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猿臂将她一把捞进怀里,额抵着额的看进她澄澈娇媚的眼瞳,嘴唇邪气地掀开。
“喜欢你看到的吗?”
专注炽热的凝视令小兔心跳加速,与他相处也有一段日子了,她立刻认出那是欲望的眼神。她双颊如被火烧烤过般涨红,羞涩地躲进他怀里。
风强迅速低下头攫住她,给她一个火辣辣的拥吻。汹涌的热气翻山倒海般席卷向两人,直到彼此喘不过气来,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情欲就像陈酒一般,必须经过适当的酝酿,滋味才能到好处。风强深知这个道理。
他会耐心等待小兔体内的欲望完全醒来,等待两人间的情愫发酵成爽口甜美的酒酿。他知道所有的等待是值得的。
小兔值得男人全心呵宠爱怜,她的回报将带个他双倍的喜悦。
再度将她拉进臂弯,风强只想要一个单纯的拥抱。他将小兔拥在血脉最温热处,让她感受他体内缠绵不绝的情意,同时也让自己感受她贴着他轻轻颤动的安心。
那抹安心带给他不曾有过的愉悦,那是一种即使许久之后想起来都会会心一笑的快乐。
※ ※ ※
前往九黎救牛祭司的准备期间,风强利用空挡与小兔骑骋马匹到附近踏青。这天回来时,在营寨入口与不速之客遇个正着,风强想躲都躲不及。
他想假装自己不是风强,反正姒都兰又没见过他去掉胡子的模样,说不定会认不出来。他低着头,不敢看向与守门人争论不休的高傲女郎,冀望能蒙混过去。
姒都兰嵌在两弯秀眉下的明眸狐疑地盯风强,随着他越走越近,她心里的狐疑也渐渐扩大。
“风强!”她刺探地大喊,对方一副见鬼似的样子确定了她的猜测。
矫健泼辣的身影迅速越过人群骑骋胯下的骏马飙向他,风强避无可逼,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
“都兰公主。”
通体红色,只在马鬣与马尾处呈现黑色,奔走如飞燕的骏马,在姒都兰高超的技术之下,稳定地停在风强面前。
姒都兰的美丽就像那匹马一样,充盈着活力与生气,明艳照人的脸庞带着颐指气使的骄纵,眼光像火一样地射向风强。
“你的胡子呢?”她的声音尖锐的让人有种捂住耳朵的冲动。“为了躲我,你连胡子也剃了!”
她的自以为是让小兔忍不住瞪大眼眸,风强则是按压下心里的不耐烦,好脾气地道:“公主,我剃掉胡子跟你无关。”
姒都兰不理会他的解释。她是那种自我中心的人,只要认定风强是为了躲她而剃掉胡须,旁人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那双充分反映她烈火般性格的眼眸带着兴师问罪的躁怒,直勾勾地瞪视风强。
“你为什么要风族长拒绝婚事?”
风强再怎么算也算不到姒都兰竟然会不顾一切地跑来找他质问。天呀,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你认为我配不上你?”不曾承受过被人拒绝的羞辱,姒都兰难堪得无法接受。
“应该是我配不上公主。”风强不想惹恼她,只好采取低姿态。
“我选了你,就代表认为你够资格。”
“承蒙公主错爱,不过我真的不适合。”
“为什么?”姒都兰严厉地审视他。发现风强有意无意地瞄着旁边的人,她这才注意到小兔的存在。
乍看之下并不是如何的让人惊艳,只觉得那双水杏般的眼眸不笑而媚,坦率得如孩童般的天真,吸引人想再多看几眼。
小巧的瓜子脸上有着纤巧的五官,饱经阳光洗礼的肤色光彩照人,与她对视的目光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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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为了这女人?”姒都兰无法相信。眼前的女子可爱是可爱,但瘦小的像未发育成熟,哪能跟高大健美、尊贵非常的她比?
“公主,这不关其他人的事。诚如我说的,你太好了,我高攀不上。”
“她是谁?”姒都兰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注意力全在小兔身上。
“公主不认识。”碍于必须保守凤族在此做客的秘密,风强避重就轻地回应。
“我要知道她是哪一族的。她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这种事是用身份可以决定的吗?”小兔薄薄的樱唇似笑非笑地掀了掀。
高傲的姒都兰哪被人这么顶嘴过,手中的马鞭立刻扬了过去。
风强眼明手快地抓住马鞭,一张俊脸气得铁青。“都兰公主,你太过分了!”
去除掉胡须后的风强,瘦削、紧致的脸容另一有番男性魅力,线条分明的下巴气愤地抽动,高耸的眉宇流露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看的姒都兰一时屏住呼吸。
“风强,我一定要你答应婚事。”她意乱情迷地低喃。
“办不到!”他坚定地拒绝。
“你……你是为了这个女人对不对?”她气得泪花乱转。“你为了她而拒绝我,我不会放他干休的!”
风强脸色一变。“你最好不要打这种主意!”他愤然甩开她的鞭子,转向小兔道:“我们进去。”
“风强,我不准你走!”在姒都兰一声令下,她所带来的随从立刻围过来。
守门人看情况不对,立刻谴人去找风云。
“都兰公主,你讲理点。”风强将小兔护在身后。“以你的好条件,想找个佳婿一如反掌,何苦相逼?”
“我要知道她哪点比我强?”
“她并没有强过公主,只是我高攀不上。”
“这些都是你的托词,你是为了她。”姒都兰不因为他的低姿态就放弃。
“这是我们两人间的事,跟她没关系。我一直对公主很尊重,希望你了解。”
“我没办法了解!”
姒都兰大吼一声,朝风强打了一鞭,风强狼狈地避开,姒族的侍卫跟着围攻过来。混战之中,小兔举起弹弓防卫,弹丸不小心射中姒都兰的马,马匹受惊地扬起前蹄,嘶鸣声中姒都兰被摔下。
在她附近的风强立刻跳下马,在马蹄践踏姒都兰前救了她。姒都兰在他怀里申吟,一群人顿时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风云匆匆赶来,眼前的情况让他头痛起来。“她要不要紧?”
“她不要紧,应该只是脚扭到了。”风强虽是这么说,怀里的姒都兰却紧紧捉住他不放,圆睁的眼里凝聚泪水。
“既然这样,我跟你一道送她回去。”风云一瞥之下便明白姒都兰是不可能轻易放开风强了,何况她在这里跌伤,为了两族的友谊,他和风强都有必要亲自送她回去,向姒族长解释。
在离开之前,风云转向小兔道:“你先进去。”
尽管不愿舍下风强,但知道自己留在这里没用,小兔只好乖乖听命。
姒都兰就在一群人的护送下,欢欢喜喜地赖在风强怀里,被送回姒族营地。
小兔满心忧虑,胡思乱想着风强和姒都兰的事。
那么高傲又美丽的女人,风强一点都不动心吗?
随着日落月升,小兔的思绪越发混乱,就像透过树叶隙缝落下的清冷月光,被风一吹,光影凌乱纷纷,终至不可收拾。
第八章
晚风掀动层层碧叶,月华从枝桠隙缝间穿透进来,独自漫步于空寂的林内,风声树影变成幻梦迷离,显得不真切。
下午的那幕情景,片段地、破碎的,不停在小兔脑海重复,仿佛不真实,又深刻的不容她忽视,扰得她身心无力,不能安眠。
从和凤族姊妹们共住的屋里走出,她的双腿似有自己的意志般不断前行,直到风强常带她来的树屋出现在头顶,我小兔才意识到她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到树林里了。
她站定原处,犹豫着是否该爬上去。
还是不了。忧悒的轻叹自她唇间吐出,里头有太多两人亲密的记忆,只会让她的心情更紊乱。
但记忆有时候就像风一样自由,无法拒绝也无法邀请,即使她有心转换思绪,也饶不过她。
小兔倚着粗大的树干坐下。
风强还没有回来,她甚至没把握他会回来。
以姒都兰的骄蛮个性,不达目的岂肯罢休?她看起来是那么骄傲,不认输,对风强又是势在必得,还不把握机会降服他吗?
风强会屈服吗?
往昔的甜言蜜语仿佛在耳畔回响,他真挚的眼神,沙哑的呢喃,无不打动她的心。他是除了父亲外,第一个让她牵挂的男性。
晚风飒飒,拂过她脸上的轻柔像极了风强的爱抚。一股酸甜苦辣结成一气的滋味汹汹涌动。那样的爱抚还能属于她吗?除了记忆外,她还能拥有他吗?
她想要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却挥不去脑海里他潇洒的身影,恣意的笑容。那镶嵌在两道不驯的浓眉下,缱绻着万缕柔情的眼睛,像星光一闪一闪地放送情意,无论如何努力都抹消不去。
该怎么办?如果他真的被姒都兰困住,回不来了,甚至连跟她道再见的机会都没有,她要如何安置自己为他倾倒的心?
晚风萧萧,散发一股难耐的凄凉。从树林深处涌出的黑暗一点一滴地吞噬向她,小兔觉得好寂寞,满腔愁绪不知找谁倾诉,只能哀哀低泣。
那拢不起也拂不去的悲苦愁思,酸酸涩涩的自胸口往喉头冒,沿着鼻管,呛得眼睛一片热辣。
一声呜咽幽幽飘荡在静寂的夜之树林里。
小兔掩住嘴,那呜咽仍是飘来荡去,她很快领悟到发出声音的不是她,颈背一阵抽紧。树林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吗?她决定不要自己吓自己,但实在想不出有谁会像她一样在这种时候跑到林子里伤心?
那声音不像动物发出的,也不是男人的声音。整个营地除了她们凤族外,没有其他女人。
会是她的族人?
左猜右想仍找不出对象来,小兔大着胆子,循着哭声找去。
白日里绽放的鲜艳花朵,在夜色下也会黯然失色。在开着星光似白点花朵的灌木丛里,一道模糊的身影隐约浮现,深色的衣裙随夜风翻飞,搭配幽怨的哀泣,好不凄凉。
如果不是那身影过于熟识,小兔还真会被吓到。
她搔着头,自己的悲伤早不知抛到哪去了,满脑子都是问号,同时也觉得不知所措。
想要装做没遇见这桩事,偷偷跑掉,却又不忍心。夜这么深,这么寂,留她一个人在这里总是不好。
但要出言安慰,只怕人家不领情,反而碰了一鼻子灰。正当小兔犹豫难决时,那道身影突然一僵,倏的转身向她,布满湿气的眼眸和她对个正着。
混杂着不敢置信与羞愤的眼神涌进那对泪光盈然的眼眸,朝颜时时映着骄傲优雅的美丽脸庞被一层惨白覆住,在光线微弱的暗影深处,看起来像个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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骇人的死寂横互在两人之间,除了风声树声之外,小兔只能听见彼此的喘息。有短暂的片刻,她完全不知所措,两眼无助地四处张望,想寻求一点帮助,却只能徒劳无功地笼罩在朝颜的怒气下。
“你……”她咬着粉白的唇,身体气得发抖。“是来看我笑话的?!”
面对她咄咄逼人的眼光,小兔感到啼笑皆非,但仍试着解释:“我听到哭声,走过来才发现是你。”
不过,她诚挚的语气并没有减缓朝颜的火气。
“你有这么好心?”她尖锐地叫道,不断自眼眶里涌出的泪水泄露了她的色厉内荏。
“这跟好心不好心没有关系。任何人在黑夜的森林里听到哭声,都会好奇地一探究竟,换成是你也一样。”小兔心平气和地回答。
朝颜瞪视她,不答话。
“如果你不喜欢我在这里,我这就离开。”小兔旋身欲走。
“你……”朝颜欲言又止地唤住她。
她心情矛盾,一方面想赶走小兔,一方面又想她留下来陪伴。
满腹的酸楚无人可诉,连最亲的妹妹夕颜都帮着外人指责她,从小被她认为对头冤家的小兔,能识得她的苦吗?
可是正如夕颜说的,小兔从来没有惹过她,是她一直找她麻烦。即使是现在,占到上风的小兔,也没有借机嘲弄她、欺压她。
但要她放下身段求小兔,她又做不到。
“你走,跟她们一样都讨厌我、不理我好了!”像个被大人抛弃的小娃娃般,,朝颜捶打着地面消气。披散着头发,涕泪纵横的苍白脸容,在在令人于心不忍。
“你别这样。”小兔无奈地走到她身边蹲下,制止她的自虐行为。“看看你,把自己都弄伤了。这是你的手,可不是棒子、锤子。瞧,都破皮了。呼——不疼哟,小兔吹吹就不疼了。”
遭人冷落的满腔愤懑,在小兔充满母性的轻柔安抚下,奇异地缓和下来。朝颜睁着湿漉的眼眸凝视安慰她的人,心情如潮水起伏。
内心里有某种温郁的泉流在流淌。从小到大没人这么疼过她,即使是母亲,也没有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呵护过她,朝颜一时情绪激荡。
过往的回忆瞬间在脑海窜动,那一幕幕鲜活的、恍如昨日的场景,都是她欺负小兔的画面。她如遭雷殛般霍然领悟,小兔从来没有对不住她,有的只是默默忍受她的无理取闹。不曾有过的愧疚凌厉如林内呼啸的夜风,折磨着她的良心。
夕颜说的没错,是她一直欺负小兔,小兔从来没惹过她。
“小兔……”是歉疚,也是想得到原谅的救赎,朝颜情不自禁地投入她怀里。
小兔拍着她肩,即使没有太多安慰人的经验,生性善良的她依然循着本能给予关怀。
“对不起……”朝颜抽噎着。“我真的对不起……”
“嘘,说什么傻话?你没有对不起谁呀。”小兔一头雾水地回答。
“有,我有。”朝颜固执地认错。“我一直找你麻烦。”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提这个做什么?”
“不,你不懂。”小兔不计前嫌的态度,令朝颜越发感到惭愧。“我总是嫉妒你,才会对你那么坏。”
“嫉妒我?”小兔几乎要以为她听错了。“朝颜,你没说错吧?我有什么值得人嫉妒的?”
“你……”看着那双真挚的眼眸,朝颜领悟到小兔什么都不明白,她轻叹了口气。“族长和舞阳都喜欢你,族里的姊妹背地里也说小兔有多好多好,都会帮她们忙。虽然碍于我的……面不敢跟你太亲近,可是她们都是打心坎里喜欢你。就是族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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