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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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神- 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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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示意他说下。
“肖恒以下就是从前的副知事。他叫王磊;字老石。他从前是肖恒自立的支持者;王家在渝州本地也相当有影响力。现在肖恒一死;除了一些被您的威名震慑的宵小之外;其他的死硬派唯他马首是瞻。”朱狄庞咧嘴笑笑;“我见了他们。在那里待了一夜。您前天昨天今天都没有发话也没和他们联系;这些人有点儿坐不住了。一些人觉得您或许是在暗地里谋划着些什么;心生畏惧。另一些人则打算——恕我冒犯——给您点儿教训。”
李真笑起来:“那他们也算勇气可嘉。”
“螳臂当车罢了”朱狄庞笑道;“所以我给他们加了把火。”
李真想了想:“你怎么让他们信你?”
“因为我姓朱。”朱狄庞正色道;“他们问我;为什么要相信我、而我又为什么要同您作对;我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李真点头:“呵……也有道理。你姓朱。你是皇室后裔。从某个角度来说……割地称王其实更加适合你。而且你有资格做真正意义上的王。”
朱狄庞挺直了身子:“但下官的确没有那个意思。”
“我了解的。你是在虚与委蛇而已。”李真摆摆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又为朱狄庞倒了一杯。
朱狄庞继续说下:“下官这么一说;又和他们谈了一夜。然后那些人被我鼓动起来。因为我对他们说我的时候;您已经相当虚弱了。我说您受了重伤;有些时候甚至说话都费力;所以这几天才不以真面目示人;只想等自己稍微恢复些再同他们谈。”
“还提到了您的这柄枪。”朱狄庞看了一眼横在李真膝盖上的朗基奴斯之枪。“您告诉我这东西是可以消灭类种的神器;但那些人并不清楚。您整天带着它;不少人都瞧见了;所以他们也知道。他们问我您为什么这样做;我的解释是——”
朱狄庞看着李真:“说您受伤很重;而这朗基奴斯之枪不但可以消灭类种;还拥有另一种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它可以缓解您的伤势。让您以健康的姿态示人。我对他们说;倘若离了这枪……您就衰弱得无以附加了。”
李真正在饮茶。朱狄庞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手微微一僵。但只极短暂的停顿之后就恢复如常、将凉茶一饮而尽;把杯子搁在桌面上。沉声道:“然后呢?”
“然后么……那些人就心动了。”朱狄庞垂下眼帘;“或许他们有自己的情报系统;知道我说的是详情。”
李真点头:“嗯。”
然后他摸摸横于膝上的长枪;轻声道:“我就是为了这东西上天;也要用这东西还世界一个太平。所以我得让它一直待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能出半点儿差错。”
这算得上是某种解释。朱狄庞笑笑:“将军谨小慎微;这是好的。”
然后他一挑眉:“然而那些人不知道。”
“所以他们要我带一个话。眼下我就不做那个扭扭捏捏的‘说客’了——”朱狄庞开了一个玩笑;“他们要我软硬兼施;要您同意明天与他们会面。他们还要我假意威胁您;倘若明日你还是不肯出面安他们的心;或许他们就会有‘大动作’——比如铤而走险行刺您、在渝州各地发动暴乱——”
“如果你真如我对他们所说的那样;虚弱不堪的话;您一定会同意明天的那一次会面。”
李真叹息着摇头:“是啊。”
朱狄庞继续说道:“他们还要我说服您接受这么一个条件——不将这柄枪带在身上。当然借口随便我找;比如您带了武器他们会觉得不安、觉得您没有诚意之类的事情……但这些也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我们照做就是了。”
李真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垂下眼帘给自己又倒一杯茶:“这样啊。”
他花一分钟的时间连着喝了两杯茶;都没表态。
朱狄庞似乎有些焦躁。他轻轻皱起眉头;低声道:“将军。这枪离您的身一时半刻;出不了什么问题的。如今在渝州还有谁敢偷您的东西?哪怕真的偷了——还有您找不回来的东西、抓不住的贼么?我们只是做戏给他们看而已。”
“到时候;甚至用不着您出手。”朱狄庞接着说;“他们的计划是带八个个a级同来行刺您。而我们可以在会面的地方提前布置力场发生器。在他们那里;到时候我会将那发生器关掉;然后四个a级暴起一击。但在我们在这里……呵呵;我就会让他们好看了。甚至用不着您出手;发生器一开;十几支枪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李真又考虑了一会儿;轻轻出了口气。然后他说道:“好。”
他抬起头看着朱狄庞:“这么一来;你可就是那个关键点了。”
“能和将军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朱狄庞微微垂下头。
李真又思索一会儿;仔细端详着朱狄庞:“我觉得我可以信任你。”
朱狄庞又慢慢抬起头来;迎着李真的目光微微一笑:“将军不必多虑。”
他们又谈了三十分钟;然后朱狄庞起身离。
李真一个人坐在桌前沉思一会儿;站起身在屋子里踱了几步。
当晚入夜的时候庞飞鸿回到将军府。两个人医务室看了——他白天的时候清醒了两三个小时;到现在又陷入昏迷。但据医生说这是相当乐观的状况;如果调理得当;大概再过上十几天的时间他便可恢复健康;甚至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这次李真见了医务室的负责人和其他几个医生;温言勉励他们;又特意看了看那个前台的女孩子。
不过这一位今天看起来略有些羞涩;见到李真的时候有些扭捏地垂下头;就好像两个人之前做过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庞飞鸿打趣李真说这姑娘或许是芳心暗许了;而李真只微微笑了笑;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而后趁着夜色的掩护;几辆民用厢式卡车驶进将军府。跳下一些人;搬下一些东西;做了某些既定的准备。
一整个平静的夜晚很快过。
几个小时之后;东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
进驻将军府的第四日。



第九十九章 摔杯为号

“客人”是在上午九点钟的时候到来的。
而“会客”地点则在肖恒办公室西侧的一个会议厅。
在宾客们来到之前;朱狄庞同李真做了最后一次确认。
但李真表现出了……少见的犹豫。他的这种犹豫退缩是如此的罕见而明显;以至于朱狄庞不得不花十分钟的时间再一次说服他。
李真的理由是;他觉得某些事情有些奇怪。
但朱狄庞表现得自信满满。他甚至同李真详细叙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例如非常俗套而有效的“摔杯为号”。
对方定然会试图激怒李真;然后摔掉自己面前的一只杯子。
这时候他们带来的八个a级将暴起发难;试图袭杀李真。依照他们的计划;朱狄庞此刻应当“引而不发”——他不会启动力场限制装置。
于是八个a级将轻松击杀不再拥有朗基奴斯之枪、失掉了庇护、变得虚弱无比的李真。
但在李真这里;朱狄庞将会开启那装置。于是八个a级在那一瞬间变成普通人……而后早已布置好的枪手将冲进来;将这些人统统制伏。
李真微吸了一口气;勉强笑笑:“那几个枪手;我倒是见过的。的确算得上是精锐。”
“是精锐;并且忠诚可靠。”朱狄庞肃声道;“从前都是不愿意为虎作伥的战士;我保护过他们一段时间;所以现在听说将军您的事;他们愿意为您赴汤蹈火。您同他们谈了一个早上……难道你还信不过他们?”
“倒不是信不过他们……”李真沉吟道。
“那么……您信不过我?”朱狄庞的脸色变了变。
李真抬起头看着他;没有立即回答。
他盯着朱狄庞死死地看;忽然沉声道:“他们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这么一声呼喝;似乎吓了朱狄庞一跳。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起初是惊诧;随后是难以置信;再往后是难以言表的失望与难过。他狠狠咬牙:“将军;为什么这样说?”
李真仍旧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展颜一笑:“呵……开个玩笑。”
朱狄庞仍旧铁青着脸:“您在试探我。”
李真耸耸肩:“你知道;这件事的成败都取决于你这个人。我是否有危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渝州这一百多万百姓的安危。我是在试探你——因为我不能用他们来冒险。抱歉。”
朱狄庞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他沉声道:“将军;重要的不是我;而是您自己。有您在;无论我开不开启那个发生器……您不都成竹在胸么?”
李真微微一愣;过了两秒钟才勉强笑笑:“呵……这倒是。”
他随后转过头。握住手中的那柄朗基奴斯之枪:“那么;我们走。”
朱狄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另一个房间。
一晚上的赶工;这房间里被安置了四台力场限制装置。从前没法儿限制李真的东西在这一刻却可以大展神威——哪怕是王级在这种基站式系统的强力作用下都将变得软弱无力;更何况是a级。
如果开启的话。
李真走进会议室;提着枪。
长条形的会议桌。样子很像李真在南海会议室烧掉的那一张。只不过那时候他是一个前燕京述职的、在很多人眼里无关痛痒的小角色;而此刻;他却成为了一个有能力维护这帝国最后一丝尊严的人。
会议室的布置很简单;并且鸦雀无声。他的位置在北;坐北朝南。这屋子的格局是肖恒布置的;而“坐北朝南”这事儿几乎就已经说明了他的某种。主座的背后是两面旗帜;在从前一面是帝国的国旗。一面是这个直辖市的市旗。
只不过肖恒上台以后将两面旗帜统统换掉;换成他新赶制的沧月星芒旗。
长桌的桌边坐了二十六个人;而每一个人都带了一名贴身侍卫;朱狄庞口中的八个a级;大抵就在那些人当中。
李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这些目光先停留在他的面孔上;随后就集中到了那柄朗基奴斯之枪上。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主座之前;朝在场诸人微微点头;以严肃而平缓的语气开口说道:“幸会。诸位。”
那些人;或男或女、或长或少;都维持着沉默。
直到右上首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微微一笑:“李将军;幸会。”
李真看向他;翘了翘嘴角:“您一定是老石。”
老者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将军这个称呼风雅——这么说将军也有表字?”
不少人默不作声地交换眼色。不过默不作声掩饰不了他们的某种神色——不屑与嘲讽。实际上直到如今在很多人看来;军人这个词儿也同匹夫这个词儿联系在一起。尤其是这种少年得志。纯粹以超乎常人的力量攀上高位的年轻人。
在如今这个现代社会;一个匹夫会有表字么?
李真坐了下来。沉声道:“蒙应公厚爱;赐在下……表字子文。”
老人微微一愣;轻呼道:“平阳应公?”
“是。”李真微笑着。“应公是敦厚长者;我有幸在静湖别院聆听应公教诲。”
于是某些人的那种不屑之色稍减。倒并非因为应公如今的权势——在当下的帝国;权势再大也不过一城一地而已。自然伟力代替人类划分了一个又一个天然的势力范围;即便从前的平阳侯权势再大;也管不到地处西南的渝州半城。
实际上是另外的东西——那个姓氏背后的悠久历史。这种事情相比权势与财富来说虚无缥缈;但仍可使得不少人心生敬畏。
而且这种对自己的利益并无切实影响的敬畏更容易被人接受。
老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他随即微微叹了口气:“既然得应公赐字;子文;这么做就不大妥当了。”
他伸手一指——所指的正是李真手中的朗基奴斯之枪:“今天我们坐下来谈——开诚布公地谈;而且是在将军府。子文在这里待了四天;想必一切都已安排得天衣无缝。那么在这种诚;手上提着一件兵器——”
他微笑着摇头:“兵者凶也。”
李真笑了笑:“您这么介意这东西?”
他掂了掂手里的这柄枪;豪爽地一笑:“那么拿走便是了。”
李真转头;高声喝道:“朱狄庞”
而朱狄庞几乎在他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便出现在门口。李真一扬手;将那枪抛过:“接着。”
挺有趣的一幕出现了。会议桌旁边的二十多个人;目光都随着那柄枪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
象牙白的长枪被朱狄庞接在手中。但他并没有当即离;而是停留了两秒。
在这两秒的时间里他做了一个小动作——用双手用力握了握。
随后他环视在场诸人一眼;慢慢退走了。
抛枪;缩手。这两个动作一共花了两秒钟的时间。
而就是在这两秒钟之后;会议室里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窃窃私语声响了起来。
如果说李真刚刚进来的时候;他们的眼神里包含着忌惮与不屑;那么到这个时候就变成了如释重负;以及隐隐的兴奋与激动。
可没人表现得更加明显。
就连老石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李真。
这场面有些诡异;直到李真微微一笑;试着开口。
然而终究没忍住。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就好像一个落水之人流出的第一滴血。血腥味儿瞬间传遍整片海域;凶残的鲨群闻风而至。
“诸位。”咳了一声;李真忍住了。他继续说道;“诸位;今天来是要确定几件事情。大家定然清楚;肖恒已经身死。而在他伏诛之前;渝州发生了一些相当不正常的事。我这一次就是要……”
但一个声音打断了他。那声音属于一个脸颊白净的中年人;他微微皱起眉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真:“李将军;身体不舒服么?”
李真脸色一冷;向那人看。但对方毫不示弱地回敬一道目光;口气愈发无礼:“如果身体不舒服、或者是受了重伤……你还能做什么呢?”
李真转向老石:“我以为你才是说得上话的人。”
但这老人微微一笑;语气冷冽。态度从刚才的温和有礼变成如今的阴沉不定:“没什么说不说得上话……只是大家看得起我罢了。”
他顿了顿:“将军这一次怕是鸿门宴吧。我倒听说你打算将我们‘一网打尽’;还听说将军当着不少人的面承诺;曾经追随肖恒的人……一个也不打算放过。”
李真的脸色也冷下来。他盯着老石看着那么几秒钟;忽然一笑:“如果是呢?你们打算……摔杯为号?然后在这里杀了我?”
老石笑着摇头:“你终究太年轻。”
然后他微微侧脸;沉声道:“朱狄庞”
于是朱狄庞出现在门口。
李真转头看他。他也看着李真;面无表情地说道:“那枪已经拿远了——我都折不断;是真的。那边的房间里还有些枪手——我统统料理掉了。” 



第一百章 真相大白

随后他向李真头:“李将军。其实你这人还不错。”
李真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咧嘴笑了笑:“你当真姓朱?”
“是。”
“你家祖上当真是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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