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虎接连说出了四句话,每一句话都重重如铁钉钉入弩必烈的脑中去,教他的冲杀之势愈来愈慢,终于停止了。
弩必烈好清楚,再冲上去的话,他一定会死,且死得好快,理智还是胜过了冲只是就在此时,马虎已完成了他的神兵,一抖出来,小白及弩必烈等五人都不约而同惊呼了起来。
如此的神兵,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杀气随“神兵”而现,腾起一阵凌厉且恐怖的雷霆杀力,绝世、绝情,五人只感到一阵杀力如雪花飘飞,往先前已有了提示的破绽杀来,各人咬牙拼杀,换来是血溅。
马虎的神兵胜得好漂亮,只是一招五式,五条胳臂便斩了下来,剩下只是五位好舍不得那掉在地上手臂的敌人。
马虎道:“这只是我的第一式‘马马虎虎’,还有第二式‘虎虎马马’,先马而后虎,力轻发而重杀于后,第二式刚好掉转,因而是夺命一招,大家想清楚,若不想死的话,向‘剑牢’磕个头滚吧!”
失去了手臂的五人,原来的霸气、狂态,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们怎可能下跪?
通通是尊贵身份,士可杀不可辱,谁会稀罕生命而出卖尊严?何况,第二招不一定还具如此强猛杀力。
马虎手中的只不过是好糊涂的神兵而已。
以不少长剑扭曲而成的“神兵”,包括七尺的三叉大刀、加七柄斧头、加三个大圆铁环,再加两把大刀,还有一把似是“克力士剑”的兵器,堆缠一起,扭曲而成,这就是马虎的“神兵”。
马虎竟然把各人的神兵混合一起,便弄成自己的独家麻烦兵器,果真前所未闻马虎冷冷道:“好了,你们没有一个人愿意跪下,我只好杀尽大家,去死吧!”
古古怪怪的神兵又再拂起狂猛杀气,气动千秋,向着五大高手拂来,迅捷无比大家都拼尽力去抵抗,只是同一结果,胸口好痛,爆出了一大个血洞,当下连声惨嚎,不支倒地。
马哈巴多尔、金银将、王妃、弩必烈,都倒在血泊中,气绝身亡,身体能流出来的血都流干了。剩下的摩迦陀喇嘛又如何!他有点不同,因为他竟不可能的跪了下来,并且向“剑牢”磕首。
还有一个不想死的人,他选择了屈膝。
马虎笑道:“恭喜喇嘛,你可以回去了。”
喇嘛已吓得冷汗直冒,连声多谢后,便飞快的直奔向回头路,生怕马虎一时又改变主意。
马虎对小白笑道:“到你了!”
小白愕然道:“你要杀我?”
马虎道:“我杀人有啥稀奇?”
小白道:“我的毒还未躯去。”
马虎道:“这个当然,正好占尽便宜,你死定了!”
三天以后,在“天法国”发生了另一椿更震撼武林的大事,从此传遍天下,闻者丧胆。
伍穷回到“天法国”后,召来了一众大将、大臣,要大家准备一个大型宴会,由他宴请“天法国”所有臣民。
伍穷的身后,多了一个跟从前的他一样满口脏话的小子,名叫“江南”。这不屈不挠的家伙,终于感动了伍穷,收他为徒,从此追随往“天法国”,展开他的理想霸业。
“天法国”是四国四族唯一剩下来的势力,跟小白的庞大力量相比,也许每一个人都感觉得到,只要小白出兵,大军四方八面涌来,这块小小国土必然被蹂躏得体无完肤。
伍穷的表现已一再被好明确的证明,他并不及得上小白,小白要战胜伍穷,绝对是易如反掌。
“天法国”早晚会被吞并,作无谓反抗只会带来报复性的杀戮,伍穷好应该降服。
伍穷的想法又如何?他向着三万人发表演说,就是要把自己的心中意思好好表达出来。
十两、风不惑、春冰薄,大家都来了。
伍穷道:“我从‘皇京城’回来,半途中给小白突然追杀,他的目的好简单,只是要我放弃跟他争霸。我迫于无奈,只好跟他来个一决生死,大战一场。”
“就跟以前的对战一样,从前未胜过小白,这一回也不例外,败的又是我。”
“大家也许已没有太多失望,因为同样的结果已发生了许多次,伍穷二十年以来,一直被小白压倒,只要我俩走在一起,我是强者,小白永远是更强者。”
“我不禁在想,天啊,难道我一生一世都要败在小白手上么?难道我真的不可能战胜他吗?小白是个不折不扣的神人、天才,我伍穷只是个好努力的平凡人。”
“难道天真的如此不公平,就算我们这些平平凡凡的人,如何拼命努力,永远也不能战胜天才吗?”
“上天忽地给了我一个惊喜,是他,老不死!”
从宴会席上,一阵强烈惊呼哗然之声响起,江川十兵尉推出“坐”在木头车上的老不死。
已不能再动弹的老不死,带着嘻笑脸容,向着伍穷微笑。他此刻已保住了性命,跟着,还有大计么?
这个当然,他始终是老不死,待他的大计筹划完成,伍穷便大难临头,必然死得好惨。
现下计划还须添加一点点枝节,在场看看自己这狼狠状的人,通通都要杀,还要挖掉眼目出来。
伍穷待喧哗哄动之声停止之后,再道:“我来告诉大家,只要我每天吸掉老不死一点内力,每一天我的神功也会更上一层楼,大约三年后,我的功力便会在小白之上。”
“到时,只要我杀了小白,天下就归我‘天法国’所有!”在场者登时一阵掌声雷动,看来人心的确因而被牵动了。
伍穷冷冷的道:“大家清楚明白嘛,只要借助别人,就能走捷径,好快挫杀小白,成为天下王者,哈……!”
伍穷在笑,愈笑愈疯,笑得狂痴更癫,双拳急舞竟轰向已不能再抵抗的老不死身上。
一拳、十拳、一百拳,拳拳到肉,甚至到骨,一代杀神老不死,竟被伍穷就此白白打死了!
一旁的江川十兵尉在毫无防范下呆若木鸡,一阵头晕眼花,绝对接受不了,伍穷竟然杀了他的最大本钱。
老不死变成一堆烂肉,神仙下凡也不可能救回一命,伍穷又如何能慢慢吸纳他的内力。
没有了老不死的深厚内力伍穷又怎可能超越小白,伍穷疯了么了他脑袋里究竟在想甚么?
伍穷不理别人的惊讶,不停疯笑。
老不死死了,一切成空!
“天法国”岌岌可危,也许明天小白攻来,“天法国”便要俯首称臣,伍穷,你究竟想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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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不问方失神
夕阳如金,残云似血,天际好像一首哀艳的悲曲。
他,方失神,名动四方的少年英雄,朝气勃勃,沉默冷静,加上俊逸不凡的完美外貌,实在是新一代的最吸引人侠客,莫问的不羁性子跟他相比,刚好是南辕北辙。
有人说,人才是培育出来的,只要愿意悉心栽培,小心保护,甚么样的突出人才都可以发掘得到。
就如泥土里的种子一样,好好为它施肥,加添活水,待萌芽以后,有阳光照耀,种子自然会茁壮成长。
人才也是一样,安排好他该走的路,一步又一步的扶持他,人才便能按部就班迈向成功路。
你认同吗?
当“冷血方唐家”在二十年前出了一位方失神,所有人都不再认同人才是后天培养的了。
就算认同,也就必然认定方失神非但是人才,简直是天才,得天独厚的非凡天人。
三岁,方失神已长得可爱非常,只在平时偶一定睛看他父亲练剑,便已学懂第一套剑法。
七岁,有一天,方失神拿着剑走到一个山寨去杀贼,竟丁点伤也没有,更且带回来十二个人头。从那时开始,再没有人敢小觑他,“冷血方唐家”四家人也认定方失神是未来统领者。
他爱管闲事,每说一句话也像是一道命令,极具威严,说一便一、二便二,从来不会改变主意。
大家在他面前都不大敢开玩笑,方失神讨厌不认真办事的人,讨厌惹事生非者,他的目的、手段都好清晰,谁个在他面前装模作样,他便一剑杀掉对方。
试过有个僮仆不知就里,把他差遣的事弄得一团糟,还在他面前胡说一番,方失神一剑便斩了那个僮仆。
他说,一个庸才、奴才死了,但我这天才开心一阵,这一阵子的快乐、满足,令我做出更精彩的一点事来,也许是改良了剑招,又或者是想出一些好东西来。庸才的死既然有助天才获得提升,他的死就是好有价值,活该要死。
天才方失神,是上苍给予人世间的赏赐,大家有缘见他一面也是一种福气,应该好感动。
今天,唐芙跟冷柔柔都好感动。
唐芙看着方失神大驾光临,竟高兴得惊呼了起来,高大俊朗,气度盖世的方失神,简直就是唐芙的偶像,怎不令她迷失。
冷柔柔又如何?
情痴的她脸上立即泛起两朵红霞来,羞人答答的,眼目充满了幻想,好想倒在方失神怀里,享受他的拥抱。
但好不幸,先前为了逃避白无边父子俩,莫问在她那俏丽的脸儿上涂得一片乌黑,丑到不得了。
她定神后一阵惊愕,真羞得好想找个地洞躲藏起来。惟是一切已被方失神看见了。
他定睛看看自己,一双眼目恍似带着电光,教冷柔柔像是被电极接连打中,头昏眼花,脑海浮现就只是一片空白。接着,俏脸儿感到一点点柔和触碰,啊,竟然是方失神亲自为她抹脸。
心跳急疾,仿佛心儿要从胸膛跳出来似的,冷柔柔好自然伸出双手去阻止方失神,始终是女儿家不好意思嘛。
但手才抬起,便已窒住再也不敢乱动,因为她被方失神的眼神好好“教训”了方失神曾说过,我动手去干的事,谁也不准阻挡,你的面对方法是好好去感受,别无其他。
能得到方失神的“对付”,是温柔呵护也好,是来杀你也好,别妄想阻挡,那只会带来令你失望的结果。
方失神为冷柔柔抹干净脸儿后,轻轻的向她微笑道:“没事了,一切由我来照料!”
好普通的一句话,方失神的谈话形式也跟其他人不同,方失神的话语中从来不会有问号。
问,代表不肯定,代表征询别人意见。
问,代表信心不足,代表并非绝对权威。
方失神就是代表必然的答案,所以他从来不会问!
他对冷柔柔说一切由他来照料,不必再担心,那就是说,他一定已完全控制大局,担心只是多余,又或对他不信任,故此冷柔柔笑,她绝对百分百信任这位心中偶像。
莫问看在眼里实在不是味儿,虽然,无可否认方失神是个条件优越的少年侠士,但人总不可能十全十美的啊!
从初次碰面的一刹那开始,他便有点对方失神讨厌,也许是因为唐芙跟冷柔柔都被他迷死吧。
方失神走至桌前,但却未有坐下来,他在“等”。
等甚么,啊,并不需要等得太久了,来了,来了,唐芙比冷柔柔反应早了一点点,取出手巾来,为方失神准备坐下的椅子先抹干净,每一处都清洁了,才让方失神坐下去。
莫问看在眼里,他立即下了个好大决定——只要有机会,一定他奶奶的打这装模作样的家伙一顿。
搞甚么鬼,原来的椅子不能坐下么?
这臭架子家伙真太过分,要旁人来服侍他,他难道真的以为自己位列仙班?是神!?
莫问对方失神的讨厌感觉愈来愈盛,他甫进来便夺尽了光彩,大家都只注意他,莫问也不知突然间缩小了多少百倍!
方失神对着白无边道:“你父子俩在二十日前,于城外二十里的‘小花镇’,杀了血枪陈一血一家二十一口。”
不是间,是指控的答案。
白无边笑着回答道:“啊,原来你是来追查那件案子的,这可不能怪我父子俩哩。那甚么血枪陈一血跟我订下生死决之约,谁个败了便赔上全家性命,哼,我杀得好心安理得。”
“唯一令我不快的,只是那些女人太丑,我玩了一个,半途便要斩杀,实在不称心。你记得吗,那个被我撕成八块的一堆烂肉呀!”
方失神毫不动情,再道:“你撒谎!”
白无边竟然毫不动怒,还挤出笑容道:“呵……,我说谎么?哪一句哪一字是谎话呀?”
方失神冷冷道:“我感到你说谎!”
白无边跟孩子苦海都不禁笑完又笑,太荒谬了,甚么是你感到别人说谎就判定对方说谎,这是甚么道理。
白无边冷笑道:“好贤侄,你的歪理真有趣,我吃了多年米,今天才是初次听到如此过分的歪理。”
方失神并没有理会白无边父子的反应,他说是便是,你不接受但一样要面对他的“处罚”。
白无边笑道:“闻说方失神为了主持他认定的正义,只要是他判断了的罪行,便会私行‘处罚’。”
方失神竟完全没有理会白无边的所问,他只专心一致在作批判,接着便道:“三天前,你单人匹马杀了鬼手郑莫七,又嫁祸他的妻子,害他妻子一天后投河自尽白无边心头一震,这件丑事也不知为啥会被捣了出来,以他在武林上的身份,干这些狗盗鼠窃辈的无良行为,实在太羞耻,他已好小心行事,就算连孩子苦海也不知悉。明明一切弄得干净俐落,怎么还会百密一疏!白无边只好勉强挤出笑容来,只算对方弄错。白无边道:“哈……,原来贤侄的道听涂说太多太烦杂,根本不可信得太多,我原谅……。”
还未说完,方失神已截住,说出最后的话来。
方失神道:“我会亲手斩下你的头颅。”
真的简单到不得了,就是如此直接、果断。方失神已述说了二人曾犯过的“罪”,判定了,便执行私刑。
但白无边父子会如此容易对付么?
方失神突然道:“唐芙,你先去替无辜者斩杀白苦海!”
命令?对了,又是命令,命令武功比白苦海明显相差一段距离的唐美杀对方,既是命令,又是推她送死?
唐芙登时呆在当场,她的武功、剑法只是一般,跟武功平平的小喽啰一战,当然可以应付,但眼前是狂痴的苦海呀!
方失神的命令已下,他不会改变任何主意,也不喜欢重复命令,你完成不了命令,便是对他不敬!
唐芙好想方失神留意她,但如此的大挑战,实在已超逾了自己能力极限,无奈只好上前请求。
唐芙哭丧着脸走前三步,正要说出心里话时,方失神一手搭在她肩膊上,轻轻道:“信我,你一定可以杀了苦海,我会教你一招剑法,你听得清楚明白,就必能杀败他。”
就是这好简单的一句话,信我,你一定可以!唐芙的一双眼目竟骤然变得极之坚定,信心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充斥着全身每一分血肉,狠狠的点头,自己也相信必定能胜。
一阵阵暖流,从耳窝传进了唐芙头脑去,再经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