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公主皇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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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公主皇后路-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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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真不把新晴当外人,居然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他怎就不想想,新晴何德何能,敢要一国之君为自己说话?

那时候他其实心里也是有愧的,只不过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令他也无暇再顾及到新晴,天长日久之后,他生活越来越如意,也就渐渐就淡忘了新晴这个人。

其实人往往就是这样,对于有些人、有些事,如果不时时想起来、记起来,时间越长越会变得模糊,久而久之就会永远地忘却了。

“奴婢不敢!奴婢是自愿受罚的!”

新晴惶恐莫名,她实在不知道韦天兆此时到底在想什么,只有十二万分小心地回答韦天兆的问话:

“奴婢不敢对皇上有半点恨意,是奴婢对不起皇后娘娘,奴婢该死!”

“薛昭婉能得你如此相待,是她此生修来的福气。”

一提到婉皇后,韦天兆眼神一寒,居然隐忍着没有发作,“可惜,她却把唯一一个肯与她生死相从的人给赶离了身边,真是愚蠢呢!哈哈哈!”

他大笑,尽管新晴已经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骇然变了脸色。

婉皇后大概也痛心于新晴对她的背叛,也从来不曾再提起新晴来,也许新晴说什么也不会想到仅仅因为一次的情不自禁,婉皇后就可以就此抹煞掉过去十几年朝夕相处的情意,永远视她如仇人吧。

女人的心毕竟是很小的,一旦她认定你是她的仇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改变,而婉皇后一向知书达理、宽容仁慈,在这一方面还是无异于任何一个女人。

“皇上?”

新晴惊疑不定,对于婉皇后之事她只是略有耳闻,若不是涟漪以实情相告,她还以为只是意外而已呢。

她也约略能够想到韦天兆必定很生气,否则也不会迁怒于涟漪,将她打入浣衣局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韦天兆会以这般恶毒的话来说婉皇后,而且还是当着自己一个奴婢的面,她根本不敢接口,也不知该不该开口了。

“没什么。”

韦天兆笑过之后,很快就恢复平静,婉皇后的事已经过去这么久,逼死周耀齐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他的心境也慢慢平静下来,不似当初那么疯狂地想要做什么事了。

“新晴,你在浣衣局这么多年,有未想过以后要怎样?比如说离开那里,重新过活?”

离开?

新晴呆了呆,对于韦天兆所说她一时有些转不过弯儿来,这些年来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浣衣局。

因为她心里的负疚感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消退,反而日日折磨着她的心,让她觉得自己无论受多少苦都没有办法弥补。

先前她只想着就这样过下去吧,在浣衣局呆一辈子,别的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奴婢不敢,奴婢是罪有应得,所以---

“你并没有罪,”韦天兆眉一扬,突然起身自阶上慢慢而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新晴,“新晴,你和朕心里都很清楚,当年什么事都没有,你没有做对不起薛昭婉的事,所以也用不着赎罪,你明白吗?”

“皇上?”

听出韦天兆意有所指,新晴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急急抬起头来,迎上韦天兆深沉的眸子时,又急急移开了视线,“皇上,奴婢、奴婢是有罪,有---”

“朕没有见到你也就罢了,如今见到了,你的苦日子便算是到头了。”

说话间韦天兆已到了新晴面前,两人之间仅距一步之摇,都已经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呼吸,新晴的呼吸是急促而紊乱的,而韦天兆的则粗重而低沉。

为什么恨(1)

“朕会立刻下旨,将你调出浣衣局。”

“为什么?!”

新晴终于还是猛回头盯着韦天兆的脸,急得快要落下泪来,她不想这样,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也不想离开浣衣局。因为她始终觉得自己愧对婉皇后,何况现在涟漪在浣衣局,她要替婉皇后照顾她,不然她怎么放心得下?

“皇上盛情,奴婢心领,可是、可是奴婢罪无可恕---”

她急急地解释着,尽管心里很清楚九五之尊向来是君无戏言,却犹自做着最后的挣扎。

果然韦天兆脸色一沉:

“不必问为什么,朕也不知道,你只要记住,朕决定的事不会改变,你今晚就陪朕在这里说话,明天一早立刻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明日早朝之后,朕要在这里看到你,你敢再说一个字试试?”

末了一句已满是警告意味,他眼神也变得很可怕,可怕得要命。

新晴在心里哀叹一声,韦天兆这喜怒无常的脾气这些年不但未曾改变,反而还变本加厉了呢。

当然她还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拜婉皇后所赐,本来在这之前韦天兆的脾性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经婉皇后一事,他重拾起所有的暴戾和残忍,而将良善和宽容尽数抛弃了。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于地平线,月儿慢慢现于天际,好像还没有做好迎接漫漫长夜的准备,涟漪又要独对孤月到天明了,特别是今夜没有新晴做伴,她只会更孤独。

一想到新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就禁不住地为她担起心来,因为她实在无法预知韦天兆把新晴带过去的用意是什么,他会不会伤害她,或者永远都不让新晴回来,那她该怎么办。

她越是想下去就越感到害怕,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总是浮现出新晴像墨儿还有雪含似的血肉模糊的样子来,她就会吓得出一身冷汗,再经冷风一吹,通体生寒。

不要,千万不要啊!

她自己吓过自己一阵,又总是自我安慰,心想新晴好歹也是随婉皇后一起过来雪池国的人,何况当年她只是对韦天兆倾心,也不算是天大的罪过吧?

念在新晴对韦天兆这一份真情实意上,韦天兆应该也不会为难新晴才对,何况新晴还是服侍婉皇后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韦天兆应该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吧?

“呵呵,”涟漪突然自嘲地笑出声来,在月光下听起来如鬼似魅,令人毛骨悚然,“我真是糊涂了呢,现在他最恨的人就是娘亲,又怎么可能原谅和娘亲有任何关系的人?我真是太天真了呢!”

“大半夜的鬼笑什么,也不怕来个和尚道士把公主给收了去!”幽素冷不丁在背后开口,反把涟漪给吓了一跳,她居然还好意思说涟漪会吓到别人。

涟漪慢慢回身,却见幽素也是披了一件白袍,长发垂在胸前,一双眸子闪着极端清醒的亮光,显然她也没有入睡,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是不是跟涟漪一样。

“吵到你了吗?我并非有意,只是新晴没回来,我有些担心,所以睡不着,就---”

“你为什么睡不着,跟我有什么关系?”

幽素冷笑,毫不掩饰对涟漪的恨意:“用得着向我解释吗?反正皇后娘娘做事都是任意胡来,又几曾听过别人解释?”

又是在怨恨婉皇后,她和婉皇后之间到底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会让她耿耿于怀至今?

何况婉皇后从来就不是她所说的“任意胡来”,这朝野上下,甚至雪池国皇宫之中,幽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涟漪沉默,又回过身来,目光注视着大门口,她现在最想看到的是新晴平安回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为什么不说话了?”短暂的寂静过后,到底还是幽素先沉不住气,三步两步转到涟漪前面去,死死盯着她的脸,“还是你也知道皇后娘娘害我至斯,心里有愧?”

涟漪毫不退避地迎视着她的目光,却始终不发一言。

“说话啊!”

幽素突然大吼一声,脸色已有些发白,真是好不奇怪,明明是人家对不起她,为什么她会有心虚的感觉?还是因为此时她心里想的事太过不堪为外人知,所以她先底气不足了起来?

“你是不是也知道,皇后娘娘对不起我,所以不为自己辩解,是不是?!”

“我不知道。”

涟漪淡然摇头,不管幽素怎样发火,她永远都是不惊不惧的样子。

“而且我知道,就算我问,你也不会说,所以我就不问,至于当初到底是谁对不起谁,我也不会说任何话,你若气得厉害,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别污辱我娘亲就好。”

无论到什么时候,她始终相信娘亲是清白的,是不容人玷污的。

就算她现在知道自己果然不是韦天兆的亲生骨肉,而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越来越多,但在她心中,娘亲永远是圣洁无暇的,她更不容人对她有丝毫的不敬或者出言侮辱,否则她绝不会甘休。

“哈哈!”

幽素怪笑两声:

“公主还真是明事理,知进退啊,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说?做了违背良心的事是皇后,又不是我,我为什么不说?你不是想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看到底是谁对不起谁!”

涟漪从来没有说想知道,而是从她来的第一天,幽素就一直以针对她而已,不过要说涟漪对幽素的事一点都不好奇,那也是不可能的。

世人大都会对一些未知的感到好奇,想要一探究竟,只不过涟漪从来不愿意勉强别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说他不愿意说的话,所以只要幽素不肯主动告诉她,她绝不问就是。

现在看来,幽素远没有她能沉得住气,涟漪越是不问,她就越气,因为她没有机会说出当年的事,也好让涟漪彻底明白婉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公主,你是金枝玉叶身,当然明白权势地位对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吧?”

为什么恨(2)

幽素急促地喘息着,说出的话似乎也带着一种让人身心颤抖的力量,直听得人喉咙发紧,耳中嗡嗡做响,好不难受。

涟漪目光闪烁,她当然是知道的,可是身为公主,她所能享受的只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和父皇母后的疼爱而已,权势于她而言,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

因为她再聪慧,终究不过是女儿身,将来又不必治国安邦,也不必胸怀天下,权势是男儿极力追逐之物,对她则没有诱惑力。

幽素冷笑,猛喘几口气之后,情绪稍稍平复了些:

“你不说话,心里却是明白的,是吗?权势当然重要,因为有权势就有地位,就可位于人上,就能随意定人生死,自己喜欢的人就留在身边,不喜欢的人就当球一样踢得远远的,随随便便说出一句话,就可以毁掉一个人,你说权势是不是很好的东西啊?”

“娘亲不是热衷权势的人,更不是你所说的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涟漪大概仍旧不曾听出幽素到底想说什么,因为听起来幽素这一番话跟婉皇后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说,我很笨的,听不懂拐弯抹角的话。”

“哈哈哈!”

幽素突然大笑几声,使得她原本绝美的脸有了一种很诡异的感觉,枉她刚才还说涟漪装神弄鬼呢,现在的她不就是个活脱脱的女鬼吗,而且还是个极美极美的女鬼。

“公主这么说,是在告诉我不要自做聪明吗?其实公主何必自谦呢,宫中谁人不知你涟漪公主聪慧无双、气质过人,皇上一向以你为傲?”

那只是以前,现在不是了,涟漪心里苦笑,面上依旧淡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听听幽素到底要说什么再说。

“这也难怪,你尚在娘胎之中时,就注定是一生富贵的命,不必为日后的生活发愁,哪像我们做婢仆的这么命苦,整天尽心尽力地侍侯主子,却还是不能讨得主子欢心,又怨得谁来?”

其实让幽素恨了这么多年的事很简单,当年新晴被打去浣衣局、韦天兆出征归来之后,便从别宫调来一名小侍女,也就是幽素来服侍婉皇后。

之后不久婉皇后即被曹元宠诊出怀了韦天兆骨肉,韦天兆自然又惊又喜,便嘱咐幽素一定要小心侍侯,否则一定会受到重罚。

可是那时候婉皇后年纪小,遇事不太能考虑得周全,何况那时候她刚嫁来雪池国不久,自不免时时思乡情切,情绪一直很低落,整日里郁郁寡欢,让人很担心。

更要命的是,那时候一直陪伴着她的新晴背叛了她,这让她很难过,心头如压千斤巨石,每想到新晴和韦天兆赤身裸体拥抱在一起的样子,她的心就疼得难以忍受,心情怎么会好得了?

婉皇后怀着涟漪之时,反应特别厉害,简直就一口饭都咽不下,甚至喝口水都要吐出来,身子就日渐消瘦下去。

幽素虽说不善言辞,有时候做起事来有些犯迷糊,但侍侯起婉皇后却是绝对的尽心尽力,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可婉皇后也是憋了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因为她很在意韦天兆再有别的女人,可她又是远嫁在此,就算韦天兆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也不能对他怎样,只有生生咽下。

可她心中怨气憋得久了,总不免要发泄一番,跟在她身边的幽素自然就成了最倒霉的那一个了。

“娘亲那个时候很难,有些事情她也不想---”

涟漪已经知道了新晴的事,再想想韦天兆前不久纳妃之时婉皇后的反应,当然想得到那时婉皇后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十几年后婉皇后已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也明白身为天子,招妻纳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尚且如此痛苦,更不用说那个时候她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韦天兆,对韦天兆死心塌地了。

“她难?那我呢?!”

幽素大怒,血缘之亲果然不是假的,即使是婉皇后伤害了她,涟漪却只知道帮婉皇后说话,她怎能不气?

“公主这么说可真是公平啊,你们地位尊贵,心里难受就尽拿我们这些奴婢出气,你们有没有替我们想过一丝一毫?!”

涟漪无言,没想到自己只说了一句话就引得幽素勃然大怒,她这么说也非意有所指,更不是想为婉皇后开脱,只不过因为新晴已经告诉了她当年的事,所以她很能体谅婉皇后那时的心情而已。

“公主当然不会为我们想,我们哪里配呢?”幽素自嘲地冷笑,“那天,我就是把一碗安胎药端给皇后娘娘喝,可她只喝了一口,就说这药太烫了,还诬陷我说、说我幽素没安好心,想要害她,想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涟漪呆了呆,“娘亲怎会这样?!”

如果不是幽素有那样深的怨和恨,如果不是她先知道了新晴的事,她说什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心中无完美无暇的娘亲竟然也会有这样的过去。

“哈哈,她怎么不会?!”幽素瞪大了眼睛,样子很吓人,“公主,你知道吗?当时我就傻了眼了,你说我有几个胆子,敢当着皇上的面害皇后娘娘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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