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勒经过很长一段心潮起伏,到现在还有些激动到舌尖微颤。他对身边的换盐人道:“都盯紧一点,不要出什么差错。”
“嘿,你把我们当成尧勒?哈哈哈,放心走吧。我们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不会因为巫师月需要我们,就开始出现落庚部落族人的嘴脸。”
扎西勒也是扬声笑了起来,“你们心里都清楚就好,我去告诉巫师月再走多远可以到达下一个休息地方。”
对苍山山脉,他们是最熟悉不过了。
“要快天黑才能到是吧,只怕是难了,你们说的地方是人数少的时候可以天黑前能到。我们这次出来的族人太多了,虽然走不慢可时不时会发生点突发事情,……只怕是天黑前也不能到达。”吴熙月闻言,跟扎西勒商量起来,“还没有别的最近地方?只要不是四周全部山靠近山就行。”
担心还会有余震袭来,四周是山的话……尼玛就是苦逼鸟。
扎西勒挠挠头发,抱歉着道:“没有了,我们以前都是赶到哪里住一个晚上。附近没有比较空旷的地方。”
“这样啊……”吴熙月蹙起眉头沉吟会,道:“行,你带着前面的族人走快一些,我去通知他们加快脚程。”
“哦,啼同芒你去说一声,我就不去说了。”吴熙月又叮嘱了句。
亚莫部落现在的族人听说要到天黑才会有可以停下来休息的地方,只有少数几个抱怨了下,其余的都纷纷点头知道自己要加快脚程。
离近的时候,吴熙月仿佛听到有狼的嘶吼声,……好像是从身后传来。
没有一会,走在最后面负责保护的伐合跑来,“月,后面有野狼跟过来,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野狼……,不会是狼王留下的两只公狼跟过来了吧。
有陌生人的气息在野狼是不会轻易靠过来,吴熙月摇摇头道:“你去吩咐后面的族人看到野狼不要慌张,别用石头去丢掷。等天黑下来我再过去找它们。”
“行,后在跟着都是亚莫部落的族人,我让桑赛跟他们说一声。”伐合应下,又很快跑到后面。
事情安排妥当,吴熙月只需要下面的族人把事情反应上来,她再做相应的安排就行。完全不需要像央罗那样一出了事情就需要自己亲自处理。
等到赶到扎西勒他们说的空地,央罗只觉得累到骨头都要散开了。
“从我的领地于到达你的领地都没有觉得好累……,怎么这才一天我就感到累了呢?”央罗坐下来直接是躺到扎肉的硬枯草上面,长长吐出口气在,似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吴熙月坐在一边,还挺得瑟地说:“那是因为你们早就知道怎么走到我的部落里来,不需要担心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危险。”
“现在不同的,走的都是你们从来没有走过的丛林,担心受怕不说,心里估计还想着能不能找到领地,能不能平安渡过……,心里有负担比任何时候都要累呢。”
央罗听到很仔细,把她的话又细细考虑了下,点头道:“确实,我很担心陌生地方族人们没有办法适应过来,才走一天……,你的族人非常镇定,还能有说有说,我的族人基本是绷着脸,走路都是到处看生怕会有什么危险。”
“这就对了,不过没有关系,过了十来天他们就会习惯。你还是先去安排几个男人分工合作,有什么事情他们能处理的就让他们去处理,处理不了的直接告诉你就行,不需要东跑西跑要自己出面。”吴熙月也跟着躺了下来,闭上眼睛惬意道:“就当是徒步旅行了,放松放松,不会让自己太累,我眯一会你去忙你的。”
一会,就听到她很微浅又绵长的呼吸声,央罗侧身支着脑袋干脆细细打量起来;这个女人骨头里有男人都比不上的韧劲,处理事情比他这个半老的男人还要会,……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对。
唉,两个儿子太小了,不然还真让送一个给她,哪怕是学一点点也足够让亚莫部落受益了。
招手让几个族人守在她身边,“看紧点,怕有什么毒蛇毒虫游过来。”又道:“还是生火吧,我都觉得冷了。”
正说着,安顿好族人手里拿着一块兽皮的啼走过来,看到央罗在叮嘱族人照顾好自己的女人,寒眸微动了下,又自己哂笑起来,央罗都可以做月的阿父了。
听到身后分明有脚步声又停了下来,央罗转身看到是啼,温和地笑了起来,脸上没有收起来的笑容确实是如慈父对女儿的关怀笑意。
他道:“你来得正好,晚上就冷起来,巫师月睡觉身上需要盖皮兽皮才行。”
“桑赛在找你,我来照顾就行。”寒眸里有点点温笑,啼弯下腰把兽皮盖在女人,连睡觉都是皱着眉头……,她还在想着狼王吧。
狼王还能回来吗?他现在也不能肯定了。
篝火已经生起来,啼把她抱到离火源近一点的地方,对正是煮肉汤的纳雅道:“先别叫醒她,煮后装到陶碗里放在柴火上面热着。”
纳雅轻轻地把木耳放在煮开的肉汤,用树枝搅了搅,道:“月喜欢晚上吃野菜,我多放一点。你看好,别让火星溅到她身上去。”
并没有眯太久,吴熙月在族人开吃的时候醒过来,正好赶上。囵囫吃完,对啼道:“野狼们过来,我进林子里一会。晚上有可能不回来,不要出来找我。”
芒柔声道:“要不要我陪你过去?”毕竟是陌生丛林里,还有可能会有石头滚下来……,不放心她一个人过去。
“不用,不用,我是劝它们暂时留下来。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交待它们……,等狼王回来也好告诉他。”吴熙月已经想到个办法,如果狼王真回来了,还能尽快找到她,找到部落。
闻言,两个男人便不在劝。关系到狼王,他们不能多说,不能让女人误会什么才对。
等到所有族人都围着火堆进入睡眠,吴熙月看了眼小多利,替他跟格桑盖好兽皮便进入林子里。
她一离开,啼轻地拍了下看似睡着的芒,似笑非笑道:“别装了,眼珠子都在动个不停。要不,一起去看一下?”
眼睛刷地睁开,火光似乎就在如玉剔透的眸子里簇拥,折射出炫丽光彩。芒起了身,笑眯眯道:“就等着你这句话了。”
“是想被骂有我陪着对吧。”啼挑了下眉头,率先起身,“月去的林子里天黑前我看了下,山上面滚一来的石头很多,又没有多少树挡着。……还是跟过去看着放心。”
芒道:“得轻点跟过去才行,提前被发现会被提前骂,我还是喜欢回来再骂。”
两个就跟做贼地一样蹑手蹑脚跨过几个族人的身边,听着好些梦话一起进了丛林里。黑暗里的丛林寂寞到如同进入无声世界,缺少水源的丛林已经没有办法得到重生,所有的植被都在渐渐枯草,所多的飞禽走兽已经是早早离开。
月光很清冷,洒过没有树叶的树枝,双脚踩到斑驳陆离,像是恶魔狞角的树影吴熙月一直走到了丛林深处。
习惯晚上走路的她并不感到害怕,等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在附气,吴熙月低低地吼叫了起,明显有异于狼的啸吼在黑暗中缓缓荡开。
死一般寂静的林子里渐渐出现了点点绿色莹光,一点接一点的在黑暗中闪烁格里诡异。吴熙月心里是酸酸的,都说狼是养不熟,属于残冷无情。
谁又知道它们对同伴,对伴侣是重情重义,有种誓死跟踪的大无畏精神。
两头最大的公狼威风凛凛从野狼中走来,跑到吴熙月身边啊呜一声就一只大狗一样依偎过来。
“还真跟过来了,你们啊,我是不是无论走多远,你们也会跟过来?”吴熙月笑着摸了摸两头公狼,“我留下来是怕你们的狼王有别的想法,你们倒好,是不是全部跟过来了?”
回答她的是两头公狼有些愤怒的低吼声,是在抱怨吴熙月的不辞而别。
“好了,好了,我知道自己理亏,走前没有跟你们打声招呼。”吴熙月揉揉发硬的狼毛,整个人靠在公狼柔软腹部,“你们再怎么抱屈我也没有办法全带走啊,狼王回来没有看到你们,也没有看到我,还不得急死。”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告诉公狼们关于她的打算了,她会在每隔几个座山峰就留下几头野狼,就像是一个指路标一样,只有狼王能回来,他会在她留下来的野狼嘴里得知她是往什么地方走了。
这样一来,无论她走到什么地方,狼王只要用心找就一定能找到。
她声音就算是很大……,芒很无奈地瞅了啼一眼,头痛道:“听不懂月在说什么。”完全听不懂,一句也听不懂,就是在嗷呜嗷呜。
“别看我,我也听不明白。”啼冷地睇了他一眼,耳朵竖起……努力地听起来。无论再怎么努力,他也是猜不出来。
吴熙月起身回来,两个男人速度跑回去……躺在原地方装做睡得很死。
看着两个额头上还在冒汗的男人,吴熙月嘴角抽搐躺在两个中间睡下;丫的!装得像样一点行不?没盖兽皮还睡到满头大汗,胸口起伏…。
吴熙月原以为这么安排不会再有野狼跟着,到次日清早在一个女人惊叫着,光着腚一直跑到男人身边,骇到脸色惨白哆嗦道:“有狼,两头很大很大的狼……。”
是亚莫部落里的女人。
旁边的苍措部落族人闻言,立马挡住拿起长矛要冲进去的几个亚莫族男人,粗声粗气道:“干什么,干什么!有狼在又怎么了?又没有吃她,拿着长矛还想去杀狼啊。”
两个部落在一起难免会有些言语上的冲突,这个是必然,也是不可能避免的事情。
吴熙月最担心的就是这种头脑的突发事情,清早的气温是挺低的,连兽皮也没有披一块飞快跑过去。
“在做什么,都给我站一边去!”在她厉色喝斥下,两边都弄到脖子粗梗的男人们狠瞪着对方,悻悻松手。
被吓到的女人很委屈,“我被野狼吓到,他们是过去看看。他们就直接冲上来又吼又叫的。”是指苍措部落族人有意为难。
吴熙月揽过她肩膀,目色微沉却是笑道:“昨天央罗不是说过让你们遇到野狼不要怕,不要惊慌吗?你有没有听清楚呢?”
……
“没,我……没听到男人们说。”女人目光闪躲,低下头不敢跟吴熙月直视。昨天,她好像听到有人说遇到野狼怎么怎么样,当时正在跟族人说话,没有留意听。
吴熙月拍了拍她肩膀,笑容依旧道:“好了,快回到女人们身边去。以后上面在说什么,最后还是听清楚点。”笑容依旧,目光已经冷了下来。
央罗相信她,可他下面的族人就未必了。还是需要跟央罗再好好商量才行,需要弄一套规章制度拘束所有族人。
把两边的男人都劝开,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情,一个是为了护着自己部落女人,一个是护着早当着族人一样的野狼。
谁也没有错,错就错在没有一个明确拘束,让他们少了循规蹈矩,……迫在眉睫的事情是要立马解决才行。
吴熙月披过芒递过来的兽皮,“你跟啼找一下央罗,我回来后有些事情需要跟你们一起商量一下。”
“是不是野狼又跟过来了?”芒替她把兽皮拢紧一点,丛林里的早晚就像是过冬一样非常冷,有时候披一块兽皮都不行。
“它们挺固执的,只怕是舍不得离开干脆在林子里看着我什么时候走,它们就在暗中跟过来。”眉目都是笑意的吴熙月像是在无奈,其实是喜笑颜开。
等她回来的时候,左右两侧就是两头非常高大威猛的公狼跟着,全部通体灰银白,竟然是没有一丝杂色在里面。
两只公狼的额心各有一绺纯黑纯黑的狼毛,走动的时候还会轻轻拂动,……把亚莫部落的族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吴熙月早就吩咐它们别动不动呲牙咧齿露出凶相,哪里料到把狼嘴闭紧的公狼不是相当让人害怕。
也许是因为有两头公狼加入,接下来几天里没有再发生两个部落族人发生冲突。
而吴熙月提出要制度一些可以拘束他们行为冲动的规矩出来,让三位算是非常聪明的首领直接难倒。
他们就是想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要弄什么规矩出来,规矩又是什么呢?
妹纸气纠……,真心发现跟一群文化为零的原始初民说规矩,说到她胃痛了。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约束,不明白为什么要弄出些会让人心里变不高兴的事情出来。
在这上面,三个男人战线一致,以沉默表示拒绝。
吴熙月亦是沉默了好几天,她没有办法解释清楚约束会对人的行为有什么帮助,也不能说清楚这些约束长久以后会对部落有什么帮助。
麻痹的!他们是非要等到出了大事情才知道规矩有多重要。
吴熙月的担忧很快就出现了,这一次是因为水的原因。亚莫部落的女人喝水相当快,而苍措部落的女人很会克制自己。
亚莫女人看到纳雅她们几个还有许多水喝,开始怀疑是不是她们多带了水,故意让她们少带水。
出发前,吴熙月是让他们每一个人背十天量的水,省着点喝十五天是不成问题。
十天还没有到,纳雅她们又省水自然还有许多装满水的竹罐,而亚莫女人们的水已经是一滴不剩。
也不知道是哪个亚莫女人抱怨了句,血气方刚的男人们哪里禁得起这么一个激;不是本部落的女人是不会有什么好口气,换成别的女人也许真是唬住鸟。
可苍措部落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跟男人一样横,又在吴熙月与男人们的惯养下,绝非像亚莫女人那样有什么事情只会找男人来解决。
他们冲过来,纳雅跟老母鸡护崽似的,双手叉腰把阿依里她们几个护在身边,横眉怒瞪喝起来,“哟,你们想要,我们就得给啊!想要就给我老实点,别装着是我们欠你们一样。”
“几个大男人跟到我们几个女人面前抢水,算个屁!”央姆啐了口,冷瞪着怒气冲冲的给自己部落女人出气的男人,“女人的事情女人来解决,是个男人就给我们滚!”
如果他们真滚了……这事情也许就过了。
苍措部落的男人一瞧,还得了了!都欺负到他们女人们头上了。一向属于闷罐子里弄狠的苍措部落男人们一言不发冲过来,二话不说……开打了。
这一回,事情绝对是大件了。
女人们跟女人们打,男人们跟男人们打……,打到吴熙月站在旁边冷眼旁观完全没有要插手过去意思。
劝架的族人还是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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