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皇吏鸣翠柳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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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皇吏鸣翠柳74-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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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苒低声道:“祖母,边疆总得有人守着。”
  
  老太太望着柳苒,久久无语,最后,道:“如此,祖母知道了,你就等着吧。”
  
  第二天,大雨依然没有停,老太太刚起床,就听得柳材家的道:“老太太,门房传了话进来,谢府两位公子前来辞行,在前院等着呢。” 
  
  老太太道:“先请到花厅等候,待我梳洗好,就过去见他们。”
  
  一刻钟之后,老太太进了会客的花厅,看到两兄弟一副出远门的打扮,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明灏两兄弟看见老太太,都站了起来迎接。老太太让他们坐下,道:“不是说要到九月才回锦州么,怎么这么急?”
  
  明灏道:“回老太君,父亲昨日遣了人送信,说是祖母身体欠安,让我们即刻回锦州。”
  
  老太太皱眉道:“如此,是应该尽快回去。东西都收拾好了?” 
  
  明灏道:“都收拾好了,告别了老太君就即刻上路。”
  
  老太太道:“如此,我也不耽搁你们。柳路家的,我有些话要嘱咐明灏表公子,你带明晟表公子去四公子那边一趟,让他们哥几个也告别一番。柳材家的,你去云深居,请三小姐过裕寿堂一趟。”
  
  明灏听了老太太的话,一惊之后,又是高兴又是害怕。
  
  老太太待屋里只剩下明灏跟自己两人之后,缓缓道:“表公子,我已经认真想过了,你昨日所请,我答应你;只是,你回了锦州之后,得请了家中长辈,亲自到东京提亲,三媒六证,一样一样的慢慢来。”
  
  明灏大喜,直接就跪到了地上,边磕头边道:“谢过老太君,明灏回府之后,必然即刻恳请母亲入东京提亲。”
  
  老太太道:“三丫头如今只有十三,倒不是很急,家中的事要紧,你也不必为难你母亲。”
  
  明灏跪在地上,脱口而出:“我母亲一向喜(。。…提供下载)欢苒表妹,她听了这个消息,说不定即刻就要上了马赶来呢!”
  
  老太太终于露出了笑容,道:“你母亲倒是个爽快人。”
  
  明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羞涩一笑,道:“我们家的人都很爽快。”
  
  老太太道:“我瞧着,苒儿却不像个爽快人,如何能与你们成一家人?看来,这亲事不妥呢。”
  
  明灏大急,道:“老太君,不是这样的!苒表妹她——不管她什么样,我们都喜(。。…提供下载)欢她!”
  
  老太太看明灏的额头都冒出了细汗,呵呵一笑,道:“表公子莫急,莫急——你先起来吧,再过一会,三丫头就要来了。”
  
  明灏赶紧站了起来,摸出帕子按了按额角,又不着痕迹地整了整衣冠。老太太低头喝茶,眼角余光瞧着他忐忑不安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们一个喝茶,一个忙着(。kanshuba。org)看书吧心情,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一刻。后来,柳材家的声音响了起来:“老太太,三小姐来了。”
  
  明灏闻言,手脚都不知朝哪儿放才好,想抬腿快步出门迎接,又立即想到这是裕寿堂,一时真是难受的很。老太太却不动声色,道:“让她进来吧。”
  
  柳苒提了一个小包袱在手,进门后一眼就看见了明灏,也看到了他那副惊喜交加、茫然失措的样子,顿时心下了然。她立即移了眼光,径直走到老太太跟前给她行了礼,而后,静静站到一边。
  
  老太太满意点头,道:“三丫头,想来你已经知道了,你的两位表兄,即刻就要启程回锦州。你有什么话、什么东西要托他们带回去的,现下就交给你明灏表兄吧。”
  
  柳苒走了几步,把手上的小包袱递给明灏,道:“表哥,这包袱里,有一身给外祖母的衣裳,其余的是给锦州表姐妹和表嫂的一些小玩意,你替我带回去给她们。”
  
  明灏接过,道:“一定替表妹带到。”
  
  柳苒又道:“雨天路滑,你跟晟表哥一路小心。”
  
  明灏道:“是,谢谢表妹。”
  
  明灏兄弟冒着大雨走了,柳苒回到云深居,看着漫天雨雾,心里觉得闷闷的,过了一会,又觉得有点儿空。
  
  大雨又持续了三天之后,东京的天终于放晴。柳苒的心情也豁然开朗,早膳后,听得嬤嬤来报后园的荷花开了不少,便带了柳条儿和柳枝儿到后园赏荷花,后来看得兴起,便让她们搬了书案、笔墨到荷花池边,兴致勃勃描绘起来。一个时辰之后,才勉强画了一幅满意的,正打算给花瓣上色的时候,老太太那边来人传话:“暖阳公主来访,请三小姐梳洗好了之后,到裕寿堂见客。”
  
  




☆、问话

  柳苒闻言,笔一抖,差点把一张荷叶染上了红色,只得把笔撂了,道:“给老太太回话,我半个时辰内便到。”
  
  柳苒带着一行人快步回了云深居,找出老太太当日为寿宴准备的另外两套衣裳,选了其中一套粉紫的穿上,又配了一套乳白的珠花首饰,让李嬤嬤和柳条儿帮忙挽发、梳妆,三刻钟之内收拾好了自己,然后带着随身李氏、梁氏,随身大丫环柳条儿、杨枝儿一路往裕寿堂而去。
  
  进了裕寿堂的院子,柳苒一眼看见暖阳的六大侍女候在屋外,屋内却传来说笑声,顿时有些纳闷。柳路家的站在屋檐下,看见柳苒来了,连忙进内通报,老一会出来道:“三小姐,请进屋吧。”
  
  屋内,暖阳公主坐了正位,柳苒匆匆瞟了一眼,发现她是便装,身边站着两个侍女模样的人,其中一个,那天自己还请过她帮忙绑手。老太太陪坐在东边的椅子上,柳材家的站在她的身边。老太太看见柳苒进来,招呼道:“三丫头,快来见过暖阳公主。”
  
  柳苒走上前,跪下了磕头,口里道:“公主金安。”
  
  暖阳公主一挥手,道:“免礼,三小姐请起。”待柳苒起身之后,她又道:“三小姐请抬头,让我瞧瞧,那日你受了惊,有没有被吓着。”
  
  柳苒缓缓抬头,暖阳打量了她半刻,笑道:“不愧是谢怀锦的女儿!吃了苦,是比前几日瘦了,精神却还好。”
  
  柳苒道:“公主称赞,臣女不敢当。”
  
  暖阳并不接话,转头对老太太道:“老太君,虽然我刚才已经听你说了三小姐的脱险经过,有些细节,我还想再听一听。你已经陪了我半个时辰,先去歇歇吧,让三小姐招待我就好。”柳苒一惊:这个暖阳,居然在柳府反客为主,要把主人赶了出去,也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太太道:“公主驾临,蓬荜生辉,臣妇感激不已,精神着呢。三丫头不经事,岂能让她怠慢了公主。你有话就问她吧,她说不明白的,臣妇还能帮忙补充一些儿。”
  
  暖阳道:“无妨,三小姐一看就是伶俐的,你尽管歇着去吧。对了,这位老嬤嬤,还不赶紧扶了你家老太君去后堂歇息。左翎、右羽,你们也到屋外去透透气吧。”
  
  老太太无奈,只得站了起来,对暖阳福了一礼,道:“公主如此厚爱,恭敬不如从命,臣妇谢过公主体恤。” 老太太转过身,又对柳苒道:“三丫头,公主是个明白人,你把那日的情形,如实跟公主禀明便是。”
  
  柳苒赶忙应了,退到一边,让了老太太和暖阳的两位侍女出门。暖阳的侍女走在老太太后面,那位被称作左翎的,出门之后,回身仔细关好了门。柳苒心里七上八下,硬着头皮,转过身道:“公主有话,请问罢,臣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暖阳道:“三小姐不必拘礼,请坐。”
  
  柳苒也不客气,道谢之后,上前几步坐了半边椅子,微侧了身,静静等候暖阳问话。暖阳望着她,一笑,道:“三小姐倒是真正从容。那日如此凶险,尚知道爱护幼妹,真当得起有情有义四字。”
  
  柳苒恭敬道:“‘兄友弟恭,姊妹和睦’,柳府祖训,臣女不敢或忘。”
  
  暖阳道:“三小姐不必谦虚,京城多少闺秀,祖训不敢忘是一回事,生死临头还能身体力行的,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来。”
  
  柳苒道:“四妹妹一向与臣女亲厚,臣女体健,自该代替她受苦。”
  
  暖阳不语,细细打量柳苒,半刻后突然道:“三小姐,你那日的话,可是真心?”
  
  柳苒一愣之后,立即道:“臣女句句属实。”
  
  暖阳道:“如此,你便告诉我,那日劫走你的贼人,长什么样?往哪儿去了?”
  
  柳苒终于松了一口气,道:“贼人出了公主府后园,就挟着臣女上了一辆接应的马车,上车之后,便用黑布蒙了臣女眼睛,臣女委实不知道他长得如何模样?” 
  
  暖阳道:“你是如何逃脱的?”
  
  柳苒道:“一路上,贼子不停的更换马车,臣女又累又饿,中途昏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扔在了一辆飞驰的驿站马车上。贼人留了一套男装给臣女,臣女换了男装住店,这才脱险。”
  
  暖阳又打量了一会柳苒,道:“那贼子,可有对你不规矩?” 
  
  柳苒猛地低下头,道:“贼子只顾着逃命,只把臣女当一个包袱般,扔来扔去。”
  
  暖阳道:“如此,你虽受了惊,倒也没有大碍。自始至终,你真的没有见过贼人的样子?”
  
  柳苒暗自皱了一下眉,抬起头来,平静道:“臣女被蒙上眼睛之前,那个贼首一直是蒙着面的。接应他的那人,倒是没有蒙面,只是臣女被扔进马车之后,立即倒在了车上,只来得及看见他的侧脸,约莫是一个很——俊俏的男子。” 
  
  暖阳望着柳苒的眼睛半刻,方缓缓道:“大家小姐被劫,即使青白回家,若露出半点口风去,便配不得好姻缘,这,你可知道?”
  
  柳苒觉得背脊凉飕飕的,似乎有液体从腋下流过,她吸了一口气,努力稳住了,道:“臣女知道。臣女所知,已全部告之公主。”
  
  暖阳又沉默了半刻,突然换了轻快的语调,道:“据说,你逃脱的次日,遇上了犬子?”
  
  柳苒面不改色,道:“是。第二日回京途中,臣女路遇泼皮,是欧阳大人和司徒大人解的围。臣女现下惊魂未定,待缓过几日,打算跟祖母一起登门道谢,在此,先谢过公主了。”话落,柳苒站了起来,跪下给暖阳磕头。
  
  暖阳也不阻止,待柳苒行礼毕,重新坐下之后,她突然问道:“三小姐今年多大?”
  
  柳苒一惊,道:“九月满十三。”
  
  暖阳一笑,道:“还真是一娇滴滴花骨朵呢!也不知盛开之时,哪家有幸得了去。”
  
  柳苒猛地低下头,不语。
  
  暖阳公主走了,柳苒被她烤得内衫湿透,巴不得尽快回了云深居沐浴更衣,然而老太太满脸焦急,她还得先跟她汇报了自己跟暖阳的谈话。
  
  老太太听毕,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道:“如此,以后便可放心了。往后,你就多在府里呆着吧,双面绣你也不妨学一学。你明灏表哥比你大四岁,估计你满了十四,就会接了你过门,剩下的日子没有几天了,你也要想着绣嫁妆才是。东京跟锦州,相距一千五百里,等到锦州谢家来人,起码要在一月之后,来来回回的行完六礼,估计一年就要过去了。这算下来,你留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多了,平日得空了,多跟你兄弟玩耍。”
  
  柳苒应了,出了门之后才省起来:明年十四,就要嫁人!心里一时五味呈杂。
  
  接下来的十几日,间或又下了几场雨,不下雨的时候,便是清空万里,柳府后园的荷花,因此天气开得特别灿烂。柳苒把自己消闲的时光,大半都花在了荷花池畔,庆韧日日来寻她,久了,他画得荷花倒比柳苒更传神,柳苒不得不甘拜下风——到底,人家才是柳家的传人呢。
  
  这样又过了几日,突然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合作

  地方官吏八百里急报,由于连月暴雨,北方的辽河、南方的明江,都发生了溃堤事件。
  
  辽河位于寒岭以南,寒岭则在锦州之南,距锦州千里,辽河和寒岭横亘在天启朝的中原地区和东北三郡之间,使得东北三郡自成一体。洪方城是滨临辽河南岸的一个大城,也是东京与东北三郡的交通必经之城、咽喉之地。如今,辽河洪方城段的南岸发生了溃堤,洪方城以下千里至北海、以南两百里至云城已成泽国。现下,中原地区与东北三郡的交通,已经完全断绝;不仅如此,流离失所的灾区百姓,已经陆续向京城涌来。
  
  明江则是天启朝南方大河,发源于西疆高山,横贯整个天启朝领土。明江所流经的中下游地区,就是柳苒的大伯所管辖的江西、江东两郡,是天启朝最富裕的鱼米之乡。半个月前,明江中游、江西郡苏城段的南岸,洪水先是漫出堤岸、继而冲破堤坝,花团锦绣的两江地区,已是黄水滚滚。据报,金陵城中,积水曾经达到两尺。
  
  柳苒坐在裕寿堂中,听着老太太念叨:“人算不如天算,前五年风调雨顺,你大伯任职期间,两江为天启朝担了一半以上的税收和粮食,本来好好的,年底卸任回京,风风光光入内阁,从此一家团聚。不想在第六年上,竟遇上这等大祸,你大伯,现下估计连胡子都愁白了呢。”
  
  柳苒道:“祖母,这等天气,就是东京城附近,也免不了遭灾,更何况素以水乡之称的江南?伯父多年经营,当有办法安抚民众,就是圣上,也会体恤的,祖母且放宽心。”
  
  老太太沉默不语,歇了一会,望着柳苒道:“辽河洪方城决堤,交通断绝,你外祖母那边的来人,恐怕也要被耽搁了。”
  
  柳苒道:“这都是小事,洪水总有退去的一天,孙女如今还小呢。再有,耽搁了,苒儿还能多陪祖母一年半载,未尝不是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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