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围城小说婚姻之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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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围城小说婚姻之痒-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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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吗?营销部的杨梅当了副经理,她来才不到三年吧。”谢月嗑着瓜子,表情酸酸地说。
  “是呀,我也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业务能力非常强?”马小波故意做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谢月果然上了当(或者她本来就想一吐为快),她撇了撇嘴不屑地说:“嘁,不是业务能力,是人家愿意牺牲别人不愿意牺牲的东西!”


  “不会吧,我见过那个女人,长得一般嘛。”马小波一语双关,他很惊奇眼前这个女人指责别人跟自己一样的行径时竟然义正词严,听口气好像她是什么良家妇女似的。马小波感到一点恶心,他无法再望着那张脸说话了,就低头去吃瓜子。吃了一颗又后悔了:妈的,这个女人的手说不定刚刚抓过老板的那个东西,而我却吃她用同一只手抓过来的瓜子!
  谢月冷笑着说:“你以为咱们那些头儿的品位有多高?都是几十岁的老头子了,有年轻女人愿意跟他,高兴得他屁颠儿屁颠儿的,还轮得上他挑挑拣拣?”
  “哦——!”马小波恍然大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女人要么是被妒火烧昏了头,要么就是中央台的《实话实说》看多了,把自己的底儿都抖搂出来了。要么说伤人三千自损八百,谢月算把自己和对手都出卖了。马小波好一阵不敢抬头看谢月,怕对方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意思来。直到谢月不说话了,他才抬起头来,却正好看见那个女人用手掌前端拨拉掉在自己胸脯上的瓜子皮,马小波分明看见那只被拨动的Ru房耸动了两下,颤颤地。马小波忍不住心旌摇动,赶紧又低下头去吃瓜子。谢月对自己的动作显然毫不在意,她叹了口气,继续发泄她心中的不满。马小波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了,他眼角的余光扫着那女人短裙下白皙的双腿,那双腿有点嫌粗,形状也不怎么美,但让人感到一种奇怪的意味,就像荡妇的眼神儿。
  
每个女人都在威胁着自己的婚姻(2)
谢月投入地继续说着杨梅的坏话,马小波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了,他突然悲观地发现,只要有谢月这样的女人存在,每个家庭都充满着危机,自己身边的每个女人都可能成为对婚姻的威胁。同时马小波第一次开始猜测庄丽在她的单位的角色,想到庄丽也可能跟谢月、杨梅一样为了老板和升迁争风吃醋,马小波的情绪瞬间无比低落,心情坏透了。
  其实像谢月这样的女人,并不只是让马小波感到了威胁和不快,策划部有这么一个女人,最让经理姜永年非常恼火,他觉得做什么事儿都放不开手脚,好像老板派了个眼线在他身边。而这个眼线还是最贱的自己送上门的那种,这种眼线在某种意义上又是最危险的。出于某种复杂心态,姜永年时时处处给谢月下马威,但又尽量不让她抓住把柄,有时候他甚至不得不对她笑脸儿相迎,挖空心思地表扬她一两句。好在谢月并不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而不把姜永年和马小波放在眼里,除了偶尔暗示一下自己和老板的关系非比寻常,她很注意不超越自己在本部门的角色,对姜永年的意见从不反驳,对同事的私事也热心地帮忙。夏天,姜永年马小波们经常吃到谢月买的冷饮和水果;冬天,一上班桌子上总有一杯热茶或者速溶咖啡,然后就会看到谢月甜甜的笑脸。这让姜永年和马小波们反而对谢月当面说不出个什么来。尤其这个女人对工作十分认真投入,虽然她提出的创意经常不被采纳,但她依然是本部门最勤奋的一名员工,每天都在不停地进行着构思和设计,尽量不让自己的工作量落到别人后面。她对每一分钱的奖金都斤斤计较,并把丈夫和女儿的衣食住行时时挂在嘴上。这一切本来构不成她成为公司最不受欢迎的人物,她最引起别人反感的是经常给大家透露她从老板那里知道的公司下一步的动向,以此来炫耀她的特殊身份,她一般都是这样说:“我听老板说,从下个月开始各部门要实行经费包干,把原来下拨到部门的经费收回去后重新分配;而且如果原有经费已经用完了,包干经费仍然和其他部门一样。经理,你看咱们剩下的经费是不是……”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纷纷建议姜永年想个名目把剩下的经费给大家发了福利算了。姜永年通常会假装迟钝地征求副理马小波的意见,马小波就说:“好啊,又有钱买太太的笑脸了。”其实马小波很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杀杀谢月的臭美,过后再找个借口发也一样,可他又真的很想多看一回庄丽接过钱去时情不自禁的笑脸,就委屈了自己的个性。
  托谢月的福,策划部的人日子老是比其他部门过得好。每当别的部门经理在经理办公会上酸溜溜地表示不满时,姜永年就会把胸脯挺得高高的,大声说:“怎么了,不公平吗?策划部可是整个公司的大脑啊,不把大脑照顾好,你们这些胳膊呀腿的还不是瘫痪的?”其实他不说大家也心知肚明,策划部有个反间谍嘛,这是人家姜永年的“裙带关系”。可是当着老板的面,谁敢较这个真?大家都是聪明人,懂得大小得失,更会难得糊涂。有一次散会后姜永年和马小波一起出去办事,姜永年看看左右没人,幸灾乐祸地对马小波说:“你看那帮孙子有话说不出来的样子,真有意思!”马小波说:“有本事他们也培养个‘反间谍’出来。”姜永年说:“你别说,谁知道别的部门没有谢月那样的?把老板的那个东西割下来挂大楼门口,我敢说公司的女人都认识,你信不信?”
  马小波乐坏了,笑了老半天说:“信,信,你可真会损人!”
  姜永年得意地说:“不是我损,女人都是一个货色,一个字,贱!”
  马小波脸上的笑容马上就凝固了,姜永年这一竿子打一片的说法伤害了他,马小波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庄丽,他不能忍受姜永年把庄丽也划进那个无耻的圈子。而姜永年快四十岁了还是独身,他的心态绝对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因素。马小波开始对姜永年有了看法,他忍耐着不形于色,因为姜永年是经理,而他是副理,得罪他是不明智的。其实按照马小波的个性,这事搁当年独身时,立马一个耳光就上去了,可是现在他不能冲动,因为这么做的后果可能他和姜永年都会被炒掉,他得控制自己,做一个委屈自己的有责任心的男人,因为还有庄丽,她时刻盼着他能升职和涨薪水。
  有时候姜永年和马小波一起喝酒,谈起谢月来都感到很费解。天下傍大款和做领导情人的女人,都是为了住别墅开私车,要么就是后宫干政,借用权力和金钱来为家人谋利益,只有脑瓜不正常的女人才无偿献身呢。而谢月一直什么也没有得到。(看她的样子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她到底追求什么呢?照说跟老板有这么一层关系,用不着再对工资奖金那样看不开,可谢月在这方面绝不含糊,只要属于她的,一毛钱都不放过。一般跟老板有一腿的都喜欢给自己立贞洁牌坊,遮遮掩掩生怕别人知道了瞧不起自己。谢月却最喜欢炫耀跟老板的关系,唯恐天下人不知。她总是在下班时间等电梯的人最多时候,从人群中略带羞涩地穿过去,在大家的注视下径直走进老板的办公室,顺手把门磕上。凡此种种。经过无数次的商讨分析后,姜永年和马小波得出了一个基本结论。
  他们碰了碰酒杯,马小波说:“这个女人很笨,忒不值。”
  
每个女人都在威胁着自己的婚姻(3)
姜永年说:“她工作能力低下。”
  马小波说:“但是她很虚荣,爱附庸风雅。”
  姜永年说:“她生怕别人瞧不起她。”
  马小波说:“因此她不择手段地去接近每一任老板。”
  姜永年说:“她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跟老板的关系。”
  马小波说:“想借此让别人尊重她,对她另眼相看。”
  姜永年说:“哼,这反而让人人都瞧不起她。”
  马小波说:“唉,她其实是个可怜的女人。”
  但是本部门有这么一个女人,还是让大家觉得不舒服,尤其想到她也很有可能被提拔为副经理,策划部的人都感到有点心灰意冷。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前车之鉴就不用说了,谢月虽然是个公认的无能的女人,但对于老板来说,她比其他有能力的人都有最直接最有效的用处啊。
  但是谢月来公司快十年了,过去的老板都没有提拔她,现在的老板看起来也没有这个意思。马小波真的从心里为谢月觉得不值。不过有谢月作为参照物,马小波觉得庄丽真是个难得的好女人,设身处地地替谢月的老公想想,马小波觉得不寒而栗。假如庄丽是谢月那样的女人,马小波恐怖地想,那她算把我毁了!
  马小波不无悲观地想:“其实姜永年说的也有道理,每个女人都在威胁着自己的婚姻,一切只在一念之间。”
  
女人的快乐比无理方程还难解(1)
业余时间,马小波是“寻找”摇滚乐队的鼓手,在这个城市的地下艺术圈子里是公认的新锐,在全国前卫音乐圈里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庄丽一直反对他搞摇滚,认为是不务正业。马小波也经常感到自己是分成两半的,上班的马小波和摇滚的马小波——在公司里,马小波并不是个靠情绪处事的人,他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也对男男女女的绯闻很感兴趣;只要走出那座大楼,他就是另一个马小波了,表现得激奋,狂热,不拘小节。但他的内心是绝对冷静的,他比较欣赏窦唯跟王菲离婚后创作的音乐,《黑梦》、《上帝保佑》等等。除了马小波,乐队其他人都没有正式工作,靠地下演出挣来的钱糊口,他们是些纯粹的人,表里如一的人。尤其吉他手陈流,剃个大光头,脑后却留个小辫子,他是圈子里有名的采花大盗,自比为《七侠五义》里的花蝴蝶花冲。有意思的是这个体格健美语言粗俗的家伙并不是到处拈花惹草,而是那些女孩子或者女人们纷纷飞来采他。不可否认他是个很能吸引异性的性感的家伙。让马小波震惊的是,有一次陈流的名字竟然从谢月的嘴里蹦了出来,当时马小波刚刚接完陈流的电话,那女人喜不自胜地凑过来对马小波说:“刚才是陈流啊,那家伙看上去就有那么一股子劲儿!”马小波瞪着眼睛半晌回不过神来,他怀疑地问:“你也认识陈流?”
  “何止认识!”谢月神秘而自得地笑了,脸还微微红了红。


  “嘿,他妈的!”马小波感慨万分,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女人能跟摇滚发生关系,而且并不掩饰她的私情,还把它拿出来像炫耀跟老板的关系一样让人去回味。马小波想起了他跟姜永年辛辛苦苦分析研究出来的结论,看来一切都泡汤了,这个女人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也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可怜。
  出于一种奇怪的冲动,马小波横了横心问了谢月一句:
  “谢大姐,你怎么看男女之间的事情……嗯,我是说你怎么看待丈夫或者妻子有外遇的事情?”
  马小波问完了把目光躲在一边,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他料到这个女人也许会突然跟他翻脸较真,但是他却听见对方开心的笑声。谢月几乎是眉飞色舞地说:“我觉得只要对家庭有责任心就足够了。婚外恋其实是很合理的事情,一个女人只跟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只跟一个女人,都不正常;真正的自由,就是大家随心所欲,开心就好。你说呢?”
  “啊,啊……”马小波支吾了两句——发球被对方扣杀掉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马小波不自觉地留意起谢月跟外界的联络,发现她跟诸多行业的诸多人士都有着深层的关系,并且丝毫不遮遮掩掩,她在电话里和他们调情,约定去哪里吃饭,去什么地方睡觉。甚至,有时候她会几乎同时接到数个类似的电话,这时候马小波就会为她捏一把汗,不知道她如何分身。让马小波惊叹的是,谢月一点儿也不乱方寸,她给自己留下一个最感兴趣的男人,而在谈笑间轻松地把其他的介绍给另外几个看来是她的密友的女人。最后,皆大欢喜。
  “老天,她还有同党!”马小波唏嘘不已。打死他也想不到那些三级片或者###里的低级故事情节竟然会在现实中上演。
  后来,马小波又发现谢月是个快乐的人,她的不快从来超不过十分钟,而且她不记恨任何人,即使对方严重地伤害了她。马小波还注意到,谢月是个很爱自己的孩子的母亲,她把小女儿打扮得像个小女人,那小姑娘漂亮得像个洋娃娃,乖巧得像秀兰·邓波儿一样惹人喜爱。马小波见过两次谢月的爱人,是个文质彬彬的大学副教授,个子不高,稍微有点胖。他跟马小波进行过一次客气的寒暄,马小波一看到他就想起了本部门刘大姐因为不屑而扭曲的表情和鄙夷的语调。刘大姐是谢月的邻居,楼上楼下,据她讲——她的原话是这样的:“只要她爱人一出差,前脚走,后脚就有男人来敲她家的门,而且一天能来好几个,这个刚走,那个又来了,她那家里整天鬼哭狼嚎的!”因此,同样作为男人,马小波很同情谢月的爱人,他尽量热情地跟他交谈,不让他察觉别人对他妻子有什么看法。同时,马小波发现,谢月的小女儿长得跟父亲一点儿也不像,甚至跟谢月也没什么相似的地方。他感到了对谈话的厌倦,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这对看上去很恩爱体贴的夫妻。
  再次见到谢月美丽的小女儿时,马小波忍不住仔细观察了小姑娘几眼——“她到底会是谁的孩子呢?”
  在一次喝满一桌子空啤酒瓶后,马小波控制不住自己,问了陈流一句:“老流氓,你是不是认识我们公司的谢月,还跟她睡过觉?”
  陈流斜视着马小波,笑嘻嘻地说:“谢月啊,她很贱,打个电话就来了。她喜欢主动送上门儿,我要是正好有女人,就叫她滚。没别的女人时,也找她玩玩。”
  马小波想不到谢月在陈流的心目中是这样的地位,他对谢月的快乐产生的敬意又烟消云散了。“真是个他妈的让人费解的女人!”马小波骂道。
  一个以当别人的玩物为荣,却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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