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晴晴一走到二楼就加快了步伐,她的心跳很快,心思也很乱,但是现在什么都不能多想,只能近乎凭着直觉般的去走到书房门口,左右看了下南烈燃并没有跟着上来,然后推门进去,又轻轻关上了门。
走到书架前,她轻轻地踮起脚,取下书架上层的一本厚厚的英文原版精装书,然后拉开钱包的拉链,将那枚密封的白色药片连同包装一起放入书页当中,然后合上书。薄薄小小的药片藏在书里如果不是刻意去翻动它,并不能让人察觉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思绪都抛到脑海,踮起脚将这本书复有放回原位。
从外表上来看,一点都看不出异常。
她将钱包拉链拉好,匆匆走房,轻轻关上门。
六十一、(谢谢票票)
贺晴晴洗好澡从浴室出来,全身都只裹着一条白色的大浴巾,将完美的曲线勾勒无遗。她一面用一条毛巾擦着头发一面往外走,却看到南烈燃在卧室,不由得就吃了一惊,微微张着小嘴。
南烈燃对她这个样子皱了皱眉,俊脸微微有些不悦:“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的戳中贺晴晴的身上去了。
贺晴晴本就紧张得很,听他这一说,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下意识地就靠在了墙上,声音也低了下来:“谁做贼心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南烈燃耸耸肩,眉头一皱:“我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几个大步走过去将像壁虎一样贴在墙壁上的贺晴晴拉了过来,让她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坐好。贺晴晴刚一转头想要站起来,又被他按着坐回原位。
“你干嘛啊?”
南烈燃不理她的问话,弯下腰从她的梳妆台抽屉里拿出电吹风,开关一推,将冷的风照着她的头发吹出来。
他一面用手指穿进她乌黑柔软的发丝里抖动着她的头发,一手拿着吹风机上下移动给她吹头发。
贺晴晴心里涌上了一种很奇怪的滋味。她从面前的镜子里看着高大昂藏的南烈燃站在自己背后帮自己吹头发。他脸上的表情很冷淡,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他一向都是这么个奇异的矛盾综合所在。
贺晴晴因为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而觉得身上都不自在起来,自从南烈燃对她越来越好,这种奇怪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这个为自己温柔地吹着头发的男人,跟那个要自己痛苦,要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恶魔真的是同样一个人吗?
她曾经以为这是他一种新的折磨自己的方法。可是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她全身都不十分不自在,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不自在。偌大的白色卧室里只听到吹风机发出来得声音。
她清了清喉咙,看着镜子里的他说:“手法这么专业,你不去做发型师可惜了。”
南烈燃挑挑眉,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还真说对了,我还真的差点成了发型师了。”他极潇洒地耸耸肩,一边继续细心帮她吹头发,“曾经我勤工俭学就是在发型会所里给人当发型师助理。”
他微微一抬眼,看到镜子里的贺晴晴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便轻笑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好命?除了发型师助理,我还做过十几分工作呢!不过那都是做律师以前的事了。”
贺晴晴半信半疑:“你该不会是吹牛吧?”
南烈燃哈哈大笑,将她的一缕头发拉起来用吹风机吹过,道:“你说呢?”
贺晴晴觉得受到了欺骗,便从鼻子里“哼”一声,冷笑道:“早知道你会唬我!”
她这个样子是表示鄙视的,但是南烈燃却觉得很有些可爱。他这个人,想做什么就立即行动,绝不会有半分停留。立即弯下腰,一手捧起了她的脸,一手还拿着嗡嗡作响的吹风机,就在她柔 嫩的红唇上亲了一下。
刚刚沐浴过的芬芳和她自身的幽香萦绕在他的鼻端,他从上方这个角度正好看到雪白*间的ru沟,顿时喉咙就有点干。
但是他还是只亲了她一下就抬起头来,不去注意她诱人的曲线。她的手受伤了,他不想在欢 爱过程中再弄伤她的手。
贺晴晴被他亲了一下,想瞪他一眼,可是碰触过的唇虽然没有像平时那样被激烈地深吻,但是却有一种奇异的酥麻如同电流般涌向全身。她咬了咬嫩红的嘴 唇,有些气闷地说:“像你这样一点风度都没有的人,真的会有女人心甘情愿跟着你就怪了。”
南烈燃微微一笑,已有所指地瞄瞄她胸前深深的ru沟,笑道:“你这是在向我发出邀请吗?我会当你在诱惑我知不知道?”
贺晴晴也后悔自己说错了话,就闭了嘴不说话。
南烈燃偏偏要逗她:“放心,等你手好了,我会如你所愿的。”
贺晴晴气结:“你够了吧!”
南烈燃笑道:“就算被说中了心事也不用恼羞成怒吧?说起来,我从恶魔变成一点风度都没有的人,不知道是进步还是退步?”
贺晴晴说不过他,干脆鼓着嘴,两只眼睛往左边看去,再不看他。
南烈燃看到她这个样子,又觉得很可爱——他真是越来越容易被她打动了!
所以他又弯下腰去捧着她的雪白的脸颊在她柔 嫩的唇上亲了一下。
吃饭的时候,贺晴晴问南烈燃:“你怎么这么有空?现在都回来吃晚饭的?”
南烈燃随口答道:“今天不是礼拜天吗?”
筷子戳在米饭里,他眯起眼睛瞪着她:“怎么?很不想看到我是不是?”
贺晴晴哼了一声不答,用筷子从盘子里挑起一粒大杏仁:“是你让阿姨做的这些菜?”
南烈燃看她很不情愿的样子,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一下:“这些都是对你的胃病有好处的,你不调理好,到时又要说我虐待你。”
贺晴晴摸着被他打到的地方,瞪着他道:“你也不是怕被人说的人吧!我越不高兴你不是越高兴吗?”
南烈燃横着看她一眼,伸着筷子夹了一条青菜慢条斯理地嚼着,然后才道:“贺晴晴,你说一次我当你闹别扭,这是第二次,我原谅你,你再说一次,你就知道什么叫后悔。”
贺晴晴时不时地就要被他威胁一两回,现在也没那么害怕了。嗤笑了一声,不说话,继续吃饭。
她正低头吃饭,忽然碗里被放进了一块多宝鱼的鱼肉。她抬起头来,南烈燃正收回筷子,却没动,低声说:“贺晴晴,你一个人吃饭也不开心,有我陪着你,你还不满意吗?”
贺晴晴心里一跳,刹那间那种让她浑身不自在地感觉又回来了。
她咬咬嘴 唇又松开,然后沉默地继续低头吃饭。
可是,真的食不知味,一粒粒的米饭被挑进嘴里,嚼了半天也不知道在吃的是什么。
南烈燃,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不是说彼此仇恨,彼此憎恨才是我们唯一能相处的方式吗?
你,要违反游戏规则了吗?
不,一定不是。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
这一切,从一开始,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噩梦。
现在,就在三天之后,我就要走出这个噩梦,走出有你的世界。
那才是我应该待的轨迹。
你,和我所经历的,我都不想面对,都会在今后恢复到正轨的日子统统忘记……
就是这样。
只能是这样。
贺晴晴第二天又去了疗养院,这次是南烈燃叫人开车送她去,以防她再次发生任何意外。
南烈燃觉得她跑疗养院跑的得很勤,刚去没多久又要去,未免太上心了点。但是贺晴晴总不能说因为自己从此要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再也见不到他们,等于去跟他们告别?只说自己在家也很无聊,还不如和那些小孩子呆着。就当是做义工。
她以前眼睛里看不到任何人,对别人从来没什么好脸色,好语气。倒是家破之后,反而明白了很多,也不以贫富来区分人了——上流社会的也未必是好人,而屠狗之辈也未必就不仗义。
南烈燃的爷爷并没有憎恨她是仇人之女,反而对她十分亲切。她现在将心比心,只觉得很愧疚,想要多陪陪他,让他一个人在疗养院里开心一点。可惜再没有机会。
还有那些很可爱的小孩子,以后也没可能再见面了。
在病魔夺去他们年幼的生命之前,她就要先离开这里,永远再不会回来了。
所以她买了许多漫画书、糖果、糕点最后一次去疗养院。
度日如年地终于到了二十七号这天晚上。贺晴晴在南烈燃回来之前偷偷地跑到书房将藏在精装书里的药片取出来,用杯底碾碎了,依然用密封的袋子装着,却忽然发现无从下手。
贺晴晴想将药下在南烈燃的饭菜里,但是没有机会。她又想把药下在他喝水的杯子里,但是白色的药片弄碎了,沉淀在清水里肯定能很明显地被发现,味道也不对;她想放在茶水或者咖啡里,但是正常人都不会在晚上喝茶或是喝咖啡吧?
她拿着这药粉,额头上都出了一层汗,又担心南烈燃随时会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最后,她心一横,豁出去了。
她从酒柜里取了一支红酒,又拿了两个高脚杯回到卧室。
她决心色,诱南烈燃。
骗他将掺了药的红酒喝下去。
六十二、
南烈燃走进卧室,没有看到贺晴晴,但是放眼看去只见落地窗的窗帘拉开了一半。而靠近落地窗的卧室地毯上散落地丢着一件半湿的白色毛巾,大概是刚刚用来擦出浴的湿头发的。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轻笑,慢慢走过去,一手撑在落地窗的玻璃上,一手将窗帘拉开。果然就见贺晴晴坐在阳台上的白色藤椅上,同色系的桌子上还放了一瓶打开的红酒和两个漂亮的高脚杯。放在贺晴晴面前的那个杯子已经到了浅浅的一撇红酒,在透明的杯子里折射出红宝石般的光泽。
让他喉咙发紧的是坐在椅子上的贺晴晴。
她的头发擦得半干,没有梳理就散乱地披散在一边肩头,反而更增添了几分妩媚的风情,雪白娇 艳的面孔上因为喝过红酒而有一丝丝微醺的嫣红,花瓣一般粉 嫩迷人。玲珑诱人的曲线因为只穿了件系带的白色浴衣而展览无遗,长袖子被卷起来,露出了*的手臂,娇 嫩的手随意地搭在藤椅的扶手上,两条雪白修长的*从浴衣的下摆分叉处伸出来,慵懒地交叠在一起,每一寸优美的线条都在诱人流鼻血。刚刚出浴而散发的沐浴香氛与她自身独有的幽香融合在一起,是一种可以令人心弛神怡的甜蜜香气。
南烈燃恍如被这甜蜜香气蛊惑般,缓缓放下窗帘,情不自禁地就走到她面前。
贺晴晴一抬头,只见南烈燃弯下腰,那张俊脸就在眼前,幽深漆黑的眼眸里仿佛在燃烧着一把把的火,随时就会连同她一起卷入焚烧。
她不自觉地就微微靠后了一点,脊背贴在了椅子上。接着想到自己今天晚上的目的,又在心里暗暗鼓足勇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你回来得挺早。”
南烈燃淡淡一笑,并不接话: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他回来,不过是想多陪她而已。
算了,她不会相信也不会承认的。
他一手拈起她面前的高脚杯,微微倾斜晃动着杯中酒红色的的液体,看它在夕阳的光辉下散发出红宝石般美丽的光泽。低笑道:“一个人偷偷喝酒?难道喝酒不是两个人一起喝才有情调的吗?”
贺晴晴暗暗吞咽了一口唾沫。她就是要他喝这酒,他这么说正合她意。
其实她很紧张,不过好在从小在那种环境下长大,演戏这种事也算不是稀罕事。现在,就是发挥演技的时候了。
至于之所以在南烈燃回来之前就喝酒,第一、南烈燃人精得像什么一样,一双眼睛深不见底。如果不提前将酒打开,落药下去,她怕等一会儿没机会在他眼皮下做这种小动作;第二、她知道南烈燃现在虽然好像对她很好(其实她挺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的),但是实际上一点都没放松对她的戒心,说到底她还是他囚禁的金丝雀。她要是不先喝酒下去,平白无故突然拿了一瓶酒来,南烈燃肯定会起疑心。第三、其实是最重要的一点——借酒壮胆!
贺晴晴将自己的杯子从他手中抢了过来,故意用很没好气的语气说:“我好端端的在这里喝酒看夕阳,有你什么事?”
南烈燃见她有心情喝酒看夕阳,其实心里是很高兴的。
她有这个心情,说明她已经没有这么憎恨讨厌他,讨厌这里了吧?
他在桌子另一侧的藤椅上也坐下来,随手拿起桌上的红酒酒瓶往自己这一边的高脚杯里倒了一撇红酒,拿到鼻子下微微嗅了嗅,然后浅尝了一口。
在他倒酒、拿起酒杯的过程中,贺晴晴放在桌子底下的那只手就暗暗地握紧了,直到她用装作很不经意地眼角余光看到南烈燃喝了一口杯子中的酒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松开了握紧的拳头,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放松了,演技渐入佳境。
“你真的能喝酒?”她很怀疑地看着他,“我记得你的酒量很不怎么样吧!”
南烈燃一侧目:“谁说的?”
他穿了件铁灰色的衬衣,上方解开两颗扣子,现在又随手解开一颗扣子,顿时就微微露出了锁骨和古铜色的肌肤,看起来十分性 感。虽然是侧目的表情,但是人长得俊美,侧目也透着潇洒。加上微露锁骨的性感,更添了几分浪荡之气。
贺晴晴脸色微微沉了下来,这倒不是装的。
她冷笑道:“借酒装疯这种事,不要告诉我,你是在梦里做的。”
南烈燃先是一怔,接着就想起父亲忌日那天发生的事。
他绑着她的手将她强了的事。
没错,是他做的。
他说不上后悔,是男人就不要后悔自己做过的事。但是他还是觉得了说不出的内疚。
贺晴晴落在他身上还真的是吃了不少苦,如果不是南爷爷点醒他,他不知道还要折磨她倒什么时候。
好在他这个人爱恨强烈,恨就恨得要死,一旦发现爱了,也是爱得要死。
他微微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之间两人之间气氛又落了下去,沉默了。
贺晴晴心里后悔自己不该说这话,她明明是要*南烈燃骗他喝下下了药的红酒将他迷晕,但是气氛这下被自己弄僵了,*从何谈起?
好在沉默了片刻,南烈燃自己拿了那瓶红酒又往自己杯中倒了浅浅的一撇,正是标准的一口饮尽的量。
“贺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