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的精神一眼看去就知道相当不好。走近一点,吴熙月发现他的脸色非常红润红润,……这不是健康色。
心中一冽,吴熙月已是沉声问起,“芒,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身体发烫,皮肤温度升高。”她想抬手去试试体温,身后两道由不得忽视的目光射过来……丫的,她还是先问问。
芒扯了下干躁地薄唇,唇中线一裂,点点血珠已经渗出来。温润如玉的俊美面靥神色不该,轻声道:“是有一些烫,不过还好可以坚持住。”
闻言,吴熙月直接把身后射来的目光无视,再走近芒几步弯腰,伸出手用手背探了下芒的额角,很烫!对还在有心情烤鸟的两个男人沉着声音冷道:“首领在生病,你们难道都没有发现?”
生……生病?
哈达虎目前瞪大,尽是惊诧,“芒会生病?神啊,他可是从来没有生病过啊,除了受伤……。”
“受伤就不能生病吗?”吴熙月脸色一沉,口气里尽是冷冽色,“受伤的人最后少爬动,你们应该要提醒提醒他才动。”卧槽!芒是首领她口气太过严肃应该会有损他首领威严吧。哈达你们俩个就倒霉催点,替自家首领受过啦。
芒扯了下她的手,温煦的笑容里是了然,“好了,好了,月,你直接说我就可以了。哈达他们又不是女人,不会那么细心发现我现在有些不舒服。”似是无意又抓住她的手往自己俊颜上贴了下,“只是有些烫而已,没有别的问题。”
“芒,你就嘴硬吧。”被他点破,吴熙月双目眯了眯,尼玛原来不介意当着属下的面让她说吧,“你现在浑身发烫,口里,喉咙里都很干躁。由其是后背的伤口红肿,疼痛稍动一下就会让你痛到再不敢乱动。”
她每说一句,不光是哈达他们张大嘴,芒也是惊诧挑了下眉峰,尔后他抬手揉揉胀痛的额角,含糊道:“嗯,月,你猜中了……。”
“把后背转给我看一下,你伤口没有仔细处理好一定是发炎了。”吴熙月抿紧嘴角,但愿是她能控制住的。他是为了救啼而受重伤,暂身为苍措部落一员的她有责任医治好芒。
闻言,芒乖乖转过身,后背对着她。
吴熙月一见,瞳孔蓦地收紧。该死!昨晚她应该留心看他一下伤势就好了!经过一个晚上,从蝴蝶骨下面一直接近臀部的伤口又红又肿,周边更是皮肉翻滚狰狞无比。
别人拿什么东西把他伤成这样?不是锐口平滑利物,应该是倒着一些刺钩的东西。
“哈达,快去找到归阿,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学着那天晚上用竹罐烧水,一定要烧到水翻滚起来!”片刻不能再耽误了,伤口严重发炎,一旦不好好控制好让细菌进入血液会选成败血症,危及生命。
该死的!昨晚她怎么就不多看几眼。
哈达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后果有多严重,茫茫然看着女人,……用竹罐烧水做什么用啊?水……这水还需要烧吗?直接喝就可以啊。
他们木呆呆的反应让吴熙月气从气从心里来,是噌噌火气冲天冒得老高老高了,咆哮大吼起来,“TMD还给老娘愣着干毛!快点给我滚过去找归阿啊!卧槽!能不能反应灵机点!”
一吼吼到哈达他们是连滚带爬各种害怕速度去找归阿。
神啊,神啊,巫师发怒果然是好恐怖,嗓子一嗷……吓得他们尿都给飙出来!
静静看着这边的啼闻言,顿生不妙再不敢用冷刺刺的目光盯着芒,而是飞快跑过来,清冷地声音里冷沉沉问起,“月,芒怎么了?伤口出现什么问题了?”很好,一言指出关键所在。
吴熙月抿着嘴角在心里想了会,她需要用莫河语种把一些现代医名学词简化,让啼能听懂才行,低眸沉思了少许,才慢慢道:“伤口太重,你们没有好好给他洗清,洗清,现在有一些脏东西在他伤口里开始做怪,我现在需要把脏东西清理出来才行。”
尼玛,这样子他应该是能听懂了吧。
只是,妹纸不知道的是在原始人类心里,怪是一个很不好的东西。如果说神灵是专门庇佑他们的话,那么怪就是专门伤害他们的。
闻言,饶是镇定如啼也不禁露出发骇意,他神情巨变寒眸里隐隐盘踞着杀戾之气,“怪,你说是有怪缠在芒的伤口,想害死他?”
……
听到他口气里的戾色,吴熙月心头一跳不由抬眸看上去,又让他眼里的杀戾给唬了大跳。再回想他说的话,吴熙月觉得似乎太过怪异了。怪缠着芒?槽!这是毛理解啊!
她指的怪是指细菌啊。
“月,你是巫师,请你一定要将怪赶走救起芒!他是我……我的兄弟。”最后一句几乎是啼咬着声音说出来,有些不甘心……还是承认芒是他的兄弟。
这样已经精神萎靡的芒听到,黑眸里闪过一耀,嘴角也弯起来,“啼,你也是我的兄弟,从来都是,不过,以前的事情我做过到现在也不后悔。”怪,来得正好,让他看看月是怎样把怪从他身体里赶走吧。
怪对他们来说都是很可怕的存在,每一个巫师都会神神秘秘说要如果族人在很年轻就突然死去,就是怪把他们性命拿走了。如果不想让怪过来,就需要巫师为部落祈福,让神灵把怪赶走。
这种观念在原始人类的脑子里根深蒂固,啼跟老巫师居住一段很久的日子,自然听得也是最多。
两个男人之间的冷漠似乎让“怪”给冲淡了许多。
吴熙月想了想后,尼玛终于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槽!什么不提非得提怪……,纳雅以前也跟她说过,怪是很恐怖的东西,需要巫师才能赶走呢。
好吧,就把细菌当是怪吧。有她这个装神弄鬼的巫师在,一定会把怪赶走。
“你们也别在这里叙兄弟基情了,先把怪赶走再说。这太不适合芒呆着,啼,你小心扶他起来进山洞,我再在去山洞把火重新生起来,也许呆会……”看了已经很虚弱的芒的眼,吴熙月眼里闪过一丝心痛。
如果太严重,她需要用过一个杀死细菌的很野蛮方式。以芒的牛掰,也许可以忍不得。
事关芒的生命,啼不会有一点犹豫,以前那些恩怨也暂时抛到脑后,手臂用力拖起芒的肩膀,声色微冷道:“痛就叫出来,别给我憋在嘴里头。”
有时候,啼是挺可爱滴。
“我现在已经很痛了,你再用力一扯,我想我直接会疼晕过去。”芒浅浅笑着说起来,脸上露于露出一丝难受,而不是把真心想法隐藏在笑容下面,“真是很痛的,啼,你啊,这次欠我的就可大了。”
啼冷哧了声,“我应该是也有救过你许多次吧,最危险的一次是你要去偷雌豹的小豹子,然后是我冲在前面挡住发疯的雌豹,而你没有什么事情。”
听着前面身后两个大男人你一笔,我一笔算旧帐,心情微妙起来的吴熙月回过头看了勾肩搭背的男人们一眼,卧勒个去!为毛她感觉自己是硬生生插在两丫的里面呢?生生破坏他们的基情有木有啊。卧槽!
抖抖小心肝,妹纸很肯定让为让表妹吴熙寒给害了!丫的,那货不正的三观其中就包括看男男搞基情!
速度加快脚步窜到山洞里,把木材丢到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火堆里。彼此,天色微晓太阳都没有升出来,而在原始社会人类早已开始忙碌起来。
狩猎的男人总算看完一场嘿咻,拧着野食支起个帐篷大摇大摆回到山洞前面,不能进去,这是啼吩咐的。把食物交给负责清洗的同伴,他们就可以靠着树休息一会了。
归阿是带着几个男人偷偷去踩点,那是跟克克巫交换食物的地方,他要看看有没有布阿族人埋伏才行。天还没有亮他就出去,一直到现在才回来。还没有长长喘口气,格里部落的男人哈达冲上来就对他急急大声说起,“巫师月让你过去,她说让你像晚上那样用竹罐烧水。”
本来想发发火的归阿闻言,脸色一肃气也不喘了拨脚就朝山洞方向跑去。
吴熙月把火生旺,归阿迟迟没有回来便吩咐其中一个族人用竹罐打水上来,又把……唉,蛋痛了!又把当成卫生棉垫的长袖子翻出来,……嘴角抽搐了好几下。需要拿这个沾水给芒降体温。
MYGOD,这个还真是循环利用嗷。
体温偏高用凉水擦拭,等水打上来吴熙月先做了示范便吩咐啼除伤口不需要擦到,全身都给芒擦,一直用凉水擦,最好擦到体温降下来。尼玛温度相当高,别把脑子给烧坏。
这是细致活,让啼来做……真是有些困难。
后牙槽咬紧点,啼平静道:“月,你来给芒擦身体。我来烧……烧竹罐吧。”
虽然不懂女人在干什么,但看在她对面怪一脸不惊的模样,啼慌乱的心绪总算渐渐安静下来。虽然不乐意看到月给别的男人擦身子,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忍忍吧。等芒好了,迟早会在他身上讨回来。
才让啼擦了几下,芒感觉那一片地方火痛火痛的。现在换成是吴熙月来擦,芒侧着身子嘴角边勾出一记虚弱微笑,“月,辛苦你了……。”
有什么好辛苦的,这是人命啊。吴熙月一言不发开始用……唉,用沾过大姨妈的长袖子给芒擦起身子来。
归阿在此时冲进,看到石灶上放着竹罐,冲过来对啼道:“我来烧开水。”视线已经从芒身上溜过,让他不正常的气色小骇了下。芒,……生病了?
水烧开等到凉却,吴熙月抽出空闲用皂角先把手洗干净,再用凉开水仔细洗洗,算是简单消毒了。
把袖子放在开水里煮沸,再慢慢把芒后背伤口边的棕色不明碎沫擦干净。而化脓的地方需要挑破把脓液挤出来,没有什么工具可以用,吴熙月最终只能是选择用自己的手了……。
脓液流出来让在场的两个男人心里狠地颤了下……,他们很清楚这些东西代表是什么。
啼拧着眉心,呼吸微微急促起来。都有脓液在里面……,芒竟然能忍下来!
把希望都寄托在的吴熙月身上,啼的目光渐渐被女人小脸上的专注给吸引住。早知道月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但现在的她更是美得让他整个心神都吸了进去。红润的小嘴唇抿得有些挺,好看地鼻子上面冒出些细碎汗水,啼手指头动了动,他想把汗水给擦到。
可看到女人连长长的睫毛丝毫不动,视线紧紧看着芒的伤口,啼收收手不敢去打扰。白嫩纤细的手指灵活着给芒的伤口……,嗯,用月的话来说在清净伤口,认真专注的月让他都屏紧呼呼不敢开口去打扰。
格里部落的两个男人从外面冲了起来,直接扯起嗓子吼起,“巫师月,我们的首领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死啊……。”声音是打着颤吼出来,他们是看到归阿把一罐罐倒在外面的脓水吓到,本来认为没什么事情,结果……事情大着了。
一道冷锐的视线射来,啼嘴角压紧气势凛冽走过来,“巫师在给芒驱怪,你们跑进来想干什么!”
在他的目光里,哈达他们把嗓子里的话全部给吞回来,脖子微地缩了下,弱弱道:“我想知道芒现在怎么样了。”
“很好。出去!”啼阴冷冷地甩下这么四个字眼,转身回到吴熙月身边继续当下手。
脓液一点一点挤出来,吴熙月神色镇定没有一丝慌乱,更恐怖的伤口她都见过,这些对她来说是小意思。把沾着脓液的袖子丢给啼,接过归阿从开水里煮过的另一个袖子,擦拭掉挤出来已经红色地鲜血。
在没有麻醉剂之下,在那么长的伤口上挤常,绝非常人所能忍受。芒一直是咬着牙坚持,一直快到最后吴熙月用力把伤口最深处的脓液挤出来,芒“光荣”晕过去。吴熙月感觉手指下一直僵硬的身子突绷得更紧一点,然后渐渐松了下就知道他坚持不住还是晕了过去。
抹冷汗,芒的意志坚强到出乎她的意外,心境如此坚硬的人其实性格也是很冷硬的。所以,芒并不是表面上那上去温和好相处的男人。
“下面有些血腥,你们都避一避。等我弄好了再喊你们进来……。”吴熙月吁了口浊气,说要便抬手去擦擦脸上的汗,一只手抢先而来为她轻轻擦汗水,粗厚地手茧在脸上掠过带过一丝异样,让吴熙月心里也跟着异样了小会。
有时候他温柔起来倒真是让她地小心肝扑通下呢。
啼他们没有再说话,看了眼已经晕睡过去的芒,他们便一言不发离开。
接下来应该是最重要的,也是巫师的秘密不能让他们看到。
拿起火把,吴熙月目含怜悯看痛到额头汗水淋淋,俊颜苍白的芒,叹道:“伤口太大,又没有及时处理,现在只能用这种最原始而古老的办法了。如果有青霉素什么的我也不用这么难下手了。”
火处理一直是中国古代常见伤口感染的办法。
在外面的等着的人就是听到山洞里传来芒疼到似乎快要死的吼叫,然后就是女人的吼叫,“再忍一会,必须要这样处理,不然你会死的!”
然后,传来是芒咬住什么东西的呜呜低吼,听着更让人心里发毛。
格里部落的男人已经是蹲在地上埋着脑袋不停揪着自己的头发,怎么还没有好,怎么还没有好。头回听到芒那样的惨叫声,叫到他们全身力气都抽干净……。巫师,月,你一定要帮助芒,一定要啊!
过了一会儿,吴熙月从山洞里走出来,脸色也是不太好,没有血色,由其是下唇还有一轮很清楚的牙齿。
她看到啼便道:“处理好了,不过芒已经睡过去,你们等下再去看他吧。”被火活活烫着伤口……,把细菌杀死他没有疼死过去已经是万幸。
都冲到山洞里的哈达他们急地停下来,眼睛里都有泪花闪烁,“是不是安全了?是不是不会死了……。”那么多有脓水,部落里曾经被野兽咬伤很厉害的男人也就是因为伤口有许多脓水,然后就那么死了。
“没事了,你们也晚点再去看看吧。”吴熙月还能镇定着告诉他们,脑海里浮现的是当火把烫到芒的后背冒出地阵阵青烟的场景。她想,她已经知道下步需要做些什么了。尼玛好歹也是医学院出来的货,……也该利用自己的知识改善改善苦逼落后的原始社会。
一直到了中午,芒才清醒过来。精神比清早不知道要好了多少。脸上虽然还是苍白,但至少没有异样红色,体温同样保持正常状态。
“哈达,哈达,快把水端来。月离开前说了,只要芒醒来立马多喝水!”守在芒身边的格里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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