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真的不能跳。我一跳估计大家喝下去的美酒全吐了。”
太平公主哈哈大笑，“这样甚好，正好让他们都醒醒酒！”
二皇子好奇地问，“忆君姑娘说了什么妙语，让皇妹这么开心。平时很少见她袒护什么人，整天也没个好脸色，今天却笑得分外多啊！”
太平公主拉着我道，“别看这位忆君姑娘吹拉弹唱琴棋书画……”
“全部都会？！”四皇子李旦眼睛一亮。
太子公主忍笑摇头，“包括跳舞，全部不会，但她却是个聊天的好伙伴。”
“是吗？既然是这样，为何从忆君姑娘进来到现在，并不见她说话？”四皇子李旦呵呵一笑。
“因为你们这些臭男人不懂欣赏啊！忆君姑娘自然不屑搭理你们了。”太平公主替我圆场道。我原本还担心，会被当作挡酒的工具，现在见太平公主袒护我，内心还是挺感动的。
殿内的气氛正是热闹，外边突然传来宫女太监通报的声音，“太子殿下驾到！”
我心头一惊，顿时花容失色，身子好一阵冰冷，瞬间没了感觉。大脑也不能再思考……原本还在庆幸太子没有来参加宴会，也可避免麻烦，省的自己情绪失控，或者举止异样，引起怀疑。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杀出来！将我杀个措手不及！
太平公主起身，开心地笑，“我说过弘哥哥会来的！还是皇妹我的面子大吧！”
“皇妹出面不也照样迟了半个时辰！”二皇子李贤不服气道。
太平公主并不理他，顾自欢快地迎了出去，太子一进至大殿，太平公主就揽住他的手臂，将其拉到席间，“弘哥哥，这里坐！”
我望见太子高大伟岸的身躯和异常苍白消瘦的面孔，顿时心痛难忍。不觉地将头低低地埋下……不忍再观望第二眼……内心凌乱如麻……
太子为何会怎么消瘦？一点没有要做父亲的喜悦，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太子耿直的性情和这个充满争斗的皇宫是格格不入的，他一直那么忧郁……现在看起来，似乎更为糟糕。
太子在太平公主的右侧坐下，我在太平公主的左侧，此时和太子只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弘哥哥又瘦了，是太子妃没有照顾好你吗？”太平公主关切地看着太子，我却没有勇气再看他一眼。
距离这么近，我却要装作陌生人！先前只是听杨泽玉讲太子即将大婚，却没想到现在皆成定局，太子已经成亲，为人夫为人父！只是离开皇宫一个多月的时间，却发生了太多的变故……
看着形只影单的太子，我不由地思索着，静璇为何没有来……大概是有孕在身的缘故吧！怀孕的女人是不应该喝酒的，这样的场合又很难避免……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和太平公主在一起。难免会遇到太子，但真的见到了，还是那么难受……内心的好不容易筑建起来的负隅顽抗的防线，在瞬间全线崩溃，身体不由地感觉冰冷，无法克制地颤抖，心和胃一同作痛，我不由地拿起了桌台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但听二皇子李贤笑道，“现在，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大婚不久，正是新婚燕尔伉俪情深，太子妃岂有照顾得不好之说，只恐怕是照顾得太好了吧！皇妹就不要瞎操心了。现在太子有了妻室，父王和母后也彻底的放心了，把许多要务都交给太子去处理，难得太子殿下还有时间来参加我们兄妹的聚会，我还以为太子殿下给忙忘了呢！或者根本没放在心上！”
听到二皇子说太子的不是，我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但是以我现在的身份我能说什么呢！难怪太子不爱参加聚会和酒宴，这样的场合多半是很尴尬的。明争暗斗暗潮汹涌，口锋话机之间处处是陷阱和雷管。
太平公主瞪了二皇子一眼，向太子道。“皇兄不必搭理二哥的疯言疯语，弘哥哥能够早些接管朝政，皇妹我打心眼儿里替皇兄骄傲！皇妹敬哥哥一杯！”
太子微微一笑，“谢谢皇妹！”语罢，接过太平公主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在这个热闹的场合，太子显得尤为孤独。在这里，没有能够理解他的人，二皇子分明是在嫉妒他，孤立他！
见场面冷了下来，四皇子举杯道。“为弟也敬太子一杯，太子殿下终日操劳，为国担忧，是我们兄妹们应该学习的楷模！”
太子举起刚满上的酒杯，和四皇子同时将酒饮了下去。从表面看，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荡然无存不复存在，似乎先前因为我产生的矛盾已经消散了一般。不管怎样，他们到底是兄弟，而我什么都不是……
我不由地怅然若失，感觉心里异常难受，却无法克制，不由地再次抓起了酒器，却被旁边的一只手抓住，我愕然抬头，看到旁边四皇子李旦关切的眼神，他向我摇了摇头，“女人不该喝这么多酒！”
四皇子的声音引起在其他人的注意，连太平公主和太子也向我这边望过来。我赶紧低下头，仓促道，“对不起，我不舒服，先离开一下！”
然后，在众人愕然注视下，不经任何人同意，冒然起身跑了出去。我真怕自己会失控，让别人看到我眼中隐忍的泪光，或者作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除了逃离和躲避，我无从选择！
我捂着作痛的胸口，奔跑到庭院中，看到了天上的明月和星辰，这才感觉到了心跳和呼吸。刚才的情景，实在让人窒息！
我不觉地走进院中幽暗的亭阁中，将自己完全地隐藏起来，好不让任何人看到。亭阁中，我无力地靠在石柱上，让清风吹拂着我苍白而冰冷的面颊。心如刀绞。
突然，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张开眼，却见到是四皇子李旦走进了亭子，“姑娘，有什么不开心吗？”
我看着庭外月光笼罩下的花坛，没有言语。看来他真的忘记我了，或者是没有认出……
李旦轻叹，“或者是对这样枯燥无味的酒宴，感到无聊和不自在吧！但身为皇子，我们的聚会还能聊些什么呢？”这个家伙似乎很善解人意的样子。
刚才在大殿中恍恍惚惚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突然被冷风一吹，虽然头脑稍稍清醒，胃中却异常难受。我扶着栏杆，强撑着身子，再是忍不住呕吐起来。
四皇子见状，不由地走到我身后，伸手轻轻拍打我的后背。这个男人还真是一个多情的种子……
我呕吐完后，只感觉腹中空旷，而内心却更加郁结，难以消遣。
正文 第118章 醉卧君之怀
第118章 醉卧君之怀
看着虚脱的我，四皇子递过一只丝帕。眉头微皱道，“看你刚才只是喝酒，菜一点未吃，自然容易醉酒且伤身。”
“谢谢……”我接过手帕，眉眼低垂……我不希望再有人认出我来，更不想暴露自己不稳定的情绪。
四皇子趴在栏杆上，向外看，他的侧面像极了太子，只是他比太子要年轻，脸上还带着稚嫩之气，保持着一份怡然自乐的天真，不似太子的忧愁。这一刻，我似乎看到另外一个李旦，和以前所认识的男人有所不同。
“谢谢你！”我拿着沾了酒气的手帕，不知道是留是还。分明是故人，却要装作不相识。
四皇子回头看了看我，“没什么，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你的手帕被我弄脏了，我回头洗了再还给你。”这个男人真的成亲了吗？为什么看不到一丝为人夫的混迹，还是那么散漫，无忧……内心虽然有很有的疑惑。现在却无法问出口……比如，在四皇子府醉酒后，为什么突然会失去一个月的记忆，比如他为什么对我避而不见，比如他和王妃是否幸福……
“不必了，这宫廷中真的什么都不缺，只是缺少生机和自由，无论多么快乐的鸟儿落在这里，都会变得不再唱欢乐的歌，无论多么美丽的植物种在这里，也只能开出俗艳却没有灵性的花朵。”四皇子淡淡地说，神色稍稍黯淡。
“谢谢四皇子殿下的安慰，但不必为小女子浪费时间，四皇子还是请回吧！忆君自己在这里就很好了。”
“看得出你是个好女孩。”四皇子李旦的眼中闪着星子般诚挚的光芒，一如初见时的情景。
我苦笑，“青楼女子何所谓好与坏呢！”
我从栏杆上，挪开有些麻木的身体，谁知刚刚一动，顿时头晕目眩，险些跌倒。
只感觉有一双有力的大手握过我的肩头，扶住了我失去平衡的身体，“你没事吧！”
我抬头看到四皇子关切的目光，心里陡然作痛，内心翻涌着无数的委屈与难过，眼泪一时间失去了控制……
“对不起……”我后退一步，和四皇子保持距离，“忆君今天失态了。四皇子不必管顾忆君……”
四皇子突然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会让我想到另外一个人……”
我一愣，不由地抬起了头，却未敢暴露自己的疑惑和不安……
片刻的沉默，四皇子摇了摇头，苦笑，“不过，我知道一切都没有可能了，他已经飞走了，飞往一个他梦想中充满自由和爱的世界！”
他说的是我吗？我不知道，只是猜测。如果他说的是我，是在乎我的，为什么会对我避而不见？并很快和别的女人结婚？
我没有办法问出口，就只能保持沉默……
“旦哥哥。”亭外传来太平公主的声音。
四皇子收起有些忧伤的情绪，回头看向太平公主，“皇妹怎么出来了？”
太平公主狡黠地一笑，走进亭子，“我如何不能出来？如果不曾出来，怎么会见到这么让人欣羡的一幕？不过忆君姑娘，我还是不能给你。我留着她有用。”
大概刚才四皇子扶我的那一幕被太平公主看到了，因此产生了误会。
四皇子李旦有些尴尬地一笑，“皇妹留着忆君姑娘有何用？”
“我自然有我的用处，旦哥哥问了也不能说！”太平公主将我拉到她的身边，道，“你怎么样了？看来你的酒量真是不怎么样！”
“难得皇妹还会关心人，真是少有的懂事和温柔。”四皇子戏谑地笑。
“她是我花大价钱买回来的，如果出了事情，不是亏大了？再说你皇妹我什么时候不乖巧不温柔了？”太平公主说着话，抛开四皇子，拉着我向大殿走去，“还没有向你介绍我的大皇兄太子殿下呢！他是一个非常优秀儒雅的男人，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不用了，公主殿下，我在这里等你吧！”我惊慌失措道。
“不可以！”太平公主任性地拉着我，“如果你不想让我把你赐给三哥那个色魔的话，就听我的话！”
这个太平公主还真是不好对付！这回真是惨了……一切都不在我的把握之中……
我再次被拉回大殿，因为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将胃中的水酒全吐了出来，感觉稍稍好受。
再次见到太子，已经有了一些心里准备，虽然不能免疫，但是总比一再地失态要好。既然躲不过，就从容一些吧！被太平公主带到这里，种种的痛苦折磨和尴尬都无可避免。或者不自然，放不开的只是我自己，在所有人看来，我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弘哥哥，她是我新买回来的玩偶。你看怎么样？”太平公主拉着我，凑到太子面前献宝。玩偶？难道我现在不像是一个玩偶吗？什么事情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太子随便地看了我一眼，嘲弄地笑，“皇妹何时对女人感起兴趣来了？”
“不是我，我是为你！”
“为我？”太子一愣。
“是啊！不然的话，我怎么会花大价钱，像个败家女一样，买回来一个我根本用不着的女人。我的公主府早就人满为患了，要不弘哥哥帮我养几天吧！”太平公主狡黠地笑。
我心里再次一惊，怎么会这样？！太平公主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只是为了让我离开杨泽玉吗？或者是她觉得我和瑾瑜的眼神相像……但是现在太子已经是太子妃了，她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胡闹！”太子并不领情，连看也不曾看我一眼。在所有人看来，我不过是个玩偶而已。而且我原本就不是太子的爱人，只是一个可耻的卑微的替身……如今虽然以全新的面孔出现，也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而已……
“那你总不能让我把她扔到马路牙子上吧！她虽然不爱说话，但真的很个性，她敢跟我对着干，你说好玩不好玩？”
太子这才抬眼看我，我紧忙低下头去。但眼神还是和太子交擦而过，不由地再次被刺痛，思绪再度混乱。
太子眉头紧皱，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没有言语。
这时。四皇子走了进来，戏笑道“难怪皇妹不肯将忆君姑娘送给我和三哥，原来是为了留给太子啊！同样是哥哥，待遇怎么就不一样啊！”
这个家伙比我想象的要厉害，刚才还很伤感，现在有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变得泰然自若。
“如若诸位皇兄不服气，那就让忆君姑娘来选好了。她选中哪个皇兄，就跟哪个皇兄，怎样？”太平公主话音刚落，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眼睛顿时精光闪亮！
这个建议马上得到了皇子们的响应。三皇子李哲的反应最为强烈。“选我，忆君姑娘，选我啊！”全然不顾旁边皇妃拉的老长的脸，和在他身上暗暗使劲的手指。
到了现在，我无处可躲也无路可退，只能迎难而上，索性放下心里的包袱，不去管顾，就当自己是一个陌生人吧！或者将这里当作先前的揽月楼……思索了那么多，挣扎了那么久，有什么用处呢！
我稳定了情绪，端起酒杯，呵呵一笑，“忆君不过是一记风尘女子罢了，是诸位皇子和太平公主的抬爱，才有幸来到这里。忆君岂敢挑选皇子呢！如果非让让忆君选一个人的话，不如我们来喝酒吧，忆君醉倒在谁的怀里，便跟随与谁如何？”
二皇子和三皇子顿时拍手称好，太子依然冷漠，无任何反映，视我为路人甲乙丙丁……四皇子的表情有所担忧，却没有言语。
太平公主拍手称快，“我也赞成，如果今天皇兄们能够将忆君姑娘放倒在自己怀里的话，我也只好忍痛割爱，拱手相让，空手而归了。”
“皇妹果然大方，哈哈！”三皇子兴奋不已，先向我举起酒杯，“是我先相中的忆君姑娘，还是我先来吧！忆君姑娘，干杯，预祝你能够成为我今夜的新娘，希望忆君姑娘不要辜负了本皇子的厚望！”
我走到三皇子李哲面前，和他端着酒杯的手臂缠绕在一起，“既然是喝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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