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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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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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的一声,秦励推开书房门,书架上本来挂的落儿游戏用纸叠的彩色角子放在架子上,尾穗还在摇晃。“出来!”秦励怒喝,除了那个不肖子,没人敢不顾自己的禁令往这里闯。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不肖子明明像个武人,却迷上了书房,几次差点被他撞见和落儿亲热。
  “秦,秦伯伯!”从床下滚出来个小肉球,白白胖胖的,就是脸上多了点泥,却不是自家不肖子,是周泓刚刚三岁的宝贝儿子周至。
  “你怎么在这儿?”见是他,秦励也不好太发火,这么点孩子,又不是自己家的,吓到了公主非和自己拼命不可。
  “我,我……”小家伙还是怕他,不敢说话。
  “你可真没用。”床底下钻出个小脑袋插嘴道,“不是刚刚告诉你怎么说了吗?”这次没错了,秦家的不肖子,刚刚满四岁的秦留从桌下钻出来,别看只大一岁,比周至高半个头,因为喜欢没事跟着爹爹扮将军,拿把木刀比划不说,带着府里的下人家的小子们东奔西跑,所以比周至略瘦些,小胳膊小腿都显得有劲儿,不像周家孩子看着软软的。早晨刚换上的干净衣服看上去像穿了半年的,灰土不说,膝盖还磨破了。
  “爹爹,孩儿知错!”四岁的秦留尽管不怕,被爹爹抓住,还是有些焉头焉脑的行礼,乌灵灵的眼睛转转,爹正站在门口,逃跑无望啊。
  秦励站在门口瞪着他,想着是罚他蹲一个时辰马步还是直接揪过来揍屁股。
  “爹,是娘让孩儿带着至弟玩,孩儿才来这儿的。”秦留看到爹面色不善,忙给自己辩护。
  “你娘让你带他来书房?府里没有其他地方吗?”慈母多败儿啊,这孩子每次都拿落儿做幌子。
  “爹爹有所不知,至弟来府里好多次,其他地方都去过了。而且,您也知道,至弟弟和周叔一样都是书呆子,就喜欢到有书的地方。”秦留一边说,一边偷偷抬起眼睛看爹,结果正撞上秦励严厉的目光,连忙垂下头继续辩护:“而且,孩儿知道爹不在府里……”
  三岁的书呆子?秦励才不信,不过还是先理会后面:“怎么,爹不在府里,你就无法无天了?”
  “不是啊爹,爹不在府里,孩儿就不会打扰到你和娘了。孩儿又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了。”秦留不满爹爹门缝里看人,自己光明磊落,爹在不在都一样的。
  秦励被儿子噎了一下,忽然看到儿子手里像攥着些纸,难道这孩子还学会撕书了?“手里是什么?”
  秦留不说话,把手背到身后。
  “拿来!”秦励命令。
  秦留却不听话,继续背着手:“是孩儿的。”
  “你的?你才认得几个字!”秦励才不相信。
  “秦伯伯,是留哥的。”小圆球也奶生奶气的帮腔:“是伯母给留哥哥的信,我和留哥哥合着看出来的。”原来两个小孩都识字不多,你增我补依稀觉得是给他的。
  落儿给他的信?秦励才不信:“拿来给爹看。”
  “爹爹,是娘给我的。娘给你的孩儿就没拿,就在那个角子里。”秦留不乐意了,爹怎么这么孩子气,只要娘的东西就抢。在他看来,妹妹那样的小娃娃才可以这么不讲理。
  哦?秦励半信半疑的进屋,犹豫的拿过那个彩角子:“这个里面?”
  “是啊。”秦留看着爹要拆开那个角子,一边往门口溜,一边示意周至跟自己过来。
  哪知被秦励抬眼看见“站住!”说着走过来,“把信给我。”
  “是娘给我的。”秦留依旧有些支吾,不过慑于父亲威势,也只好把背的手拿过来,不过依旧紧紧攥着。
  “你又认不全字,爹爹给你念念看。”秦励觉得有趣,难得好心哄哄儿子。
  不错,正是落儿笔迹。上面写着:
  孩子:
  不知道你见到这封信时,是几岁了。娘和其他的母亲一样爱自己的孩子,或者比她们更爱,真想让老天借些日子,和你爹一起教养你,教你走路,说话,看你一点点长大。可惜,老天没有给娘这个机会,娘只能在另一个世界,想着你们,看着你们。你高兴了,娘比你更开心;你伤心了,娘比你更难过。因为,你是娘的一部分,你延续了娘的生命。
  娘相信,你一定比别家孩子更好看、更聪明、更优秀。因为你有天底下最爱你的爹娘。想知道娘是什么样的人吗?不知道你爹会不会给你讲。娘的长相,不知道算不算漂亮,你可以找你舅舅画一张自己看。与这里的女子大都不同,娘不懂什么三从四德,不会中馈女红,不过,娘才学还不俗,知道很多这里的人不知道的道理掌故,可以,娘不能一一讲给你听了,你可以找娘认识的人问,和你爹说的最多。除了这些,娘喜欢吹箫,曾经一曲夜莺保住了和你爹的姻缘,你爹也很喜欢听,也真想给你听。许多曲子,娘都教给了望江楼的月怜,可惜她更喜欢琴。
  娘以前的信条是:活的潇洒一些,尽管这是个潇洒不了的世界。所以,娘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当然有不喜欢我的人,我也不在乎他们,人不会讨所有人喜欢,你也别费那个心思,白白让自己劳累。不过,娘最大的幸福,就是你的爹爹,最美好的日子,都和他在一起。你以后有了相爱的人就会知道。可惜,娘不能看到了,也无法控制,只能提醒你一句:爱一个人要付出,但觉不是自虐。
  也许你会遇到困难、烦恼,人人都是这样,不用太在意。娘只能捡紧要的告诉你,其余的,你爹会教导你,当然,更多需要你慢慢了悟。娘希望你能用自己的头脑去思考,用自己的心去感受,去体尝这世间百味。你会遇到许多选择,其实,选择要舍弃什么,然后不再后悔。无论你做什么,从文或学武,希望你无畏于心。
  好孩子,一定要幸福,把娘的幸福延续下来。另外,替娘陪着你爹,照顾你爹。
  母 绝笔
  
  秦励的脸色煞白,一句话也没说,拿着信直奔花园。秦留和周行本来眼巴巴的等着,看到秦励可怕的脸色,不禁身上一阵发凉,不敢多话。秦留跟着出了书房,已经看不到爹的影子了。
  
  “落儿!”甫看到落雪的身影,秦励已经疾奔过去,一把紧抱在怀里。
  “夫君,怎么了?”落雪诧异的很,挣扎不动,只好提醒他“青青还在呢。” 
  “小女麻烦夫人暂为照管。”秦励已经顾不上女儿,也不管公主怎么看,说着抱起落雪离开。
  “爹爹,爹爹!”两岁的小女儿看到他,不明就里。公主本来都惊呆了,带她反应过来,秦家宝贝已经委屈的过来,抱着她的腿,撅着小嘴道:“姨,爹爹不理我了。”公主怜爱的抱起她笑道:“爹爹是想让姨多陪陪宝儿。”
  
  “放开我,家里还有小孩子,这成什么样子!……”落雪挣扎不休,更不知道秦励这又是除了什么事。家中仆人看见却见怪不惊,不过低头回避。
  秦励紧绷着脸,抿着嘴,一句话也不多说,直把她抱到书房,狠狠地吻住。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怕一开口落儿真的说离开,只能一遍遍的狂风暴雨般覆盖住她,感受她还在怀里。
  落雪直到快喘不过气,才终于有了说话机会,虽然还是被拘着紧紧的,秦励的唇在她脸颊、香腮、雪颈重重落下。落雪任他亲吻着,强撑着神志,担忧的安抚道:“夫君,出什么事?”平日他朝中有事不顺心,但一回家也会放松下来,今日是怎么了?
  “你休想离开我。”秦励下了决心,手上力道又重了几分,熟练的解开她的衣带。
  这么没头没脑的,落雪也疑团丛生,会不会皇上又要作怪?不过她还是冷静下来,勉力平心静气问道:“夫君,到底出什么事了?”
  秦励看到落雪一双美目正担忧的看着自己,复亲亲她的额头,嘴唇仍舍不得离开,宣誓般的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许你离开。”
  “好,不管什么,我都陪着你。可你要告诉我想办法啊。”落雪柔顺的回复。
  “真的?”秦励停下盯着她的眼睛。
  “当然,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落雪有些不高兴了。
  “那就别跟我留书作别,告诉我,出什么事了?”衣衫半解的两人额相抵,脸相依,彼此呼吸对方的气息,嘴唇几乎要碰到一起了。
  “什么留书作别?你在说什么东西?”落雪莫名其妙。
  还想瞒我吗?秦励直视落雪,可看她茫然无知的样子不像撒谎,心中一喜:“不是你写的?那些彩角子里的信不是你写的?”是谁这么大胆,还学了落儿的笔迹!秦励不去想这是否可能,他只愿这么相信。
  “啊——”落雪【炫】恍【书】然【网】大悟,“你是说那些啊。
  秦励刚刚放松的心又紧起来。
  落雪嫣然一笑,靠在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撒娇:“好夫君,你误会了,那是很久以前写的东西了。”
  “怎么回事?”秦励忍着不为这柔情攻势所动,手却已经擅自抚弄落儿的身体。
  “夫君,那时我们还在桐城呢。人家当时怀着留儿,很怕生孩子时难产死了,悄悄给你们留了信,以防万一。”落雪说着埋头躲在他怀里“
  秦励半天才明白落雪说什么,落雪还在解释,不过声音越来越小,口中的气息直呼到秦励的身上:“后来没事了,也就忘了,偶尔想起来要毁掉它们,又一直拖着,再后来,又怀了宝儿……”
  原来如此!秦励想起来,那时自己也快急疯了,她还安慰自己不会有事,想想真是又生气又后怕,“你,我饶不了你!”说着已经将落儿残留的衣物扯下横抱到旁边床上。
  “啊……好夫君!”落雪一边挣扎,一边讨饶:“人家也是爱你们呀……嗯……求你了……你知道,未雨绸缪,未虑胜先虑败……唔……”
  ……
  落雪直被秦励闹到黄昏,秦励终于起身,落雪以为了结此案,却看到他把彩角子打开,找出另一封给自己的信,不由暗暗叫苦,和秦励在一起,自己越来越懒,竟没有把这些东西及时销毁。
  秦励打开信,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当然为了惩罚落儿,脸色不肯缓和半分。
  夫君:
  对不起,不能和你白首同归了。这次,我只想和你和我们的孩子在一起了,可是不如意事常八九。细算起来,你我相识,我总是给你招灾惹祸,这次又让你伤心了。也许,你不认识我才好,如果可能,你这一世忘了我才好,不过,还是不想你忘的太快。
  希望我们的孩子还好,身上有你我各一半的血脉,就当你我在一起了。他还是我生命的延续,是我来过这世上,爱过你的证据,我想让他好好的陪着你,就当我也在陪着你。你要好好爱他才好。
  真不想提这个问题,一定会有许多人让你续弦的。我没有那么贤德,叮嘱你一定如何 如何。不过,你要记得我爱你,只要对你好,我一定不会阻拦。我相信你的眼光,不至于找个祸害我们孩子的恶毒后妈,能有人照顾你们,我心当慰。我也知道你爱我,不会我尸骨未寒就另结新欢。所以,你遇到自己的幸福,也别错过。
  I love you more han I say。
  妻:落
  
  看她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又是忘她太快,又是续弦的,不过最后一句是什么东西?待信扫完,秦励又气的不行,拿着信到床前,要一句一句跟落雪算账。
  落雪见他脸色不善,已经先辩护了:“夫君,你知道孕妇是爱胡思乱想的。”
  “你乱想也得有个限度!”辩护被秦大法官驳回,继续靠前。
  “啊!夫君,我饿了。”落雪忽然计上心来,缓兵计也只能如此,谁让自己的夫君一遇到这个话题就分外的不讲理。
  秦励这才想起两人午饭都没吃,现在都到晚饭时间了,总不能饱了自己饿了落儿。
  
  书房外早已经没人敢留,秦励只能自己走到饭堂。秦留正在哄妹妹吃饭:“好宝儿,好妹妹,你都两岁了,不能总缠着爹娘。他们有事要忙,宝儿乖……”小大人样惹得周围丫鬟仆人全都暗笑。老管家也忍俊不禁,正要说什么,看到秦励过来。秦励对儿子赞许的点点头,不错!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秦留得了父亲赞许,更加眉飞色舞。倒是小女儿还一脸殷切的看着自己,秦励吩咐人准备饭菜,过去抱抱女儿:“乖,听哥哥的话,待会儿早点睡。”女儿也听话的点点头。到底是自己和落儿生的,真是一双好儿女,谁家孩子能比不了?
  待秦励拿了两人饭菜离开走远,秦留才一脸感慨:“爹也太任性了!”这么没规矩,书房是吃饭的地方吗?特别是,还不让自己和妹妹一起过去!
  
  落雪几乎起不来,秦励扶着她靠坐在自己身上,不顾抗议一口一口的喂完饭,心情才慢慢缓和过来。“最后那句是什么?”秦励抱着她休息一会儿,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不告诉你!”落雪以为掌握了主动权,“你不是要撕掉吗?”
  秦励斜睨她一眼,看她得意洋洋,也不说话,低头含住她的耳珠,手也随着放肆抚弄。
  “住手,住手!我说……”落雪忍不住无奈屈服。
  秦励满意的笑笑,拿过信,依旧凑在她耳边:“别生气,败在我手上不算丢人。”
  落雪不满的看他一眼:“这是外国语,意思是:秦励:你这个坏人。”
  真的,秦励挑眉,半信半疑。不过,以后有的是时间再逼供。今天,本来就已经晚上了,就不用再起身了。于是,依旧上床,佳人再抱……
  “落儿,以后不要小孩了……”落雪意乱情迷中听到秦励的声音,刚想反驳什么,又被秦励带到新一波情潮……
  
  说的容易,秦励难以节制,又怕寻常药草伤了落儿身体,拖拖沓沓被秦太妃听说大骂一顿不说,仅仅三个月后,就不得不准备迎接另一个小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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