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窗口,听着淙淙的玉泉水叮叮咚咚的从面前流过,空气里冬日阳光的味道,身着纳西族服饰的少女从楼下走过,我拿起相机,记录下此时静谧的一刻。
时光柔软,我走出客栈,决定先把自己想做的事做完。
一座古城,一座回忆,一座众生像。
倘若惧怕陌生,我大概永远不能遇见新的景色。
既然他有这个信心,我就给他信任。我打开手机,给他发了条短讯:“看在你默默爱慕我的份上,我就暂时接受你那矫情的请求以及原谅你隐瞒不报的罪行。身为一株有主的草,倘若你敢不洁身自好,就等着自刎以谢天下吧!”
“臣遵旨!”他很快回了短信,虽然只有三个字,但还是把我逗笑了起来,这大概就是很简单的“你吃了吗”“我吃了”的对话都能相互傻笑十五分钟的热恋期吧,我想传说中谈了恋爱的人智商都为负值的那个传言大概是个真理,否则这样没有营养的对话,稍微一个智商正常的都知道这其实没什么笑点可供“哈哈哈”个十五分钟。
反正,我智商高超了这么久,偶尔傻一次,也是为了不显得鹤立鸡群,更贴近群众啊!(作者斜眼:自欺欺人的货……)
☆、二十七 各表一枝(一)
在丽江一直住到春暖花开的三月,我才依依不舍地收拾了行李,和老板娘道了别,去往我的下一站。
狐狸在昆明拍了三个月的戏,云南的紫外线还是有些凶猛的,当我再一次见到他时,他也和我一样褪去了一身白嫩,顶着小麦色的脸笑眯眯地拍拍我说:“小雅淳,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你看咱俩连黑都黑得这么一致。”
“说吧,特地把我拐到片场想干嘛?”我不理会他狐式套近乎的一套,叹息地看了眼我那指缝和手背色差极大的手,暗暗决定如果白不回来了,也得把自己给晒得色泽均匀一下,这么白一块黑一块的,我可不太想跟斑马套上什么亲戚关系。
“这不是太久没见你了么,”他穿着一身做旧的绿色军装,随手拿起桌上做道具的馒头啃了一口(这习惯跟芳姐真是一脉相称),笑眯眯地说,“我下午有空,咱俩出去走走呗?”
我扬眉,狐疑地扫视着他,总觉得他那笑得亮晶晶的狐狸眼里似乎在算计着什么东西。
“走吧走吧,想什么呢,”说着,他就推了我的肩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兴致勃勃地说,“春城无处不飞花,江、山、如、此、多、娇,咱们不出去好好逛逛多亏啊!”
我禁不住一汗:“你小学语文是你数学老师教的吧?”
“嘿!真聪明!”狐狸笑嘻嘻的也不反驳,当着我的面解着纽扣说,“我妈从小就给我又当语文老师又当数学老师英语老师,忙得整日追在我身后跑!”
“你娘亲真强大!”我竖起大拇指夸赞,眼角扫到面前这位还老神在在地解着纽扣,不禁提醒道,“狐狸,你这当着我的面宽衣解带,会不会有伤风化啊?”
狐狸挑了挑眉,笑得贱兮兮的:“这有什么,你都已经是大嫂了,难道我还怕你打我主意?”
这跟大嫂有关系么?!
我咬牙切齿地瞪他一眼,随手翻着他放在旁边的剧本,乐道:“哟,这演的是小兵张嘎吧?”
“什么?”狐狸没听清似的又问了我一声。
“我说你这跟小兵张嘎是一类型的啊!”我扬了扬手中的剧本。
“谁说的!”狐狸反驳道,“我这型可是琅琊山五壮士!”
他里面穿了件薄T恤,怪不得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英勇无畏的宽衣解带。
“是啦,生的光荣死的伟大!”我笑笑,站在化妆镜前无奈地打量我那一头枯草似的长发,暗叹一声,这太阳果然猛烈,不过在外头疯玩了几个月,就把我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都给直接烤成了稻草。
果然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盲目自信,这不,连头发都跟我抗议了。
我随手拿起放在台上的剪刀,开始咔嚓咔嚓剪起来。
狐狸在旁边倒吸一口凉气,惊道:“小雅淳,你不要想不开啊!”
“闭嘴,别打乱我思路。”我打量了下自己的脸型,竖起头发手势娴熟的剪起来。要说这还真得亏了上辈子我对美的极致追求,所有能让自己变得更加漂亮更加完美的东西,我都想去学上几招。
这一身剪头发的功力还是我在前世初高中的时候,忽然爱上了中性美,又被陈文雅那顽固的认为女生就该留长发的淑女老妈给看牢了不让我进出理发店。被逼急了的我拿着美工用的小剪子,把自个儿给剪成了一狗啃似的蘑菇头,后来无奈之下,陈文雅女士只好把我送去理发店修理头发。
凑巧的是那理发店的老板娘技术高超,一下就入了我的眼,彼时对学习没有丝毫兴趣的我,便整日打着剪头发的旗号去理发店偷师,头发越剪越短,差点变成一板寸头的时候,老板娘终于被我的诚心感动,表示如果我愿意在她那儿做一个月不要钱的洗头工,她就让我拜师。
后来大学寝室里那几位有时懒得去理发店的姑娘在见了我那一手高超技巧后,也常常赖着我给他们剪头发。
不过重生以来,我的造型不是被芳姐给设计好了,就是在老妈的重重看护下努力实现着她养一个小公主的愿望。
像这么自由发挥酣畅淋漓的时候,啧啧,还真没有。
在狐狸目瞪口呆中,我抓了抓我的一头短发,暗想这太阳晒黄了的发色还是蛮不错的。
“小雅淳,你……”狐狸咽了咽口水,道,“实在是太牛了!简直可以去当一发型师了!”
我拿起扫帚,把一地的碎发扫起来后,笑眯眯的对他说:“要不我现在给你修修?”
“别!”狐狸赶忙敬谢不敏地跳开,“哥哥我这发型长度刚刚好!”
切,是怕我公报私仇吧!我依依不舍地看了眼狐狸那茂密的头发,手上暗自痒痒的。好久没练,不知道剪别人可以剪出个什么水平?我摸着下巴,想起往事。
当初我我刚出师的时候,理发店里的那一溜兄弟们都成了我刀下的冤魂,导致外人一度以为这店里的小兄弟们都是从寺庙里还俗来的。
后来实在练无可练,又因为我的主要目的是给自己剪,所以我给自己买了许多顶假发,戴自己头上练习技艺,怎么下刀,剪多少弧度,闭上眼都能给剪出来,只不过这别人嘛……
我又溜了一眼狐狸。
“别这样看着我,”狐狸退开一步,惨兮兮地说,“你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天真地眨眨眼,表示我什么都没想哟!
狐狸勾肩搭背的和我从片场走出去,一路收获无数讶异的眼神。
“你看吧,大家都觉得奇怪了,进来的时候还是个娇滴滴的小美女,出去的时候就是以小男孩了。”狐狸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叹道。
我冷哼两声笑道:“你是怕我抢了你风头吧!”
“切,小爷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高大威猛,你这小豆丁一个……”在接收到我“想不想晚上给你剪头发”的眼神后,狐狸自动闭了嘴,改口道,“像你这样高挑美丽的美少女,当然是走出去迷倒一片,哪是我这世俗莽夫可以比的啊哈哈!走走走!我请你吃饭去!”
狐狸拉着我去了一家古味颇浓的饭馆,装修得古色古香,服务员也是一副小二打扮,给人一种穿越回古代的错觉。
很意外的是,我们碰上了吴诗云。
不,意外的人只有我而已。
狐狸一脸自得的坐下,吴诗云在看到我的时候,眼神有些莫名。
我笑嘻嘻地打破沉默,问吴诗云说:“你也来昆明玩呀?”
“嗯,前几天刚到的,”她坐在那儿一派恬静,几乎跟这古色古香的背景融为了一体。
“嘻嘻,准备玩多久?”我顺手接过狐狸送到我手上的茶,笑眯眯地建议道,“反正狐狸忙着拍戏,肯定没时间陪着出去的,要不咱们俩结伴在附近玩一圈呗?”
狐狸的这个小媳妇的性格和长相都十分入我的眼,我早就想着勾搭,这回见到,便努力装出一副同龄人的模样和她套着近乎。
吴诗云嘴角的笑容有些勉强:“我是向学校请了假出来的。”
我赶忙理解地点点头,心想这小两口还真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
“一夕,我有些事想跟你说。”吴诗云湿漉漉的眼睛歉意地看了我一眼,又央求似的望着狐狸。
被一姑娘这么水灵灵地望着,不答应也难吧!
“你们去吧,反正菜还没上!”我朝她笑了笑。
狐狸从见到吴诗云起脸色就有些不太正常,我自动解释成了他们俩吵架,然后吴诗云跟司源一样飞到这边万里寻夫……
我拍拍脑袋,把司源那得瑟的脸从脑海里赶出去,优哉游哉地喝起茶。
等菜都上齐了,狐狸才从外面晃悠悠地走进来,我好奇的在四周望了望,疑惑道:“你媳妇呢?”
“她不是我媳妇,”狐狸扭头,难得的收起了嬉皮笑脸。
“哟,怎么了?吵架啦?”我乐道。
“我跟她本来就没什么关系,”狐狸别扭道,“都是家里长辈说笑时闹的。”
我不信地说道:“那她怎么千里迢迢跑来昆明?难道跟我一样,出来丰富阅历的啊?”
“她有男朋友了,你别管这么多,我们吃饭。”
“好吧。”我挑了挑眉,心想刚刚还意气风发,这会儿就乌云密布了,要说你们俩没关系,骗鬼呢?!
自然的,这货没心思跟我去滇池,送我回了宾馆后发神经似的问我:“晚上要不要去酒吧?”
我白他一眼:“我是未成年!”心里补上一句:外表的!
狐狸想了想,说:“也是,把你拐去了,估计等会儿司源就从M国追来了。”
“行了,我知道你今天肯定有点问题,你不想说就算了,想干嘛干嘛去,不过注意安全就是了。”我摆摆手,又补了一句,“有什么事联系我,我会在昆明待几天。”
“好哥们!”狐狸用力地拍拍我的肩。
作者有话要说:为虾米江山如此多娇一整句都被屏蔽鸟~
☆、二十七 各表一枝(二)
晚上,我在附近的小摊子吃过了夜宵,一个人哼着歌散着小步往回走,还没接着狐狸的电话,就先碰上了吴诗云。
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腰间系着亚麻色的编织腰带,一头长发披在肩上,站在酒店大厅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我手上提着一袋香辣鸭脖子,罩着一身宽大的卫衣,刚一跨进酒店大厅,就见吴诗云迎面走了上来,不少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我俩身上,细碎的议论声飘进我的耳里。
“现在的小情侣真是越来越光明正大了,来高档酒店开房……”
“可不是吗,……看那小男生眉清目秀的的,唉……”
……
我不禁黑了黑脸,低头望了一眼自己那一马平川的身材,暗暗决定以后要开始吃木瓜。
吴诗云显然也听见了这些议论声,不好意思的朝我笑道:“我们去旁边的咖啡厅吧。”
我点点头,跟在她身后,有些疑惑地问:“这么迟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服务生一脸惊悚地看着我提着一袋用质朴的白色塑料袋装着的鸭脖子走进咖啡厅,欲言又止,看看我,看看吴诗云,最后硬着头皮赶上来对我说:“那个……客人,这里不能自带……呃……菜品……”
“嗯?”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我手里的鸭脖子,不满道,“这个是零食!”晚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啃着香辣鸭脖子,多幸福!
“那个……客人……”服务生虽然一脸为难,但还是态度坚决地说,“零食也不行!”≮我们备用网址:≯
“唉,真烦!”要不是看着吴诗云在这儿,我肯定要跟这里的经理理论一番,这简直是红果果的侵犯消费者权益嘛!而且老子也没有说要坐在这里边啃鸭脖子边喝咖啡啊!就算他们看得下去,我也啃不下嘴啊!
我把鸭脖子递给他,撇嘴道:“那先寄存在你这儿吧。”
“好的,好的。”服务生忙不迭地应道。
我走了两步,扭头说:“不要偷吃哦!”这可是我排了二十分钟的队,在中华老字号里买的。
“不会,不会。”服务生抹了把汗,“我帮您保管好。”
“嗯。”我这才一副大爷模样地点点头。
因为没有熬夜的打算,我对晚上喝咖啡敬谢不敏。
那种时常在欧美电影里出现的“要不要来我家喝杯咖啡?”这种晚餐后的邀请,让我困惑了很久:晚上喝咖啡还睡什么觉啊?!
后来我才明白,醉翁之意不在咖啡而在XXX也!
咳,跑题了。
我点了一杯热巧克力,眨着眼等待吴诗云给我解惑。
“我知道,我不应该冒昧来找你,不该答应了一夕要离开却又反悔回来,”她攥紧了手袋,语速略略急促地说,“我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他,”她抬头,目光坚定而哀求似的看着我,“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照顾谁?”我心头一跳,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
我借着尿遁,躲在女厕所里,两眼冒火地看着手机上“狐狸妖”三个字,恨得牙痒痒的。
电话嘟了好几声,迟迟才被接通。
“死狐狸!”我语气恶劣地吼道。
“干嘛呀?”电话那头,狐狸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我两眼冒火,恨不得把这货用三昧真火给直接蒸熟了:“你在哪里?”
“酒吧啊!”背景音嘈杂,我用脚趾头听也知道他在酒吧……
“哪个酒吧?”我额头青筋直冒。
“夜……色……”《|WRsHu。CoM》
我平复着呼吸,问他:“你跟你家媳妇说什么了?”
“说什么呀?呕……”
“喂!喂!”我话还没讲完啊喂!
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步伐沉重。
吴诗云抿着唇,对我歉意一笑:“你放心,以后我不会来打扰你们,我……”她眼眶泛红,“我会祝福你们的,只要……只要他幸福开心就好。”
我尴尬地咳了咳,面露不解,求教地问她:“那个,正室见小三不是应该相互泼泼咖啡,骂骂街的么?”我当初就相当有魄力的浇了别人一头咖啡……而且我还十分深刻地以为我那已经是最理智偏淑女的做法了。
她显然有些错愕,随即,有些悲伤地说:“你不用担心,一夕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而且……”她咬着唇,对上我的目光,似是下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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