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动不动就发疯,那不如我待你离开后才再替花草施肥好了。放心啊,必定将最大最臭的粪便留给你。”
杀!傻七就这样走开还可以放过,不杀他的话,情缺的坟墓会给这个疯子弄成怎样了真不敢想像。
但要追到傻七谈何容易?一瘦一肥的两个身影在草原上飞奔,良久也无法接近傻七,他还不时停下来回头等天恨。
“死啦!死啦!又追来啦!疯子杀人呀!”等看到天恨踪影,傻七才一跳一跳的开溜,玩弄他于指掌中。
一追一逐,天恨追至石林,傻七挥手叫道:“嘻嘻,来啊!来啊!追得到,我送你一条毛。”
傻七脱下裤子,就在下体处拔出一条毛挥向天恨,全然是挑衅。
“呜!呜!痛痛,不好玩,不好玩。”傻七痛叫道。
“杀!”又是简单一个字,天恨与“情缺”杀前,怒意已把身法速度提升,应该这一刀便可斩下傻七,却忽然眼前一黑,天恨跌入傻七早已挖掘出来、深逾十尺的大洞之下。
傻七早有预谋?
天恨一着地更弹射而起,以第一时间冲出陷阱再说。
及至洞口,却见一团阴霾黑影,惊惧是甚么暗器,身形一窒。
定睛一看,却见是肥厚的大臀,屁眼清晰可见。
“施肥啊!施肥啊!快长高长大啊!快长高长大啊!”傻七叫道。
惟恐真的会撒下粪便,天恨即以“情缺”在泥壁上划了一圈,以沙泥挡住面“哈哈哈!
想要我的滋补粪便?你作梦啊!”
岂有此理,三番四次被愚弄,天恨再也按捺不住,不管是甚么花招也要杀上傻七这时却抛出一物入洞,竟然是“神风笑”。
还好天恨以“情缺”斩挡,“神风笑”未及身体之前就爆炸,但洞口窄小,天恨也即时遍体鳞伤。
傻七这时收敛笑容,认真的道:“对不起啊!但为了小白哥,我不得不这样做,你还是不要跟他决战吧。”
小白?就是将要在“富士神兵祭”中最后一场决战的对手?他竟然如此卑鄙?
末待天恨答覆,傻七的急疾身法又再把他带离洞口,等天恨返上来时已不见傻七踪影。
石林的另一面,傻七很不快乐。
“丑叔叔,我觉得自己做了坏事。”
丑叔叔一早已在等待,刚才的一切定是由他所筹划。
丑叔叔道:“为甚么?”
傻七蹶起嘴,把玩着“晴天娃娃”说道:“他又没伤我的丁儿,为甚么要伤他?”
丑叔叔道:“但他曾伤害小白,这就没有错。”
听得丑叔叔答案,傻七心情好了点,因为在他来说,伤害小白与伤害丁儿或丁妹子,他都会好愤怒。
一天之前,没人会料得到关乎“天皇帝国”神兵武者排名的“富士神兵祭”,最终会由两个不属于“天皇帝国”的人争夺最后决战。
一休大师在这之前,只想着就算情况再坏,也不过是“一休七绝”其中一把神兵对决小白的“赤龙”。
而一休大师的师弟一痴老和尚,则寄望“无敌”斩断“一休七绝”,取代他最痛恨的师兄,成为“天皇帝国”神兵铸造最强者。
结果却是小白的“赤龙”对决天恨的“情缺”。
小白与天恨同是来自中土,“赤龙”亦然,只有“情缺”属于“天皇帝国”的铸刀技术所造,无论谁胜谁败,战果都对“天皇帝国”相当不利。
小白胜,中土的人与刀俱胜过“天皇帝国”,谁都颜面无光。
天恨胜,以中土的人用“天皇帝国”的刀,胜利也毫不光彩,只会更感耻辱。
要阻挠战果,便要在决战之先下功夫,大家都同意将“富士神兵祭”决战延后。
小白只想协助天草太子成为天皇的唯一合法继承者,然后由天草太子下令率兵攻杀一心侵吞中土的“江川藩国”,其他的一切,并不在乎。
“神山王宫”南门前一所窄小的“本愿寺”,是一休大师九牛来未曾离开过半步的地方。
今日重重的厚铁门内,又再度传出铁锤打铁的声音,一痴老和尚随声音而进,在大门前已感受到热流飘散,高温热气如火般涌出。
大火炉前,一休大师正独个儿赤着上身,专注地用长铁钳夹着“皇者之剑”的剑刃,脸泛忧色。
敲打之声盖过匹周一切杂音,一休浑然不觉一痴已在背后窃笑。
直至他开口。
一痴道:“鼠贼狗偷便有鼠贼狗偷的应有行为,就算满口佛理,不是人便不是人,活该活该。”
一休大师一直以布帛里缠着“皇者之剑”,任谁都不会认为他其实还未锻造成功,偷偷重返“本愿寺”继续未完的功夫。
一痴突然出现,那即是说一休的计划又出了点岔子。
多年来深藏不露,暗地筹划杀天皇夺位而来,以为天皇死后便一切顺利,始终还是有点阻滞,故一痴的出现令他有点吃惊。
一痴道:“为拖延时间,堆砌出‘富士神兵祭’必须在‘日不落’战台毕行的藉口,却偷偷回来锻造未竟全功的‘皇者之剑’,待‘富士神兵祭’有了战果,再以‘皇者之剑’当场斩断优胜神兵,这卑鄙下流的计谋瞒得过人,可瞒不过我。”
一休笑道:“富士神兵祭’是‘天皇帝国’的重大典礼,由‘天皇帝国’的人及刀得胜,才较合情合理。”
一痴道:“到时你除了二十万‘僧兵’,还可得到所有‘官武’、‘平民’及浪人武者所尊敬,拥戴你成为新天皇便指日可待。”
一休道:“合情合理。”
一痴道:“可惜可惜,可笑可笑。”
一休道:“有何可惜,有何可笑?”
一痴道:“你手上的废物,根本无法斩得断‘赤龙’或‘情缺’,功亏一篑是为可惜。
明知‘皇者之剑’还有缺点仍自欺欺人,是为可笑。”
自“皇者之剑”铸成“剑刃”阶段后便没法再进,虽已具神兵的气派,也胜过“一休七绝”,但“富士神兵祭”上亲眼目睹“赤龙”与“情缺”,一休肯定的要是硬碰,“皇者之剑”必然碎裂。
要是天恨的“情缺”胜过“赤龙”,为情缺报仇,天恨再下来便会对付自己,叫一休怎能安寝?
一痴笑道:“以骗取得来的铸造技术铸成‘一休七绝’,再骗取天皇赠予伟大工匠的称誉,骗上加骗,明日终于死在自己妻子的瞒骗之下,以不传的‘情缺’斩下头颅,活该活该,我的神兵终于胜过你,痛快痛快!”
一休怒道:“我呸!你视为毕生心血的‘无敌’不是也被砍断了吗?我始终还是德高望重的一休大师,你一无所有,哪里胜得过我?”
提到“无敌”,一痴脸泛微笑,洋溢满足之情,欲语还休故作神秘,只说道:“嘿,‘无敌’绝不是一柄简单的神兵。”
“无敌”已断,这句话还有何意义?
毕生所求除了夕姬之外,一痴只想压倒师兄一休,见他无法突破“皇者之剑”锻造之秘,无限满足。
一痴道:“只要你愿意下跪请求,我可助你铸成‘皇者之剑’。”
论地位、论辈份、论成就,一休完全压倒一痴,要一休下跪求教,是否太荒谬?
是否荒谬还需看价值如何,只要有机会当上天皇,一休绝不轻易放弃。
噗地一声,一休竟舍弃尊严,不但跪在地下,还连叩三个响头给一痴。
一痴大师疯狂痴笑:“哈哈哈!你终于承认自己的旁门左道及不上我,我才是最伟大的工匠!”
笑,百岁的一休也在笑:“求你赐教指点。”
一痴已经笑出泪来,说道:“你的‘皇者之剑’确有皇者之风,但用者也必须向他表示臣服才能挥出最强杀意,斩下自己一臂,用你的血来证明你忠于他吧!哈哈!”
荒谬,真的太荒谬了吧?一个已活过百年的人,竟然要向一把神兵尽忠,还要砍掉一臂,谁会下注赌博?谁又知道这不是骗局?
为了天皇之位,一休大师下了赌注,以“剑刃”齐肩斩掉左手一臂。
虽断了一臂,伤口却没喷射血花,反而迅速结疤,将伤口凝固。
染过一休鲜血的“剑刃”也从沉寂中产生反应,兀自抖震,这股感觉是一休大师自铸造“皇者之剑”以来从未感受过的。
再一次证明自己眼光准确,一痴狂笑陷入疯痴:“你最终还是要依靠我,一痴才是天下铸造神兵第一人!天下第一人!”
一休道:“你是铸造神兵第一人,我却是天皇,我判你死罪!”
轻轻一推,“皇者之剑”剑锋直没入一痴喉头,笑声嘎然而止。
最伟大的铸造神兵工匠一痴老和尚{手机电子书网},在生前铸造了三把他引以自豪的神兵,分别是“无量”、“无情”及“无敌”。
“无量”已被“赤龙”斩斯,“无情”又被“赤龙”吞噬,连最后的“无敌”也于胜券在握之时,猝然折断。
在“神海”近岸的崖壁上,不凡圣子独对着由八尺折成五尺的“无敌”,已经五个时辰,由潮涨至潮退,共问了过百次“为甚么?”
“无敌”跟自己并不匹配吗?那一刀明明必胜,再加把劲便可将天恨一刀两断,自己便是“富士神兵祭”的决胜必然者。
差一步便可将功赎罪,可惜功亏一篑,从前含愁的星目已无法看到,换来一副失败者的愁眉惨目。
“江川藩国”最注重武者的名节,失败是可耻的行为,假如被贬去九大武将之职,终生都受鄙视,所以失败者宁可自刎讨回最后的尊严。
不凡圣子已做好了自刎的准备。
“失败者当然该死,但你已经承认了失败吗?”不凡圣子回头看去,只见已经脱胎换骨的江川十兵尉双臂交胸,散发着狂傲霸者之态。
不凡圣子道:“连‘富士神兵祭’也失败,我已再没机会。”
江川十兵尉道:“区区‘富士神兵祭’算得上甚么,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新的机会去平反败局。但首先,我让你重新了解你的‘无敌’。”
不凡圣子道:“无敌’已断,再没有价值。”
江川十兵尉道:“人可以脱胎换骨,刀也应该可以。”
被江川老不死训示过后,十兵尉自内至外产生出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霸气,连他的思想也豁然开朗。
他走上前轻轻抚摸“无敌”,彷佛感受到刀的说话。
不凡圣子看得出神,他从未想过断了的刀还有何用。
只见江川十兵尉笑了笑,忽然说道:“你试试再用‘他’来斩劈眼前巨浪。”
不明不白的说话,但既是吩咐,也只好遵从。
再次手执“无敌”,感觉是轻了一点,先挥舞了两个圈,仍不见有何不同,十兵尉便说道:“无敌’不能让你驾驭,“他”一直想你感受他的原因是他早知不凡圣子非用“无敌”
的最佳人选。
“他”要你去感受,让“他”去支配才会发挥杀性。
断刀,是为了配合不凡圣子自己,可是他要到这时才明白。
挥刀斩浪,连续斩出三刀,只见浪花被刀气割开之口久久未愈合。
挥刀断水水不流。
这才是“无敌”应有的杀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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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皇者的一剑
“‘大吟酿’是我国最上乘的美酒,酿造困难,酒昧醇厚,每年只有少量可酿制成功,我特意找来两瓮让你品尝,小白你竟然只看不喝?”丑叔叔夜里忽携着两大瓮水酒来到天草太子的居处找小白。
虽然丑叔叔脸色不悦,惟是小白仍只是微笑着说道:“朋友贵乎坦诚,丑叔叔,你对小白没有信心?”
丑叔叔道:“怎会对你没信心,你的酒量足可跟我一较高下。”
小白道:“能品尝美酒的机遇确是难能可贵,但能与出色刀客公平比试更是机曾难逢,换在平日小白必要美酒,但这次只能选后者。”
“明天便是‘富士神兵祭’最后一战之期,丑叔叔一直没有提及,却带来美酒想要小白酩酊大醉,昏迷不醒不能出战,不是对小白没有信心又是甚么呢?”
诡计被一语道破,丑叔叔脸上没有丝毫尴尬,早就知道此着行不通,所以备有后着,叫了一声:“傻七。”
要所有崇尚武士精神的战兵武者,信服他这个来自中土的外人,只能以武力将对手完全压倒。
对手是天恨及“情缺”,他的快刀以无穷恨意操控,一刀挥出便不会回头,只为复仇,小白不断思索明天要如何一鸣惊人,如何可以在众多神兵武者面前将这把恨刀败下。
脑海清明入定,回想过去的挚友,敌人所有武学、剑招、刀意,想到过去被出卖、被欺骗、被利用,种种喜怒哀乐往事,重新反省思考,要来一次突破,挥出比过往更强更盛的剑招,令所有人都要哑然变色。
翻起风云显颜色。
及至一夜过去,朱不三、朱小小及天草太子正要来找小白往“日不落”赴战,却见小白与“赤龙”皆双双不知所终。
小白去了哪里?
“富士神兵祭”最后一战,关乎谁是“天皇帝国”最出色的神兵武者,是以经过重新修葺的“日不落”战台四周,早有逾万个浪人、武者云集,只为一睹最强者诞生。
天恨与“情缺”已在战台上等候,惟仍未见小白。
“真麻烦,要开战便早点杀他妈的一个痛快血流成河吧!搞甚么‘富士神兵祭’,多一重工夫,结果也不一样是小白带着这班大笨蛋去打“江川藩国’,挑!”
朱不三来自中土,不懂“天皇帝国”人重视传统的精神,不屑的满口租言咒骂。
朱小小却最是期待,跟随小白多年,完全拜倒小白的才华之下,要是这次耀武扬威于“天皇帝国”人最重视的典礼下,也觉万分光彩。
可是等啊等,目光四处游走,还是不见不小出现,他不会临阵退缩吧?
正自怀疑,小白却与一休大师同时出现,两人并肩而行,状甚友好,最令人惊异的是一休人师的左手臂齐肩缺失。
而手上携着的“皇者之剑”,已没有再用布帛包裹。经过一痴的提示,已教一休大师的“皇者之剑”铸练成功,光华耀目,如与烈日争辉,令人难以直视。
小白与一休并肩而来,神山八代面目冷静如桓,心下却在揣测两人是否达成了秘密协议,将他摒诸门外?
小白道:“假如不是要来赴战,我们可能还要较量三天两夜。”
一休大师道:“跟‘赤龙’一斗,我才知道中土的神兵不比我们‘天皇帝国’的弱,真是大开眼界。”
小白昨夜失踪,竟然是去找一休大师拼战?他有甚么目的?
一休大师道:“我期待看到‘赤龙’如何斩下‘情缺’。”
小白道:“只要大师遵守诺言,小白会尽力而为。”
愈听愈教人不明白,小白在迎战天恨前先与一休大师秘密决战,又要一休遵守诺言,究竟有甚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甫上“日不落”战台,小白已主动地拔出“赤龙”,拉开战幔,但天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