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道:“人成长了,便会碰上喜、怒、哀、乐的更贴切感受,忧伤愁苦、生离死别,你必须懂得面对,否则,停留在只希望浮沉于喜乐无忧的生活,成长不了,也就等于到了人生终结。”
朱小小叹道:“小白叔叔说过,人在面对考验时,自怨自艾、退缩(炫)畏(书)惧(网)都是无能表现。
人,必须通过这些磨练,摆脱旁徨、沮丧,克服思想上的弱点,才能脱胎换骨。”
小白又把酒倒在刻上“吾妻水晶晶”的墓碑上,抹了抹,再道:“当日听得明白道理,今日却无法运用得来。哈……这就是人。”
朱小小叹息道:“我的脑海中,一直盘旋怀念,怎也控制不了,天天在苦思、天天在痛苦。”
小白突然哈哈大笑,朱小小也被他的笑声吓得傻呆,不知小白所想的是甚么,一脸茫然。
小白笑道:“小小,你来告诉我,跟水晶晶从相识到她别去,快乐的时日有多少、苦痛的又占多少?”
朱小小道:“当然是快乐的多,苦痛的只在最后。”
小白笑道:“这就是了,既然是快乐的多,为啥不去缅怀快乐事,却偏偏回忆那段短短苦痛的时候呢?人生在世,很多悲欢离合的事会不断发生,原来,最终又最宝贵的,是‘回忆’。”
“回忆,只存在你的脑海里,谁也抢夺不了,禁制不住。上天安排你受苦千年,但只要有一刻快乐,你便有权永远镌刻在脑海,日夜想念,把快乐从心底育养出来。这一段情,是要你学会成长,能接受压力、创伤,从今天起,别再伤害仅馀的头发了,脑海中尽量只想昔日快乐事,让这段情留下最甜美回忆,而非苦惨,明白了么?”
朱小小像是(炫)恍(书)然(网)大悟,被当头棒喝般的惊醒,提起酒便再倒入肚,说道:“对了,若禁制不了,愁苦又来,便一口混和烈酒吞下,这样便一了百了,不再伤、不再痛。”
小白点了点头,笑道:“要发泄悲恨,我给你一个机会。”
朱小小愕然道:“甚么机会?”
小白道:“咱们一同到‘天皇帝国’,追杀那两头禽兽--不凡圣子及大头,杀了他俩,便能发泄悲恨!”
朱小小惊讶莫名,立时紧张得全身颤抖道:“当真?”
小白笑道:“你爹已来了,我们明天便启程,你想要跟我们同住‘天皇帝国’一行?”
当然是坚定的点头示意,朱小小在水晶晶坟前拜了又拜,一再恳切的祷告,要拿不凡圣子的首级来祭她后,便依依不舍的离开“海枯冥地”迎向那未知的“天皇帝国”。
战船准备有充足乾粮、净水,四个要到“天皇帝国”的人,已准备就绪,小白、天草太子、朱不三还有朱小小,向可怕的未来挑战,要克服风浪大海,远征异国。
梦香公主紧紧握着小白的手,轻轻道:“杀了大头,‘天皇帝国’侵略中土的计划便难以实践,完成后便快回来啊!”
小白笑道:“要不要为公主带来一大批雪白香肤女奴,待有天‘酒池欲林’再现江湖时,好让公主有更出色的安排?”
公主笑了笑,道:“不必了,那‘酒池欲林’的把戏已是昔日玩意,从今天起,我只专注于训练‘铁甲兵’学习‘五杀野’的独特技能,待夫君成事回来后,‘铁甲兵’已是野林战斗的最凶悍战士,你的‘战林’大计,一定能成功。”
小白紧紧拥抱公主,这位一直在他生命中占据最重要地位的妻子,是小白的最爱。只要有公主在,小白一定可以轻松面对其他,耶律梦香是自己的一半,也是一切力量的泉源。
小白道:“小心照顾莫问与梦儿,他俩是我们的未来。”
公主轻轻点头,眼眸里还是有阵阵忧伤,女儿笑梦白之死,对她打击实在极大,心中永远有着难以忘怀的伤痕。
“他奶奶的还在打情骂俏,快上船吧,早一点去到,便早一点不用吃丢那妈的又乾又无味的肉乾,还有烈酒,快啊,小小,再不上来我便踢你臭屁股。”阵阵污言粗话,当然是朱不三了。
因为未知“天皇帝国”凶险,小白特地命朱不三同去,有“病魔”压阵,再强的敌人也能迎抗了。
四人向送行的水皮、水水、马大甲、泥龙、雪豹一一道别,小白特别吩咐生力道:“你留下来助公主训练‘铁甲兵’,千万要尽量掌握‘五杀野’的野战神技,‘海、马、泥、树、兽’,他们就是‘铁甲兵’的未来,明白了么?”
生力答道:“生力从来没有令大王失望过,放心好了,当你回来时,‘铁甲兵’一定已经脱胎换骨,一定!”
“对啊!放心好了,我一定督促他做好的。”身旁的郡主也俏皮地嚷着,拥抱生力依偎。
小白再回身走了十步,当然,在他面前就是永远跟在十步后的十两。没有多馀的话,主仆俩已交心多年,异地极凶险,小白要十两留下来照顾公主,两人轻轻点头,千言万语在一个眼神中已尽把意思说明。
踏上船,轻轻挥手,大家的心情都极为沉重。在中土,小白当然能称霸一方,智胜千里,惟是到了异地,人离乡贱,小白的际遇又会如何?杀一个大头真的如想像中简单?
面对要挥兵入侵中土的“天皇帝国”,凭一人之力如何力挽狂澜?责任、压力全在小白身上。
战船渐渐远去,彼此互相祝福,前路龈险,只望小白能一一化险为夷,为中土带来和平、安静。
汪洋大海中,欠缺远航经验实难以直指向“天皇帝国”所属处,犹幸天草太子乃航行老手,由他掌舵自是得心应手。
海风一阵阵吹来,小白侧耳细听那汹涌澎湃的浪涛声,顿觉一种胸襟开阔的感觉袭上心头。
他自小爱好玩乐,倒是“剑京城”的遭遇教地改变了一生,惟是目标始终只在建国立业,成为一国之君。就算是雄霸天下,一统四国四族,也只是梦中偶有所思,并未认真过。
但离开“模糊城”,经“一万险”之战,再踏出中土航行到“天皇帝国”,在茫茫大海中,顿感天下之大,原来还是远超想像。
依其见识、所闻,除东面有“天皇帝国”,还有“西域诸国”,红胡子绿眼睛的“日耳曼诸王国”、“西方列国”。南方有“暹海”、“马亚”联国,另还有“高丽天国”等等。
每一处均有不同族类建立了文化不一的国家、政权,那里都有相当了不起的君王在上主宰。
小白在想,要是有一天中土出了一位真正具有超凡神人力量的王者,把所有列国都统一起来,开创前无古人的疆土,那就真的是万世留名、永垂不朽了。
只是,在无尽杀战中,免不了血流成河,统一天下毕竟要付出无数生命作为代价。
天草太子指导了朱小小如何掌舵后,便把任务交结他,反过来伴着他心中的偶像天人--小白。
对中土文化一直深深着迷的天草太子,认定跟偶像攀谈就是人生最大快事。为了让小白更清楚“天皇帝国”的文化,亦不嫌其烦的不断解释,以便他日小白能适应环境。
天草解说得头头是道,详细道:“数百年前,在大海包围的一块土地上,一个‘天皇贵族’诞生了,岛上约十分之一的地方经百年开垦,已开始渐见繁荣。这‘天皇贵族’的血裔成了这块土地的主人,由他们建立君主制度,也设定了四个阶级,结构牢不可破。”
“四个阶级是世袭永恒、世世代代相传下去的,除了由上天下凡而来的‘天皇’亲自颁下‘天皇令’外,谁也改变不了原有天生下来便定了的身分,贫贱富贵早已注定。”
小白不悦道:“这只是当统治者的手段而已,他们永世的高高在上,以虚拟的甚么上天下凡为帝作幌子,要下面百姓永远臣服,再设定好一级又一级的制度,那就减少了叛乱冲击的可能。”
从一无所有到自立为王,小白是以双手创立“前途”的佼佼者,他当然对甚么世袭阶级观念极为抗拒,若然中土的国家建构跟“天皇帝国”一样,他这乡间小子,又怎能扬威耀武!
天草太子笑道:“我身为‘贵族’一分子,当然对此阶级制度完全接受了。还有,国内的四个阶级就是‘贵族’、‘官武’、‘平民’、‘奴隶’,分得清清楚楚,绝不含糊。”
“‘贵族’只是拥有‘天皇’血裔者,为数最少;‘官武’是被提升为文官、武官,又或是‘东忍’、“西浪’、‘武十’等,可见我国较为重武经文。”
“而‘平民’意指一般百姓,只要他们愿意习武或被提升为官,地位便上升一层。但无论‘官武’、‘平民’也好,只要犯事、作乱,遭到‘天皇’或者‘藩王’判其入罪,此人终生便被贬为‘奴隶’。故此,‘奴隶’多是罪人之后。”
小白问道:“那‘天皇’跟‘藩王’之间的关系又如何?”
天草太子道:“‘天皇家族’占据了最富庶的十分之一土地,为了开垦其他,把东面及西面的荒地分给两位得力臣仆,分别为‘江川大臣’及‘神山大臣’,以后也就建立了附属在‘天皇’之下的两大藩国,各自发展、开垦。”
“‘神山家族’、‘江川家族’的勤奋、拼搏,经数百年开发,建立了制度完善的两大藩国,物质日渐丰盛,势力甚至更胜已因生活太豊足而穷奢极侈、渐渐堕落的‘天皇家族’。”
“由于四等阶级制度不变,两大藩国表面上仍臣服在‘天皇’麾下,惟是近年积极扩军的‘江川藩国’,一直拥兵自重,觊觎中土大地,一心侵略建立真正帝国,早已有反叛之心。”
“‘江川藩国’藩王江川不死,神功盖世,已二百岁长寿,反之‘天皇’第八代只有四十五岁,相比下江川不死更不愿归服。而对立的‘神山家族’,由于君臣皆不主战,一直被‘江川藩国’欺侮压制。”
小白道:“不凡圣子、大头既然都是‘江川藩国’派去中土的,看来就算杀了大头,也只能令中土暂且偷安。欲一了百了,必须彻底解决好战爱斗的‘江川藩国’与及藩王江川不死。”
天草太子点了点头,也就肯定了小白的方向。
疾风呼啸,波浪送船,经过连场狂风巨浪,在波涛中破浪前进,战船迎向天地间风浪之威,经过十多天煎熬,犹如一叶孤舟飘荡在无边大海之上,凭着天草太子的能耐,终于已接近“天皇帝国”大地。当然,四人也早已疲累不堪了。
朱不三何曾试过十多天的漂泊无定,最是唠唠叨叨的诅咒个不停,一曾儿说要为朱小小扭断那不凡圣子的脖子,一会儿埋怨天天打鱼吃,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
“他奶奶臭嫉子个熊,到了,终于到了!”兴奋若狂的朱不三,遥见有陆地在前,双目发光,不禁手舞足蹈的疯狂又叫又笑,拉着一直沉默的朱小小看个明白。
天草太子笑道:“还没到啊,这小岛只是西面的前哨站,属‘天皇帝国’出海必经之处,由我挚友神出土仁世子驻守。”
朱不三顿时凉了半截,闷哼一声道:“挑那大妈的那不必驶去了,早一点到‘天皇帝国’不更好么?”
天草太子道:“我是不能陪你们回国的,因为我背叛父皇,一直禁锢大头,拖延了进攻中土大计,已犯了天条死罪,故此我必须留在这小岛上,交由土仁世子送大家最后一程便是。”
原来有着无奈情况,小白们更加感谢天草太子相助,心里感动不已,朱不三也不敢再胡言乱语。
战船泊岸,朱不三第一个便冲了上去,恨不得有飞禽走兽,捕一、两头烧烤作食,以解口腹之苦。
一阵乱箭突然迎面射来,四周竟埋伏有百计战士,为首的大喝一声:“杀死不凡圣子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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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好刀好刀客
有一种人绝对与身段硕长、剑眉星目此等形容词绝缘,从任何角度看,他都是粗鲁不雅、面目可憎、既丑且笨。这种人在武林上多的是,一天不知要死多少!
偏偏朱不三没有死,而且武功不断提升,更取代了钱辛辛,成为新一代的“病魔”。
可是,武功虽然跃升,却仍是不修边幅,粗陋肮脏,满口焦黄秽齿,跟一般的笨喽囉没两样。
这样的天下贱莽夫最堪杀,因为只要随随便便对着射上一箭,便一定穿心杀掉,简单得可以。
何况射来的箭共有三十箭,是“阵箭”,封死了前、后、左、右、上方各路,朱不三好应该死。
“阵箭”是经过深思熟虑,由手劲、内力几近一样的箭手同时射箭,算准敌人进、退、翻、飞、滚、跳、弹、闪、转、掠、移各种各样的避免形式,猝袭攻其不备,必杀无疑。
电光石火间,风驰电掣的三十箭一同射向朱不三,三十个熟练的箭手,包括为首的统领,都同时失望。
三十箭都落空了,因为在十一种闪避方式之外,还有他们未想像过的一种巧变姿势--爬。
似是一头狗,又或是蚯蚓更为贴切,朱不三竟然伏在地上,以胸膛、膝头作游前力点,间不容发下避过了所有杀箭,姿态难看得不得了,但却十分有用,弄得一脸是泥尘,却保住了性命。
当大夥儿都怔了一怔,再欲搭箭射杀,朱不三已来了一个前翻转向,以大屁股对着敌人,双脚后撑,如黄狗射尿般踢射地上泥石反攻,速度比搭箭射矢不知快上多少倍。
沙石都击中手腕穴道,箭阵顿时崩溃,当那只有四尺半高的头领感到不妙,朱不三已站在他面前了。
当这小矮子欲拔刀之时,朱不三已一手把刀鞘的口夹扁,把刀卡住在刀鞘内。
当他一拳轰在朱不三胸口上,朱不三已在失笑。
当朱不三在笑,小矮子已好想哭。
当小矮子哭出来了,他的拳头已胀大了一倍,皮肉仍在继续浮肿,痛得眼泪滴下又滴下。
朱不三的一肚子气正好对他发泄,右手二指戳出,指劲已教小矮子咽喉刺痛,说不出话来。
也许这小矮子今天走霉运,朱不三气上心头,要杀便杀,两指吐劲,却被托起了手肘,他回身一望,竟然是天草太子。
一招便化解了杀人招式,朱不三也大为诧异。
天草太子及时赶来,也就化解了一场误会,连忙道:“土仁世子,许久未见。”原来小矮子就是天草太子知交,属主和的“神山藩国”两个有权承继藩王地位的世子之一。
都是同一阵线的,当然不应自相残杀。
天草太子问道:“怎么会把咱们当作是不凡圣子,他来过么?现下又在哪里?”
土仁世子摇头叹息道:“他与那大头应该是三日前来到的,可能是战船开动太快、太急,机械发生严重故障。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