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原于是一把将车夫推下车,然后跳上了车夫的位置,常笑笑则是继续抵着刀子跟着进了车厢。
“往城北去,谁都别跟着,不然,我就自杀!”揭开车帘子,常笑笑紧了紧手里的刀子威胁大家。
“是,不追不追,笑笑,你把刀子放下,流了好多血,笑笑,乖!”太师几乎哀求道。
常笑笑却已经一把扯下了帘子:“出发!”
江少原用目光征询了下常太师,见常太师对他连连挥手示意他“乖乖听话”,他不再有半分犹豫,驾马狂奔,马蹄哒哒声大作,常笑笑才放下了刀子,抹了把脖子,还真疼。
呵!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是吗?
车子驶出了半天,马儿慢下了速度,不多会儿,车轱辘停止了转动,常笑笑还没下车,江少原就上了车。
两人四目相对,常笑笑哈哈大笑起来,江少原却是一脸嗔怒:“怎么搞的,我都说了放你走,你这把自己弄成这样。”
“你傻啊,你要是放我走了,凰子夜不得要你的命,我好歹是个皇后耶!”常笑笑不以为意的用手帕按着脖子上的伤口,眼角扫向江少原轻笑道。
“要命就要命,也不待这么伤害自己的,下来,前面有条河,把伤口清晰下!”江少原犹然在生气,那模样,还真可爱。
“兄弟!”
“干嘛!”江少原恶声恶气应。
“谢谢你!”人生的一知己足以,说的大概是江少原吧!
在全世界都利用她怀疑她猜忌你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他理解你,他心疼你,他因为你的眼泪而难过,他因为你的笑容而开心,他因为你伤害自己而生气,他是个男人,却并不是爱人,这个人,就是江少原。
“说这么矫情做什么!”江少原红了下脸,嘟囔一句,随后,又略显粗鲁的道,“还不下来。”
“来了来了,这么凶,小心没有女人喜欢你!”她调侃一句,借着他的手劲下车。
他白她一眼:“说的是你自己吧!”
“抱歉,我的性取向是正常的,我不需要女人喜欢我。”和常笑笑拌嘴,江少原可能还要再修炼个十几年。
“别凭了,过来蹲下!”把常笑笑引到一处小溪处,他指着溪边的一块小石头命令。
“没凭啊!”常笑笑说着,乖乖蹲下,“不过说实话,兄弟,你真的是个好男人,可惜了我对你不来感觉,而且是你媛媛的男人,不然,你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想死!”一掌拍上常笑笑的后脑勺,力道之大,差点把常笑笑整个人拍到水里去,还好她平衡性够好,险险稳住。
“你才想死,丫的你谋杀啊!这可是冬天,你想冻死我!”冬泳这种事情,尝试过一次,她没兴趣尝试第二次。
“你怕冻吗?怕冻大冬天像个水鬼一样从水里钻出来?”
显然,他也想到了她冬泳那次。
“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凰……”
那个人,再也不提起了,好吗?
“把脖子拉长,探出来点,给你洗伤口!”
那个人,她不想再提起了,所以,他也不提了。
第二三六章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江少原尽可能的把常笑笑送出了很远,然后把身上所有能掏的银子银票都给了她。
“留着,日子过不下去了,就回来,知道吗?”天色已经有些变暗了,不敢把常笑笑放在大城市里,所以他把她安置在了一处农庄。
“知道了!”常笑笑已经换下了一身华服,如今身着了一袭村姑装,却也掩盖不了她那清尘绝世的容颜,傍晚的细雨下,她洗尽了铅华,却好似一个落凡仙子。
“我回去了!”
“赶紧吧,媛媛会熬不住的!”常笑笑催促了一声。
“从此天南地北,有缘再见了。”
“好,有缘再见。”
常笑笑莞笑浅浅,如果有缘,也最好不见。
宫里,太师府的下人来报,皇后以死威胁,逼迫江少指挥使把她送出城,凰子夜听闻消息,心口好似猛然被扎了个大窟窿一样,疼的无以复加。
她逃走了,以死相逼,为何要逃?为何,为何?
江少原原来返回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暗了,回宫后,先把还魂丹送到了太医手里,让他们尽力救治常媛媛,随后,他直奔未央宫,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
皱着眉进内室,便看到凰子夜独酌独饮,杯盘狼藉一片。
“子夜!”他唤他,他阴隼着一双黑眸,从酒瓶子里抬起头来。
“你放她走的?”
“她以死相逼,太师让我依着她的!”
想好常笑笑导演了这场戏,大家众目睽睽都有目睹,是常笑笑以死相逼,太师请求着江少原依了常笑笑,不要忤逆她的。
凰子夜冷着脸孔,如腊月冰霜。
“如果你愿意,你绝对不可能带不回她,她以死相逼是真,你刻意放水也是真。”
江少原愣了下,随后却释然,供认不讳:“那又如何?你可以惩罚我。”
“你……”凰子夜被他这坦荡荡的态度气到,执起酒瓶,举手就要朝江少原砸过来,不过最后,却又颓然的停在了半空,幽幽叹息一口,“那是个女妖精。”
“对,她是个女妖精!”凰子夜哼笑一声,“那只是在你心里,在我心里,她义气,善良,聪明,美丽,她是个女神仙。”
“你爱上她了?”凰子夜抬头,朦胧的醉眼,看着江少原。
“对,我爱上她了又如何?”不是爱情,却胜似爱情的爱,他对常笑笑,有怜爱,有疼爱,有所以兄长对小妹一般的爱。
“那媛媛呢?我可以爱上常媛媛吗?”凰子夜冷笑的看着江少原,“你可以爱上我的女人,我可以爱上你的女人吗?”
“你从来就只爱你自己!”
江少原俊逸的脸颊上,抹了一层浅薄的寒意:“你不相信她,你以为她是太师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处处提防着她,防备着她,刺探着她,监视着她。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吗?她的原话,我可以一字不动的传达给你:我太累了,有一瞬间,爱上了他,所以活的更加累了。
凰子夜,你只爱你自己不是吗?只爱这凰家的江山。”
一语如一盆冰水兜头倒下,凰子夜身子不稳的踉跄了几步,走到江少原身边,因为被戳中内心,因为听到了常笑笑离开的理由而变得暴戾。
一把揪住江少原的衣领,他把他狠狠的撞到墙壁上:“你胡说,你胡说。”
江少原异常的冷静,甚至是冰冷,一把推开凰子夜,任由他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他冷眼看着他:“我胡说不胡说,你心里清楚,凰子夜,不要再打着爱的幌子,伤害任何女人了。对身边的人好点,而她,放她走吧,你圈不住她的,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今天去给媛媛求药,她都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你强制的把她圈困在身边,到头来,只会彻底的,真正的失去她。”
撂下这些话,江少原大跨步出了未央宫,朝着清泉宫而去。
一个臣子出入娘娘的寝宫,是不被允许的,但是从常笑笑那,他看到了自己,一个活的很累的自己。
明明媛媛近在眼前,他触手可及,可是两人之间横亘着身份,横亘着凰子夜,横亘着法规条例,永远是可望而不可及,就算是在她危在旦夕的时候,他也只能遥遥相望,从太医口里探知病情一二。
现在,他不要自己活的那么累了,他要陪在她身边,守护着她,保护着她,爱护着她,告诉她:不要怕,上穷下碧落黄泉,生死永相随。
不顾宫女太监的诧异,他一整夜都守护在常媛媛的床边,握着她的手,温柔的讲述两人相识以来所有的点点滴滴。
有人去请示了皇上,皇上却只是一句:“随他去!”
有人又去请示太后,太后却称病闭门不见,只差了个伺候的太医出来送话:“娘娘说累了,别来打扰了。”
有人去请示皇后,却被知情的而你拉住:“别去了,皇后逃走了,现在不在宫中。”
这个皇宫,乱了套了。
臣子和娘娘有奸情,却所有人都不闻不问不关不心。
然而这个皇宫,不该早就该乱套了吗?
常笑笑以前觉得好玩,打算把亲手把这个皇宫弄的天翻地覆鸡犬不宁,不过现在,她看看自己的双手,她杀了不少人,有亲手杀的,有间接杀的,可是,却一点都不好玩。
遥望京都,一切繁华烟云,所有的勾斗造反,从此以后,都与她毫无瓜葛,她只是她,虽然回不去二十一世纪了,但是二十一世纪的那种随心所欲的生活模式,总是回得去的吧!
第二三七章
一路北上,沿途的风景很萧条,时近隆冬,也是不能指望能欣赏到野花烂漫,古树苍翠的美丽景象。
一袭很是普通的粗布麻衣,一块乳白色的包头布,从背影看去,常笑笑就是在再寻常不过的村姑而已,离开那座金丝牢笼已经是第五日了,路上很太平,没有追兵也没有山贼,太平到她都要忘记了,自己是逃出来的。
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宁静,行囊里塞着三本书,是她行至一个小镇的时候,在路边的书摊上买的。
其中两本是普通的故事书,另一本是手抄本,漂亮的楷体字端正的排列着顺序,看上去就赏心悦目。
摊主说这手抄本是一个穷书生送来卖的,“穷书生”三个字,忽然让常笑笑想到和凰子息玩的那个游戏,她摇头失笑,把书放回了远处。
并不打算买,虽然这楷体字很漂亮,但是她看不懂这誊抄的是什么东西。
可是那店主却苦口婆心半天,发挥了商人的三寸不烂之舌,硬生生把常笑笑给说服了。
也罢,并不是很贵,许自己买上一本书,这穷书生和那个乡绅的女儿,就多了一分在一起的希望,虽然,那只是个游戏只是个故事。
买了这手抄本,常笑笑其实是看不太懂上头的那些骈文,她的古文知识有限,念书的时候,是背了不少唐诗宋词,但是这些古文底蕴,要看懂手抄本上的行文会意,还是不可能的。
所以,每次停下来歇脚的时候,她是不会打开那本手抄本欣赏,只当是件行礼,每天背着而已。
反正她的包袱也不重,以前念书军训的时候,身上还要绑十公斤的沙包负重拉练呢!一本书而已,她还是背的动的。
第五日的傍晚,一直走也没有看到可以落脚的村庄和城镇,眼看着天色阴沉的压抑,估摸着要下雨了,她只能加紧了脚步,一刻不停歇的往前赶路。
“驾!”身后,忽然传来了马蹄哒哒的声响。
常笑笑绷紧了神经,忙一个闪身躲进了路边的枯草丛,一双美丽的眸子,警惕的盯着身后的小道,奇怪这样偏僻的小道,怎么会有人进过,明明外面就是官道了,四通八达的,是谁放着大路不走偏生挑小路,难道是追兵?
虽然想着是追兵的可能不大,因为她一路窜来窜去的走,凰子夜又没有在她身上按雷达,怎么可能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
不过,她还是一刻都不敢放松,大气也不敢出,窝在枯草丛里,听着马蹄声靠近,她是越发的笃定,不是追兵,因为从马蹄声分辨,只有一匹马,而且以马儿喘息的声音来听,这马好似累极。
即便如此,在这荒郊野外的,还是尽量少和人撞面的好,如果遇见个会武功的坏心眼的,常笑笑可不想被劫财劫色先奸后杀。
马儿靠近,透过枯草的间隙,她清楚的看到了马匹驮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因为是侧面,所以看不清长相,不过从衣着来看,不像是有钱人家的人。
匆匆一瞥间,看到了男人包着头,衣服上打满了补丁,而女人的鞋子,居然是草鞋,大冬天穿草鞋,不是人疯了,就是穷疯了。
常笑笑想着等这两人走远了再出来,只是他们的马儿,太有灵性了,忽然慢下了脚步。
“乌风,怎么了?”
乌风?马的名字吗?
常笑笑兀自揣测间,那马居然自发自的调转了马头,朝着她避身的草丛而来。
“有人?埋伏?”男人的高度警惕,绝对不亚于常笑笑的。
随着距离渐渐的拉近,常笑笑算是发现了,马上的两个人,真的很穷,衣服几乎全是打补丁的,不但如此,那个女人身上的棉衣,破的棉絮都掉了出来,布料也洗的掉了眼色,两人看着像是在逃难,总之狼狈至极,女人更是双眸紧闭不知是死是活。
“谁,出来!”男人对着草丛低喝一声,常笑笑也没办法躲了,只能现身。
看得出男人的脸色崩的很紧,好像一只惊弓之鸟,常笑笑从草丛里出来带动的刷拉拉的草响声,都吓的他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女人,紧控着马缰,似乎打算随时逃跑。
“一个路人而已,不必紧张!”
常笑笑尽量和善的道,一脸无害的笑容,让男人愣了一下,美女看得多了,但是这般绝美的人儿,他这辈子,当真是第一次见着。
虽然她身着着一袭粗布麻衣,但是却难掩其明艳动人的容颜。
绛唇映目,皓齿星眸,凝脂玉肌,桃花粉面,身段娇小玲珑,凹凸有致,当真恍若天女下凡,美的光艳逼人,让人晃神。
见男人看傻了自己,也不说话,而他怀里的女人,却是剧烈咳嗽起来,常笑笑忙关心道:“你的朋友好像身体不好!”
看着常笑笑的眼眸,确定了她真的只是个路人,不是红花楼设下的埋伏,男人才放松了一下:“她病了。”
常笑笑看了眼那个女人,只见一头乱发的披挂在她的脸上,也不见口眼嘴鼻,不过透过发丝的缝隙,还是可以看出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她不由的多管闲事了一回:“病的不轻啊!什么病?”
“不劳姑娘费心了,我得赶紧赶路,只求姑娘一会儿遇见任何人,就说没有见过我们,多谢了!”男人说完,对着常笑笑拱了双手作揖,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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