很多。但更加肉痛的,当然是“真理之门”。大地之王威廉的陨落,使得这个足以影响整个北美的庞大能力者联盟失去了最顶尖的战力。而这一夜发生的诸多事情也当然无法保密。虽然中国政府宣称这只是一个恐怖分子的袭击事件,然而在更加隐秘的能力者世界,这一事件的详情却已经被不少组织所掌握。
所有人的光芒,都被一个神秘人物掩盖了。
收获了这样一位人物,则被那些组织们认为,是可以弥补失去“亚当”这个遗憾的。
但也没有几人知道——甚至就连特务府的高级官员们也不知道,为何那些入侵者会如此丧心病狂、甚至不惜冒着引发中美之间战争的风险,来夺取那具骸骨。
毕竟它只在北院停放了不到一个月,相关的研究工作还没有彻底展开。而一些取得了初步进展的资料,则已被入侵者夺走,甚至就连备份也都已经销毁了。
对方似乎对北院的结构了如指掌。
据说内应是一个新进的研究员。但一个研究员是如何得知那些高度机密的,则成为了永远的谜团。因为他也在那次突袭行动中身死,就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没有留下来。
追捕工作,也在这一夜展开。与此同时,“亚当”这个名字也在更高层的会议上被反复提及。在综合已经得到的各种情报之后,特务府的人们终于得出了一个与事实相差不远的结论——
亚当还在中国境内。也许敌人并没有能力约束它,也许还没有找到将其运往境外的渠道。
能不能洗刷平阳之夜的耻辱……便取决于,能不能赶在入侵者将其运往境外之前,把它重新夺回。
但,“与事实相差不远”,在中国,同样也有另外一个相关的词语——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直到这个时候双方几乎都还没有意识到,一旦让那来自太古的生物逃入茫茫荒野……
究竟意味着什么。

感谢大家的打赏和投票支持……但是因为很多书友的打赏被新的刷掉了,今天就不一一感谢了。第二卷已完,请关注第三卷。 



第一章 医院

12月的阳光从窗外软软地照进来,在静谧病房的白色地板上画出一块明亮的光斑。无数细小的金色灰尘颗粒在阳光中上下翻飞、落到角落里一盆虎皮兰的叶子上,复又被气流托起,往床头飞去。
但一离开那片光线,就失去了踪影。
而李真看着这一切,觉得右臂发麻酸胀……却不敢动。
因为可松的脸蛋儿就枕在他的胳膊上。天鹅似细长的颈子雪白娇嫩,在温暖的室内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就好像诱人的奶油。女孩的身下是一张椅子,维持着趴在病床边缘的姿势,不知已经睡了多久。
于是他抬眼向门外看去——目光越过一张摆满了水果与花篮的桌子、一整块挂在墙壁上的超薄电视、一连串液晶服务屏,最后落到了房门小小的玻璃窗上。
窗后似乎有人影晃动,间或传来极低、却略显焦虑的交谈声。即便以他超乎常人的听力,也没能弄清外面的人在说什么。
但还是可以大致推断出来的——结合前两天的情况。
无非是有些人想要进来向他询问、求证些什么,而护理人员却以他的健康为由,立场坚定地阻止了他们。
但实际上,他对那些人的印象倒并不坏。
他也从未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进入特务府的视线。
与他从前担心的不同……特务府的那些人,竟然不是像特工电影里面看起来那样,阴森冷酷、脸色麻木、淡漠无情、好像随时都准备从兜里掏出一支黑色钢笔对着你按一下。
相反的,与他接洽的那个年轻人——当然看起来比自己要大上不少——反而显得彬彬有礼、温和从容。脸上的笑容诚恳得体,就好像……
怎么说呢?
就是大家所形容的,那种“士人似的笑容”。真难想象,这样的表情会出现在一个以打打杀杀为职业的执行官身上啊。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人是他前两天晚上恢复意识之后见到的第一位。没记错的话……就是他扶了自己一把吧。无论怎么说,印象还好。
但眼下他刚刚醒来,只觉身上倦怠,可松又在睡着,他实在不想破坏室内的气氛。于是收回了目光,安安静静地躺着,好让人以为自己还没醒来。
所幸对方没有坚持太久,也就离开了。
于是屋子里重归平静。
空调的温度开得正好,房间里也没有通常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反倒是有些青草香气。他早知道这里不会是普通病房……甚至也不会是普通的医院。否则也不会就那样答应他的要求,让可松一直陪着他。
少年的心里其实是有些小小的心思——他担心的是,张朝阳的事情会不会牵连到可松。他当然不愿意这个女孩子在惊魂未定的时候便再次接受讯问盘查,于是一恢复意识,就强烈要求见到张可松。
这样做当然是有底气的。单凭自己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又见到他们对自己似乎无比重视……想来也不会拒绝的吧。于是还真就遂了他的心愿——可松在这里陪着他待了三天,即便对她进行了两次简短的询问,都没离开这病房。
说是让她陪着自己,实际上大多数的时间倒是自己在安慰她。这平日里坚强懂事的女孩似乎终于没法承受这次打击……前两天的时间里,倒是有大半的时间在哭。到了第三天,也就是今天,似乎终于哭累了,竟趴在床边睡着了。
李真犹豫着,想要不要把她抱去一边的另一张床上。
自己的身体其实并无大碍——医生说只是……营养不良而已。
这结论有些可笑,然而他深信不疑。最后一刻爆发出那样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自己的身体没被掏空已经是奇迹了。
只是……怎么会?
他在那一瞬间又感受到了那种召唤、那种不可思议的共鸣——前些日子从山洞里的那尊骸骨上感受到过,然而……
那位特务府的执行官,名为应决然的青年曾以一种“私交甚好”的态度向他透露了当夜的事情,也从侧面提及了“亚当”失踪的消息。
难道说,那天晚上那东西也在场么?
一想到那尊狰狞可怕的骸骨,李真就忍不住皱起眉头。第一次像是要把自己吸干,然而后来也赋予了自己那样的力量,算得上是救了自己。而这一次……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似乎它也都是扮演了一个“盟友”的角色——
异能这东西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现在又多了那样一具骷髅——这简直要变成了神话传说了。
但他终于没把自己的这个推断告诉应决然。
异能这个事情么,眼下看来真如北川和可松所说的那样,在那些人的眼里没什么大不了。但牵扯到那玩意儿……不是说这一次的混乱局面就是为了争夺它么?要是坦言自己与那东西的关系不清不楚——
自己说得明白还好。要是说不明白……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去想那种状况的后果了。
天哪……他在心里叹道,我从前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啦!
不知是不是可松听到了他心里的呼喊声,一下子醒过来了——
就好像被人猛地推了一下,女孩子忽然抬起头,惊慌地向四处看了看,嘴里发出一声无意识地低呼:“别……”
李真连忙用那只发麻的胳膊撑起身子——却没撑住,只把左手搭在了可松的肩头:“怎么了?做噩梦了?”
可松怔了怔,呆呆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强笑道:“啊……没事了。”
然后揉揉脸上硌出来的一道红印:“你感觉怎么样了?头还晕不晕?”
李真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她的脸色,不想表现得太愉悦,也不想让过于低沉的情绪感染她,最终微微笑着,捏起她热热软软的手:“已经没事了,好得很。”
“嗯。”女孩浓密的睫毛低垂下来,咬了咬嘴唇,“我去给你打饭。”
李真只得也“嗯”了一声。
可松变了。然而遭遇这样的变故……谁会不变呢?
他看着可松向房门走过去的背影,觉得是那样纤细脆弱。仿佛这个世界再轻轻一握,她的腰肢就要断掉了,然后整个人也要碎掉了。 



第二章 团聚

但在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男士皮鞋和女士高跟鞋的混响,交织在一处,简直称得上是在小跑了。还伴随着护士的声音:“哎……哎……你们……”
然后是另一个男子的声音:“我是……”
于是护士也就不再阻拦了。
可松愣了愣,停住了,微微退后一步,看向李真。但在下一刻,门就被推开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出现在门口,目光越过张可松,直直地向着病床上看去。
三个人目光相对,正打算起身下地的李真像是中了定身咒。弯着腰、手指还勾着地上的一双淡蓝色塑料拖鞋,瞪圆了眼——说不出半句话来。
三个人彼此注视着。然而门口的两人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有些异样——那是一种无比激动、却又难以置信、小心翼翼唯恐美梦成空的表情。
但李真当然认得他们,张可松也当然认得他们。所以就在两人问询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女孩紧抿着嘴,眼睛里浮上一层雾气,点了点头。
于是门口那个壮实的男人,一下子红了眼圈,径直越过张可松,一言不发地大步向李真走过去、在地板上发出“咣咣”的声响,然后一把将他揽在怀里。
两只强壮的胳膊仿若铁箍,箍得李真有些喘不过气来。
等到那女人流着眼泪,也走过来,将丈夫与儿子一同抱起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像是就要窒息了。
一口气停在嗓子眼儿,上上下下、翻翻滚滚、哽咽了好久好久,才终于艰难地吐了出来,发出嘶哑的两声:爸……妈……”
门口的张可松赶紧捂住了嘴,努力转过头,强迫自己走出去、关上门。然后她背靠着冰冷冷的墙壁,慢慢滑下去,听着屋里的一片哭声,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在双臂之间,也无声地哭起来。
房间里的哭声,伴随着含混的说话声,大约持续了五分钟。然后可松听到了脚步声。
她赶忙站起来,慌乱地用手抹了抹脸,房门就被打开了。宋晨肖走出来,抓住她的手,从满是泪痕的脸上挤出笑容:“在这站着干什么,进来,进来……”
可松愣愣地任由她牵着自己走进去,随后也被宋晨肖揽进怀里。她轻拍着可松的后背,另一只手擦着她的脸:“没事、没事。以后你有难处就跟阿姨说,跟李真说,跟你叔叔说,还有我们呢……”
李真低低地说了一声:“妈……”
于是李开文连忙道:“你爸也不一定就……”
但张可松已经把头埋在了宋晨肖的肩头,只哭着说:“嗯……嗯……嗯……”
这一家三口人,或者说,一家四口人,就在这间位于特务府北方基地、北研究院的病房里说了一整个下午的话。
即便李真与可松都不过十八岁而已……但李开文与宋晨肖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确认了两个人的关系。这让李真与可松都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从前上学的时候,他们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开明”。
当然,无论他们两个人经历过什么,终究是十八岁的“孩子”而已。也是直到后来,自己为人父母,才真切地体会到自己的父母当时的感受——
以为早就死去的儿子失而复得,又一直被这个女孩儿照顾着……那种唯恐两人再受半点委屈、不愿看到这眼下已经孤苦无依的小姑娘再有被排斥感的心理,才令这对夫妻在短短的时间里做出了那样的决定、说出了那样的话。
但无论如何,对于李真来说,这都算是个相对完美的结局。
也是在这个下午,他弄清楚了一切,终于放下了那块一直沉甸甸压在心头的大石。
起因还在那家医院。当时李真的那位主治医生发现了他病情的异常之处,将他的一部分组织样本保存了下来。又借着为李开文与宋晨肖验血的机会,同样从他们的身上得到了一些东西。
他的确只是因为好奇心,才做出了这样的事。但在之后与友人闲聊的时候,他便将这件事当做一桩有趣的“秘闻”,分享给了别人。在当今的信息时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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