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哥?”涟漪顺着他的视线望着指尖的字。
莫不是眼前这人也是个半吊子吧?
“啊?哪个?哪个?”朱俊道。
“这个,这个”涟漪又重新指那个字给他看。
这下好了,字是认真看了,但是,只是限于那字认识他,他不认识字啊。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在她眼前说自己不知道,估计会看不起的吧?
“这我知道,读殗”(通淹)
涟漪的眼神瞬间变得古怪,小哥,你是欺负我没文化吗?
“哪个殗?”涟漪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殗,就是殗死的殗,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下意识的将夫子经常训斥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此刻,涟漪的手紧紧捏着书角,面上也绷得紧紧的,天知道心里有多翻腾。
“嗨,你一个姑娘家不识的也很正常,算了,我不会笑话你的“女人嘛,会生孩子暖被窝就好了,干啥要认字?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谢……谢榭”涟漪笑着将书合住,心中道,其实你不傻,真的,因为信了你会认字的我才是傻的。
书已经没办法继续看下去了,两人同时缄默,涟漪这才意识到屋子里只有两人。
“那个……”看涟漪起身,朱俊突然出声。
涟漪不解的望着他。
“那个,你家的铺子……”
“是县里的铺子吗?”
“嗯?……嗯”
懊恼的想要把自己舌头咬掉的朱二公子,狠狠敲了一下自己脑袋。
“铺子怎么了?”
“没……啥,没啥”
涟漪看他不自在,猜测他估计是想要问那铺子闲置下来,今后如何打算的吧?
难道是朱家看上自家铺子,想要发展猪肉事业了?
“只是闲置一段时间,估计等开春了,就又要开业了”到时候专门在那铺子卖酒,村子里再开一个酿酒作坊,将这大量闲置劳动力都吸收进来。
“哦,这样啊”朱俊脸上有丝懊恼,他明明不是想这么说的。
“那个”从怀里摩挲摩挲拿出一个簪子,簪子顶头是一颗不大。但却圆润的珍珠。
此刻看到涟漪看过来,就连耳朵都微微红了起来。
“这是我给我娘买的,我娘嫌弃太小家子气了,我看咱村子里也只有你一个丫头小家子气。所以这东西就给你了,你莫要多想,我没有翻腾了好几夜想着要不要给你买东西,我也没有偷我爹的私房,更没有跑了好几个铺子才买到这个小家子气的簪子”
“东西我给你放着了,你爱要就要,不爱要就扔了,反正是不值钱又加小家子气的东西不要也好,对了中午我家吃牛肉饺子我娘说让我早些回去顺便回去的时候打点酒,你就不要送我了那我走了”
说完这一大堆话后。慌不择路的跑了。
出房门的时候还被外面傻站着的人撞了一下,也没看清是谁,嘟囔了两声走远了。
涟漪站在屋子里,手里举着那个‘小家子’气的簪子,一时间陷入了迷茫。
听到屋外有动静。只是木讷的将视线扭过去。
“那个我只是受我们大爷的命令来给仙姑送东西的,别的我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仙姑大慈大悲放我一马,我媳妇刚怀上孩子不能没爹我老娘刚能抱孙子不能没了儿子,仙姑这是我家大爷给您送的贡品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罢,将手里装饰精美的盒子往地上一放,自己也匆匆离去,那速度。完全不啻身后跟着一头恶犬。
“这是什么东西啊?”弯下身子将手里的东西拿起来,顺势关上了门。
打开后里面是一张纸,仔细看里面的内容,完全是少年表示对思念之人的缱绻爱意。
“什么东西,这么肉麻?”涟漪感叹两声。
不过这字体写的遒劲有力,笔墨映在纸上。赏心悦目。
只是那纸上的内容,让人不敢恭维。
…………
“大爷,离得远我听的不大清楚,不过两人隔得挺近”二柱指手画脚重新掩饰着当时的情形。
“那是一个簪子,上面好像还有一颗珍珠。果真小家子气,珍珠那么小,哪里比的上大爷的情诗……”
“我怎么知道是情诗的?好像是说了肉麻”
“……大爷我这就出去……”
暂且不说涟漪一日接连收到的两样礼物,收东西的只是看了两眼,随后就将那东西收了起来,随后出门跟杜氏一起包起了饺子。
褚越则是将那誊写的满满当当的信撕碎,然后放在火盆里烧尽。
随后长身而立,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神色未辩。
后来坐在书桌上提笔写了些东西,交给下人送回了褚家本家。
然后,褚家所有的下人都看见了原先还是喜气腾腾拆信的夫人,脸色渐渐变黑,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姣好的面容一派怒气。
“老爷呢?谁见老爷了?”
“刚陪着上门的龚老爷下棋呢”下人战战兢兢道。
“下棋下棋,整日就知道下棋!”怒气冲冲的喊了两句后,“去,把老爷喊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
“夫人,夫人你听我说,我也不知道那个法子没用啊……当年我是用那法子打动你的啊”
“夫人息怒……”
“夫人,天儿越发凉了,书房干冷的很……谁让你们动老爷的东西的?”
“哎哎,我不是在跟夫人生气,我自己拿着东西走,自己去书房……”
随后,偌大的冰冷的褚家书房,又是灯火辉煌了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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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小伙伴们,谁能告诉我卡文扑街要怎么破?弄错考试时间了,提前考试半个月,两本书还是干干净净的,我命休矣。
☆、第一百二十四章 波斯猫
“唰……唰……唰”冬日里闲着无事,对有些人来说却是浑身都不得劲,典型人物就是杜氏,天刚蒙蒙亮,打着呵欠起身,打着哆嗦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冷气让她成功打了个哆嗦。
暗自嘟囔了两声后,径直走到厨房,掀开沉重的木头锅盖,看着里面已经熬得粘稠的粥,随着勺子的翻动,里面的花生绿豆红豆红枣全部露出面来,赶紧往灶里添了把火,这才拿着扫帚开始扫院子。
这在山脚下的坏处就这么一处,这冬天北风那是呼呼的刮,山上乱七八糟啥东西都往院子里刮,后院那酒窖,只要两天不扫保准就被那层层落叶给埋住,不过,将那些树叶扫在一块用火点了,埋上几个地瓜也算是额外的收货了。
“大嫂,这么早?”听的门外有扫地的声音,梁氏也早早起了。
“是啊,这都快半年没干活了,我这身上闲的痒痒,再说,家里那几口人可不好伺候,一会打完拳了是要吃饭的”
说的是现在已经快要成为冯家人的姚老头。
“嗨,大嫂你莫要不知足,我家还想要供奉这活菩萨,人家倒是不认我家的香火”
要说这活菩萨的由来,还是前些日子大雪刚封山的时候,这姚大夫带着榭淳去县里出诊得来的。
那日走到半道的时候,突然听到呜呜的哭声。
榭淳胆子小,当时就怕的走不动道了。
榭淳害怕,不代表这个不惧牛鬼蛇神的姚老头害怕,拍拍小徒弟的脑袋,当做是安慰,朝着那哭声来源走去。
“师傅,咱们得快些赶路,人命关天呐”榭淳惦念着来求医求了好几次的病人,所以不断提醒着走心的大夫。
“不怕。这求医没个诚心,还让咱们两条腿去,我看那家人就没想着让那老头好”
榭淳跺跺脚,这漫天大雪。道都被封了,人家想来也来不了,又不是人家不给他面子。
可师傅却说,那老小子只是求仙问道太过痴迷,所以吃的丹药有些多了,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人。
劝说无果后,只能跟在他身后,朝那声音来源走去。
后来,证明确实不是什么鬼神,而是同村的人。那中年汉子蹲在雪地里哭的跟个迷路的孩子一样,身边的板车上,是一个面容枯瘦的老妇。
“你说,那姚大夫是不是真的是活菩萨?”梁氏有些敬畏的看着姚大夫住的方向。
杜氏心里得意,但是面上又不能显得自己那么得瑟。拍拍身上的灰尘道:“哪里是什么菩萨,不过是顺手救了那一个老妇罢了”
是顺手,顺手把都没气的老婆子生生从阎王手里抢回来了,这顺手,说出去谁信呢!
根据榭淳当时回忆,那汉子全身都已经被大雪覆盖满了,如果不是那乱糟糟的头发以及盖住半个脸的胡子。她还以为碰上一只黑熊呢。
据那汉子道,他娘这几日胃口有些不好,原先以为只是平日吃多了积了食儿,也没怎么在意,只是让婆娘好生看护,可是。谁也没想到,这半夜老娘突然上吐下泻,又浑身抽搐,汉子这才害怕,匆匆套了件衣裳。又给老娘盖上被子,去县里求诊。
不过,也活该他倒霉,这好生生的突然下起了漫天大雪,这出村的路都被雪堵住,怎么也出不去。
看着老娘的气息越来越弱,自己却什么也干不了,眼睁睁的看着老娘没了气。
正在雪地里哭的不能自抑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只是摸了摸脉,又随手拿起银针扎了那么几下,老娘那眼睛就突然睁了开来!
这都把死人给救回来了,谁还敢说这不是活菩萨?
所以后面的事情也很简单了,这汉子只差敲锣打鼓的来给救命恩人叩头。
所以村子里的人也都知道了冯家有了个能起死回生的火菩萨。
所以这拜师的人跟洪水似得,络绎不绝。
自然,这怪老头是不会收徒弟的,所以,这唯一一个活菩萨的徒弟的娘,自然是底气十足啊。
暂且不提两个正说的起劲的妯娌,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杜氏手里拿着扫帚,眯着眼看着对面,“这么早,还这么冷,谁这么勤快来串门了?”
走进一看,原来是那好些日子不见的何氏。
“妹子,这么早,这是要上山?”梁氏开口询问。
何氏抬头,略微抬了抬嘴皮子,又转身将背着孩子的背篓拿下,犹豫片刻才道:“这几日天太冷,柴火烧的也快,我趁着雪停了去山里捡点柴火”
妯娌俩互相望了对方一眼,这么冷的天儿……
“孩子昨夜闹得厉害,现在还睡着,我怕带着他山上着了凉,想着……”
“嗳我省的省的”杜氏急慌慌的附和着。
这当娘的都不容易,眼前这女人就是饿死了,也不会向别人伸手要吃的,但是现在为了孩子,放下自己的尊严,也算是难为她了。
“谢谢”何氏嘴唇掀了掀,将儿子小心翼翼递给杜氏,转眼间,那背影就成了一个黑点。
“嗨,当女人真难”杜氏看着远处的妇人背影,暗暗叹了口气,先前误打误撞救了小家伙一命,这妇人都要将自家的柴房给填满了,可怜自己在这时候还要上山捡柴火。
带着孩子回了家,彼时,涟漪榭雅几个正在小宝的屋子里说笑,打开房门,溢出的是满满的温情与笑声。
榭雅帮着远宝穿衣服,看见杜氏手里抱着一个孩子,打趣道:“娘,这就一眨眼的功夫,您就给我们捡来个弟弟?”
杜氏两眼一瞪,正想发火的时候又被那鬼丫头提醒着怀里的小娃。
“滚一边去”杜氏压低声音朝榭雅说道。
温暖的环境让原先缩成一团的小童舒展了眉眼。
“唉……”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谁能说的准以后的运道呢?
在去年这个时候,他们一家子缩在老房子里,何尝想过有今天的好日子?
“娘,要是真同情何婶子,你就给人家些钱呐”
榭雅托腮道。
“你懂啥,给她她能要吗!”那女人倔的跟头驴一样。
“娘,莫不是你舍不得给吧”榭雅狐疑的从上往下打量着自个亲娘。
“小兔崽子,看我不教训你……”杜氏满脸怒气,作势要打她。
整个屋子温馨一片。
同样,此刻,华丽堂皇的屋子里,这家的男主人吸吸鼻子,感受着几日里难得的温暖。
“夫人,我敢保证,这次送去的信,保证能让越儿受益,这几日夜宿书房,为夫出去都快成笑柄了”
可不是嘛,眼上挂着浓浓的黑眼圈,自打那次出去被人无意间问道黑眼圈由来,再往后,他就是连门都不敢出了,实情人知晓是害怕丢人不敢出门,不知情的还以为褚家又在琢磨着什么要紧的酒方子,一时间弄得别的酒坊人心惶惶,深怕被褚家吞并掉。
这些日子吞掉的可不止是一家了。
他嘴中的夫人此刻端坐在凳子上,保养得当的脸蛋被软蓬蓬狐狸毛簇拥着,越发衬得男人凄苦。
“我竟还不知,你有这等本事”妇人淡淡开口,拿起手里几个信封,“大冬日的,你要让我儿子去哪里找花?莫不是我刁难了你,所以你才想着来刁难我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宝?”
你儿子金贵命,我就不是了,寒冬腊月让我睡书房,我不折腾一下那小子,怎能解我心头之气。
“夫人莫恼,这俗话说的好,物依稀为贵,现在那娇花难寻,但是如果能寻来的话,也能让人家姑娘看到咱们儿子的赤诚之心,这一高兴没准就应下了呢”
“哼哼”妇人从鼻子哼出两声。
嗨,有门,男主人急忙倒了杯滚茶,递给那妇人。
“那你说,这送波斯猫又是怎么回事?”
男人解释,“我问过那二柱,他说,那丫头很喜爱小动物,家里好像有人送过一个哈巴狗,很是得人欢心,所以,咱们只需如法炮制,也送去一个,那姑娘必定欢喜”
“有人?那人是谁,今年多大?是男是女?”妇人抓住话里的重点,挑眉问道。
男人真想轮圆了手掌给自己来个无死角的响亮巴掌。
“那姑娘看不上那小子”语气明显有些弱,但是怀着些许侥幸的心理回答。
要知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当年,他也是有赛潘安之称,后来结实了妇人后,心心念念只有她一人,当年那丰富的经验,本以为没了用武之地,但没想到却生出一个二愣子。
只好将当年自己的手段都教给了他,可是,这明显好用得很的招数,怎么在那女子身前却不作数?
他这几日想的都有些谢顶的趋势。
“好吧”妇人微眯着眼睛道,“物以稀为贵,现在就是看你对我的心意了,去,天黑之前,我要看到满屋子飘香的花,不然,书房的大门也是一直为你开着”
…………
与此同时,冯家,烧的热腾腾的火炕上,一只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圆滚滚的身子,两只蓝的像是琥珀的眼睛的猫儿,直直的抬起头,冲着完全惊呆了的涟漪,发出了一声字正腔圆的“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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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感觉自己萌萌哒。
☆、第一百二十五章 阿汪的烦恼(一)
阿汪的烦恼
闹什么?到底是闹什么!
猫儿慵懒的在温暖的被褥中趴下,冲着涟漪喵了一声,算是对这个新主人打了个招呼。
随后起身,伸出带刺的舌头讨好的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