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她真是让水员外传染了?
“你是谁?”欧阳无双有一种无法忍受的妒意问。
“你又是谁?”许佳蓉亦颇怀敌意的问。
刹时间两个女人不再说话,她们全用一种外人无法了解的眼神互相打量着对方。
欧阳无双不算很美,但是她年轻,更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就算她不笑,别人也知道她笑起来一定很迷人。
许佳蓉美得冷艳,虽然她现在一袭白衣已沾满了灰土,头发上更有少许茅草,但仍无损她的艳光照人。
逐渐的,两对胶着瞪视的目光,已全燃起了一种一触即发,一种一发不可收拾的战火。
“你很美。”欧阳无双不得不承认。
“你也不差。”许佳蓉傲然道。
这是大战前短暂的宁静,因为谁也看得出来她们彼此都想杀了对方。
水员外不知道那位长辈郝少峰为什么到现在连一句话也不说。
但是他不说话有时比说话更令人可怕,毕竟不会叫的狗,才会咬人。
他已防着,同时他嚅嚅道:“双双,这……这是个误会,真的你听我说,这真……这真的是个误会。”
“不要告诉我是个误会,我只想信我自己,同时我告诉你,我不是破鞋,更不是破锅,穿了可以丢,破了可以‘补’,你这下流、卑鄙的禽兽,你怎么不伺问你屁股上的疤?这会是个误会吗?”欧阳无双一听率员外仍然一口咬定是“误会”立时忿怒的有些控制不住的大骂出口。
不自觉的,水员外居然伸手摸了自己的屁股。
笨哪!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蠢猪,你这一摸,岂不告诉了大家,你屁股上正有着不能见人的东西?
看样子他真给欧阳无双骂迷糊了。
水员外发现到自己“对门水四没有偷”的举动后,他简直恨不得一头钻到地底。
他苦着脸。
许佳蓉却瞪大了眼。
她冷艳的脸上更见冷漠,她眼中已现泪光……
她胸膛急剧起伏,有些难以自制,亦有些不相信的悄然退后两步。她喃喃道:“你……
你真的有……”
“我没有。”水员外说。
这更是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因为人家问的是有没有疤这回事,而水员外会错了意,他以为人家是问有没有做过那种事。
所以他当然极力否认。
“没有?!水员外如果你是个男人你就脱了裤子,让大家看看,真的没有,我欧阳无双立刻横剑自刎。”欧阳无双也会错了意,她一听水员外说“没有”立刻尖着嗓子吼道。
这可真变成有理也说不清的事了。
水员外是男人没错,可是男人也不能随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了裤子让人验身呀!
他不能脱,也不敢脱。
他简直急得快成了一个疯子,他更是语不成声,只会说:“我……你们……我……老天啊……”
可怜的水员外,他除了喊天外又能做什么?
妙的是,人家喊天的时候大都双手抓着头发,这个“二百五”他喊天的时候,却双手抓着裤腰带,生怕人家会扒了他裤子一样。
欧阳无双当然敢叫水员外脱裤子,因为她已不是黄花大闺女。
然而许佳蓉却是清白无玷的玉女,她怎能要水员外脱下裤子?
难道她已忘了自己是个少女?
难道水员外脱不脱裤子对她有那么重要。
她竟然泪已流下,惶声说:“水……如果你真没有做那种……那种事,为什么……为什么不证明你的……你的清白呢?”
水员外一听这话,脑际“轰然”一声,如遭雷击。
他发疯也似的跳着脚,嘴里更怪叫、怪喊道:“我……我承认我屁股上有‘胎记’,我承认,我统统都承认,妈的蛋,你们这一群人全疯了,全有毛病,为什么你们就那么喜欢看男人的屁股?老天,老天爷,你怎么不把那个东西生在我的脸上?为什么?为什么?!……”
许佳蓉走了,飞快的走了。
没有阻拦,就是有人阻拦,也不见得拦得住她。
何况她又不是人家要找的对象。
但是谁都看得出她临走时脸上串串珠泪洒落一地。
她哭什么?
她又为什么像遇见鬼一样的离开水员外?
她不是喜欢他的诙谐、喜欢他的幽默,更爱听他能笑死人的笑语。
这个女人,难道,难道她已陷入水员外的笑里?
难道,难道她已掉入一种看不见的阿里。
她只见过水员外二次,而真正认识在一起的时间也才只有两天,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水员外,你这傻子,你恋爱了二次,却放走了第三个真正爱你的女人。
笨喽,猪喽,你这“天字第一号”的傻瓜。
炫ǔмDтχт。сοм书网
第二十三章 手中针
更新时间:2009…2…12 8:15:44 字数:10527
“快手小呆”的手再快,他也无法在那么远的距离里拦下那落下的斧头。
就在小呆在船快靠岸时,他从船上跳下了岸。
也就在他的脚刚落地时,一声“断绳”暴吼传来。
斧已落,绳已断。
小呆只能呆呆的看着那条船迅急的被万马奔腾的激流冲走。
他喊不出来,就算喊出声来又怎样?
船上六个女人已全被点住穴道,动也动不得,谁能救得了她们?
于是——
只一眨眼的工夫,那条船已撞上了江心的乱石。
巨大的声响、破碎的船壳木板,还有那六个泼辣凶悍的少女,只在浪花里浮沉了二回,即已被那滚滚江水淹没,再也寻不到踪迹。
“飞花”、“逐月”,多美的名字?
这两个名字、这六个女人,小呆恐怕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他心已乱,眼已红。
他不是没杀过人,可是他从来就没错杀过人。
尤其还是六个美丽的少女。
他怎不心碎?他怎不眼红?
就算他没亲手杀了她们,这又和亲手杀了她们有什么两样?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小呆也终于体会到说这句话的人,他那懊悔、无奈,是出自于什么样的心境。
虽然说人经万劫后,已没有什么可再令他感到伤痛。
然而小呆是小呆,他又怎能眼睁睁的忍受这一惨痛的事实发生在眼前?
现在他静静地站在岸边一块大石头上,仿佛他的人也像长久以来的江边巨石。
他不知道他是谁?他无需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为他已看他是个死人,对一个将死的人知道他的名字又有什么意义?
何况,无论他是谁,他都必须死。
“为什么?!”小呆已看清来的人一身文士装,花白胡子。
同时他这三个字,更像万年冰峰中落下来的三块冰石,那么冷硬,那么掷地有声,更那么让人听了发自内心升起一股寒意。
谁也听得出来这冰冷的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可是谁也没想到看似“相公”、兔崽子、毛孩子的小呆怎么一下子换了个人似的,变得那么笃定,变得那么让人生畏。
有些不由自主,那行近的文士呐呐道:“阁……阁下是谁?老朽士仁忝掌长江水寨师爷——”
敢情这位秦师爷才来,还不知道小呆刚才在船上的一切。
他拱拱手,手还没放下,好像等着小呆回礼。
骤然——
像来自天际的惊鸿,更像年节的鞭炮一阵乱响。
秦师爷只见一道黑影近前,两颊一阵火辣感觉,同时耳际嗡嗡作响。
他已莫名其妙的挨了六下大大的耳光,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已晕厥。
别人说挨耳光叫挨“雷光”,可不是,我们这位秦师爷在悠悠醒来的时候,回想着刚才的情形,还真是如遭电击,如遇光闪。***
十二个精赤上身,肌肉虬起的大汉,早已不知什么时候像堆人山一样,人叠着人像极了二十层宝塔,摞在那里动也不动。
秦士仁一醒转就发现了这一幅可怕的画面。
他再一转头,乖乖,像来自地狱一样,全身血迹斑斑点点,甚至满头满脸,正厉鬼般的瞪视自己。
机伶一颤,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更知道这一切又是谁的杰作。
他再也忍不住,口里大口大口的呕吐,同时吐出了六颗断牙。
“秦士仁如果你不愿意像他们一样变成个死人,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答我问话——”
小呆的声音简直不含一点人味。
呕了好半天,秦士仁抬起头,满脸惊惧,快瘫掉的说:“我……我梭,我梭……”
一个人牙齿突然掉了六颗,他说出来的话当然会走音,好在小呆明白这点,否则弄不好他一气之下真有可能再“雷”这师爷几下。
用手指着那堆人山,小呆冷冷道:“那些兔崽子全是长江水寨‘帆’字舵的人渣?”
秦师爷艰难的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我没有杀错人,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呆冷硬的道。
“树……树七树七…树七这羊……”(事情是这样)
“什么树七树八?!”
小呆暴吼一声后,他突然不再说话,因为他已看到秦师爷又吐出了六颗断齿。
他知道自己的出手稍重了些,可是他却不知道这秦师爷一口老牙居然那么经不起挨。
***
山险,路更险。
这真是一条羊肠小道,甚至可说是“鸟道”。
秦师爷手捂着肿起老高的双颊在前,小呆在后面不发一语的跟着。
望着两岩飞崖峭壁,望着脚下湍急长江,在这仅容一人的曲径鸟道上小呆不怕他跑,他也知道他不敢跑。
到了,在弯过一处的山崖下,数十樟狼牙飞檐的精致屋宇散落在一座大木寨里。
寨门前,小呆抬头看到两根大木柱上刻着。
“天下第一江”
“万里我扬帆”
他鄙夷的一笑,也不管早已匆匆开溜的秦师爷,他负手等着,等着他进去喊人。
等着他找个说话清楚的人来。
当然他也等着一场恶战。***
来了,来了还真快,小呆望着寨门里如飞而至的一大片人影。
现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种惊异的表情。
他们实在想不出来,这个混身浴血的年轻人不但有颗铁胆,更有颗不怕死的胆。
一个五旬左右,面目枣红,浓眉环目的虬髯大汉,行出了人群,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呆,嘴里蓦然吼道:“报上名来。”
也难怪他会生气,毕竟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杀了人不跑,反而踹上“窑口”的家伙。
小呆双手环抱胸侧,脸上冷得像腊月里的冰雪,他奇冷的道:“你是谁?”
“嘿嘿……哈哈……”那大汉笑声震天。
“你最好不要笑。”小呆木然道。
“哈哈……我是谁?!你跑到我的寨里来,却问我是谁?……我能不笑吗?哈哈……”
他仍然在笑。
“林震江?!”小呆明白了。
“不错,我就是‘翻江龙’林震江,小辈,敢直呼我名的人你算第一人,佩服,说吧!
你是谁?”林震江已收敛起狂态,亦冷硬道。
这个人表面暴躁,心里可纤细的很,他明白这个年轻人既然有胆上“长江水寨”总舵,又敢当面直呼自己名字,那么他一定不是疯子,就是高手。只是他实在想不出江湖中有谁会像对面的他。
“死人。”小呆说出来的话还真能吓死人。
有一阵错愕,林震江当然不懂这话的意思。
他不再问,因为他知道对面这个年轻人终究必说,当到了必说的时候。
“你为什么杀了船上的少女?”小呆问。
“因为她们人人可诛。”“翻江龙”道。
“什么原因?”
“因为她们全为‘菊门”中人。”
“何以见得?”
“本帮查证得知。”
“‘菊门’与你有仇?”
林震江蓦然醒觉自己像犯人一样的被人审讯,立时脸上一红怪叫道:“小辈,格老子的你是来查案的?”
冷然一笑,小呆道:“我只想弄清楚你该不该死。”
显然怒极而笑,林震江吼道:“该死的是你——”
两柄手钩,一上一下,可以把人撕裂般的突现。
小呆一直面目僵硬的瞪视着它们来到眼前一尺处,他的两只环抱胸前的手,才轻描淡写的斜划出去。
毫无缘由,更莫名其妙,林震江暴退一丈,当别人尚意会不出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的右腕骨已折,构已落。
小呆停身,就像他早已算准对方必退一般。
“你……你……是你……”林震江的喉咙像被人塞进一把沙道。
“不错,是我。”
林震江终于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了小呆为什么会称自己是死人。
现在他真的像发现一个死人一样,胜日结舌,不知所措。
他不敢想这死的人会不会是他自己。
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又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能混上“长江水寨”大寨主,撑起川境长江一带一片天的“翻江龙”,林震江当然绝不是个白痴。
他不但不是个白痴,甚至见闻之广、阅人之多自有其常人难及之处。。
小呆轻描淡写的一出手后,他已经明白他碰上的是谁。
咬着牙,林震江强忍着右腕遭到骨折之痛,他不可思议的惶声道:“你……你没死?……”
小呆哂然一笑没有回答。
无疑像看到死神之笑,林震江又退后两步喃喃道:“掌刀……掌刀……单刀出手,无……”——“无命不回。”小呆接了下去。
是的,“掌刀出手,无命不回”。也难怪林震江会如此惶恐、如此害怕,毕竟这世上与“快手小呆”为敌的人,已全成了死人。
林震江想不出什么时候得罪这个连阎王爷也不敢收的瘟神。
他更不知道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