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丑小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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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丑小鸭-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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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诵读诗词?”陈燕珊有点小犹豫。
  “我要学我要学!”吕琳却已经惊喜地连声表态,她甚至跑到秦秣右边,激动地去扯她的衣袖。
  “想学就要坚持哦,”秦秣眨眨眼,“不然是没有作用的。还有,读书要眼到心到口到,你不但要读,还要用心去思考感受书中的意境,这可是很需要毅力的,你能坚持吗?”
  “你不要小看人!”陈燕珊的小脸当即就鼓了起来,她也不再犹豫了,伸长手一拉吕琳的手,微昂头道:“你能做到我们怎么就不能做到啦?我们可以做到的!还能做得很好!”
  秦秣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不是每一个努力地人都能成功,但不努力地人,肯定不能成功。不过语言这个东西同样是讲究天赋灵性的,能够学到多少,终归还是要看各人的勤奋与悟性。
  在学问一道上,并不存在藏私,任何一种文化,只有传承发扬了才能真正体现出它的生命力。这个时代文明开化,确实远胜封建时期,但在时光侵蚀下,老祖宗遗留下来的东西却失传太多。而即便未曾失传的那一部分,也在诸多外来文化的冲击之下薪火渐微。
  秦秣对这个时代的了解自然还远远不够,但仅从国家普高教育所开设出的课程来看,她就知道,古文化传承需要更多的人执旗奋进。不然,谁知道再过几百年,国人还知不知道什么是儒,什么是道,什么是胸怀日月浩然,什么是谦谦君子地中藏山?
  儒不是教派,道也不是教派,那是信念!
  那是独属于中华民族,五千年传承下来的,打着华夏烙印的信念!
  秦秣本身并没有多么崇高的理想,她曾经在那个繁华而奢靡的时代迷失过太多年,穿越以后,她心思渐渐清明,那来自于古代士人的精神气质却反而自她神魂之间漫漫涌出。秦秣的骨子里,藏着一个再古老骄傲不过的文人灵魂,她信奉“穷则独善其身”,她讲究中庸,但也不惧张扬。
  所以,只要陈燕珊和吕琳能够坚持,秦秣是绝对愿意当一回好老师。她对自己有信心,也没有妄自菲薄的必要。
  吃过饭后,秦秣回到寝室就开始安排时间。她写出一张时间表,然后笑眯眯地递给陈燕珊,从这以后,秦秣就在陈燕珊那里得到了一个笑面黑狐狸的外号。
  “五点起床?”陈燕珊当时正在脸上贴着面膜,结果一看秦秣给出的时间表,当即就张嘴大叫,先是撑破了面膜,后又咬到了舌头。
  “你……”小陈同学先是眼泪汪汪,后又满脸怨念,再加上她那张半残的面膜,那形象真是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要多幽怨就有多幽怨。她虚捂着嘴,含着被自己咬痛的舌头,结结巴巴地说:“秦、秦秣,你、你怎么能这、这、这样?五点起、起床?读、读《古文观止》?”
  秦秣回答得轻描淡写:“没错,五点是晚了点,古人读书都是寅时起身,祖狄闻鸡起舞那也是刚到四点多。不过你跟吕琳最近都是六点多才起床,我也不能不近人情,不考虑你们的睡眠问题。还有,《古文观止》这书编得不错,图书馆就有借,方便实用,里面各朝代的古文都有节选,还很省钱。”
  陈燕珊瞪大了眼睛,硬是忽略掉舌头的疼痛,一口气憋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这还叫近人情?”话音刚落,她又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我、我的、舌、舌头哟!”
  吕琳走过来轻轻拉了拉陈燕珊的衣角,小声提醒她:“珊珊,你说过一定能做到的。”
  陈燕珊顿时不再吭声,姜凤从寝室门口走进,正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却斜眼冷笑。陈双双在她身后拉住她的手臂,低声道:“阿凤,我们去教室吧。”
  王子毓绕过她们走进寝室,望向秦秣淡淡道:“你们每天早上一起读书?我也参加。”
  陈燕珊呆了,吕琳也呆了,秦秣灿烂一笑,双眼微眯看向王子毓,点头答应。
  下午第五六节课排的是数学,秦秣正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认真听课的时候,鲁松又频频传小纸条过来。对于鲁同学这种纯属捣乱的行为,秦秣一律无视,只管用心听课。
  不过鲁同学显然对这种骚扰颇有心得,他一开始还要魏宗晨帮忙传纸条,到五节下课,他眼见秦秣对他完全不搭理,便眼珠子一转,拉住魏宗晨的手臂道:“宗晨啊,你说咱们多少年修来一次同桌,多不容易啊,感情很深厚了是吧?”
  魏宗晨白皙的脸庞顿时涨得通红,他推推眼镜,缩缩脖子,犹犹豫豫地点头。
  鲁松又笑得呲出一口白牙:“嘿嘿,这就好这就好。那下节课我们换个座位吧,你看我对你多好,我这里比你那里更能看清黑板一点呢!”
  魏宗晨偏头看了鲁松一眼,又看看自己的座位,老老实实地点头道:“好、好像是的。”
  于是在秦秣的怒目当中,鲁同学顺利坐到了秦同学旁边,然后得以更加顺畅地继续他的骚扰大业。
  第六节课很快就上课了,数学老师张祥写出两道题在黑板上,便留出时间要求学生们先自行解答。
  秦秣正皱眉苦思,鲁松递过来的小纸条却换成了大开本的数学作业本,数学本上赫然写着那两道题的详解过程。
  秦秣惊讶地看了鲁松一眼,鲁同学于是得意洋洋,小纸条又开始传到秦秣桌上:“高人,千万不要小看哥,哥我语文虽然很烂,但我数学很牛!怎么样,你那个说话好像唱歌一样的本事,可以教教我了吧?”
  秦秣嫌恶地看了一眼鲁松的狗刨字,提笔回他一手潇洒流畅地行书:“我为什么要教你?”
  “我可以教你数学呀!”鲁松眼见得到了秦秣的首次回复,顿时自我感觉前途光明,那呲牙大笑的鬼脸又上了小纸条的落款。
  秦秣很认真地考虑着:“虽然有问题可以问方澈,不过他在高二(二)班,要找他很不方便,而鲁松是我的同桌,他的数学要是真的很好,倒是能帮上我的大忙。不过,这小子这么不安分,我可不能就这样答应他。要是不先把他敲打服了,我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片刻之后,秦秣笑了,她再回三个字加一个符号:“就这样?”
  然后便埋头钻研这两道数学题,再不肯理会鲁松分毫。

卷二:灿烂时节谁煮酒 三十六回:敢不敢
  “喂!喂!你教我说话,我教你数学,这不是很公平吗?你还要怎么样!”鲁松继续锲而不舍地传小纸条,这次他的落款不再是鬼脸,而是一团大大的火焰,很明白地表示着他的不忿。。
  “现在上课,你闭嘴!”秦秣很不客气地提笔回他七个字。
  鲁松不再递纸条了,只是半趴着身子,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秣仔细学习他的解题方法,正稍有所悟的时候,数学老师走回了讲台,开始讲解这两道题的答案。秦秣两相对照,边听边做笔记,渐渐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喂……”鲁松伸手在座位底下悄悄拉扯秦秣的衣摆,这次他不递纸条,却改成了小声说话。
  秦秣继续无视他,只管埋头做笔记,专心听讲。
  “喂,你快答应我,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使劲儿吵你,一直吵到你没法听课!”鲁松低声威胁,两颗虎牙从他嘴里呲出来,牙齿白得发亮。
  秦秣心下暗怒,这破孩子比秦云志还能闹腾,再拿他一对比,方澈那皮猴子都成良民了——有这想法之后,秦秣更是觉得不治他不行。
  “你这么喜欢吵人?”小小的声音从秦秣嘴里发出,但她埋头做笔记的样子却不曾变动分毫。
  鲁松顿觉发现新大陆,嘿嘿直笑:“原来你也会在上课的时候偷偷说话,嘿,你还装?”
  秦秣认真听讲的表情不变,只是右手很自然地伸到桌子底下,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揪到鲁松腰上软肉,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狠狠掐进去!
  “啊——!”鲁松惨叫一声,几乎是条件反射式地跳脚起身,当即吸引了全班同学以及老师的注意。
  秦秣嘴角的笑意一闪而逝,继续若无其事地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划过,接着半带茫然地偏过头,望向鲁松的表情是一脸惊讶。她心里早就偷笑了:“哼,跟本公子比恶劣?就你这点小招数,公子爷我十岁的时候在宗学里就用腻了。幼稚是吧?看谁更幼稚!”
  “鲁松!你这是做什么?”讲台上正写着板书的张老师大怒,他猛地转过身一拍讲桌,横眉瞪向鲁松,“上课的时候你这样大吵大闹,你是什么意?你不想学了其他同学还要学呢!给我站出来!”
  张祥是个四十多岁的矮个男子,他身形矮壮,脸型方方短短,鼻头圆圆,双眼皮很明显,而他的眼珠子总是呈一种凸出状态,乍看起来特别像寺庙里的怒目佛陀。他平常不发怒的时候都是一脸凶蛮的样子,现在这一发怒更是凶恶煞人,比起卢华波的潇洒凌厉,张祥显然更招人怕。
  连鲁松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都被他这一拍吓得缩了缩脖子,然后揉着腰眼,委委屈屈地解释:“老师,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我不是故意的,是秦秣她……”
  秦秣继续用茫然惊讶的眼神看着他,就跟班上大多数同学一样,她也是一副弄不清状况的样子。
  这表情真实到张祥扫她一眼就直接将她忽视,然后继续怒瞪鲁松,几乎是吼着道:“你还找借口!你还推卸责任!谁教你找借口的?谁教你胡乱推卸责任的?你这个样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出去!出去!给我站走廊上去!”
  说话间他已经从讲台上走到了教室过道间,然后停在魏宗晨的座位旁。可怜的魏宗晨已经吓得整个人都快缩成一团,他直往后桌靠,脸色惨白得好像他才是被老师吼的那个。
  张祥的火爆脾气就是在整个市三中都排得上号,不过鲁松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心里头委屈啊,这委屈劲儿上来了,哪里还管张祥可怕不可怕,当即就将本来缩着的脖子一扬,吐气开声大吼过去:“我说了不是我就是不是我!我从来不找借口!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没做坚决不当!你逼我我也不会承认的!”
  这话内容很是威风,可是以鲁松这个形象在这种情景下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却显得特别滑稽。他话音刚落,整个教室里就爆发出一阵连绵纷乱的大笑,连秦秣听得都忍俊不禁,偏过头去偷着笑眯了眼。原来那副瞪大眼睛装茫然的样子,也再不能保持住。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人注意她了,张老师拍着魏宗晨的课桌,吼得唾沫横飞:“你这个没脸没皮的闹气小子!你还好意思说男子汉大丈夫?刚才出声大叫的难道不是你?嘴巴长在你身上,秦秣她难道还会妖法,能控制你的嘴巴大叫不成?”
  这几句话切中要害,鲁松一时被堵住话头,无从反驳。只是瞪着眼睛,眼眶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委屈的。
  张祥大手一挥,冷笑着得出结论:“还说不找借口,你的借口多荒唐!出去!给我出去!我不要你承认错误,我现在只要你出去!扰乱我的课堂,我这里不欢迎你!”
  鲁松将头一昂,怒极反笑:“好!好!有你这样是非不分的老师,我也没话好说,出去就出去!”他话音一落,也不要外座的魏宗晨让路,只是一脚踩上凳子,另一脚就借力踏上了桌子,然后几步踩过,嚣张地直接跳到过道上,从讲台横出教室前门,扬长而去。
  这个结果是秦秣始料不及的,她本意只是想给鲁松一个小教训,绝没有要害他跟老师闹僵到这个程度的意思。
  “张老师,我去看看鲁松。”秦秣眼看鲁松出了教室的门,也再不能安坐着看笑话。她当即就起身,说话间不等张祥反应,只是快步走出过道,从前门顺着鲁松的方向追去。
  空荡荡的四楼走廊上,鲁松的背影一闪,已经消失在楼梯口。
  秦秣一咬牙,再也顾不得要上课,只是提起步子小跑追赶。
  踢踢踏踏地下楼声响起,鲁松大步往前面走,秦秣跑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在临近一楼的那个楼梯转折口追到他,鲁松猛又回头,怒瞪秦秣,气哼哼道:“你来干什么?你不是要专心听课,做个好学生吗?跟我这种差生,你有什么话好说?”
  秦秣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另一手紧捏成拳,对着他的胸口就是大力一捶,冷笑道:“你不是自诩男子汉大丈夫吗?大丈夫就是你这样的?遇事拔腿就跑?还是你觉得冲动很光荣?”
  鲁松红着眼睛,狠狠抓住秦秣刚才打人的那只拳头,一使力就把她推到墙角边上,嘶声低吼:“你敢揍我?信不信我能把你扁得不成人样?”
  秦秣分毫不惧,反而凝目紧盯住他的双眼,勾唇冷笑:“逃避现实,欺凌弱小,这就是你的大丈夫?”
  “你!”鲁松嘴唇一抿,双眉之间皱得都快成了川字。他额头上青筋暴起,脖子梗得肌肉紧绷,一双眼睛冲着秦秣上下打量,好一会过去,他忽然咧嘴一笑,拎起拳头就冲着秦秣当面挥来!
  秦秣心跳猛然加速,本能的惧怕在电光火石之间闪入心魂。
  不能闭眼!
  这是她当时唯一的想法:“你想打我?我就张大眼睛看着你打!”
  鲁松那被捏得骨节泛白的拳头在秦秣眼中疾速放大,然后风声刮过她的脸颊,砰一声!
  鲁松的拳头砸在了秦秣左耳旁的墙壁上!
  “我不打你!”鲁松恨恨道:“谁让你是女人,我不打你!”
  然而他的眼中还是闪过惊异,直到秦秣心跳渐平,静静望了他好几分钟,他才扭扭撑在墙上的拳头,换过一个自然的姿势站立,呲牙问道:“刚才你为什么不闭眼睛?”
  “我为什么要闭眼睛?”秦秣淡淡一笑。
  鲁松深吸一口气,瞪着她:“你不怕?”
  “我怕你就会收拳?”秦秣笑容不变。
  “我这不是没打你嘛!”鲁松神情愤愤,“你知不知道你笑得特讨厌?”
  “这样啊……”秦秣笑眯了眼,“不过就算你觉得很讨厌,我想笑的时候还是要笑的。”
  鲁松烦躁地耙了耙头发,像个暴躁的小兽一样不安地在楼梯拐角走来走去,很是不满道:“别以为你出来装好人我就会原谅你,明明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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