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封惊云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徐离敛决心不弱,若是真的被他打动了那女人,夭红笑靥如花的依偎在徐离敛怀里的画面浮现,封惊云暗暗的握拳,看来要再寻别的办法了。
二十三~
“你到底往那些菜里加了什么东西啊?”渚华拿一条布巾仔细地帮夭红擦掉头发上的水分。这丫头洗了澡出来刚好碰上宝宝睡醒吃完奶,一大一小好像两块面团揉在一起,粘的不亦乐乎,根本把擦头发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啊,这个嘛~
夭红把脸藏在宝宝柔软的小肚子里,偷偷的吐吐舌头,瞄一眼司空图哀怨的表情,咬住了嘴唇拼命忍笑。
“那个,好像放了半瓶醋,半罐盐,一整瓶胡椒粉……”每说出一样,司空图的脸色就青一分,胃里面好像烧开的水,滚着滚着的往上翻。这丫头整死人不偿命啊!
“还有……”还有?!渚华看一眼痛不欲生的司空图,连忙低下头掩饰嘴边的笑意。
夭红挠挠头,“还有,好像我顺手把那瓶料酒也全部倒下去了。”事实上她还特意用半斤大料煮了汤放下去,不过为了某人的承受能力着想,还是不要说的比较好吧。
“啊——”怀里的宝宝娇嫩的叫了一声,大眼睛湿漉漉的黑,宝石一般。
好可爱哦,怎么会这么可爱,实在是太可爱了!
夭红忍不住把脸埋进宝宝软软的带着奶香的小身体里左揉右揉,恨不得一口一口地把他吃进肚子里。
渚华怕抓痛了她,连忙放开手里的头发,无奈的摇摇头,和司空图对视一眼,纵容的笑了。
“哎,看来以后要到这里吃饭还要仔细自己的性命才行。”
“对啊,最好签下生死状,毒死皇亲是重罪呢。”
三个人一起大笑,宝宝不明所以的也跟着发出咯咯的笑声。
“可是想起来就不甘心,居然替那个家伙当了倒霉鬼。”司空图鼓起腮帮子。
撒娇这种东西果然还是漂亮的人做起来比较赏心悦目,司空图清秀绝伦的脸,鼓起来就像嘴巴塞满东西的大白兔子,让人看了更想欺负。
“谁让你看见吃的就像饿死鬼投胎。”渚华耻笑他。
“就是,真要是有好吃的,哪次少了你的啊。”夭红跟着撇撇嘴,害她整不到人,不过算了,有气到他她也开心。
司空图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大睁着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泛着莹润的光彩,活像个大号的宝宝。
“好啦好啦,不要再生气了。”夭红好笑的哄着他,“来啦,宝宝亲亲大宝宝,不生气了。”
抱起宝宝凑到司空图的脸上,宝宝非常合作的叭嗒一声,在司空图的脸颊上印了个大大的口水印,亲的装可爱的某人立时喜笑颜开,一把抢过宝宝,把脸贴上去乱揉一通。
夭红见状,转过身,无声的朝渚华做了个口型。
大猪小猪落一盘。
渚华将脸转到一边,笑给院子里的合欢看。
“碧宇。”徐离敛看见立在窗前写字的白碧宇,略略不自在的唤了一声。
“师兄。”白碧宇搁下了手中的笔。
阳光透过窗棂筛落一室明暗交错的斑驳,两个人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白碧宇平静的看着徐离敛,眼神干净清澈的仿佛三月晴朗的天。
徐离敛微微一颤,有一瞬间竟然想起那一晚的月光下,夭红灿若寒星的眼睛。
“师兄有什么事吗?”白碧宇温和的声音打破了渐渐形成的僵局。
“不,没什么大事。”徐离敛整整心绪,慢慢踱到桌前。宽大的酸梨木长案上摊开的宣纸上墨迹未干,正是白碧宇刚刚写下的几句诗。
黄诗塔前江水东,
春光懒困倚微风。
桃花一簇开无主,
可爱深红爱浅红。
这是杜子美的一首桃花诗,被白碧玉用隶书誊写下来。
白碧宇的行书骨骼清奇,流畅飞逸,潇洒之中带着一丝清丽,刚好暗合了这首诗的意蕴情境。
徐离敛赞叹的神情在看到最后一句时顿了一下。
红,无声的叹息,闭了闭眼睛。
“你可听说了前几日封惊云到相府求亲的事。”徐离敛问道。
“听说了。”白碧宇答,想到都城里和这消息一起流传的不同版本的流言,忍不住涌上笑意,一定又是夭红的杰作。
徐离敛眼神锐利的发觉了师弟唇畔不自觉上扬的弧度,心里略微收紧,开口的声音不由冷沉了几分,“我就是来和你商量这件事的。”
白碧宇不解的回视。
“你大概也听说了,都城里最近有很多不利于夭红小姐的流言,再加上这次的事情。虽然这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事关女子闺誉,我想,这次邀请夭红小姐回师门观礼的事情,你要不要再慎重考虑一下。”
按照惯例,每一次进京朝拜他都要在都城呆上三个月才能离开。若是夭红的性子,应该会打算一边游玩一边到贺兰山去,这样的话,这个月内就要起程,而他就势必不能同行。
只有两个人的遥远路途。。。。。。':。。'
想他徐离敛有生以来,无论是少年时的习文学武,还是后来和虞国上下乃至海外蛮夷的商人谈生意,甚至于同九五至尊的皇上打交道,都远远没有现在来的紧张。
在那个女子面前,他没有任何把握。她没给过他哪怕一星半点的希望,却和自己的师弟举止紧密。而他,也从来没见过他那一贯以温和有礼著称于师门的师弟,在同什么人在一起时,脸上会露出那种纯然放松的开怀笑容。
白碧宇定定看了看自家师兄,眼中滑过一丝笑意——从没见过谈笑可用兵的师兄这么形于外的情绪呢。这是,吃醋?
“多谢师兄提醒,这件事,我会好好同渚相和渚侍郎商量的。”
徐离敛的脸上蓦的发热,一阵狼狈,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话题。
白碧宇非常体贴的帮他找了借口,让他得以全身而退。
看着徐离敛匆匆而去的身影消失在回廊那头,白碧宇将视线移回了先前写下的诗句上。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小字。
微风送过不知名的花朵的香气,说不出的清新甜腻。
窗外,秋高天远,碧空如洗。
二十四
“这里真安静。”
夭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清晨的水泽边,还弥漫着浓浓的雾,潮湿的空气里带着一种依水而生的植物所特有的迷蒙的香气。
白碧宇微笑,同她并肩站着,静静的望着面前这片平静的湖水。
天还不曾大亮,隔着乳白色的雾气,只能隐约的看到湖心的小小岛屿和岛上的亭台那金红色的飞檐。水声响动着,一漾一漾的':。。',以一种温和的韵律。
“可惜没有船,不然能到湖心的亭子里去看看,应该会很美。”夭红感叹。
白碧宇转过头来,笑道:“你真的想要到那岛上?”
“怎么?你有办法?”
“办法是有,只是会稍稍失礼。”
夭红不解的看着他。
“得罪了。”白碧宇一揖,忽然伸手揽住夭红的腰,双足一蹬,飞跃起来。
夭红一惊,伸手环住白碧宇的肩颈。
白碧宇的轻功极好,无声无息的掠过水面,淡青色的披风飞扬而起,像一只巨大的水鸟。
夭红从惊讶变成了惊喜,没想到电视电影上那些高来高去的轻功真的可以做得到啊!
放松的倚在白碧宇的怀里,那看过去文雅清秀的人出乎意料的有一个结实的怀抱。浓浓的雾气将世界区隔在外,一瞬间,仿佛这世上只有两个人而已。
白碧宇小心的控制着力道和方向,精准的在水面上点了几回借力,余光里看到夭红几分迷醉的神情,不禁心旌一动。
风儿扬起了她柔细的乌发,白色的衣裙上染着极淡极淡的樱红,映着莹莹的雪肤,仿佛是开在清晨里的一株娇艳的花朵。
白碧宇不敢多想,几个借力之后落到湖心小岛之上,轻轻将夭红放下地。
“好轻功!”夭红赞了一声,由衷的。“我从来不敢想象这种事情人类真的做得到。”
“多谢姑娘盛赞,在下愧不敢当。”白碧宇玩笑的作揖。
夭红笑着白了他一眼,转过头打量起身边的景致。
小小一个岛,放了一座亭子就不剩什么了。不过,这倒也别有一份奇趣,竟似湖中平白长出一个亭子来似的,人在亭子里,就好像浮在水面上一样,好玩的很。而且,虽然这里甚为偏僻,湖小岛小的,这亭子却属实建的精致不俗。用料考究,设计细腻,简单的造型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颇有一种大巧若拙的感觉。当中一张石桌几张石椅,不只是用了什么石材,白皙中透着莹润,好似玉石一般。
“你是怎么发现这么个好地方的啊?”夭红兴奋的很,“连我这条地头蛇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好去处咧!”
白碧宇道:“其实这里并不是我发现的。”
“哦?”
“这里本是师兄无意中发现的,他很喜欢,就向皇上禀明,求了来。这座亭子也是他照自己的设计命人建的。偶尔我们都在都城的时候,会相约到这里消磨时光。”
“原来是这样啊。”夭红了解的点点的头,挑起一边眉毛,“看不出来,令师兄还很多才多艺。”
“是,师兄原就是师兄弟里最出色的人物,堪称人中龙凤。”
“那倒也看得出来。”夭红眯起眼睛,慵懒的捡了个犄角的位子,靠着柱子蜷缩起来。果然起得太早了一点,好困。';。。'
白碧宇看着刚刚还兴奋的不得了的人一下子就变成了一滩泥,无奈的摇摇头,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她围在身上,都城虽然气候温暖,但是秋天的早晨还是有些寒凉的。
夭红也不客气,径自将披风裹紧了,让水面上柔软的风吹着,居然就这么眯着了。
看的白碧宇哭笑不得。
本来是两个人出游,现在变成了他一个人看着一只贪睡的猫儿。
可能是身后靠着的柱子太硬,硌的不舒服,又或是湖面上过于寒凉,夭红翻来覆去不停的折腾着,皱着眉头,睡的很痛苦,偏偏又不肯睁开眼睛。
白碧宇看了半晌,终于投降。
走过去把夭红抱起来,用披风裹实了,整个人揽进怀里。自己则坐在她原来倚着的地方,帮她调整了姿势,让她可以睡得舒服点。
果然,白碧宇的身体舒服多了,身体结实而有弹性,散发出的温度让夭红的脸上慢慢的升起酣睡的红晕。
虽然是被当成枕席来用,亦是佳人在抱。
白碧宇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小心的让那个柔软的带着淡淡香气的身体更加的熨帖进自己的怀抱。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觉得似乎有某种长久的空虚被满足了。
夭红在他的臂弯里蠕动了一下,又沉沉的睡过去,睡相憨甜的像个孩子,让人想要咬一口的可爱。
等到夭红大小姐睡到满足,太阳也早已升的老高,浓雾散尽,小小的湖,纤毫毕露。虽然也是浓翠殷红波澜动,却已少了那一份雾中的朦胧之美。
结果,好好的一场景致就这么被某人睡了个干净。
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也不可惜啊,毕竟人家也有舒服的睡了一觉。在那么有情调的地方睡觉也不是天天都有的享受呢。
夭红慵懒的伸伸懒腰,只差没抖抖毛。
白碧宇眼中含着浓浓的笑意,水亮亮的。
路程还蛮远的,所以驾了马车来。
回去的时候夭红饿了,索性驾了马车先到早市上饱食了一顿,方才打道回府。
“说起来,去贺兰山的事,什么时候准备启程啊?”趴在窗口看风景的夭红忽然想起来。
最近麻烦多,出门避避风头也不错。
“随君所愿。”白碧宇温和的答。
“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是令师兄也同行?”
“如果是近日启程的话,师兄应该尚不能离京。”
“这样啊。那就是浪漫的两人行了,哇,岂不是很像蜜月。”夭红不正经的挤眉弄眼。
白碧宇忍不住微笑,她总是有这么多古灵精怪。
“所以,需要征得渚相的同意才是。”
“征什么呢?这次可不是绑架了,总该让奴家带个随身女侍吧。”白碧宇脸上微微一红,夭红只做没看见,“放心,只要不是孤男寡女,爹和哥哥都不会有意见的。”事实上就算是孤男寡女,他们大概也会很有信心地认为她霸王硬上弓的可能性比较高吧,夭红嘟嘟嘴,想起家人的调侃和司空图那幅扭七扭八的古怪鬼脸。
“说的是呢。”白碧宇轻声笑了出来,一直被误导,跌进沟里去了,全忘了堂堂宰相府的小姐怎能像那些江湖女侠,当然是要带着随侍的。
“那就烦请小姐准备一下,在下近日当到相府拜谒,知会渚相之后才好出发。”
“我知道了,你动作也要快一点哦,人家最讨厌赶路了。”夭红意有所指的在某些词眼上加重语气,引得白碧宇苦笑连连。果然像猫儿,报复心真重,这么记仇。
夭红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大睁着一双杏眼,睫毛还一眨一眨的咧。
本来嘛,出门旅游,赶来赶去的还有什么好玩的,不好玩的话,那还不如干脆在家里陪宝宝玩。
白碧宇不禁有一种被打倒的感觉,手心痒痒的,觉得夭红嫩嫩的腮帮子看起来很招人捏。
大概是有点“目露凶光”吧,夭红颇为戒慎的盯着他。
恰好此时马车停住了,相府到了。
LUCKY !
夭红在心里比出胜利的手势。
她得意地笑,她得意地笑。
嚣张的样子一直持续到到了相府大门口,白碧宇抚额叹息,真是自找苦吃。
谢绝了入府的邀请,目送着夭红背影消失在门里,方才上车离去。
回到徐离敛的别苑已是将近晌午,错过了午膳时间,腹中饱涨的白碧宇拒绝了管家帮他重做午膳的好意。
别苑里一如既往的安静,也不知徐离敛是否在府中。
白碧宇回到客房,看着窗外的花木,脑海中回想起适才的情形,竟立在窗前发起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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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小厮连唤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竟然连警觉心都没剩下,这神出的也够了。
“有什么事?”
“是相府送来的书简。”小厮恭敬的呈上一封书信。
白碧宇接了过来。
信封上是清丽的簪花小楷,一见就知是出自女子的手笔,连忙拆开。
洁白的纸上只得寥寥数语:
君为高岭雪,
妾非杨花絮。
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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