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见到萧语,洛琴便匆匆走了出来,摇手不让他进去,然後拽了他出来,方悄声道:“皇上来了,因这些日子不知被多少事儿烦著,所以倒像是很累样子,刚刚和萧语躺下,你这会子去,可不没有眼色吗?”
延喜急急问道:“我……我刚刚听见两个奴才议论说,皇後……怀孕……”一语未完就被洛琴捂住了嘴巴,大惊道:“你悄声著点儿,前天凛儿那个直肠子的问了萧语,差点没把他气死。”
“那到底怎麽样呢?”延喜看著洛琴的形容,心里直往下沈,悄声道:“难道……难道说萧语真的怀孕了?”
洛琴皱眉道:“具体我也不知,反正萧语死不承认,但是……唉,到时候你自个儿看吧。”说完话,看见众多贪婪的脸孔已经围了上来,她不由笑道:“看来你得大出血来打发这些没出宫的家夥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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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纱帐里,夏无忧搂著萧语,从身边的碟子里拿起块点心喂进他嘴里,笑道:“你是越发的懒了,吃东西也要在床上,掉了渣子还得自己收拾,其实奴才们这麽多,何苦让她们闲的轻松自在,昨日到你这里,看见两个丫头和那只八哥儿打架,可见都是没事情做了。”
萧语皱眉道:“什麽叫我懒,不是你硬拽我躺上来的吗?好在这是白天,否则就依昨晚那种折腾法,我这老命还要不要了?”说完看见夏无忧忍不住笑,不由得恼怒道:“有什麽好笑的?我本来就比你大嘛。”说完又悲愤的控诉道:“自从梅妃有了身孕,这侍寝的担子全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这日子是越来越难捱了,你……你一点都不体谅我,也……也不知保养身体,哼哼,迟早被那事儿给掏空了身子。”
夏无忧哈哈笑道:“朕的皇後还真是贴心啊,朕这身子自己都不担心,你倒是操心个什麽劲儿,就是有梅妃的时候,也不过能替你分担二三日罢了,如今加了这二三日,你有什麽受不得的?”
萧语恶狠狠的叫道:“呸,什麽叫加了两三日,洛琴和我说即便是皇後,一个月侍寝也是有规定的,不能超过十天,可你擅自更改後宫规矩,三十天天天往这里跑,气死我了。”说完又往夏无忧身边凑了凑,商量他道:“不若你今晚去晴妃那里如何……”一语未完,就见身边的狼恶狠狠皱起了两条剑眉,瞪圆了一双狼眼,阴恻恻的一字一字道:“你说什麽?朕有些没听清楚,不若再说一遍。“
(下)
“算……算了。”萧语连忙挪动身子,退到安全距离以外,心里暗暗道:以後可要小心著点儿,这家夥是超级记仇的。原来只因为晴妃那次想趁乱处死萧语,又在他假死後幸灾乐祸,夏无忧就恨上这个女人了,他不把晴妃直接打入冷宫,而是让密探上报她每日的生活点滴,处处找茬儿,说什麽下次再犯就打入冷宫之类的话,只吓得晴妃日日胆战心惊,惶惶不安。而梅妃就幸运多了,人聪明,又在萧语的事儿上表现出了一定的善良,因此夏无忧把每月固定的为皇子努力的两三天都给了她,到底让她怀上了龙子。
“你在躲什麽啊。”正想著,冷不防又被男人给拽了回去:“咱们难得好好聚在一起享受这惬意的时光,朕还是喜欢你窝在朕怀里。”夏无忧一边说,又拿起一块点心喂给萧语,然後见他猛然噎到,连忙端起床头桌上的茶水给他,又帮他拍背顺气,紧张道:“你吃慢点儿嘛,急什麽,朕又不和你抢。”
萧语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总算缓过来这口气,一把拍下那只趁机吃豆腐的狼爪,他没好气道:“我是急的吗?我是让你吓得。你说你一天能跑我这儿来五六趟,竟然还说什麽难得聚聚,呸,亏你张得开嘴。”
夏无忧嘻嘻一笑:“萧语啊,难道你一点儿都不了解朕的心意吗?朕这一刻锺不见你啊,就如隔三秋,两刻锺就是六秋,三刻锺就是九秋……”他还想往下说,却被萧语捂住了嘴巴:“得得得,你快别说了,再说下去,你一天不见我,咱们俩得在九泉之下相逢了。”说完自己忍不住笑,夏无忧也大笑起来,道:“萧语,你也学会幽默了,不错不错,这是好现象啊。”
他们在这里打情骂俏,忽然门外有人悄悄的禀道:“回皇上皇後,梅妃娘娘求见……”一语未完,夏无忧已不悦道:“她天天跑来干什麽?不见……”说完看见萧语阴恻恻瞪著自己,宛如索命幽魂般的眼光让他机灵灵打了个寒颤,这才想起人家两个是好朋友,忙改口道:“那个……哦,难为她如此照顾萧语,让他进来吧,朕……也该去批阅奏折了,呵呵,也该去了……”
一听见这句话,门口的衣德几乎感动的热泪盈眶:破天荒头一回啊,在和萧语正你侬我侬的时候,主子还能想起被冷落在书房里的那些歌颂太平的奏折,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
“你……还有奏折没有批阅?”萧语的语气越发冷冽,夏无忧吓得“吱溜”一声溜下床,当初萧语就和他约法三章,其中之一就是不许耽误国事,如今自己竟一不小心说溜嘴了,不等逃到门口,一个大枕头准确击中头部,他努力稳住要前倾的身子:皇帝形象啊皇帝形象:“咳咳,那个……衣德,摆驾御书房。”
等皇帝走远後,梅妃嫋嫋婷婷的走了进来,笑道:“也只有你敢这麽对皇上,怎麽样?宝宝的小鞋子做好了吗?也不知道你做出来的能不能穿。”她话音刚落,支棱著耳朵正偷听的延喜“咕咚”一声坐倒地上:呜呜呜,证实了,萧语的确是怀了孩子,一个男人怀了孩子,呜呜呜,这到哪儿去找接生婆啊。
洛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已经接受事实了,其实说起来,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母凭子贵啊。”刚说完,萧语已经拿著一团红色的东西走了出来,递到梅妃手里,然後梅妃接过来,延喜看见娘娘一向带著优雅高贵微笑的嘴角似乎微微抽搐了一下,尴尬的开口道:“萧语,你……你确定这是给人的宝宝穿的鞋子吗?”
萧语红了脸:“我知道我做的不好,我再努力就行了啊,快,快给我听听宝宝,他是不是在肚子里踢你呢?”说完把耳朵凑近梅妃平坦的小腹。
梅妃也红了脸,笑著摇头坐下:“什麽了,才三个月,哪里就会踢人呢,李妈妈说,怎麽著也要5个月以後呢。”她说完这句话,延喜又是一跤跌倒,这回还有洛琴和其他几个奴才,都趴在那儿了:原来,原来孩子是梅妃的啊,真是的,主子之前怎麽一点口风都没露呢。洛琴到底还是忍不住好奇,爬起来冲到萧语身边道:“主子,那……那你的害喜症状,总是吐啊吐的,还有……御医们一天来五趟……都是怎麽回事啊?”
萧语愣了一下,半天回过神来,大怒道:“洛琴,你你你你……你竟然也和她们一样,以为我能生孩子啊?拜托,我是男人耶,就算什麽都能也不能生孩子吧,之前我因为贪喝那高丽进贡的贡酒,结果把肝给伤了,所以吃不下东西,还总吐,燕油恶心,现在已经好了,哼,都是夏无忧那个混蛋,明明没有什麽事儿,偏偏让御医们来那麽多趟,怎麽?御医没告诉你们真相吗?”
洛琴一吐舌头,没敢告诉萧语她们一开始以为御医是拿话搪塞,毕竟皇後怀孩子,这事儿得保密,以防止有心人陷害,後来就因为怕御医为难,都不敢去问,就这样胡乱猜测,导致现在宫里谣言满天飞,佛祖原谅她吧,毕竟她不想在大好年华的时候就被和蔼的主子给掐死啊。
经过这件事,延喜总结出来两条经验:一是三人成虎,你看本来萧语怀孩子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可说的人多了,大家就都相信了。二是谣言可畏,想一想幸亏自己还没有问到萧语面前,否则决不可能是被鸡毛掸子追杀这麽简单了。
其实他还总结了一条,那就是:谣言止於智者。不过鉴於这一条让他们所有人包括自己都变成了蠢蛋,所以他很私心的摒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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