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儿,咱们成亲后,要生好多个兔崽子,要像我,眉眼眉宇都得像我。若是女儿,那就像你……和你一样的眉一样的唇……”他温软细语的时候。
“琬儿,远离楚祺,再让我看见你与楚祺说一句不关于绣品的话语,我就抽你。”他怒目横眉的时候。
“还有武林,给我远离武林。那个孩子居心不良。”他眯眼透露危险信息的时候。
“武林是你的前夫?谁准他是你的前夫了?不准不准!”他暴怒却又撒娇的时候:“你的夫君只能是我一个,不准你有前夫,不准你有……”
“琬儿,还疼吗?方才我孟浪了……”他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口吻心疼而又歉疚。而她摇头,他又继续道:“没事的话,没事的话我继续……”他犹豫而又可爱的口吻。
回忆起他的点滴,她心满是幸福,然而回到现实,她眼泪纵横,那些都是过去了。而她一辈子在皇宫之中,再也没有机会见他一面了。
琅瑜想一件可笑的事儿,那就是他没有发现她的真实身份,而她也不知他的家世。或许,这就是命,他们终究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七月初十这日,宫中又送来很多嫁娶所用。而今日奉命来送东西的人依然是暮雨公主。琅瑜惊了……这一如当年,暮雨暮雨!
“爹,告知公主,说我身子有恙,不可见公主……”琅瑜央求琅公,然而话才落,公主就推门而入了,琅瑜惊慌,公主终归要识破她的。
而,公主的表现却十分让宋琬奇怪。
“我的准四嫂,下人说你身子有恙,我不放心就这么走了,过来看看你。”暮雨一脸笑意,眼眸中全然是担心。琅瑜不解的想要求救于琅公,而他和公主过礼,却只给琅瑜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
琅瑜尴尬的有些无措,呵呵一声道:“没什么大事儿。”之后问了句:“三少还好吗?”
“三少?”暮雨疑惑的眨眨眼,心中虽是笑意,面色却完全和内心成反比。琅瑜听公主这疑惑的口气,而她却更加疑惑了,她叫孟方一般为三少,而在暮雨面前也这么叫,按理来说,她该知道这个称呼。
“准嫂子,三少是谁?”暮雨蓦地睁大了眸子说:“难道四嫂子说的是我三皇兄?三皇兄很好啊。只不过你怎么念叨起我三皇兄了,你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下轮到琅瑜迷糊了,好吧公主似乎没有认出她就是宋琬。既是如此,她也只能打哈哈了:“三王爷来过琅府,见过一两面。”不过那都是多年前了,那时候她远远看到过三王爷。
暮雨心里倒是嘀咕了:四皇兄和三皇兄是极其相像的,既然她见过三皇兄,应该会发现什么才是,而她却都不忘那个方向想。若想到颜路隐就是太子,她哪用得着这么苦着脸?“哦,原来如此。既是四嫂子没什么事儿,我也就进宫回复母后了,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宋琬点头,送暮雨出门。她怀疑,暮雨有什么不对劲。听爹说公主三年前病了一场,莫非不爱记事儿了?有可能……
待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宋琬也不去想暮雨怎么,孟方怎么,而是继续想她的颜路隐。心里最大的事儿搁着,让她难以理清思绪去想别的。
大婚这日,琅府上下热闹非凡。而宋琬的房间却安静很。从四更时,宫中出来的嬷嬷们就开始就折腾琅瑜梳妆打扮,而现在端坐在床上一身大红喜服的琅瑜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手中捏的帕子:这是颜路隐的。
这块帕子当初从他手中夺来的。而她一直放着,这会儿也只有这个能够成为她思念他的物件了。
门外司仪一声:“吉时到,新娘出闺门。”将琅瑜一切思绪打乱了。她要入宫了,再也没有什么机会见到颜路隐了,而他却还认为她一直在等他……
“哭嫁哭嫁,新娘快落泪。”一边的嬷嬷扶起琅瑜拿着盖头一直说这句话。琅瑜迷茫的看着嘴皮子一直动的女人,其实她想笑,苦笑。可是还是落下了泪,算是与颜路隐无声诀别的泪……
嬷嬷见她落了泪,这才将喜凤盖头盖在了新娘头顶。
盖头下的琅瑜眼泪便开始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是的,她喜欢躲起来哭。而盖头整好遮掩了她的脸,随她怎么就怎么。
在嬷嬷的掺扶下琅瑜上了四马凤舆,看着这四马凤舆想到了颜晋迹,当年他多么诚恳的对她说:等我长大,要四马凤舆将你娶走。然而今日却……
想到这里,刚坐稳的琅瑜蓦然的站起身来,脑袋却和车顶碰了个着,她疼痛的揉着头,又坐了下来。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当年颜晋迹不过十二岁,竟然就有心要夺上位。他说四马凤舆,意思是等他得了太子之位就娶她过门。当时的他想法就已经很成熟。而并非儿戏,他娶她是为了权势。
而如今做了太子的人是颜晋卿,她又要嫁给太子,完全是给太子增加了权势。然而他又知道她早已成为人妇,现在又嫁给太子,一定想借着她不贞的事实打击太子!
那么,她该如何做呢?颜晋迹会在今日,也就是她和太子大婚日做出举动,她该如何阻止呢?
琅瑜愁眉苦脸,心想若颜路隐在就好了。
当然,她的这些想法都是空谈,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安稳的入宫,在太子应酒未醉之前,提醒他谨防颜晋迹。
送亲队伍缓慢往皇城走去,琅瑜却越来越担心。她承认,她不是什么大义的人,但关系到她和她身后琅家的命运,她不得不虚伪一次。
入了宫,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她可以感受到身边太子的排斥,也可以感受到他的怒气。但,她莫可奈何,她也是迫不得已嫁与他,并非想要才散他和他心里的她。
东宫凤榻之上,琅瑜端坐着。这繁琐而又麻烦的礼仪,让她疲惫,然她却不能休息。按理来说,太子未入新房之时,新娘子可以遮着帘子小憩一下,但宋琬拒绝了,一直酝酿着等他来了该如何开口。
东宫外殿热闹异常。所有人都替太子开心,然真心祝福太子的人没有几个。颜路隐看着别人微笑的嘴脸心中满是不屑。尤其是看到颜晋迹的那张脸,他眼神中带着什么?漠视、轻蔑、还是嘲讽?为什么颜路隐觉得都有呢?而且轻蔑的意味更浓……
“四弟,琅家闺女我可是见过啊,贤惠不说还很漂亮。”端着酒杯上前来的是颜路隐的三王爷颜晋珣。“三哥。”颜路隐和颜晋珣碰了下酒杯,将酒一口灌下苦笑了下说:“你知道底细,就别跟这笑我了。”
颜晋珣也敛了笑容道:“放心,大伙儿都帮你,让父皇答应你娶了那什么什么琬做侧妃。”颜路隐感激的看了眼颜晋珣道:“谢三哥。三哥酒量好,帮我挡一阵。”颜晋珣抡起拳头在颜路隐肩膀上顶了拳,笑道:“我和你二哥都帮着你,一会儿洞房别乱了性就是。”
颜路隐叹息:“三哥提醒的是。”三哥太了解人了,他们都知道他不会去碰琅瑜,所以一直挡酒免得他醉了真的闹了出轨之事儿。
颜晋珣和颜晋琪都去挡酒了,而颜路隐慢慢开始装醉。最后一个不小心,就“醉倒”了。宫人们立马扶着太子入了新房。
而外殿依然歌酒升华,笑语酒醉,一片欢腾模样。颜晋迹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动,待皇帝皇后离开了,他才向自己的人使了眼色。
他的人便各自往新房而去。
颜晋迹的计划其实很简单。他想让她,做替罪羔羊。
太子醉酒,自然不清晰,而且他还在太子的酒中加了料,自然能够让太子乱了性。而他一乱,琅瑜就会反抗……以他的了解,他相信琅瑜会如此。
而此时,守夜“嬷嬷”接机给太子致命的一刀,之后大喊太子妃杀人……这事儿就理所当然了。
他不仅可以铲除太子,还能瓦解琅家势力。
完美结局
颜路隐“迷迷糊糊”一副“醉鬼”模样进了新房,第一件事儿就是挥退了宫人。宫人们确实都陆陆续续的走出去了,但是还没有走完,其中一个嬷嬷模样的人留在房间,在月牙门外躲着,颜路隐自是看见了,但装作没有看见。因为醉酒之人,是“糊涂”的。
颜路隐缓慢走至床边,坐了下来。
他侧头看新娘,一口胡言乱语:“新娘子……是我的新娘子吗?”因为醉酒之人说话必然语无伦次,而且口音有些拖拉。
琅瑜听着太子的话,她知道他醉了。她在他醉的时候说话,他能够听的进去吗?她十分的怀疑。
“小娘子……哎,听说娶了娘子,我就有后了呢,娘子咱们洞房吧……来吧。”说着靠近宋琬头旁边,清晰无比的说了句:“配合我做戏。”
琅瑜惊住了,这个声音!
琅瑜不顾什么礼节不礼节的,掀了盖头就直视太子的脸,她彻底惊呆了……
颜路隐也是如此,竟然是宋琬,孟方做的吗,他偷梁换柱?可是他怎么可能有这个胆子?
琅瑜泪水止不住的下滑,他竟然是太子!
颜路隐余光看了眼月牙门外的身影,眼眸一闪,直接扑倒琅瑜,琅瑜还没有从惊滞中缓过来,就被颜路隐压倒,恐慌的叫了一声……
颜路隐快速在琅瑜耳边小声说:“做戏,反抗我。”琅瑜虽是疑惑的眼神,却还是听话的反抗他了:“不要……不要……太子,不要。”
颜路隐一脸的笑意看着自己的女人,狠狠的亲了口她,又在他耳边说:“继续……”说完之后他大声的叫唤:“本殿下终于成婚……有新娘子了,来本宫为你脱衣,为你解带……”
琅瑜故作尖叫:“不要……太子爷不要。”心中却还一直在叫嚣,原来颜路隐是太子。她逃婚,远离京城,还有这几个月的烦恼都是自找的吗?
本来,他们就是夫妻,因为二人都不满上面的安排,故而同时逃婚?
琅瑜想着泪水落了下来,口中却还叫着:“不要不要……”颜路隐看着琅瑜这戏做的太假,笑意更浓了:“本殿下可是知道,女人喊不要可就是想要呢,来给爷亲一个。”说着“刺啦”一声,衣服被扯破,接着凤冠被扔出床去……
月牙门外的那个人听着内阁的声音,鄙夷了一声,天下男人一般黑。
之后挪动脚步,往内阁凤榻上走去,手中一把亮闪闪的刀,一点点的高举起来。走至床边时候,她欲要挥刀下去,却不料致命之处被剑狠狠的刺入……
那嬷嬷胸口流下汩汩红色,慢慢的睁大了眸子,抽搐了下嘴角,终于退了两步,手中高举的刀还想向颜路隐砍过来,而颜路隐伸脚将那人踢飞……
琅瑜尖叫:“啊!”这声音要有多尖细就有多尖细,可以穿透人的耳膜。扔开剑的颜路隐立马捂住了琅瑜的嘴道:“娘子莫怕,相公在此。”
琅瑜急促呼吸,双眸紧紧盯着颜路隐那张思念已久的脸庞了,英俊的脸颊瘦了一圈,眼泪就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
一滴两滴三滴……
落在他捂着她唇的手上,炽热而又烫心。
颜路隐缓慢松开琅瑜,轻轻抱住琅瑜:“是孟方做的吗?琬儿,孟方把琅家之女弄哪儿去了?”虽然不敢相信孟方有这个胆子,但宋琬真真实实的在他面前,故而他不得不信孟方这么做了。况且孟方可以找颜晋珣、颜晋琪。有这两位王爷的帮助,孟方万事无阻了。
琅瑜靠在颜路隐肩窝,泪水不停的落,口中小声说:“我们都是傻子,白白耽误了三年……”也许这就是命,上天安排的。他们因不相熟而离开,因相熟而又在一起。
“这三年咱们在一起很好,何以说耽误?”二人双双坐在床上,相拥相靠,而他的头靠着她的,轻声对她说。身怕她就这么一触,不见了。
琅瑜起身,和他拉开距离,胡乱抹了把泪,又去抚摸他的轮廓道:“三年前,你我皆未逃婚,那么今儿咱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颜路隐眼中只有她,满是幸福满是笑意,可听她说完,就呆住了,有些不明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就是琅瑜?”
琅瑜轻轻点头:“我就是丞相独女琅瑜。”颜路隐抽搐了,脸完全扭曲了道:“你为何逃婚?”
“你都逃婚了,难道你让我独守空房吗?”琅瑜不示弱的说。
颜路隐蹙眉:“你知道我逃婚?”琅瑜摇头:“不知。我……是不想嫁给你,才跑了。”颜路隐别了下眼,眼中满是危险信息,口中带着威胁说:“你想嫁给谁?颜晋迹?”
琅瑜一愣,脸有些红了,点头道:“当年,我是想找着颜哥哥,准备嫁给他来着……”顿了下,看到他紧蹙的眉峰,心有不忍,伸起细指轻轻拂去他眉宇间的高峰,道:“然,那是多年前幼稚的想法。而现在成熟的我有成熟的想法,我只愿嫁给我心爱的男人,颜路隐。”颜晋卿,颜路隐……原来,他用他的字做为自己的名字在孟家过活。所谓的四王爷给他的颜姓,只不过是他自己给自己编造的谎言……
“我叫颜晋卿……是你所爱,亦是爱你之人。”颜路隐低头碰了下琅瑜的唇。琅瑜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夹杂着淡淡的檀香味,又被他亲吻,有些晕了,但强作镇定的说:“你又为何逃婚?”颜路隐轻笑道:“当年,我只是不想被束缚,不想留在京城,不想做太子……因为,在上位之人,很累,看父皇就知道。”
“那你就不负责的逃婚了。”琅瑜道。颜路隐又紧紧抱住琅瑜道:“其实,咱们在一起兜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圈子。”琅瑜点头,“你我都傻。”颜路隐却摇头:“这个圈子,让我们意识到是缘分它终归不会跑掉,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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