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斗殴,人数多规模大情节重的,按三年以上十年以下量刑。”
徐航忍不住指责高平江:“你明明可以先行撤退,向陈省长报案,将高矿主绳之以法,追回经济损失。你为什么要这么冲动?杜玫已经怀孕五个多月,前两天她去做三维B超,因为她是外籍,医生比较放松,暗地里告诉她是个男孩。你有儿子了。你为什么要出这种事。。。。。。”
高平江无言以对。
杜玫张子淳匆匆从北京辗转飞到格尔木看高平江,高平江剃着光头,穿着囚衣,坐在玻璃窗后面,杜玫忍不住泪如雨下。
高平江看着杜玫已经显山露水的腰身,惭愧万分:“杜玫,对不起。我不配当一个父亲,请不要在孩子面前提起我。就告诉他,他爸爸已经死了。”
张子淳恼火:“平江,你这算什么话。”
高平江站了起来,走了进去,从此拒绝跟杜玫张子淳见面。
赛地受重伤(倒是逃过一劫),高平江刑事拘留,矿队群龙无首。徐航去找辛涛,辛涛放弃了美国的科研项目,回野牛沟管矿,塞地伤口愈合后,也回到了野牛沟,继续开矿。
徐航使出浑身解数,动用一切关系,为高平江减轻罪名。高平江指挥斗殴并且嚎叫要打死对方,对案情非常不利,唯一的好事是,他并没有亲自打伤或者打死谁。。。。。。。
因为案件性质严重,涉案人员众多,犯案的两边都开始上下打点,疏通关系。高矿主也不是泛泛之辈,高矿主的家人朋友开始在北京市四处张罗。徐航跟对方接触了几次,两边都想尽量把大事化小,愿意对死者伤者进行经济赔偿。但是因为有三条人命在,触犯的是刑法,附带民事赔偿,案犯们将被公诉,所以一场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两边都在努力的走关系,安抚对方人员,希望能让高平江、高矿主他们尽量往少里判。
就在这个时候,陈厚鹏那又有消息过来。高平江在看守所里跟人斗殴,多处肋骨骨折,好在还没伤到心肺。看守所里的事,即使是陈厚鹏也有手不能及的地方,监狱和劳改农场也是如此,里面自有它的游戏规则,而高平江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陈厚鹏以就医的名义,立即将高平江接到了西宁。杜玫和张子淳,徐航赶紧飞到西宁,去医院看望高平江。
高平江的就医条件完全是高规格,朝南的单人病房,门口有警察看着他,不像看押囚犯倒更像保镖。陈厚鹏有指示,尽量让高平江呆在医院,能拖都就就拖多久,最好能拖到开庭。
高平江坐在病床上,不能快速运动,不能高声说话。
杜玫已经怀孕八个月了,身体十分臃肿,行动不便。高平江黯然:“杜玫,身体要紧,你别再来看我了。养好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分娩,比什么都重要。”
杜玫低头无语,心想:你这样事情一出接着一出的,我不来怎么放心得下。
徐航却有更糟糕的消息,高矿主他们到处找关系,自然消息四处传播,高平江的前妻知道了,现在正在动用一切关系,意欲定高平江定位聚众斗殴致人死命的首犯,同时追究故意伤人和故意杀人的责任,这样的话,就可以判无期徒刑直至死刑(杜玫脸白了)。他前妻还在四处搜罗活动,想把过去高平江做的事情都翻出来,企图让他几罪并罚。高平江前妻毕竟跟高平江结婚五年,对高平江做过的那些事了如指掌,手里多多少少有点证据,什么行贿、走私、贩毒、赌博、非法集资,哪条都够高平江把牢底坐穿了。
杜玫紧张,心突突乱跳。高平江赶紧把病床前的氧气面罩取下来,让杜玫吸氧。
徐航握住了杜玫的手:“杜玫,你放心,平江前妻不能把他怎么样的——如果她能,不会等到现在。”
杜玫一面吸氧,一面说:“听说她爸又升了一级。”
徐航点点头:“但是你放心,她爸的手没那么长。就算她爸手有这么长,这里是陈厚鹏的地盘,如果陈厚鹏在自己的地盘上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被一个北京市府里级别还不如他的压得头点地,他尊严何在。所以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
杜玫放心了点。高平江叫张子淳带杜玫去休息。
病房里只剩下高平江和徐航两人。高平江慢慢的说:“徐航,最近我想了很多。你说得很对,我如果不争强斗狠,而是换一种处理方式,事情绝不会是这样。。。。。。杜玫和孩子。。。。。。还有那死去的三个旷工,他们的父母妻儿。。。。。。”
徐航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你也不用多想了,”
高平江黯然:“我对不起杜玫,还有孩子。请别让孩子知道我是他爸爸,别让他学我。。。。。。”
徐航又好气又好笑:“你过去做了那么多事,从来没良心发现过。怎么今日忽然忏悔起来?看来真正让人悔恨的不是自己做过什么,而是忽然发现,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了。”
高平江苦笑:“我前妻知道我很多事。。。。。。。”
徐航淡淡的说:“那又如何,她能把这些事抖出来吗?除非她想把她爸拖下水。更何况她自己也平分了好处。她没拿得出手的证据,否则你不会逍遥这么多年。好了,你别多想了。现在你就一件案子,就是争矿,别的什么都没有。你在这里养好身体,准备上庭。。。。。。。”
高平江慢慢的说:“她会不遗余力把我之置于死地,即使做不到让我死,也会争取判我十年八年,甚至判我无期。。。。。。”
“关键不在于她怎么想,关键在于她能不能办得到。这世界不由她说了算。”
“徐航,我在想,要不要去加拿大。你知道的,我有绿卡,只要我离开这个医院。。。。。。。”
徐航脸色大变:“平江,你想潜逃。”
“嗯,总比坐以待毙好。”
徐航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闭嘴,高平江,陈省长把你弄到这里来,你如果潜逃,你将置他于何地?”
“就算你不考虑他。你也得为杜玫想想,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杜玫虽然不愿嫁给你,但是心里对你还是抱有期望的。不管怎么说,你是她孩子的亲生父亲。你本来坐几年牢就可以重见天日。你如果想一直了之,那么你就得永远的告别你的事业你的亲人,永远生活在被通缉的阴影下,永远要隐姓埋名,永远不能在阳光下自由的呼吸。杜玫和孩子就要永远的失去你。。。。。。”
“请不要再提杜玫和孩子,我对不起他们。杜玫说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个好父亲,不能给她和孩子安全感,所以不愿意嫁给我。我现在才发现,我确实不配拥有家庭,我带给他们的只有痛苦和羞耻。。。。。。”
徐航急:“平江,听我一声劝。你因为一时冲动,惹来这场无妄之灾,就不要再次冲动,把事情变得不可收拾。这件事,判三年以下我做不到,但是我会尽一切努力,陈省长也会帮忙,让刑期不超过五年。刑期是从你被拘留那天开始算起的,等案子判完,你开始正式服刑,已经大半年过去了,等你刑期过半,我马上把你弄出来,这样你真正丧失人身自由的时间,也不过2…3年。等到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来,回到北京,跟杜玫和孩子团聚,继续你的事业,继续你的公司,没有任何人会在后面追捕你。。。。。。我发誓,我一定办到。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潜逃,为了杜玫和孩子,不要把有限的刑期变成无限的逃亡。”
高平江又是羞耻又是感动:“哎,徐航,好的,我听你的。”
高平江想了一夜,第二天却把张子淳单独叫了来:“子淳,我要你为我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什么事?”张子淳从来没见高平江这么郑重过。
“我想把杜玫和孩子托付给你,请你替我照顾他们。”
张子淳好笑:“这你还用托付。你不说我也会的。”
“我是想你跟杜玫结婚,并且把我儿子养大。我会把所有财产都转到我儿子名下,所以你不用担心继子的财产问题。你只要好好的跟杜玫过日子就行了。我答应徐航,好好服刑。但是我希望在我案子判下来前,杜玫有个好归宿,我儿子能有个家,有个疼他的继父。这样,不管我被判多少年,我都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高平江认真的说,
张子淳愕然:“平江,你不觉得现在不是考虑这种问题的时候吗?”
“不不,子淳。这事情现在对我最重要,比我的案子还要重要。我慎重考虑过了。我确实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但是你是。你又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你也喜欢杜玫。把他们托付给你,我最放心。请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张子淳哭笑不得:“平江,就算我肯,杜玫现在也没这心情。”张子淳发现人都容易矫枉过正。
“我会跟杜玫谈的。”高平江说。
高平江又把杜玫找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杜玫,子淳一直都喜欢你,我相信他会是个好丈夫,也会是个好继父。。。。。”
杜玫狂晕:“平江,这不是你现在应该操心的事。。。。。。”
高平江急,握住杜玫的手:“这是我现在最操心的事。我只想看见你和孩子平安幸福,有一个可靠的依靠。为了我,跟张子淳结婚吧。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了。”
杜玫恼火:你神经病啊,自己忏悔,拿我来痛改前非。你有没搞错,我不需要你来安排我的人生啊。
但是高平江肋骨还没愈合,杜玫不敢跟他吵,只好叹了口气:“平江,现在真不是你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你应该养好身体,准备上庭。”
“那你就答应我吧。让我可以无畏的上庭。”高平江热切的说。
杜玫无语望苍天,男人敲起乱钟来,比女人更离谱。
但是高平江孜孜以求,一定要杜玫和张子淳答应他。两人怕他情绪过于激动,对伤口不利,于是只好答应他考虑考虑。
高平江不依不饶:“什么时候考虑?能在孩子出生前么?”
杜玫无奈,只好说:“平江,你面对现实。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怎么可以说跟子淳结婚就跟子淳结婚?多少得考虑一下今后孩子的感受吧。还有,子淳是有父母的,你怎么也得站在人家父母的角度想一下吧。”
高平江一愣,忽然想起,原来张子淳跟自己不一样,结婚还得父母批准,顿时情绪一落千丈。
张子淳忙说:“我回去做做我爸妈工作。我爸一直很喜欢杜玫的。”
杜玫心想:那是工作上好不好,你爸啥时候喜欢过一个离婚两次,带球嫁人的儿媳妇?而且肚子那孩子还不是你的。
高平江却非常认真的对张子淳说:“那就拜托你了。”
杜玫昏倒:这都哪跟哪啊,我没想要嫁人的好不好。
第86章
6月中旬;高平江的案子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徐航为了高平江一直滞留在青海。
杜玫在北京分娩,张子淳在杜玫身边照顾。
张子淳经历过胡丽萍生产,所以说起来事情左一条又一条;什么不能下床,不能吹风;不能洗头洗澡;被杜玫训斥:胡说八道。
杜玫生产后24小时内就下床乱走;洗头洗澡,自己抱孩子;自己喂奶;自己给孩子换尿不湿。
张子淳目瞪口呆:“哎呀;你不能这样。月子里的女人不能干活,叫保姆弄吧。”
“月子里的女人不能干别的活,但是绝对能照顾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杜玫说,“自然界不会赋予任何雌性动物她不能完成的使命,否则这个种群早灭绝了。”
“别落下月子病吧。”张子淳忧心忡忡。
杜玫鄙视:“世界上哪有什么月子病。凡是病,总得有具体的症状,病理原因,否则,就是无病呻吟,目的是惹人注意。”
“没有吗?”张子淳挠头,“据说月子没坐好,要头疼腰疼胳膊疼腿疼,手脚从此要蜕皮,一层又一层。。。。。。”
杜玫好笑:“你的意思是,女人生个孩子要得风湿性关节炎和皮肤病?”
张子淳又说:“据说女人月子里要吃五色菜。”
“什么?”杜玫没听懂。
“就是一道菜要有五种颜色。”张子淳说。胡丽萍家里规矩大,当年曾把他弄得晕头转向。
“你神经病。”杜玫说,但是随即眼珠子一转,“一道菜五种颜色,那还不简单。你到菜市场去买青辣椒,红辣椒,黄辣椒,用五花肉一炒——绿,红,黄,白,粉红,五种颜色不就齐了嘛。不过,炒完了你吃,我可不爱吃这种东西。”
杜玫月子还没出,就闹着要抱着孩子去青海,这下几个男人都急了,拼命阻止。
张子淳说:“未满月的孩子不能坐飞机,耳膜会受损。”
杜玫说:“我问过医生了,此系谣言。”
张子淳说:“月子里的孩子不能晒太阳,不能吹风。”
杜玫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你去加州的海滩上瞧瞧,多少月子里的孩子在呼吸负氧离子。”
杜玫一意孤行,抱着孩子上了飞机。陈厚鹏为了尽量缩小影响,案子由祁连市人民法院审理。杜玫在西宁下机后,不肯休息,连夜抱着孩子从西宁坐车到祁连市。
杜玫抱着儿子隔着铁窗给高平江看:“平江,我给孩子起了个中文小名,叫改改。”
高平江伸出手来摸了一下孩子的头,忽然泪如雨下,转过身去,用拳头砸墙。
杜玫急:“别这样,平江,会伤手的。”
高平江慢慢的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7月底,在省政府的催促下,野牛沟争矿案迅速结案,祁连市人民法院一审判决,高矿主组织指挥盗采占矿,挑起持械斗殴,致使三人死亡,多人受伤,犯故意伤害罪,还有其他几项罪名,共判处有期徒刑十年;高平江指挥持械斗殴,致人受伤死亡,犯聚众斗殴罪,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六个月;另外还有其他9人,积极参加持械斗殴,未直接造成严重后果,犯聚众斗殴罪,分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至一年不等。
三名死者家属还有伤者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诉讼,经法院主持调解,高矿主和高平江一次性赔偿家属每位死者31万元,亲属们表示对11名被告人的行为谅解,并且出具刑事谅解书;支付全部医疗费,赔偿伤者每人2万至9万不等,18名伤者均出具了书面谅解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