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月的手艺。”傅遥笑得灿烂,而小月自然是指杜怀了。
在这里,杜怀化名小月,至于石榴则叫小花。两个人为这土气的名字不知恼了多少回,但没办法,谁叫傅遥没学问呢。以这个借口挡着,两人也拿她没办法。
易东风吃得甚是高兴,嘴角划了一个优雅的弧度,“娶了你,连口福都有了。”
傅遥微微一笑,“你若喜欢,我也学着做些吃的,以后好做给你吃。”
易东风执起她的手,“得汝为妻,吾之幸也。”
傅遥脸颊泛红,她之所以对他好,也不全是虚情假意,一半是因为要得到他这个靠山,另一半却是觉得他很可怜,像他这样的人物,原该叱咤风云,有一番作为的,可是现在却因病困在这一个小院里,未免让人觉得可惜。
她亲眼见过他发病,发病时的痛苦让人为之动容。也是从那时开始,她就决定要好好待他,在这里有限的时间里让他过得快快乐乐。
看两人甜甜蜜蜜的样子,真好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杜怀瞅着,忽然很觉牙疼,若是杜平月看到这一幕,也不知做何感想?
吃完饭,两人一起出门,傅遥推着她向人工湖方向走。
这人工湖名唤玉琴湖,一路上易东风告诉她,这玉琴湖是他祖爷爷,也是易家第一代家主为了纪念自己的妻子而挖掘的。那个女子名唤玉琴,和祖爷爷是青梅竹马,可惜只嫁给祖爷爷三年就去世了。
那应该是个很凄美的爱情故事,否则易家的家主不会下这么大力,建一座这么庞大的人工湖,还给起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名字。
白天的玉琴湖比夜晚看起来更美,朝阳初露,湖水如染,一片金红;朝阳徐徐上升,湖水变为翠绿;风静时,平滑如镜,若积万顷碧玉;微风起处,波光粼粼。阳光照在波光细细的湖面上,像给水面铺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碎银,又像被揉皱了的绿缎。
屹立在岸边向远处望去,只看见茫茫一片,易东风深吸口气,忽觉心情舒畅,他笑道:“这里的水是引的凤凰山的活水,光挖人工渠就挖了十年,这可是易家的一大景点,不知有多少人想进来看看都不得其门而入呢。”
傅遥想起昨天湖上的船,问道:“易家平日不招待客人吗?”
“不是不待客,而是后院不待客,易家分前后两院的,前院三进,后院十进是绝不许外人进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兄弟情比豆腐
傅遥暗嗤,什么不许外人进,湖心岛那几个又是哪儿来的?难道他还不知道吗?
她之所以想到这儿来,就是想打听雨嵘他们为什么在这儿,不过湖面上已经没了昨晚那艘船。不仅如此,就连她昨晚看见的两只小船也消失不见了。
这玉琴湖离易春风的住所很近,从这里望过去隐隐可以看见那一片院落。晚上的时候看不清楚,这会儿看来似乎比易东风的院子大得多。
她假装不知,伸手一指,“那是谁的住处?”
“是我大哥的。”易东风淡淡说着,似对自己的兄长很冷情似地。
傅遥不禁暗筹,看来这兄弟三人果然感情并不好。本来她想再问些关于易春风的事,但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让她也不好多问。
她轻笑道:“今天天气好,夫君想不想到湖上坐坐?”
“你想去?”
她微微点头,那个湖心岛她确实想去看看,而且也想知道这府里和雨嵘有关系的是谁。
他笑道:“我今日精神尚可,去划划船散散心也好。”
“风云,风云。”他低叫两声,忽的眼前人影一闪,不知从何处跳出一个青衣男子,对着易东风拱手,“主人吩咐。”
“去准备一艘船,我要游湖。”
“是。”他转身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傅遥心里颇感疑惑,明明没觉得有人跟着他们,这人又是哪儿冒出来的?杜怀说这里有许多人藏在暗处,看来这是其中之一了。只是这些人藏在暗处是为了什么?为了保护主人,还是别的什么?
这个人武功厉害。只是他又怎么会听命于易东风的?这易东风又有什么本事?这些她都不清楚,但她很清楚的是,有他们在,以后行事更要小心了。
过了不过盏茶功夫就有一艘船出现在湖面上,傅遥看得惊奇无比,人好像凭空冒出来的,连船也是。
风云过来把易东风抱上船。看见傅遥却爱搭不理。傅遥笑着自己爬上船。晃悠了两下倒也站稳了。
船很大,与昨晚雨嵘所乘那艘一般无二,或者说的邪乎点。这就是昨晚那艘船吗?看着很像,只一时不敢确定。
船上有几个船工,还有准备好的茶点,傅遥正要进船舱。忽然听到岸上有人高呼一声,“二弟。怎么一大清早就跑船上去了?”
傅遥转头一看,易春风正站在岸上对他们招着手,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易南风?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易家三兄弟居然撞在一块了。
眼前人影一闪。两个同穿白衣的身影落到她面前,易春风看着她不停地摇头,“女人啊。女人,可是天底下最不讲道义的。”
傅遥知道他说得是昨晚扔下他不管的事。只当没听见,径直走进船舱。低声道:“大公子和三公子来了。”
“既然来了,就叫他们进来吧。”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了进来,两人一左一右往易东风身边坐下。
“来,喜娘,你也坐啊。”易春风对傅遥招着手,好像他们很亲近似地。
易东风皱皱眉,“你如何认识我的小妾?”
他把“我”字咬得很重,惹得易春风哈哈一笑,“倒没想到二弟还是个性情中人,以前还真是看错了。”
易东风厉喝一声,“我在问你话呢。”
易春风嗤一声,“瞧你紧张的样,你身边平时就春香和金兰两个婢女,突然多了一个女人侍奉,自然就是你那个小媳妇了。”他当然不能说,昨晚他和人家的小媳妇在一起甜蜜游了一次湖,所以相识了。
易东风没再说什么,只静静喝着茶,连看也不再看二人,易南风也默然不语,只有易春风一个人喋喋不休,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喷着话。
傅遥看这兄弟三人相处的情形很是奇怪,好像彼此之间都不愿理对方似地,坐在一起竟连个共同话题都没有。别的兄弟都是情比石坚,他们三个是情比豆腐,比陌生人还不如。
看着他们三人模样实在气闷,他们之间气氛古怪,弄得她都跟着难受起来。
船划到湖中心的位置停了下来,青山绿水,蓝天白云,让人很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可是守着这三个人,再好的心情也糟糕了。
傅遥正想问问怎么到湖心岛上,易春风已经率先开口,“咱们兄弟好长时间没上湖心岛了,不如今日上岛转转,那里还有咱们幼时种下的一棵树呢。”
他这话说得似是情深意重,另两人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讨了个没趣,他便自己吩咐船工往湖心岛。
船靠了岸,他率先跳下去,对三人道:“你们不来吗?”
易南风寻思片刻,终于跟他一起跳下去,易东风却纹丝没动。
傅遥想跟着下去,却一时有些犹豫,易东风看她一眼,“我不方便,你下去看看吧,这岛上景色不错的。”
她欣喜的点点头,跟着跳下去。
易春风看见她,不由露齿一笑,“看样子我这二弟对你不坏啊,咱们这湖心岛可不是谁都让上来的。”
傅遥横了他一眼,坏不坏与他何干?
湖心岛比想象中还要小,上面不过三两间屋子,不过确实如易东风所说,这里风景很好。小岛上,有许多桂花树。秋天桂花盛开,一朵朵金黄色的小花落了一地,让人情不自禁地吸上几口,顿时感到心旷神怡。这里还种植了许多梅树,冬天还有梅花傲雪开放,也是一个奇景。
傅遥有目的的在几间房里看看,却并没找到昨晚的人,这小岛似乎空空的。
易春风轻咦一声,“人呢?怎么没了?”
易南风问道:“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易春风笑笑,既然人都没了,他想再说什么也不管用了。
傅遥总觉不安心,趁着易春风去找种下的树时,问易南风最近有没有请过朋友到府里。
易南风可没两个哥哥那么好脾气,他讥讽地扫了她一眼,犹如一阵寒风扫过,让她的小心肝瞬间感到冷飚飚的。
傅遥深吸了口气,被迫挤出一丝笑,“易府规矩虽严,可对于三公子来说也不算什么吧。”
易南风冷笑,“我看你是得妄想症想多了,这里何曾有外人进来?”
傅遥咧嘴,难道她昨晚看到的那些人都是鬼吗?
一时也猜不透他说的是真是假,或者是真不知道,也或者是猪鼻子插葱跟她在在这儿装象。
易春风在湖心岛转了一圈,采了几片红叶子回来,美滋滋的说要放到屋里留纪念。傅遥瞧见,不由想起那一日她和东风在园子里所玩的游戏,看来他虽是兄长,却是三人里玩性最大的。
这样的他,很难想象会是一个心机深厚的人。他不可能,易南风也不太像,易东风更加不会了,那么到底是谁和雨嵘有关呢?
她心里明白,有了雨嵘,那必然会有李玉华,这若牵扯到杭州,就是个大麻烦,想不追下去都不行了。
上了船,易东风问她玩的怎么样,她笑着说了岛上的见闻,说这里景色好,可就是小的跟个鸽子笼一样。
易东风笑笑,“这地方平常没人住,也不会很大,只是家父偶尔有闲情雅致会上来住几日,虽然小,住着也舒服。”
傅遥心中一动,难道那人会是易家的大家长吗?没人管,没人敢管,或者也只有易兴天有这样的本事。
对于有关的易家的事,她多少也听赟启提过一点,这易家在京城有上百年的历史,比逊国开国都要早,当年李氏带兵攻进京城的时候,这易家也曾助过一臂之力,还曾暗地里资助逊*队,提供兵器、粮草等军用物资。
也因为这个功劳,易家在逊国地位超然,再加上三朝皇帝的信任,稳稳做住了第一皇商的交椅。
这样的人家又有什么不甘心,暗地里倒卖兵器,意图危害国家,样样重罪都是要满门抄斩的。若真是易家大家长在背后操纵,她只能说一句先皇识人不清,养虎为患了。
心里颇觉不舒服,以至于易春风跟她说话都没听见。
他低声叫了三声,傅遥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等到第四声,她才缓过神来,“大公子喊我吗?”
易春风瞅她一眼,“真不知这名是不是你的,怎么一点不敏感。”
傅遥虚虚一笑,“刚才走神了,确实没听见。”
船在湖上转了一圈就靠岸了,他们刚下船,就见一个总管模样的人迎上来,笑道:“小的去三位公子院里请,可巧都没在,问了风云才知道是游湖了。”
易春风道:“刘总管有什么事吗?”
“是老爷有事,让小的请三位公子过去。”
易春风往后看看,“走吧,咱们家老爷子可不是喜欢等人的主。”
易东风对傅遥道:“你先回去吧。”
傅遥摇摇头,“我陪着你,在这外面等着也好。”
易东风微微一笑,把手交到她手上,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一起往前走。
易南风瞧两人这模样,不由冷嗤一声,“装什么样,人前秀恩爱,也不知秀给谁看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勾了弟妹
“自然是秀给你我看的。”易春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三弟,那个病怏怏的家伙都娶亲了,你也赶紧寻一个红颜知己,早日生个儿子,也好让父亲放心。”
易南风冷笑,“你还是少在外面勾搭人家媳妇,才更让父亲放心。”
两人看似在争吵,但细细咀嚼,却又觉得像是兄弟之间的斗嘴,自有几分温馨在其中。看来他们兄弟也不是完全不亲,只是似乎有什么隔阂弄得亲不起来了。
易家大得出奇,从这里走到前厅要走不少路,所幸易东风坐在轮椅上被推着,倒也不觉疲累。他们进了厅,留傅遥一个人在外面,显然易老爷没有打算叫她进去的意思,她站的脚疼了,还没见有人出来,只隐隐约约听到有吵闹之声。
傅遥凑得近了点,竟也听到一点片言片语。
此时厅里,易老爷脸色很是难看,他环视一眼三个儿子,“我该说的都说了,要怎么做是你们自己的事,易家是不允许出逆徒的,别因为一己之私毁了整个家族。”
易春风笑道:“爹,你也是,倒卖兵器的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来质问我们?”
易东风手使劲在太阳穴揉了揉,“孩儿头痛异常,请允许孩儿告退。”
易老爷皱皱眉,正要说话,外面响起傅遥的声音,“夫君,喝药的时间到了。”
临进门时,易东风告诉她,如果半个时辰他不出来,就这么叫。
易老爷恍然,“都说了这半天了。东风,你先回去,此事原也与你无关。”
易东风笑了笑,滚着轮椅出去。
傅遥看见他,忙迎了过来,“都说完了吗?”
“还在说,父亲很生气。”
“老爷和夫君在说什么?”
“也没说什么?”易东风笑着。似乎并不想说。
傅遥也不好再问。推着他往回走,心里琢磨着怎么才知道刚才他们说什么,很显然。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事。
易东风一走,易南风也要告辞,易老爷却不许,“你待在这儿。哪儿也不能去。”
易南风只能止住脚步,易兴天指着他鼻尖不停点着。“也怪我平日里对你疏于管教,弄得你愈发娇纵了,你若再不尊族规,跑出府去。且看为父如何惩罚。”
易南风低头称是,不过显然也没把父亲的话当回事。他这个爹自己做事就糊里糊涂,身为家主。许多大权都在底下人手里,心肠软。耳根也软,脾气还暴躁,真不知道以这性子怎么让易家屹立不倒,而没出大乱子。
易老爷训完他,又点指易春风,“你也是,整日里惹是生非,招惹一群寡/妇媳妇的干什么?你若是肯把一半的心思用在家业上,为父也不需要殚精力竭,夜不能寐了。”
易春风被骂的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