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样问?”陆宁佑陡然听到她这样问,心里就狂跳,他看了看还在洗手间不知道拉肚子拉到虚脱没有的严蔓菁,又看向她,似乎有些忐忑不安。
“我是在想我爸说的话,我爸说了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总是让自己女人吃苦,这算是多有本事?可是我知道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有些人重心放在事业上,那么家庭就是其次的,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当做事业的垫脚石,这样也算是本事。对不对?”俞采洁问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多苦涩,多害怕。
陆宁佑俊脸微沉,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捏紧了:“在你心里,我是那样的人,是不是?”
“我不知道。”俞采洁低下头,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
“你是不是又听到什么疯言疯语了?是不是因为严蔓菁?”陆宁佑伸手捧起她的小脸,轻语,“洁儿,你在不安什么?是不是因为严蔓菁?”
俞采洁握紧了他的手:“你先回答我刚才的。”
“在我的观念里,我要的是什么,你不知道?”陆宁佑脸色变得很是不好,“洁儿,我们经历了很多东西,至少比平凡人的夫妻的经历还要多才真真正正的在一起了,好不容易你成了我的妻子,我们还有一对这么可爱的宝宝,这样的家我不要,你认为我还会要别的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宁佑……”俞采洁心里发酸,握紧他手的手指骨都微微的泛白,“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想,但是你之前有苏月,现在又来个严蔓菁,一个个的都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主儿,一个个的多是能帮你平步青云让你一飞冲天的人,她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不仅是在生活上对你无微不至生儿育女,在事业上也能助你走的更远,可我,完完全全的帮不了你,还可能拖累你,我就是一名小医生,我没办法。”
“我不想说那些做这些都是为了你那样冠冕堂皇的话,洁儿。”陆宁佑俊脸贴过去,鼻尖轻轻的触碰到一起,“我是陆家的长孙,爸爸和爷爷嘱咐之下的陆氏接班人,要说我不想把父辈们留下的心血发扬光大,那是不实际的,我再怎么样,那也是个人而已,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而我比别人多了的一点就是好胜心,所以我想走的更高更远。”
见她神色有些郁郁,他又开口,“但是洁儿,凡事都是有比较才知道自己真的是需要什么的,我站在高处这么久,我能体会到那种孤独,有了你我才觉得暖,如果让你天天站在最高处,孤身一人的时候你也许会俯瞰万千灯火,享受那种至高者的荣耀,可是日子久了,你会觉得恐惧,你会觉得冷,既然如此,我何必?”
俞采洁眼睛有些酸涩,她好多话想要说给他听,可是却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完完全全的堵着堵着。
“我不要苏月,不要严蔓菁,我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在别人眼里平凡,但是在我眼里能给我温暖的俞采洁,我是想跟你一辈子的,我们一家四口一直过着暖暖的日子。”
陆宁佑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你知道吗,我当初在苏月那里找到小骨头的时候,我抱着她,那么小,那么软的身子,她那一双跟你一样清澈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一直在哭,我能从她眼神里看出了陌生。我相信小石头也是这样的,我这个父亲没有在他们身边好好的陪着他们长大,我更没有看着他们出生,这些都是我这辈子难以弥补的遗憾。洁儿,跟别的东西相比较,你和孩子是我最重要的。”
眼泪从眼角轻轻的滑落下来,陆宁佑把她拥入怀里:“对不起,洁儿,岳父说的对,我是有妻子有孩子的人了,凡事都该为你们想想的。”
俞采洁身手揽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怀里:“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我就是觉得很害怕,一个苏月就够难缠了,现在还有个严蔓菁……我……”
“不要被她们影响到,不值得。”陆宁佑低头去吻她泪盈盈的眼角,“我全身上下都烙上你的印子了,挖都挖不掉了。”
俞采洁抬头,手指轻轻的沿着他高蜓的鼻梁抚摸着,她注意到了,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下有着氤氲的小黑影,细细回想,他本来就胃不好,后来一连串的发生这么多的事,在休息上根本就跟不上,九死一生回来了,胸腔里还带着子弹,还要周旋于这么多的人和事,这个男人说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都是为了她的话,其实她心里清楚明白,他真的都是为了自己。
她踮起脚尖,主动的吻了吻他的眼角:“宁佑,你得罪了苏月就等于得罪苏家,已经多了一个敌人,那现在你要是又得罪了严蔓菁,严家上头还有不少人,严正元还是个大官儿,如果因为这个,你可能再也发展不了,甚至,甚至连陆氏都……那怎么办?”
“凉拌。”陆宁佑好笑的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我的陆夫人,你想的会不会太多了?自从爷爷去世了,我爸都当起了甩手掌柜,其实他厌倦了,我也厌倦了,实在不行,我就跟二叔三叔搞艺术街头买画儿去,你还别说,我二叔三叔一个画廊就顶我一家小公司的营业额,我去的话更不在话下了。”
“啊?”俞采洁愣了愣,“你画画啊?”
“怎么,小看你老公了不是?你老公我当年年少轻狂的时候可是搞过一段文艺小青年的,那画比毕加索的还值钱。”陆宁佑笑着弹了弹她的眉心,“你说你这还能烦恼,就算我的画卖不出去,你不还是个医生吗?你养我和孩子,不就得了。”
听着这话,俞采洁好气又好笑,不自觉的锤了锤他的肩膀,娇嗔的样子看的陆宁佑心里直冒邪火,微微一弯腰就把她横着抱起来,一瞬间就压在沙发上,重重的吻她。
吱呀。
拉肚子拉的腿软的严蔓菁正好从偏厅的洗手间出来了,扶着墙壁艰难的走着骂着,才到客厅就看着两人在沙发上相拥相吻,顿时间一股气就从心底涌了上来,刚要冲出去,冷勋不知道啥时候跟着来了,这会儿一把捂住她的嘴,给拖了出去,一直拖到陆宅大门口才把她推出去,挑眉哼了哼:“晚安,好走,不送。”
“你!”
严蔓菁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多想进去把沙发上纠缠着的两人给掰开,可是她现在连走路都没力气,不然怎么刚才这么容易就被冷勋揪了出来,咬牙切齿的跺了跺脚,目光怨怼的看了好久,才转身离开。
“咳咳……”
实在是不想打扰陆宁佑和俞采洁的激情似火,可是冷勋一大男人站在这里,总不好看着客厅变成战场,衣服满天飞吧?
对于这个出声打断自己的人,陆宁佑很有冲动要把他扔出去填海。
镇静了半晌,俞采洁红着脸窝在他的怀里,陆宁佑拥外套裹着她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横眉怒目的看着冷勋:“你大半夜的过来,扰人清梦不是?”
冷勋嘴角一抽,要不是他恰好来了,严蔓菁还得捣乱呢,撇撇嘴,冷勋心里默念了一百遍的非礼勿视,才仰头一本正经的说:“雷少提前回瀛海了,似乎是凌小姐家出了点事……所以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就先回去了,看起来很着急。”
俞采洁一愣,杉杉那丫头最近看起来的确是有心事,她还想着说她是不是想家了,虽然她那些家人有等于没有,个个跟吸血鬼差不多,可是也终究是亲人,凌杉杉看着硬梆梆的,但是心肠也很软的,出来这么久了想回去也是正常的,却没想到冷勋带来的消息说凌杉杉家里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陆宁佑帮俞采洁问出了疑问。
冷勋挠挠头:“暂时不清楚,好像是她哥哥跟人家打架斗殴,现在躺医院里,没钱做手术被医院赶出来了,所以……”
这么一说,俞采洁倒是明白了,凌杉杉那个哥哥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什么坏的什么干,杉杉赚多少钱回去都不够他去赌的,而且她父母亲还纵着惯着,现在被打的趟医院,俞采洁已经觉得是轻的了,只是到底难为了杉杉。
低低的叹口气,俞采洁眉眼间有些郁结,陆宁佑拍拍她的手:“没事,没听冷勋说吗,俊川也跟着回去了,俊川还是很讲义气的,杉杉是你的好朋友,他怎么着也会护到底的。”
俞采洁一怔,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能点头。
把冷勋也安排在陆宅的客房住下,陆宁佑抱着俞采洁上楼,进了房门,便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在她嫩嫩的小脸上狠狠的吻了好几口,俞采洁推了推他:“你今晚,在家里住?”
“怎么着,还想把你老公赶出去?”陆宁佑哼了哼,抬手就去解她的衣服扣子,俞采洁穿的多了点,他一时间解不开,俊脸上是一片的懊恼。
俞采洁笑着也不反抗,反正极其的配合,还主动的去扯他的皮带,去拉他的裤腰拉链。
小媳妇儿这么主动,陆宁佑被她刺激的眸光都深沉了许多,心里甜的要命,他装作一副惊恐的表情:“陆夫人,现在虽然是夜深人静的,但是咱们这样不好吧?”
俞采洁挑着眉,眨了眨眼,目光往下,盯着他:“有什么不好?除非……你不愿意啊?”
丫的!这个时候鬼才说不愿意,他求之不得好不好!
他眸光一点点的火热,紧紧的凝视着她。
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身上,抱着她的头,深吻,挺入,极致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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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晚上,两人还是被重重的敲门声才惊醒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的七点。
匆匆的洗漱完成,两人昨晚还是洗了澡的,早上便稍微擦擦换了一身衣服才出门,一出门就看到陆方远神色很是冷凝,再一看,苏东亚居然也在大厅中央坐着,一脸的怒容。
俞采洁和陆宁佑对看一眼,有些疑惑,陆宁佑拉起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两人下了楼,一前一后的叫了陆方远和苏东亚。
“哼!”苏东亚见陆宁佑和俞采洁牵着手下楼,两人虽然是换了一身衣服才下楼的,但是面色红润,穿的居家休闲服还是情侣装,苏东亚忍了忍怒气才开口,“宁佑,我们之前是有些误会,但是我希望今天我们先暂时抛开那些误会,麻烦你跟我到医院去一趟。”
俞采洁的手紧了紧,陆宁佑能感觉的到,便本能的也握紧了点,示意她不要担心。
“既然苏伯伯这样说,我当然不会管那些误会,不过一大早的上门要我去医院,到底是有什么事?”陆宁佑本来就不是能迁就人的性子,之前沂南的事自己差点没命就是苏东亚搞的鬼,还跟陆方舟欺负自己的妻子孩子,这些账还没算,他倒好,还趾高气扬的上门来?
俞采洁怕气氛不大好,这个点儿,俞正东和周丽还在外头做晨运,自然是不在的,可是苏家和陆家虽然撕破脸了,但是表面样子还是得兜着,她让欢嫂泡了茶端过来:“爸,宁佑,请苏伯伯喝茶吧。有事慢慢说。”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苏东亚忍着气就坐下了,陆宁佑给俞采洁倒了杯温水还嘱咐了欢嫂今天去买多些好吃的给俞采洁补身子,俞采洁脸色有些红,不着痕迹的捏了他一把,苏东亚一看就明白了,人家是夫妻,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这个本来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一想到自己的女儿那么痛苦着,他们却这么快活,他这个当父亲的心里那道坎就过不去了。
把欢嫂刚刚给他倒满了茶水的杯子重重的搁下,苏东亚深吸一口气看了眼俞采洁,才对陆宁佑说话:“茶我就不喝了,宁佑,月儿今天早上闹自杀,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这会儿还在医院打点滴,情绪很不好,一点饭都吃不下,全靠营养液吊着,我就这么个女儿,她是婚礼上跟你走了之后,回来就整个人很不对,现在更是随时都有轻生的念头,我是实在没办法了,你去看看她吧?”
陆宁佑皱了皱眉:“苏伯伯,能帮的了苏月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若总纠缠着以往走不出去,我看她也没有意义。”
“宁佑,这是你犯下的错,难道你现在连去看她一眼都不愿意?”苏东亚啪的一下拍桌子站了起来,恼羞成怒。
“错不错的现在说,是不是晚了点?”
陆宁佑冷冷的勾了勾唇,根本不想再废话一句,甩手就要走,陆方远拦住他:“宁佑,还是去看一下。”不管怎么样,这两家的事还是要有个结果不是?想了想,陆方远又看向俞采洁,“小洁,你陪宁佑一起去。”
俞采洁一怔,便点头,拉了拉陆宁佑:“爸说得对,我们去看看吧?我陪你一起去。”
陆宁佑只得点头,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才回头看向苏东亚:“苏伯伯,您等一下,我们拿件外套。”
出了门,今天气温又降了好几度,陆宁佑不知道从哪里把俞采洁织了一半儿还没收尾的围巾找了出来围在脖子上,俞采洁好笑的瞪他:“这样没到就散架了。”
陆宁佑耸耸肩:“散了,你再织回来不就好了?反正都是给我的,是吧?”
看着人家小夫妻两有说有笑的,苏东亚是阴沉着一张老脸,看了一眼俞采洁,才哼了哼,转身往前走。
苏家的司机把车开了过来,苏东亚回头:“就坐我的车好了。”
“不用,等会我们还要出去买点年货特产准备回瀛海过年。”陆宁佑说着,便拉着俞采洁转身去车库挑了一辆车开出来。
到了医院病房,苏东亚拦住俞采洁:“小洁,你就不要进去了,月儿现在好不容易情绪稍微的稳定些,你一进去她又情绪不对了怎么办?”
俞采洁正不知道要不要进去,陆宁佑揽住她的肩头说:“苏伯伯,我爸的意思是让我们夫妻两人来慰问一下,你现在拦着洁儿不让进去,那我进去做什么?苏月一直都是很坚强的,还能因为洁儿就情绪不对?这是什么道理?”
“你……宁佑,你明知道月儿是因为谁才变成这样的……”苏东亚狠狠的盯着他看,脸上浓浓的不悦。
“能把自己弄成任何样子的只有自己而已,没人能有这么大的魅力改变的了。”
陆宁佑对苏东亚连表面上的和气也不乐意装了,他想怎么样有什么计划,都可以冲着他来,就沂南的事来说,陆宁佑都不会说一个字,因为换成他估计会更狠,可是能跟陆方舟一起逼得自己的洁儿这么苦,还早产,那就根本不能原谅。
苏东亚还想说什么,陆宁佑已经拉着俞采洁绕过他推门进去了。
苏月怔怔的坐在病榻上,痴痴的看着窗外,一张脸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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