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哟我的小心儿又开始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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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平第一次登上校场,还是沾了谢长风的光。登上千重阁共有五人,将军和副将登楼不用说道理,而我是以将军夫人的身份陪同着上千重阁,扶桑则是以神医的身份跟随,以防谢长风的箭伤尚未痊愈,会有任何变化。
彼时谢长风身披银光铁凯,长发高束,手握大剑,一步一步登上校场千重阁。说是千重阁,因为这个小台子修了七层高,站在顶层,能将整个校场尽收眼底。平视前方,还能看到远处钦州城楼,那头的繁华犹如海市蜃楼,在我看来,并不真实。
谢长风与两位副将去了第七重,扶桑面色忧郁地与我停步在第六重楼。我转过头去拍拍他的肩,眼看第六重四下无人,我小声道:“弟弟,将军他真没你想象地那么虚弱……我说你一个大夫,看他伤势看不出来?”
扶桑一张妖孽脸苦得能变成苦瓜,他向我道出其中缘由:“将军太羞怯,除了第二天,之后他醒着的时候我就没看到过他的伤势……上药换纱布都是将军自己来的!我就是掐指算也算不出他愈合的速度啊……”
我在心里为扶桑默默同情几秒,然后叹着气,想必我的目光一定深邃而英俊:“将军是只小强,你千万莫太担心他。”
头顶传来谢长风洪亮又铿锵有力的指挥:“整军!”
从军营四面八方奔跑着来的各个分队的士兵,快速赶到校场各就各位,原本空荡的校场一时间成四方队形站满了士兵。他们昂首挺胸,气势轩昂,斗志满满,枪柄握在手中,直直插入土里。
“解散!”
可能大家都与我一样有些愣了,这次军队的解散并不是很如人意。
等大家都走了个干净,谢长风又是一声军令:“整军!”
士兵们再次从四面八方赶到沙场,这次的整军速度似乎比上次快了那么一点点。
不出我意料,谢长风待军队整好,又下令解散。
这大将军仍是不善罢甘休,来来回回整军解散了数次,一直从早上练到中午。小姐我觉着我光是站着,腿都有些发麻,想来那些士兵的痛苦就不需言喻了。
在大将军的不懈指挥和众士兵的不懈训练之下,到午时,东都之狼的整军速度只有一个“神”字才可概括。烈日当头,这训练强度也大,那么多的士兵,竟然没有一个人倒下或者说放弃。也许这就是军纪,放弃,便等于死亡。
终于一声令下,大家可以去用午餐了。
谢长风与两位副将自第七重楼下来,楚青痕对我淡淡一笑,我也回他一个笑意。另外一位陈副将年近五十,我作为晚辈,向他恭敬地敬了恭膝礼。
谢长风一张美丽的脸英气逼人,说实话,我仿佛更喜欢这样威武不凡潇洒帅气的大块头。
“这些日子,辛苦二位副将了。用兵操练之术我相信二位能训练得很好,我也就不操练了。只是我大月国东都之狼,无论是在沙场,还是在军营整兵散兵,都应该更加严格,要比长夏国更好。”
我看到了谢长风腰间别着的小手帕,心里不禁有些高兴。
一行人已然下了千重阁,太阳当头照,我只觉得口干舌燥,忽的忆起这已经是六月了。
一个小士兵奔跑过来通报:“禀将军,营外有一支队伍,说是要来投靠将军!”
我眨眨眼,这会不会就是阿爹派来的,他那些往日的心腹和手下?
谢长风显得并不意外,“多少人计?”
小士兵抱拳低头:“万人左右。”
“去迎。”谢长风抱了大剑,往营门方向走去。二位副将跟上前去,我和扶桑就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走远。多日以来,扶桑已经渐渐接受了我这个王嫂,他身上的刺儿也少了许多,相比之前,整个人都更好相处了一些。小姐我觉得一定是我善解人意温柔娴淑的美好品德打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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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午时分,国丈府。
皇帝大驾国丈府这一消息立马就传遍了青陀城,坐落在国丈府四面八方的邻居们都吓得是大门紧闭,窝在家中装死人,就连家家户户看门的狗都不吠了。
皇帝陛下觉得现在是下午,大家这个时辰点儿一定都在午休。他不禁又自我感慨了一番。啊,朕统治下的国家就是一个国泰民安,国富民强,敢问还有哪个国家的臣民能一个午休睡到现在?别人都在为生计忙活时,咱有足够的资本睡觉,真是又养生又有优越感啊。
国丈看到皇帝陛下一脸满意的模样,还以为是皇帝满意自已清廉,心想,还好他机智,把府中值钱的物什都藏了起来!目前府里的状态只能是一穷二白来形容。
皇帝陛下发了话:“国丈大人每日在何处修习五行八卦?”
国丈一张脸笑开了花,狰狞而又不真实,他摊开右手:“陛下,这边请。”
皇帝陛下蓄意不明地感慨道:“国丈府的绿化真实不错啊!这花园两三个,假山四五座,水池七八面,若是朕退休了,一定要来国丈府住上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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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高贵冷艳起来 '求首订么么哒
国丈大人抹了一把汗,突然觉得有些心烦,他能把值钱的物什藏起来,那也只是瓶瓶罐罐诗词字画什么的。可这花园、假山啥的,给他个三两天他也没法藏起来啊……
“陛下说笑了。国丈府区区蓬荜,哪能比得上皇宫呢!”
皇帝陛下沉了脸:“国丈这话外意可是想去皇宫住上几年?”
国丈大人立马跪倒在地:“吾皇明察!臣对陛下忠心耿耿!这些摆设都是根据五行风水来布置的,为的是佑我大月国国运昌顺!臣定无他意!”
皇帝陛下嘴角扬起一道不易察觉的冷笑,他继续向前走着:“朕逗你玩儿的,起来吧。”
山重水复的路绕得谢杳离有些头晕,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还没到?”
国丈大人突然就加快了脚步,看似是为了迎合谢杳离的要求,快些带他走到目的地,但是谢杳离好像从国丈眼里发现了另外一些东西,比如焦虑和心虚。
皇帝陛下嘴角噙着笑意,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周围事物。这里是一个很大的花园,有假山和死水池作为依托。花园中种了一些奇奇怪怪瘦枝嶙峋的高大灌木,倒是叶子长得十分繁茂。层层叠叠的密叶之后,他看到了一个小屋子的一角。
花园里只能修凉亭,这是大月国的规矩。那个屋子显然不是凉亭。那会是什么呢?再者,在那么多大树下建个屋子睡觉的话,也不怕树上掉虫子下来?
皇帝陛下直觉向来极好,此刻他心中渐渐通透,面上的笑意放大了一些。
又不知过了多久,国丈终于在一个极为简陋的屋子前停了脚步。国丈颇为恭敬地邀请谢杳离先进,谢杳离一撂袍子,走进那间屋子。
屋子里空荡荡,除了屋子中间一张偌大的桌子,什么也没有。桌子上摊放着一张奇怪的、看上去是八卦阵的东西。皇帝陛下很是好奇,正想动动放在八卦阵上的一些小石子,国丈大人先他一步惊呼:“陛下!不可妄动!”
皇帝陛下一挑眉:“哦?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连朕也不能妄动的?”
国丈大人说得头头是道:“这些卦象是老臣夜观天象、加之大月国山水布局特点才摆出的,老臣花费了七七四十九天。大月国北部多山,就应该在卦上以水和土相济;大月国南部多水,就应以火和木相调和。这卦象就是依此布设,陛下一旦妄动,卦象变了,这作用也就变了。”
皇帝陛下点点头,一脸佩服的样子,内心却灵肉分离地想:要真有个作用,还用得着来向朕要钱支援水患?当朕是傻子呢!姑且让你们乐呵几天,等战役一胜,就来抄你家,让你下地好好乐呵乐呵!
皇帝陛下有些遗憾地道:“罢了,这卦象也许朕是永远都看不懂了。对了,皇后已怀上龙子,不知国丈大人得知消息否?”
国丈大人面露喜色,一张丑脸上的五官布局变得乱七八糟:“老臣之前尚且不知,谢陛下!皇后怀子,真乃大月国万千臣民之大幸!”
皇帝陛下笑得更加开怀了:“国丈养出那么个曼妙可人的女儿,朕不想让她怀上都难啊!”
国丈大人点头称是。皇帝陛下背过身去,似是在观赏屋外风景,脸上的笑容却顿时烟消云散。他觉得国丈有一点让他深感欣慰,就是国丈能与他一样,说起谎话来脸色都不变一下。看起来就是谎话场的高手,也不知道蒙骗了老子多少事儿!
皇帝陛下嫌弃那八卦阵法无聊,国丈就带着皇帝陛下去游园子。陛下细心发现,国丈领头的游园路线与刚才看到小屋子一角的方位背道而驰,这样一来,皇帝陛下更加坚信心中想法。
国丈很愁皇帝陛下玩了好些个时辰还不回宫。最后国丈的大救星来了。
丞相带着一干人等风风火火地赶到国丈府接驾护送皇帝陛下回宫。国丈看着那招摇的轿子消失在视线里,原本噙满笑意的一张脸瞬间阴沉了下去。
国丈为了确保皇帝还会再来国丈府,下令将值钱的物什都封存在地道里,派人严加看守。
国丈觉得有点烦,皇帝陛下来之前他得做准备工作,等皇帝陛下走了,他还得善后,一切都是国丈自己吩咐做的,这种生活让国丈觉得有点累。国丈觉得当一国之父还不如当个皇帝来得痛快,于是拿了纸笔,又向边疆修书一封。
皇帝陛下回宫后觉得天时尚早,又去围着皇宫的围墙跑圈,还命令丞相得一起来跑圈。
丞相的身体向来不好,跑得慢而喘。皇帝陛下干脆放慢了速度跟她并排而跑,身后一干宦人急急地喊着:“陛下!保重龙体呀!”
皇帝陛下对这些宦人的话充耳不闻,他目视前方,脑袋有些微偏向丞相那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嗓音说道:“太傅公子成功潜入长夏国了?”
丞相喘着大气儿,用手抹着脸上的汗,面色却是一脸严肃:“到了。尚且没有进入长夏国皇宫内部,还需一段时日。”
皇帝陛下低了头,大笑了几声,又压低了声音快速说完:“让他快些的!”皇帝陛下想了想,又道:“国丈也发现一些端倪了,他已经有所行动。我们要加快进度,不能落后于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丞相点头称是,二人继续绕着宫墙跑,身后一干宦人焦急地唤着,前面两人状态都不错,后面这一群数量虽多,质量却不怎么行。跟着跟着,竟然把人跟丢了。
为首的大太监怒气只能撒到手下小喽啰身上去,一群小太监不再绕着宫墙跑,而是转移了目标,开始寻找失踪的皇帝。
皇帝当然没丢,只是有几个小太监丢了脑袋。
皇帝陛下突然尿急,去御花园深处嘘嘘一个,你们来寻他干什么!皇帝陛下害羞了,使其害羞的人日子不好过,果不其然,判刑言重,就地论处,掉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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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支万人组成的队伍果然就是阿爹派来支援谢长风的。队伍的首领叫展空,是个跟阿爹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他有个女儿,若不是在前次战争时期无人照看患病而死,他的女儿应该与我年龄一样。
谢长风安排好了那一万人的住处之后,展空通过陈副将找到了我。展空与陈副将是旧识,二人交情深厚。
展空见到我后亲切唤我“柳儿”,并塞给我一封阿爹的信。
阿爹的字迹我也很少见到,展开信纸,洋洋洒洒的字迹铺满了一整面。思父的感情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我就地坐下,阅读那张信纸:
吾女柳儿:
早就知道你这个小东西会不择手段逃跑,如果你还真逃跑了,阿爹这封信就算是收到你逃跑的讯息之前就写好的。
我方拂远坦坦荡荡做人那么多年,觉得最对不起的人,除了你娘,就是你了。
七岁那年我送你上山,为的是你能学一门好功夫,保护自己。阿爹经常要出门打仗,出门就是出远门,远门一出就是连年累月。没了爹保护下的女儿,只能自保——十年来,爹几乎没有多的父爱分给你,对此,爹感到非常惭愧。
阿爹最近又迷上了马吊。人到中年啊,果然是寂寞多。皇帝让我上早朝,却不让我上战场,这让阿爹非常纠结,觉得人生就是个无聊的消遣,所以打马吊在阿爹看来就很有道理啦。柳儿要是不喜欢阿爹打马吊阿爹也可以不玩,反正睡一天也是过,打马吊一天也是过。哎,写到这里,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啊。
跑题了跑题了。阿爹其实是想说,阿爹在你的青葱时代没什么父爱给你,现在得多补偿你一些,怎么补偿呢,不就是万事顺你的意嘛。所以你要是铁了心想跑,我也不多加阻拦。
绿豆那里我已经跟她说了,拦得住就拦,拦不住就使个小心眼儿放走得了,也不知道你最后会咋办呢。
哎哎哎,腿儿三缺一啊,阿爹就不多写什么了。要是你跑掉了,阿爹得告诉你啊,南疆那地方不是人呆的,记得要多注意身体,千万别染上疟疾啊受个风寒啊什么的!阿爹要是听闻这些消息,一定得难过死的!我就你这么一个后啊,要是你断了阿爹我也不活了!
阿爹时刻都会想你,相信你也是想阿爹的。不过在战场送个信的不容易,好像要搭上阿爹一个月的俸禄才可以送一封。这么败家的玩意儿,你就别给阿爹回信了啊,心里念着阿爹好就可以了。
阿爹 留
我看完一封信的时候,也不想笑,也不想哭,阿爹在我眼中是个小强一般的存在,他很爱我,这一点我非常明白。当然,我有些纳闷,照阿爹信中这么说的,当初小桃子拿着那迷幻药演出的一场戏是不是真的把绿豆骗了?还是绿豆听从了阿爹的要求,使了个小心眼儿把我和小桃子反骗倒了?我有些纠结,罢了罢了,想这些鸡毛蒜皮有什么用。
展空在我身旁有些好奇:“柳儿,方大将军他都写了些什么?”
我摊摊手,将信放在桌上:“你可以看的,里面除了我阿爹爱上了打马吊,其它的也都不是什么秘密了。”
展空悻悻地笑了笑,摇着头:“算了算了,我不太想看。”
展空一张脸看上去就非常饱经沧桑,皱纹深陷,那是他年轻时笑过的痕迹。展空主动向我说起了他和阿爹的过去——二人从小一个田间长大,虽然不是一家人,感情却深如一家人。后来阿爹听闻他参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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