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神刀阵”挡了一阵,“固步自封”也封不住神长大老的“湖笔”,破绽出现了,幸而还有朱小小。
每当文房四冲出刀阵,朱小小便挥刀补缺,把对方挡回阵去,勇猛得令人折但每次的代价也愈来愈大,“湖笔”每一次都急写疾书,虽未成字,但已教朱小小身上多了不少血洞。
“刀阵”已不能再支持多久了,因为朱小小付出的代价已教他全身披血,“八神”
也个个是伤。
大懒虫啊大懒虫,你有啥后着?怎么还不施展出来?快啊,大家再也抵挡不住了!
“家破人亡”!
最恼恨小白、最想杀小白的刀锋冷再也不愿被困,“泣血”寒光陡闪,剑劲裂涛惊雷,隔空摇劈,刀招凶猛精进,忽然而来,霍然收招,“八神刀阵”立时静止。
刀锋冷昂然喝道:“破!”
“八神”八把大刀,竟同时破碎,原来刀招劲力尽数注入刀身之内,竟同时破毁八刀。
刀阵已破,那又如何?
“逃!”同一霎时,大懒虫终于发出大家期待已久的号令,朱小小与八位兄长立时齐齐冲向“观音古庙”外。
以内力修为、轻功能耐而论,十位小子又如何能避开四大高手追击及斩杀?
刀锋冷第一个冲出追杀,其余三人,风不惑及两位门主也不甘人后,追杀多管闲事的麻烦小子。
一阵嘶叫,刀锋冷才(炫)恍(书)然(网)大悟,是马车!
“观音古庙”外,有着跛了脚的朱不大坐在马车之上,双手执着鞭绳,由八头高大神骏良驹拖着的大马车,正在等待朱小小、大懒虫等十人,当然还少不了那头笨驴小虫。
来了!
要逃的兄弟都逃出来了,只要及时上车,以朱不大的御车神技,任谁也拦阻不了,立时可奔驰疾走,他有绝对信心救走众兄弟。
只要大家能及时上车。
八神、莫问冲上车,刀锋冷先一步追了上来,追及了,突然十人中的一人忽地转身。
满身血迹,手执利刀,瞪目而立,虽是衣衫破烂,脸有血污,但这么一站,神威凛凛,与刀锋冷险险的脸贴着脸。
如此一阻,其它九人都及时上车了,但他呢?唯一仍执刀挡住刀锋冷的朱小小又如何?
刀光急闪,招式精奇,势道凌厉,三刀割咽喉,四刀刺腹,五刀斩双脚,十二刀废掉朱小小。
原已被神长大老所伤,满身披血的朱小小,竟不动刀,但挥出最简单的刀招,人刀合一,人就是刀。
斩!
一刀拼十二刀。
十二刀全劈中朱小小,朱小小的一刀也斩中刀锋冷。
十二处刀伤,换来一刀重创。
朱小小的身上被破开十二道刀痕,但他整个人的一刀,也狠狠斩中大敌刀锋冷,教他爆破脸庞。
拼了一招,朱小小多伤十二倍,他究竟还可以多挺几招?
没有答案,因为顽强的朱小小只要拼一招已足够,稍稍截住刀锋冷,便急急转身疾冲向马车。
正想再挥刀斩杀,可惜啊,已慢了半步!
朱小小已及时登车,十人一驴都齐了,冲!
手上神鞭击落,八马齐奔,便能逃离险境,谁也阻挡不了,冲啊,逃啊,噗!
马鞭落下,马儿虽动,却不是急奔,因为朱不大的马鞭没有狠狠鞭痛马匹,马儿得到的指令是“开步”,但并非“急奔”。
只有小半截马鞭打中马背,因为有“墨”!
马鞭怎么会滴出墨来?
因为文房四,四大神兵奇宝之一,纸、笔、墨、砚中的“墨”,一小段墨剑无声无息地射来,及时割断了马鞭。
一定要杀尽十一个小子,文房四的的内心已决定了,若非这些麻烦小子出现,自己的“墨学”又怎会容让刀锋冷等见识得到!
“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是神长大老鲜有的怒吼,随即疾抢上马车。
稍一阻滞,就算是朱不大如何神乎奇技,也只能策马后撒,正想迈步奔走,车背刚好对着追上来的四大高手。
就算车背用的是坚厚钢板,也不可能挡住四人冲上车吧!
“啪勒啪”的破碎声,四人同时破毁车背,涌冲而上,杀!杀!杀!大开杀戒。
啊,怎么空空如也?
啊,怎么马车也停了?
啊,原来不是空空如也,有一个黑压压的东西,这东西有条好短的尾巴,尾巴还不断消失。
因为有火,搞什么鬼?
“隆”的一声爆炸,对了,是“神风笑”。
朱小小在笑,“八神”都失笑,当然,是策划以“神风笑”炸四大高手的大懒虫最应该笑。
莫问从耶律梦香手上,藉来了“据闻”应该是威力无穷的“神风笑”对付四大高手。
先引众人追杀上马车,再来个金婵脱壳,引爆“神风笑”,希望一举把神长大老等炸个稀巴烂。
笑莫问的后着相当成功,“神风笑”委实力量惊人,除炸得耳鸣生痛外,心头也不断抖震。
大家在笑,因为应该笑。
应该笑,偏偏大懒虫不笑,还愁苦万分。
朱不小问道:“大懒虫怕炸不死他们四人么?”
笑莫问道:“就是怕会炸死他们!”
朱不大道:“那岂不痛快?”
笑莫问道;“就是怕太痛快!”
朱大道:“大懒虫的话好难懂。”
笑莫问道:“你们只需要明白,咱们唯一的‘神风笑’已炸掉便成,但发明‘神风笑’的神兵急急畲律令,却有着无数一样的神兵,要是一同攻击‘模糊城’,结果会是如何!”
高瞻远瞩,先知先觉,这就是大懒虫笑莫问,就算你讨厌他实在太臭,也不能不佩服只九岁刚足的他。
沙麈飘飞散走,有四个曲膝打坐的血人正在勉力护住心脉,气喘咻咻的作垂死前挣扎。
四人身体每一寸都是血,衣衫被炸得片片粉碎都不见了,只是披上一身嫣红的血。
血人会死吗?
要知道答案,倒不如上去把答案弄出来,一刀一个,四刀便解决杀尽天下四大高手。
“异族”、“农族”、“狂意族”、“神国”,一国三族的首领王者,都要死在自己手里,不立时声名鹊起才怪哩?
小白建立的国家一下子免却四大势力围攻,当然是好,更好得无比,但,四人真会如此轻易便被杀。
再耽误下去,可能“八神”等十一人都要送命。
十一命博四大高手的命,如何?
上前四刀绝四命,还是转身急逃?
“再见了四位叔伯,后会有期,你们的裸体好生丑怪,吸引不了咱们欣赏啊!”
头也不回,大懒虫便领着朱家十兄弟离去。
笑莫问对着呆立着的风不惑扮了个鬼脸,嘻笑道:“大傻头,还呆在这里干啥?快回家吧,伍穷定然已被我爹所杀,你已是‘天法国’皇帝,快赶回去给皇玉郎斩杀吧,快啊!”
十一小子奔逃离去,尽量远离“观音古庙”。
风不惑望着神长大老等四个血人,好生失望,他巧妙布下的杀局,竟是如此收场。
四个血人,四分耻辱!
小白,必须斩杀!
笑莫问,必须斩成肉酱,杀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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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春水薄抉择
追!杀!
落日在前,要杀的人伍穷也在前,小白拼命的追。
从“观音古庙”一直冲下,奔出十里,依着伍穷留下的浓烈血腥衔尾穷追。
过了一个又一个山坡,遥遥望见大海旁边,有一座小镇村落,屋宇疏疏落落,大约有一、二百户人家。
村落无甚炊烟,处处挂着破烂渔网,只有二、三十个赤脚小孩在追逐嬉戏,还有十个、八个村妇在修补渔网。
原来宁静的渔村,未待小白来到,已起了哄动,村妇们或拉或抱的,把小孩们都抢回屋里去。
即将发生杀人血战,谁也怕得要命,男丁们都出海打鱼去了,余下的都是妇孺,当今乱世,随时有杀戳血腥来临,可避当避,全都一下子跑个精光,除了他。
他没有逃入屋内,因为这里没有属于他自己的屋,只有属于他的刀,“败刀”。
伍穷,握住他的败刀,回身昂然而立,等待追杀他的小白到来.干吗要逃,我伍穷怕了你么?
一百步前,有同样停了步的小白,拿着他的“赤龙”,与伍穷对峙,准备为可怜女儿复仇。
海风轻轻拂在二人脸上,长发飘扬,杀志在飞,杀伍穷,替女儿复仇,替公主报仇,替七年前的“铁甲兵”雪恨。
伍穷道:“无论如何,你也忘记不了我错手杀你女儿,对嘛?”
小白道:“嗯,希望你死了以后,我跟公主能够慢慢淡忘。”
伍穷道:“我原以为我俩已登基为皇,决战应以国家争战为据,在沙场中决一生死,可惜,事实却非如此!”
小白道:“只要你死,其它的都不大重要了!”
伍穷道:“我来问你,天下四国四族,谁最难斗?”
小白道:“神兵急急畲律令。”
伍穷道:“他一生中,却败了一次。”
小白道:“在‘天都城’外,被我一剑挫败!”
伍穷道:“他的大军,却是败在我伍穷率领的‘穷兵’手下。”
小白道:“你我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伍穷道:“但江湖上了不起的人物,还有‘神国’的神长大老、‘武国’的名昌世、‘皇国’的皇玉郎、‘海霸族’的畲律令、‘狂意族’的药口福、‘农族’的刀锋冷,与及新近崛起,从‘武国’分裂出来的小丙,和你妹子笑天算的势力。”
小白道:“你别妄想。”
伍穷道:“小白,要雄霸天下,便必须有妄想的野心。”
小白道:“算了吧,太迟了!”
伍穷道:“只要我俩还没死,就不算迟。”
小白道:“我来是杀你,绝不饶你,更不会与你合作!”
伍穷道:“只是把我俩的决杀延迟吧!”
小白道:“不!”
伍穷道:“四国四族中,你已成功令‘皇国’脱离联合兵力阵中,‘武国’兵力削弱,暂且无力进攻,要是我‘天法国’与‘铁甲兵’结盟,一国四族,绝对可以破杀。”
小白道:“你好天真!”
伍穷道:“我好现实,先破一国四族,咱们合起来近百万精兵,再破余下三国,已不太难。”
小白道:“从此天下只余我两雄霸,到时再决雌雄。”
伍穷道:“胜者为皇,雄霸天下者,不是你小白,便是我伍穷,到时才值得生死拼杀啊!”
小白道:“想法好合理。”
伍穷道:“你想通了。”
小白道:“当然。”
伍穷道:“好,咱们再来携手合作,小白,我一直很欣赏你的干劲,一直很佩服你的天赋才华。”
小白道:“我一直很固执,从来不变。”
伍穷道:“想通了,便应该改变无聊的原则!”
小白道:“想通了,伍穷你无庸多费唇舌,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女儿的血债,绝对比统一天下、雄霸天下更重要,我,小白,绝不会为贪图什么而放弃杀仇,你早该明白啊!”
伍穷道:“他奶奶的王八臭贱狗种,冥顽不灵、死性不改、固步自封、执迷不悟,挑那妈的大杂种臭思想烂原则狗屁不通道理,硬要拼个无聊生死白白益了敌人。”
小白道:“益了敌人?”
伍穷道:“每一个大敌,刀锋冷、文房四、名昌世……我俩任何一个死去,他们郡获益不少。”
小白道:“我眼里最大的敌人,就在眼前。”
伍穷道:“好,我也想通了。”
小白道:“是么?”
伍穷道:“就如你从前一样,不断被朋友出卖,但仍是永远的坚持情义为先,宁天下人负我,莫我负天下人。小白,是绝对的不会改变愚蠢性子的笨人,现下我没其它选择,要活命,便得先杀你。”
小白道:“你不可能活命。”
伍穷道:“你不可能杀我!”
伍穷把“败刀”插在沙土之上,慢步走向海边处。
小白也同时跟在后,亦先把“赤龙”插在“败刀”之前。
伍穷、小白,一同到海浪之前,一个又一个浪涌上,把脚跟溅湿,二人各自先把身上血污洗去。
血污,随水飘流化走,就像昔日无分彼此,交心同命的友情,都化淡褪色,默默溜走。
伍穷不断的洗擦血污,愈洗愈痛快!
伍穷道:“好可惜,我脸上这剑疤的血污,谁都一目了然的污迹,如何也洗擦不掉。”
小白道:“好可惜,我那一剑杀不了你。”
伍穷道:“这一丑恶疤痕,便永远的伴随我,丢你娘的臭狗龟孙败家愚蠢大贱卵蛋,你道本大王很想跟你合作么?你要杀我,我更想杀你啊,你既不识抬举,便去死好了!”
伍穷没有神兵,但他有拳,单臂右拳呼的一声便轰向小白,小白也不示弱,右手削向手腕,便沿臂疾斩向伍穷颈项。
中!
狠狠劈中伍穷粗如树干的颈项,但同一霎时,小白也中了一招,他妈的伍穷。
“啪”的一声,小白中招,一记重掌。
重重的掌掴打在面庞,五指掌印通红浮现脸颊上,声音清彻响亮,十二分侮辱奚落。
这一掌,是伍穷报复小白的固执己见,不懂避重就轻。
伍穷咬牙切齿怒骂道:“你武功就算天下无敌又如何?小白智谋才学冠绝武材又如何?如此不知轻重,不按常理行事,雄霸天下,又哪会有你份儿,你发傻啊!”
说着、骂着右拳仍在出击,小白也是拳来拒挡,顺势又反攻,斗得难分难解。
愈是比下去,伍穷愈是愤怒。
伍穷道:“你看啊,哪里有你如此笨人,笨卵蛋,我单臂独拳来攻,你明明双手齐全,却左手垂下,只用右手与我对拆比招,挑你妈的笨七狗头奶憨笨虫,不占我便宜又如何?杀战的目的只有一个,战胜,胜利啊,公平有屁用,笨小白!”
愈骂愈气,愈气愈骂,骂个狗血淋头,单臂打得不够痛快,双腿也提飞蹴踢,斗了开来。
小白每每在伍穷出脚之先,便踢中他的脚弯、脚胫、膝盖,腿未抬尽,力未吐发,已被截挡下来。
小白的腿法师承自当年天下第一神腿苦来由,伍穷又哪里是他对手,挡开左腿,扫退右腿,一个转身,“啪”的一声,终于一掌掴回伍穷,脚底“掴”得伍穷直飞入三丈外的海里去。
来而不往非君子,这一掴可比伍穷的一掴重得多。
小白不停的在喘息,汗珠大滴大滴的从额头掉下,他实在好累,先前抵挡神长大老等,已消耗了几近全部精力,身体能抖出来的力量,已愈来愈少,愈来愈难。
一轮拳脚交加后,必须喘息回气,战斗力不断挫减,只凭一鼓作气,稍稍静止,双目竟朦眬不清。
不打紧,一定可以支捋下去,杀,支持下去先杀伍穷,为女儿笑梦儿报仇,杀啊!
水底突然冲出浪柱攻来,同样已是筋疲力竭的伍穷,疾攻而上,右拳如疯攻如此简单拳法,如何能伤小白?
五爪扣抓,便擒住独臂拳,扣得愈来愈紧,像极孙悟空头上的紧箍金刚圈,伍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