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丢脸,第一次这样挫败。
玉儿好心情的看看一群乌合之众唇枪舌战,凉凉的道:“原来雪域国的男人跟女人一样,也喜欢撒泼斗嘴啊?得了,你们慢慢斗,慢慢吵。”
“你这恶婆娘,要是落到我的手里,我定要把你捶成肉酱!”那头头咬牙切齿的道。
“落到你的手里?你慢慢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现在应该想想,我会让你饿死?还是让你渴死?”对付这种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家伙,还真是需要一点儿忍耐力才行。
未免一会儿她整人的兴趣再度泛滥,她只得先行离开这些讨厌的家伙:“睁大你们的狗眼,以后不要随便欺负女人,这就是给你们的教训!”
“那倒真是个辣妞,我喜欢!”一声陌生的,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显得好诡异。
谁?到底是谁?
057 心有所属
听见背后传来陌生的男音,玉儿连忙转过头,却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正笑眯眯的盯着她。那眼神里有着惊喜,有挑衅,还有一种令她读不懂的深邃。对待一个与他第一次碰面的女子,男子的眼光是不是太过复杂了?
男子长得不错,虽然皮肤稍微黑了点,但看起来很健康,有一种豪放粗狂之感。不过他的穿着就让人不敢恭维了,明明是一个威武雄壮的大男人却穿了一件粉嫩的锦袍。锦袍上还非常不合时宜的绣上了无数多大花花,让人看了忍不住发笑,真的有点儿不伦不类的感觉。
敢情这人喜欢来点儿与众不同?不过也太离经叛道了吧?
“哈哈哈,你这模样就跟在猴身上插鲜花一样搞笑。”玉儿忍了好久,憋得脸都通红了。没办法,实在忍不住,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循着鱼儿的目光,男子四下打量自己的身体,看见一朵朵鲜艳醒目的大花花,眉头稍稍皱起,恼怒的道:“不准笑了!”
她笑虽笑,脑子可不敢放松警惕,因为她从男子的眼中看到了胸有成竹。想必他是有备而来的,他一定不能掉以轻心,待她的脑子快速运转了几圈之后,才古灵精怪的道:“你擅自闯入我家,还敢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我笑我的,你管得着吗?你以为你自己是土匪,还是蛮子,都不用讲道理吗?”
“我不是土匪也不是蛮子,我是江洋大盗,专盗像你这样的鲜花。”男子不经思考,随口应道。看来,他是个反应极为敏锐的男人,不消深思熟虑便能应答如流,是个厉害的人物。
玉儿忖道:对付这种高手,还是不要硬拼的好,以免两败俱伤。所以罗,只能智取。可是眼前的男子好像脑袋也挺灵光的,她如何才能胜人一筹?哼哼,这个可恶的男人!居然敢对她滑腔滑调,她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这个采花大盗!
“原来是犯花痴啊!你脸皮可真厚,不耻为荣,你也好意思?”玉儿的乌黑大眼睛又开始转动了,这种欠扁又有本事的男人,怎样才能好好的收拾他一回?
“耻?哈哈哈哈哈!想要美人在怀里,不无耻一点儿,不脸皮厚一点儿怎么行呢?”男子的眼中毫不掩饰对玉儿的兴趣。
玉儿被男子打量的浑身发麻,不自觉的露出了些许真性情,只见她腮帮子鼓的高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得将眼前皮笑肉不笑的男人给瞪出一个大窟窿来。
“小辣妞,你不知道自己生气的模样很可爱吗?”男子油嘴滑舌的道。
“你不知道,你臭口胡言的德行很可恶吗?”说话时,玉儿的左手里的防身药粉也迅速的撒了出去。
男子早有准备,衣袖一遮,成功隔绝了药粉的入侵。
“呵呵,反应力不错。”玉儿并没有因为偷袭不成而羞恼,反正她的手段又不止这一个。
“小辣妞,我可没有时间跟你玩玩儿,你得跟我走。不过你可以选择,是要心甘情愿跟我走,还是要我绑着你走?”男子显得胜券在握。
玉儿笑弯了一双娥眉:“那还用说,当然是心甘情愿的罗。谁愿意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
“如此看来,你还算识时务。”男子满意的道。
“不过,要让我心甘情愿跟你走,除非你有让我心甘情愿的理由。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她打赌从来未输过,赌场的常胜将军啦。
男子并不认为自己会斗不过一个年少的女子,不以为然的道:“愿闻其详!”
“好!我们比试三局,三局两胜为赢。若你赢了我,我举手投降,听凭你发落;若你输了我,自己夹着尾巴离开这里,怎么样?”玉儿贼溜溜的想到:输赢有何妨?她要的是过程,这个过程会非常的特别。
“比什么?”
“第一项,比轻功高低,谁飞的远算谁赢,第二项,比潜水憋气,谁先冒出水面,算谁输;第三项,比剑法,以剑搁在对方脖子上为胜。你觉得呢?”玉儿说的很是小儿科,这种小把戏放在武功不俗的人手里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儿。
自视甚高的男子怎会拒绝?他有趣的道:“那请吧,我还是第一次跟女人比试,不过对手是你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小辣妞,我乐意之极。”
“呵呵呵,爽快!”玉儿‘赞’道。希望等一会儿,让他更爽!
玉儿轻点脚尖,朝湖中飘然而去;男子随后跟上,也往湖中心而去。
结果,男子落水点比玉儿远了五丈,其实他还可以飞的更远,之所以只远五丈,只因他害怕玉儿借机逃走,还是离她近一点比较好。
“好,这一局我输,还有两局。开始吧!”玉儿率先沉入水底。
男子总觉得玉儿似乎有诈,却又不知哪里不对劲儿,想了一会儿,没有辩出端倪,索性放弃,他就不相信,他斗不过一个女人。
男子迅速沉入水中,湖面上冒出一连串的水泡泡。
然而,就在他沉下去的一刹那,耳力便传来水花溅起的声音,他迅速冒出头查看玉儿是否起来逃跑,却不想头刚脱离水面,脸上就给盖上了一个大网。他愤怒的道:“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瞧你很精明,怎么也敢蠢事?我就知道你一定怕我逃跑,所以第一局鄙视轻功一定会落在我前面几丈远,一则可以赢我,一则还可以防止我中途偷溜,你想得到挺周全,不过全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不知道你落脚点有张铺天大网啊,真是可惜。”玉儿笃定的道。
男子透过网孔露出了气急败坏的尊容:“这也是你设计的陷阱?”
玉儿呵呵一笑:“这陷阱可不是我设的,是我师父设的,我捡现成的用,不好吗?”
见那男子成了瓮中之鳖,她乐得眉儿飞扬:“哎,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你还是没记住先前那些虾兵蟹将的教训,不能轻敌,不要小看女人,这叫不叫阴沟里翻船呢?不过我感谢你的轻敌,你是牺牲自己,成全了我,多么伟大的情操啊!但是,你刚才语言轻薄了我,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得罚你!”
玉儿收紧了网绳,男子在渔网里被捆成了粽子,四肢动弹不得,再不能逞威风了。
她拉着捆了男子的渔网到岸边,又故技重施,将网绳悬挂在一颗大树上。调整好高度,让男子身体全数泡在水里,只是好心的给他留了同期的嘴巴和鼻子。
“你放心好了,不会溺死你的,至少这湖水还没淹到你鼻子,你还可以呼吸。”玉儿居高临下,眼里全是得意。
“你逃不了,我感兴趣的东西,还没有失手过。“男子都已经被捆在渔网里了,居然还这般盛气凌人,真是够可怕的。
玉儿蹙眉,微微有点恼意:“这个花心大萝卜,事到临头居然还死性不改!我先让你吃几口湖水,帮你醒醒脑!”
言毕,她将网绳拉拉伸伸,收收缩缩,渔网里的男子四肢被绑,当然不受控制的跟着渔网在水里起起落落,溅起的水花啪‘啪啪“的打在他脸上,溅得他狼狈不堪。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般大的力气?”男子见玉儿轻易的将魁梧的他拉上拉下,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玉儿见男子都这样了,却还气定神闲,心里暗叫不妙,莫非他还有招数?她更加用力的拉伸网绳,语气稍微加重了些:“洗洗你那张大放阙词的臭嘴!以后记得不要这么讨人厌!”
“你这小辣妞,果然花招多,我喜欢,我就权当是你给我洗澡好了。”男子十分招人恨。
“呵呵呵,你慢慢留下来泡澡,不奉陪了。”好好的将男子收拾了一回,玉儿自然要快闪为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那男子绝非池中之物,岛上已经不安全了。
太子宫
这本是太子宫内被冷落的后花园,平时少有人来往,可是当有一天,为了那个喜欢捉蝴蝶的小姑娘眼前飞满了各色蝴蝶,所以这里被种满了蝴蝶花。但凡形状长得像蝴蝶的花儿,不管是黑的白的,大的小的,抑或是花开争艳的,含苞待放的,这里应有尽有。
蝴蝶花的种类繁多,花期也各有不同,所以一年内大半时间都能看到盛开的花儿。这也是太子皇甫瑾每日必来的地方。看到这些五颜六色的话,他似乎有种奇异的感觉,感觉骤然回首间那个喜欢蝴蝶的小姑娘会突然从花丛中蹦出来,他想象她兴高采烈的摘取一朵朵美丽的鲜花朝他跑过来的场景,更眷恋她脸上胜过花儿的娇艳甜笑。
她喜欢用甜甜软软的声音叫他一声“太子哥哥”;她喜欢将一双大大的乌黑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眸子里不时透露出恶作剧的光芒。就是因为那一声“太子哥哥”,就是因为那闪亮的眸子里蕴含的丰富的情绪,让他甘愿讲所有的一切拱手送到她的眼前。
可是,他到底有多久没看到她了?他到底有多久么有听到那声清脆甜蜜的“太子哥哥”了?真的好想念她!明明知道父皇的做法是对的,她应该去风云岛,她应该学会懂得适应不同的环境,她应该懂得如何去自保。然而。五年了,五年零三十八天了,这么漫长的一段时日内,她的成长中不曾有过他的参与和进驻,他始终觉得太过遗憾。
这片偏僻的后院早已被他改了名字,一名“蝴蝶园”。它再不是以往那个无人问津的旮旯角落,至少每日都有他踩下的新鲜足迹。他亲自为这里的花儿除草浇花,总想让这些能令她笑得眉儿弯弯的花开的更久一点,更艳一点。期盼某一天她归来时,会因为这里百花盛开而欢呼雀跃。为了那一抹期待中的娇笑,他牺牲了太多太多仅存的闲瑕时光,纵使在一晚睡眠不足两个时辰的漫长日子里,他也没耽误过一刻与花儿相处的时光,这些花,这些草,承载了他太多的情感,也寄托了他太大的希望,他知道,注视着她的人太多,所以不想让自己输在起跑线上,每一个回合他都必须要赢在她的目光,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脚印散了又现,这里见证了他至死不渝的坚守。
“殿下,您该去坤宁殿给皇后娘娘请安了。”李公公站在花圃外轻声的提醒道。
瑾转过身,脸上的思念还不及褪去,略略显得神情有些沮丧,与他在外人眼前一贯的沉稳有了很大的出入。
“谁让你进花园的?”瑾刚毅的脸上出现了不悦,这里是他和玉儿的私人花园,从来都是禁止闲杂人等进来的。
李公公吓得腿软,“咚”的一声就跌在地上,急忙请罪:“殿下恕罪!奴才该死!”
瑾看到李公公那敬小慎微的样子,猛然想起玉儿对下人的宽恕,遂拂了拂手,道:“罢了,下不为例,退下吧。”
“谢殿下。”李公公一边起身,一边儿不着痕迹的观察着瑾。
瑾又转过身,目光如炬的盯着身后一大片已经凋零的蝴蝶花。
李公公暗自无奈的摇摇头,为太子殿下的痴情而动容,五年来,这满地的蝴蝶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仿佛是起伏的人生际遇。而太子殿下的情绪也随着这些花儿的轮回转世经历着心潮的起伏。花开,他喜;花落,他悲;偶尔一株花断枝折去,他感同身受。
在李公公看来,世上能如此影响太子殿下情绪的东西,莫过于眼前这些不会开口说话的花儿了。除此之外,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让太子殿下露出真实的表情。盛夏时节,那些蝴蝶花已经凋谢得差不多了,每每这个时候都是太子殿下最为伤怀之时。
太子殿下每日忙于朝政公务已经够辛苦了,这里是他唯一可以卸下一身责任区完完全全表露内心的地方。只有站在这里,他才不是太子,而只是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按理说,李公公并不忍心打扰到太子瑾,但是情势所逼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殿下……”李公公共吞吞吐吐的叫出了声,脸上挂着“为难”两个字。
瑾蹙起眉头,又扫了眼那边几株刚刚凋谢的蝴蝶花,鼻孔里暗暗呼出了长长的气流,当沉稳的表情重新挂在他的脸上,他才迟疑的抬起了脚步,道:“是母后传话来?”
“是,殿下。”李公公低垂着头,又道:“娘娘一大早就传信儿过来,说是宰相府来人了。”
相府的人?难道玉儿要回来了?
“走!”瑾黝黑的眸子里闪现出一束期待的光芒,说着便急速而去,让李公公根本来不及为他备轿。
瑾风风火火的来到坤宁宫,却只见到烟霞公主和皇后在一起聊天儿,满心的希望瞬间落空,心情跌倒了谷底。他就说,倘若玉儿要回来,应该是太子宫先得消息才对,怎么会先派人到坤宁宫送信呢?原来只是烟霞姐姐回宫见母后,顺便也让他来聚聚而已。
“儿臣见过母后。”瑾标准的行了礼,退到一旁不言不语。
知子莫若母,皇后焉能不懂瑾的心思?她欣慰的笑笑,准备让这个骄傲的儿子有点儿危机感,只好让他尝到害怕失去的滋味儿,往后他还会明白珍惜的重要性。
“瑾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皇后关切得道。
“母后恕罪,儿臣失礼了。不过是最近朝中食物繁杂了些,所以给耽搁了。”瑾正经八百的撇着谎,这几日没有来坤宁宫请安,完全是自己对花园里的蝴蝶花寸步不离的结果。朝中的国事虽然纷繁复杂,却还不至于让他方寸大乱。唯独看见那些花凋谢得一干二净时,他会感到一种恍如窒息的心痛。连他自己都嘲笑过自己的伤春悲秋,堂堂一国储君,居然像个女子一般顾影自怜,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往年的蝴蝶花盛夏时都还能有零星的几朵绽放,今年却凋谢得很早,在一个月前玉儿生日之时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