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芭芭拉依然伸手去拔出来了,梭才离体,只听得轰然一声,硝烟蓬起,洒下了一蓬血雨。
芭芭拉美丽的身子也飞上了半天,但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只剩下了一个上半身!
那四名艳姬惊叫了,飞速地过去,把芭芭拉夫人半截的身子接住了。
芭芭拉只剩半段的身子居然还能说话,她自腰以下的身子都没有了,连肠子都被炸空了,血水直滴,她还能笑着说:“洪九郎,好算计,好心机!”
洪九郎道:“夫人,很抱歉,我告诉过你,不能拔的。”
芭芭拉道:“我相信我的迷神大法已经能控制了你!”
洪九郎道:“不错!夫人现身说法,那种魁力是无人能抗拒的,在下十分佩服!”
“可是你仍然暗算了我!”
“说暗算固无不可,说我真心奉献也行,因为我的确是想把这东西献给你的,夫人要我献出最宝贵的东西,我无法抗拒,只有遵命而行了!”
芭芭拉道:“我要的是你的命!”
洪九郎道:“在我而言,这一枚雷火梭比我的生命更宝贵。”
“洪九郎,我以垂死之身,向你研究一个武功的问题,这是极为神圣的事,希望你诚实的告诉我。”
洪九郎道:“我说的是老实话,三天之前,我就不断地告诉我自己,说这枚雷火梭得之不易,我应该把它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到了一个最重要的时候,用来献给夫人!”
芭芭拉夫人一呆道:“这就是说,这一切都是你预先的安排了?”
洪九郎道:“可以这么说,因为我对魔教的武学经过一阵研究后,知道这种惑心大法威力至强,除了佛祖那等至圣至上的修为,凡夫俗子是无法抗拒的,所以我今天没作抗拒的打算,只有顺其自然而作了一番安排!”
芭芭拉大叫道:“好心计,好安排,照你这样的安排,天下最强的功夫,也没有用了!”
洪九郎道:“是的,天下没有无敌的武功,一切都有过最简单的方法去破解它。”
“是谁给你想出这个点子的?”
“王三。”
“王三是何方高人?”
“他不是高人,只是一名赶驴的驴夫,他养的那头驴子脾气很倔,赶它向东,它偏向西,专门反其道而行,谁也拧不过它,只有王三能顺顺利利地赶着它走,我就向王三请教驾御的方法。王三说人不必跟畜牲去汁较,它爱拧就顺着它,我要往东,它一定往西,我干脆叫它往西,它不就往东了吗?在下就学了他这个方法!”
芭芭拉道:“这个道理能破我魔教至上大法?”
洪九郎道:“在下对魔教大法略有所研究,知道由夫人亲自施展是万万抗拒不了的,便干脆不去抗拒,只要事先准备一点东西就行了。那具雷火梭我弄到手之后,就做一件功课,灌输自己一个思想,就是这东西要献给夫人,万万不可忘记……”
芭芭拉苦笑道:“你倒真会选献礼!”
洪九郎道:“雷火梭是至杀利器,我如把它视作武器,心念杀机,在夫人无边法力之前,必然无法施展,因此我只有以无比虔敬的心情,把它当作献礼,到时候自然而然地就献了出来。”
芭芭拉一笑道:“献礼怎么会插在我肚子上的?”
“我把它想作一朵鲜花,一心只愿插在夫人美丽的身上,那就行了!”
芭芭拉道:“这么说来,也不一定是要雷火梭了,如果是一柄匕首。也同样能插在我身上了?”
“是的,只要能突破目中之相,心中想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不过我用雷火梭,较为慎重一点,它在必要时,可以与夫人同归于尽的,如此而已!”
芭芭拉默然片刻,才点点头,低声道:“东西两位教主,你们可肯听我一句话吗?”
赫连达与独孤长恨都飞身而出道:“请夫人吩咐!”
芭芭拉道:“我认输了,你们呢?”
赫连达道:“在下还不肯认输!”
芭芭拉叹道:“不!输就是输,天魔大阵乃本教至上大法,但没想到对方却用这种方法破解了,以他这种方法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也能轻而易举地破解我们……”
赫连达道:“夫人,本教之所以一再失败,就是我们太重视法,太依赖法了,那是靠不住的,本教今后将不以法为主,而以雄厚的实力为后盾!”
“有天狐门在,会容许你慢慢地培养实力吗?”
“天狐门不足虑,可虑的是这个洪九郎而已,我们会避着他一点,等他不在天孤门,或者退出江湖后……”
洪九郎忙道:“赫连教主,在下一时还不会退出江湖。”
赫连达道:“没关系,我们有时间,有耐力,可以慢慢地等,时间越长,机会越大!”
芭芭拉道:“赫连教主,他比你年轻,你不可能活得比他久的!”
赫连达道:“我不担心这件事,也不期望我能成功,只要我们不放弃我们的目标,总有成功之日的。”
芭芭拉居然一点头道:“赫连教主,你说得很对,唉!其实以前也有几位教主作过类似的建议,但都被教司的人否决,他们总以为教中的术法是立教之本,不可轻易更改,我先前也是不信的,可是今天一场决斗,我才知道术法之不可为。”
赫连达道:“术法非不可为,只是有些规定不行了,那是针对西方人的习性而定的,不适合东士的人,尤其在男女天欲的看法上,本教只注重天欲乃人性之弱点,却不知在中土,伦理之观念尤甚于天欲!”
芭芭拉道:“你去慢慢改革吧!我现在颁下口谕,叫教司的人,从现在起配合你们,一切都由你们作主,愿你们能将魔祖的心愿实现!”
“是!多谢夫人支持,属下会尽一切努力来从事。”
芭芭拉叹了口气:“我好累,奇怪,修真多年,我从未感到累过,今天居然会一累至此,我要休息了!”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头垂过一边。
魔教的人默然无声,既没有人哭,也没有人流泪,他们似乎是不知道流泪的。
只有赫连达道:“洪门主,约会结束了,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洪九郎道:“当然可以,我从来也没想留难各位。”
赫连达道:“本教自然有不怕人留难的仗恃!”
洪九郎脸色一整道:“赫连教主,你别说这种话,我知道你作了不少准备,问题在于你的人都是明的,而我们作了多少准备,你却不知道!”
“笑话!本教耳目遍及天下,岂有不知之理?”
洪九郎道:“也许你知道一点,但是九大门派究竟派了多少人来,连洪某都不知道,你更不可能知道。”
赫连达冷笑道:“天狐门势力通天,你怎会不知道?”
洪九郎道:“不怕你见笑,我是真不知道,因为我不是武林盟主,中原也没有一个武林盟主,中原即使真出一个盟主,也不会知道所有的事。我们的盟主只是一个精神上的领袖,不是高踞于其他门派之上,更不会去过问别家门户内的事,但是我知道—件事,就是今天真要留下各位,各位就没一个能全身而退!”
赫连达刚要开口,洪九郎沉声道:“赫连教主,逞口舌之利没什么好处,现在大家对你都没有好感,洪某若是作一个草率的决定,势将血流成河,尸积遍野,中原武林或许会伤一点元气,但你们魔教受的伤害将更大,你是否有意思逼我拼一下?”
赫连达也掀起了眉毛,但独孤长恨却哼了一声道:“赫连兄,输了就认输,魔教又不是没输过,你挣那点虚面子有什么意思,行大事者,当忍小辱!”
赫连达居然被他说得不开口了,魔教的人在他的带领下,带着那些死伤的人,默然地鱼贯离开。
他们走得很从容,不像是一支被击败的队伍,没有一点狼狈之相。
当他们全部离开后,峨嵋掌门金池道长才惋惜地道:“洪门主,你应该留下他们的,今天大家都作了准备,每一家都尽出精锐,足可将他们一举而歼的!”
洪九郎只笑了一下道:“我不能,我明知今日情势对我们有利,但我不能那样做,因为我们毕竟不是魔教!”
不知道是否有人听得懂他的话,但是有不少人低下了头!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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