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暂时不想见他,你出去陪他吃饭吧,别让饭菜凉了。”玉儿道。
“小姐,您不吃东西,会饿坏的。您饿着自个儿的身体,公子又没什么,您犯得着么?要以我说,您大可出去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了再跟他理论。”芊芊还真能劝人。
玉儿哪里想让瑾有损失?她是不好意思去见瑾,也不知该以怎样的态度去见而已。该同以往一样大大咧咧地在他跟前胡闹一阵,先下手为强?还是该诚心诚意地去道歉?可她要真道了歉,太子哥哥若要撵走芊芊怎么办?倘若在饭桌上两人又闹腾起来,定会产生无法纸盒的裂痕了。
芊芊劝了好久都没有效果,只得先出去告知瑾。
瑾就坐在桌边,时不时往玉儿房间的方向看看,期待着她的出现。
“公子。”芊芊踩着优雅的小碎步出来,柔柔地唤了瑾一声。
“玉……是你?她不是肯出来吃饭?”一听见有声响,瑾中立即出现一道光芒,却在看清来人是芊芊时光芒骤然散去。
芊芊扭着水蛇腰走到瑾的身边,细声细气地道:“公子,要不然您先吃吧。小姐正在气头上,恐怕一时半会儿消不了气。”
“你坐下吃,我去看看她。”瑾说完便起身往玉儿那边去。
芊芊上前拉住瑾的胳膊,道:“公子,您别去。您这会儿去还不等于火上浇油?让她自个儿想通了就好了。”
瑾白了一眼芊芊,随即便挥开她的手。
玉儿已经坐起身,正无聊地玩耍着手里的玉佩。听到脚步声,她声速抬起头,见是瑾进来,小脸上立即露出一丝难堪。
瑾大跨几步来到玉儿身边,很容易就瞟到了她手里的玉佩。她在想珞吗?
他轻轻将她揽进怀时里,低声道:“看见我怎么不叫了?”
玉儿没有应声,仍旧玩着手里的玉佩,眼中却不争气地浮上一层霜雾。她一直在等待太子哥哥来理会她,一直在等。她不想失去一个疼她、爱她的亲人。她嘟嘟嘴,一脸的委屈:“不是你不让我叫的吗?”
“我是让你改一下,可没让具名不叫。来,叫瑾哥哥。”瑾一脸的期待,又有些忐忑。只要想到她经常叫“珞哥哥”叫得那么顺溜他心里直发酸。他发觉她似乎还没有叫过“瑾”字。她会不会连他的名儿都不知道?
玉儿羞赧地道:“那样叫好别扭。”
“你叫珞的时候,不是挺顺口的?”瑾好吃味儿,她简直就是差别待遇!
“我都已经叫习惯了,突然改口太怪了。”玉儿摇摇头,怎么总觉得“瑾哥哥”三个字特、特怪异?许是突然改口的关系吧,她是这样对自己解释的。
“不改口,难道你希望让满大街的确人都认识我们?快叫‘瑾哥哥,多叫两遍就乵弛”瑾不自觉又拔高了音量。心中很是不平衡,为什么在珞面前就不,在他面前就别扭了?
玉儿为难地耍着手里的玉佩,脸蛋儿红彤彤的。
“快叫一声试试?”瑾迫不及待地道。
“瑾……哥哥”她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怎么觉得他的眼光怪怪的?
瑾看到玉儿脸上的羞涩,突然心情大好,或许她现在可以将自己的心思告诉她了。应该不会吓着他吧?不行,要是突然吓着了她,她以后不见他、不理他了怎么办?他心中进和退两种声音在进行着激烈的对抗,最终‘退’占了上风,他还是不敢冒险。
“瞧你叫得多不连贯,要不直接叫‘瑾’也可以。”他以为更上一层楼。
“才不要!”她马上出口拒绝,随后慢吞吞地喊了声:“瑾哥哥……”
“这不挺好的吗?听着比以前的叫法儿亲近多了。好了,玉儿把玉佩收好,我们出去吃饭。”瑾的嗓音也只能面对玉儿时才会这样温和无害。
“你先出去吃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终于和瑾道歉,按说玉儿应该很高兴才对。可她却显得没精打采的,脸上全是落寞。
瑾察觉到了,忙关切地道:“玉儿有什么心事?说出来,瑾哥哥替你想办法。”
玉儿抬起头直视着瑾,这才将一双染上云雾的眸子暴露在瑾的面前。
“怎么回事?怎么哭了?是不是瑾哥哥刚才做错了什么?”他最怕她的哭,几年前是怕她震天作响的哭音。眼下她没有高声痛哭,却也一样让他见了心如刀绞。
玉儿一头扑进瑾的怀中,哭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找不到自己了。”
“找不到自己?怎么突然这样讲?”瑾满脸疑惑,安慰道:“玉儿不是从来都是高高兴兴、快快乐乐么?怎么突然说找不到自己?你不是好好地在瑾哥哥的身边吗?”
“呜呜……我不知道该做哪一个自己?”她细细地呜咽着,听起来十分揪心。
瑾开怀一笑,道:“哪一个自己?你有几个自己?玉儿也开始说胡话了。”
“瑾哥哥,难道你没有发现我和以前不一样了么?”玉儿愣愣地问道。
瑾想了一下,认真地道:“长大了当然不一样了,谁会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样?你这小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瑾哥哥的心中,我还是以前的我吗?”玉儿钻着牛角尖。
瑾宠溺地摸摸刀子光洁的额头,软言细语地道:“当然,无论你怎么变,都是瑾哥哥最重要的人。你正在成长,成长的过程中当然会有很多观念的转变,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可是我发现自己好多变,不知道哪一个才是自己?”她真的很苦恼,很难找到自己的定位。
他的大掌无意识地在好后背上轻拍着,耐心地对她道:“谁不多变?谁都是多变的,就连老天爷也是多变的,要不怎么会阴晴不定?人如果没有情绪的转变,如果没有性格的变幻,永远只是一副表情,一种态度,那才叫无趣。你不用走宝自己必须怎样怎样,如何如何,无论是那一面的你,都是真实的你。你别管其他的事,好好做你自己就好,该哭该笑,顺其自然。”
听了瑾的一席话,玉儿豁然开朗。是啊,瑾说得对。她何必去压抑自己?随性而为不好吗?在恢复记忆之前,她之所以过得那么快乐无忧,不就是因为随性而为吗?那是的她也是动静相宜,一会儿吵闹不休像个混世魔王;一会儿又安静娴熟,十足地大家闺秀样。其实不管恢不恢复那份儿模糊的现代记忆,她的性格始终都是那样,活泼多变的。
“瑾哥哥,你真好。”她由衷地道。
他突然对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瑾哥哥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
“瑾哥哥?”她不懂。
瑾觉得该摊牌的时候到了,遂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为何要对你这么好?”
“因为瑾哥哥是玉儿的亲人啊!”她不假思索地道。
瑾真被她打败了,又道:“你为什么会觉得瑾觉得是你的亲人?你的亲人应该在宰相府才对。”
“玉儿是母后的义女,瑾哥哥是母后的儿子,玉儿就是瑾哥哥的妹妹啊。”她用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向他,奇怪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不明白?
瑾无奈地摇摇头,赶紧给她泼去一盆冷水:“瑾哥哥的妹妹多了去了,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嫡亲,你见瑾哥哥对她们这般宠爱有加么?”
“可是……”
“别可是了,你好好想想。”瑾催促道,心中好生焦急、
“可是其他的公主都不是母后所生啊?只有烟霞嫂子才是和瑾哥哥同父同母的姐姐,所以瑾哥哥也对烟霞嫂子很好啊。难道瑾哥哥对玉儿好,还有什么阴谋不成?她打趣地道,下意识地拒绝往另一个方向去想。
“阴谋?亏你想得出来。“瑾再也忍不住,直接道:”如果让你和我永远在一起,你可愿意?”
“永远在一起?”她已经明白了,可不也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她喜欢和瑾呆在一起,可那就是爱情吗?那份喜欢是否可以支撑起一段天长地久的爱恋?她不懂,也不愿懂。一直以来,她单纯的享受着身边人的宠爱,也希望这份宠爱直到永恒。对于爱情,她并不排斥,也不会因为上一世的背叛而斩断对爱的追求。可在她心中,亲情永远比爱情更牢固,更不容易消失,她更希望那些她所在乎的人都归类为亲人的行列。况且瑾哥哥就是她的良人吗?他就是阎王口中与她有一世美好姻缘的另一半吗?
今天瑾突然将问题说开,令她同时想到了珞。珞对她的关怀和照顾也是出于这个目的吗?是她迟钝地没有去现,还是珞本身并无此意?
“是啊,永远在一起。我们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品味人世间的酸甜苦辣;我们一起读书下棋、抚琴练剑,培养共同的兴趣和爱好;我们一起闲话家常,侃侃而谈,给闲暇的时光装点永恒的回忆。或许,偶尔会因为意见不合而拌嘴几句但无伤大雅,因为我会一直让着你,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半点儿委屈,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眼中有好大一片美好的蓝图,而蓝图里早就已经为她预留了位置。
“玉儿不明白。”想到一向待她如亲人的太子哥哥突然以另一个身份介入,她一时难以接受。
“玉儿,我对你并非兄妹之情。我要的,是一份厮守终身的爱。我爱你,爱在很久以前,爱得很深。你愿意接受我的爱吗?做我的太子妃,让我来照顾你,不管是一生一世,还是生生世世,我们永不分离。我不想对天起誓,那样太群情,但我可以给你承诺一份不会褪色的爱。你了解我,知道我的承诺有多大分量,我从来没有失信于你,不是吗?”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盼望着她点头答应。
玉儿有意地错开瑾的视线,慌忙道:“太子妃一位太过重要了,我从来没想过要做太子妃。恐怕我也不适合。”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只有你才能左右我的决定,也只有你才能让我想念世上果然有‘真爱’两个字。五年前,我们在一起是那么的幸福和快乐。那阵子虽然被你搅得天翻地覆,却是我觉得自己最有活力的一段日子。记得当初你给我画过一幅画像,很传神,我一直精心收藏着;可你不知道,我几年我也给你画了多少张画像,从你十一岁到十六岁,每一年我都会默默的猜测着你长得多高了?是胖了,还是瘦了?我想象着你的样子,渴望早一刻能够见到你。如今我终于见到了,你果然和我想象着你的样子,渴望早一刻能够见到你。如今我终于见到了,你果然和我想象中相差无几。我想,我们应该算是心有灵犀了。”他满足地道。
“瑾哥哥,我……”
069 难忘今宵
晚饭过后,玉儿早早的去睡下了,因为一时找不到该用何种方式和瑾相处。过去十六年,除了恢复现代记忆的一刹那她稍微想过阎王口中的一世姻缘,其余再没有涉足过爱情。没有爱情的人生,她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如果要她选择,她宁愿选择亲情,亲情可以直到地老天荒。
然而,现在还能回到当初吗?想到之前和瑾哥哥的对话,她陷入了沉思……
“玉儿,你记住,能与你相守终生的人只能是你的夫君。你的爹娘,哥哥们,都不能永远的照顾你。如果瑾哥哥不是你的夫君,瑾哥哥也不能名正言顺的呆在你的身边。”当时,他是这么说的,说得很笃定。
“为什么一定要找夫君?如果玉儿没有夫君,就可以永远呆在亲人身边了?”她倔强的想找出另一种解决之道。
他无奈的摇摇头,泼了她好大一盆冷水:“玉儿没有夫君,难道瑾哥哥就没有妻子了?你可以想想你的大哥,他过去还不够宠爱你吗?可当下他有了妻室,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就是他的妻子,而不是你了。”
“瑾哥哥?”她的心一阵抽搐。
他说:“不论是你,还是我都不可能遗世独立,违背纲常的孤独终老。迟早有一天,我们都会大婚。纵然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也不能厮守终生,何况你我之间的联系如此脆弱?”
“就像五年前那样,不好吗?”她很贪心吧,既不想付出爱情,又想长久得到那份无微不至的关怀。
他深沉的眸子对上她慌乱的目光,露出了似有如无的苦笑:“五年前你还小,所以我有理由等待,等待你长大的一天,等待你识情断爱的一天。可是你现在已经长大,如果我们的关系仍旧停滞不前,我还有理由继续等下去吗?”
她惊诧的望着他,从不知他口中的“等待”一词竟然早已发挥作用。五年?难道他等了她五年?
“不错,五年!从你离宫到我们再风云岛相逢,整整五年零四十二天,如果仅仅是一般的兄妹之情,我如何会三番五次闯岛来见你?如何会至今仍未大婚?在冰寒王朝历代太子中,还没有二十二岁仍未大婚的。”他理性的道。
爱情说来就来,让她措手不及。
他不想逼她,换了副轻松的口气:“玉儿,你忘了?当初你亲口说过,长大后要和瑾哥哥洞房花烛的。”
洞房花烛?还有这么劲爆的事?她怎么不记得了?
“有吗?”她面红耳赤的打着马虎眼。
“你果真忘了?”他脸上有了失望,不过转瞬即逝。他似乎想到了往常快乐无忧的相处,黝黑的眸子里浮现笑意:“不过我可记得清楚,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定下了终身。”
私定终身?呃,她往常到底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报应来了,这叫不叫自作自受?
她尴尬的道:“那都是儿时的戏言,算不得数的。”
“玉儿的话,在瑾哥哥眼中不会当成戏言。在玉儿面前,瑾哥哥也不可能会有戏言。所有对你说过的话都代表我真实的情感和意愿:所有承诺过你的誓言,我都会设法兑现。”他一本正经的道。
沉默了很久,她不知该如何去接下他的话。
他不想逼她太急,道:“今日告诉你这些,并非让你立即答复于我。不过既然我已将自己的心意向你表明,日后便再不是你想象中的瑾哥哥,而是一个期待与你牵手百年的男人。我会让你相信,不只亲情可以长存不绝,爱情也会亘古不变。”
从古至今,能让人们交口称赞的爱情能有几回?她能是其中的幸运儿吗?
“我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高贵,最幸福的女人。”最后,他是这么说的,说得斩钉截铁,势在必得。
可是她原本就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啊!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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