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尽小白一人之力,也不一定能独力支撑破阵,这太子难道真的成了甚么“七洞十二谷三十八宫”的少主人?
莫问轻轻转过身,以背向着他好讨厌的太子,说道:“你要我杀你还是自己摘下头颅来?”
太子冷冷道:“只要你有能力完成,随便来吧!”
莫问能否杀败太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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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我早已回宫
“红林”是非常大雾的丛林,偶尔清风吹尽白雾,万里无垠,苦闷心情自觉豁然开朗起来。
远处有高山,还有辽阔草原,纵目四周尽是成团成片的红、黄、蓝、白、青、紫等密密麻麻野花,颇为可观。
“红林”左方有溪流,九曲回肠,弯弯拐拐。
低矮的河畔红柳丛生,不少野鸡和野兔都常在灌木丛中出没,只是今天却多了不速之客——吊睛白额虎。
它已躲在草丛里一段时间,屏息静气的许久才踏出一步,双目发出凶猛贪婪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五丈以外的一头野兔。
老虎好有耐性,前进的速度好慢,总是走上数步便停了下来,许久才再踏步。
更重要的是每一步都不会重重踏下,就算是有陷阱,它必然也可以及时后跃,不致堕入死局。
它已拉近了猎物跟自己的距离,一再细心推算,只要全力扑冲,那头野兔一定不可能逃避,必然成为它的果腹佳肴。
仍未冲上去,只因为它整个下午也嗅到一点点血腥味,是发自猛兽体内的血腥味,也就是间接告诉它必须小心再小心,因为好可能曾经有同伴不久之前在这丛林被杀。
杀猛兽最有利武器便是尖刀陷阱,故此老虎在观察四周,选取最适当时机冲前扑杀野兔,同时小心翼翼视察环境。
它大概锁定了冲前的路向,又反覆着意每一步的落点,留意叶子在地上的移动。
好了,应该不会是掘了大坑的陷阱,就算是,老虎的重心都会尽量留在后半身,前足陷入,也能及时抽身摆脱堕下之势。
来了,一切准备就绪。
以后腿一蹬之力扑前,触地落下立即弹起,三下起落已逼近野兔一丈范围之内,野兔方才省觉,可惜已实在太迟。
只是野兔生命危在旦夕,竟然却一点也不惶恐、惊愕,搞甚么鬼,快被撕开吞噬,不怕么?
老虎大惑不解,但却没有停下来,最后的一步扑上,张开血盆大口,噬齿吓人,便要咬野兔,就在最关键的一刹那,老虎竟觉全身发软,四肢再也支撑不了身躯,便倒了下来。
还差数寸才触碰到目标野兔,但老虎已是全身脱力,疲乏不堪,如何也不能挣扎站起来。
更可怕的是连眼皮也变得好沉重,双目望前,一切变得凌乱模糊,老虎心里慌乱之余,那野兔竟然一跃便跳上了自己头顶,再踏过颈项,坐在它的肚腹上。
这时的老虎才感觉到,原来它早已翻转了身,肚腹朝天,彻彻底底的失去所有抵抗力。
曚眬的眼前忽然走出了好多人影来,有的嘻哈在笑、有的呱呱大叫,老虎在迷糊中,突觉肚腹一阵刺痛,跟着便没有知觉了。
当然啦,被剖开了肚腹的老虎还会有甚么知觉?
围着老虎的共有二十多人,有趣的是每一个都是女人,更且全是腹大便便的女人。
有的手持利剑、有的手持大斧,但却没有半个是彪形大汉,一律只是邻家二十来三十岁的小妇人。
当中只有一人鹤立鸡群,她显然就是众人首领,英姿飒飒,镇定的打点各人如何剖开老虎,先掉弃会腐臭的内脏,再用溪水洗得干净,才缚在带来约两条大木棍上,架成十字,由合共十二个人去抬。
“好容易又弄来一头猛虎啊!”
“是么,你觉得好容易?”
“当然了,公主只洒下了一些粉末在草地之上,待老虎走过,不一会便昏倒,任由咱们宰割了。”
“你以为是甚么原因?”
“哈……,我当然懂啊,公主用毒,但毒性只是麻醉作用,猛兽如何壮健,也抵受不了,便倒下来。”
“好聪明,但毒药如何能教老虎在不知不觉中吸入呢?”
“这个我也想了好一阵子,幸而还不太笨,总算给我想通,大概是老虎在奔行时,四肢及身体跟预先洒在矮草丛的毒粉有了接触,一阵飞快跑动,身体因磨擦以致产生热力,热力教原来的毒粉毒力散发出来,跟住便渗透入体内,无声无息间令老虎倒了下来。”
“莎莎,你实在观察力惊人,对,你说的全都对。”
感叹只得十七岁却腹大便便眼前少女莎莎的人,虽然三十出头,惟是少妇的美态,依然艳光四射。
她一身布衣裙钗,但一举手一投足,却掩不住那种动人的高贵气质、超凡美艳。
莎莎称她为公主,她当然就曾经拥有公主身份,现今更且已贵中土一国皇后。
对了,她就是小白的唯一所爱,耶律梦香公主。
梦香摆脱了厄运以后,并没有立即回到小白身旁,以助他一臂之力,统一中土天下。
她究竟心里在想甚么?为啥留在此“红林”内?难道有后着?但找来一大批孕妇又干啥?
二十余人浩浩荡荡的笑着抬走老虎,作为他们的胜利品,也是好重要的食粮。
一直伴在梦香身旁的莎莎,总是争取机会问长问短,问这问那,嘴巴永远的不肯停下来。
莎莎道:“公主,自从你在战乱中救活了我们合共二百个孤寡孕妇,又教大家布下陷阱活捉野兽填饱肚皮,整整一个月时间了,但你还未有说出你有何目的啊?”
梦香笑道:“怎么你认为我一定会有目的?”
莎莎嫣然一笑,充满着少女纯真感觉,道:“这个当然了,天下间哪有人做事没有目的呢?公主是个聪明绝顶的神人,计划必然精密,咱们太笨,就算你说个明白,也只会懂得一、两成而已。”
梦香又是一笑,轻轻摸一摸莎莎的头顶,道:“我认识的人中,要说到能言善辩的你这家伙也算是十分出色的了。”
莎莎不住地摇头道:“过奖、过奖,我只是个笨丫头而已!”
梦香道:“以退为进,你又岂止是个笨丫头。算了吧,也许是天定缘份吧,既然我碰上了你,便是天意,我相信你不停的烦我,是希望我会把一些你好想学的伎俩传授予你。”
莎莎尴尴尬尬的道:“嘻……,只怕我天生太蠢,领悟不到公主的天赋奇能呢?”
梦香煞有介事的道:“那你学还是不学?”
莎莎连忙走上前,恭恭敬敬跪了下来,说道:“徒儿莎莎谨向师父一拜,我虽天生愚笨,但必努力去学习师父所传所授。”
梦香轻轻握着莎莎双手,把她扶了起来,心中在想:“这表面上看似有点冒失的家伙,实际上心思极为缜密,只要有一段时间勤练,必然把她所懂的有关布阵知识以及用毒方法,都掌握在手。”
“唯一值得忧虑,就只是莎莎的心性仍未定下来,有种不羁的难以驾驭感觉,也许这只是少女成长时期的必然吧!”
莎莎看见梦香正想得入神,非常精灵的未有再说甚么骚扰,她只一心要向公主学习,要自己出人头地,实力非凡。
在小白统一天下之前的纷乱时期,给这孤苦无依的弱女上了好宝贵的一课,令她深深明白掌握时机的重要。
莎莎原来只是一条贫瘠村落中的一个小女孩,有一天村庄对开的大海,有一艘画舫翻侧了,她便奋不顾身的跳入海去救人。
救出的是个公子爷,其他的人一一被恶浪吞噬,整条船就只剩下他一人拾回性命幸免于难。
莎莎殷勤的服侍那公子,直至十天以后,那公子却一声不响的便离开了,连道谢的话也没有留下半句。
但两个月以后,却有媒婆来说亲,原来公子挽媒来提婚约。公子先前未敢动声,因为婚姻大事皆由爹娘作主,公子心中爱上了莎莎,若说过甚么定情话,回家后却遭爹娘反对,岂不害了莎莎?
公子惟有默默把一切心事留在心中,回家求得爹娘同意娶这并非门当户对的贫家少女,才兴高釆烈的去预备婚礼。
莎莎嫁入大富大贵之家,不消三个月便梦熊有兆,正满心欢喜期待着未来快乐日子之际,祸事便突然降临。
一天,一大群被小白杀得落花流水,跟大队失散了的“天皇帝国”散兵游勇,竟突袭杀来。
原来一众战兵饿了三天,狠性逼得他们如疯似狂,集合零星力量,一同杀入城镇,又抢又夺,更且大开杀戒。
尽情把战败的苦愁发泄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身上,杀了一整夜,几乎将城镇里所有的生命的都给他们杀个清光。
莎莎为人精灵,她及时拔了一条草管,再沿绳落入井内,含住草管,躲在井底水中,未有被战兵发现。
有水饮,支持了三天,战兵终于都走了,她竭尽所能,攀着绳子爬出井,重见天日。
莎莎回到大屋各处察看,连相公在内,一家七十八口只死剩她一个,家财、珠宝、牲畜……,通通化为乌有。
她凝视着一大堆尸首,脑海中禁不住思潮汹涌,感触良多,但就是没有泪流。
天啊,祢在作弄我么?从一无所有到拥有太多,才不过是一阵子而已,转眼云烟,一切又打回原形。
当然,实际上是比从前更惨,因为她己身怀六甲,并不可能再嫁人,岁月漫长,她必须好好抚养孩子成人。
这就是莎莎在碰上公主前的经历,她在这段可怕的经历当中,学懂了必须尽力把握任何机会。
除此以外,还要提升自我能力,不要让自己落于完全受别人控制、主导的情况之下。
她的性子从此有了很大变化,机遇巧合下碰上了好出色的耶律梦香,莎莎便锲而不舍的争取学习机会,尽量去令对方先欣赏自己,尽量令自己表现得更值得别人提携。
莎莎注意到,公主有着一个好长远的“大计”,她好需要有能力的人在她身边作辅助,而这个人便可以从她身上学到好多、好多突出的学问、知识,自己正好可以把握机会。
就跟其他人一样,莎莎并不知悉这位眼前人物,合共收留了二百个大肚婆的美艳妇人,竟原来就是统一天下的小白的皇后。
耶律梦香从未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直至有一天,就是捕了老虎回去破落小村的那一天,莎莎才(炫)恍(书)然(网)明白这一切。
这一天,是个太过热辣光亮的晴天,远处的云,一朵一朵的,白烈烈又沉甸甸,一铺一铺的卷涌着。
烈日照射在身体上,太久了,有点炙痛的感觉。
在烈日照耀下的村庄前,大家还未有入村,却有一人守在村口之前,教公主呆住。
并不是目定口呆,惊讶中带点早有预感的表现。莎莎在那个男人未开口之前,已猜得出他就是公主的男人,只是绝对猜不出,那男人就是刚刚灭了“天皇帝国”,统一天下的小白笑苍天。
对了,公主原来就是耶律梦香,是当今的大皇后,是可以随时杀绝任何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一国皇后。
有人说,皇后比皇帝更快活,因为皇帝要批阅奏章、要深懂权术之学、要是人中之龙。
但皇后的享受比皇帝更甚,既不必艰苦面对烦事,一切有皇帝作主,而她却终日优哉悠哉。
皇后是所有女人毕生最终极目标,但耶律梦香却白白放弃了当一国皇后的机会,走到民间去,收养大批孕妇。
莎莎不明所以,公主的男人、当今圣上小白又知道个中神秘原因吗?莎莎因为太害怕已有点忙乱,脑筋也一时难以整理出头绪来。
小白迎上前来道:“回宫吧!”
咱们的皇后却笑道:“我早已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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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相爱爱难留
爱,是一双男女最微妙的永恒维系,打从“剑京城”认识开始,小白便深深爱上耶律梦香公主。
公主除了从前的余律令,就只爱过小白一人,二十年来一直追随在他身旁,不论碰上任何艰难危困,依然不离不弃。
小白与公主的爱,已住过去二十年间得以验证,爱热烈燃烧,情缠绵相依。
排除万难,小白终于在公主的支持下,把“天皇帝国”拔除,正式统一中土江山,成为天下至尊王者。偏偏在这个时候,为何公主却躲在“红林”里,不肯回到“剑京城”去为小白登基庆功。
当每一个人都在等待公主为小白筹划登基大典,她却静悄悄的去训练一群大肚娘子,真岂有此理!
小白并没有太冲动,他好明白自己的妻子,耶律梦香就算变,也一定只会变得更聪明、更精明,她一定有自己的安排及策略。
公主的笑容依然灿烂,先打开话匣子道:“小白,你没令我失望,终于在二十年后的今天,建立了统一中土的皇朝,自立为大王,我真的以你为傲,恭喜!”
小白忽然感到有点异样,说道:“公主,你的话好奇怪,我内心不期然涌起一种感觉,这怪怪的感觉在告诉我,咱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已拉远了,彼此不似从前的并肩同步。”
公主冷冷道:“不错,咱们之间确实已有着距离,当你完成了建国大业梦想,彼此之间的距离也就更显明。”
小白轻轻点头道:“当一命把你的情况告予我,你宁愿留在此‘红林’却不回我身旁,我已明白大概你的意决。”
公主笑道:“在拔除‘天皇帝国’后,你也没有立即来找我,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吧?”
公主这一句话,明显是指出在小白心中,她的地位并不是排在最先,聪明如小白当然清楚了解。
小白道:“伍穷带走了老不死,我必须先追踪截阻,否则后患无穷,及后又碰上二师兄名剑的徒儿。”
公主道:“就是站在远处那小子?”
小白点头,说道:“他叫马虎。”
公主笑道:“相公,你知我为甚么在最后阶段没有出现嘛?”
小白走上前,轻轻执着公主双手,话声中充满爱意,说道:“我当然明白,你要我证明凭一己之力打下江山,让天下人都佩服我、称颂我小白一人,声威大震,才堪配为中土大王。”
公主内心确实如此的想,多年来,小白从来也有她在旁从长计议。在“剑京城”的初遇,被六太子名太宗孤立陷害,幸得公主英明机智,才挽回了小白性命。
二十年来,小白不住成长,在运筹帷幄,用计破敌上,已超越了公主,能独当一面。
公主笑道:“相公,你知道嘛,在你不断攀向成功的时日当中,我在你背后,真的时有羡慕感觉。我原来就是公主,我的独立能力,可能作出伟大成功,跟相公你一样出色么?”
小白叹了口气,道:“这二十年,你为我牺牲了一切,成就、能力、盼望都全交托在我身上,实在无言感激。”
公主笑道:“相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