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可以说明一下吗?」我感到十分震惊。
萧宗仁叹了口气,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那天两人一路吵著到了目的地──一清观,两人四处打探消息,发现这黑心道观竟然香火还十分鼎盛。光看信徒捐的香油钱所盖起来的雄伟建筑就知道了,整整占地两万坪,是中部数一数二的大型道观。
这让两人感到打探消息的举动变的难上加难,恰好当天有一次小规模的建醮活动(虽然对他们来说已经大的不得了了),于是萧宗仁就和张伯毅藉著人潮偷偷进入了一清观内部的办公室,正打算搜索些证据时,竟然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物!
「你知道咱们碰上谁吗?」张伯毅一脸晦气地猛干下一杯卡布奇诺:「竟然是『独眼疯汉』吴亟厉!」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和游思牧脸上顿时变色。
要说吴亟厉这个人,可以说二十年前就十分有名了。当时在北部一带的许多颇有声势的地方角头,被人发现无缘无故被乱刀砍死,还把尸体随意扔在田里或是河边,常常直到尸体腐烂生蛆才被发现。
警方追查了好一些时间才查出是这个叫做吴亟厉的男人所为,但吴亟厉不仅武功高强,而且酷爱高等级的攻击法术,不少倒楣的警察在追捕的时候常被他的法术打的不成人形,最后吴亟厉被列入十大通缉要犯之首,却仍然逍遥法外。听说他瞎了一眼,加上行径疯狂,所以被称作「独眼疯汉」。
「如果是『独眼疯汉』,那么比起遇到苦心和苦竹两老恐怕更要棘手百倍……」游思牧沉吟道。「为什么他会在那种地方?」
「不过我们能留住一条性命,算是不错的了。」萧宗仁叹了口气:「即使对一清观的搜查行动失败了,但是却挖出了这个人物,毕竟有所斩获。」
「那么这次的行动成果可以说几乎等于零了……」游思牧抱头苦恼地说道:「一清观有这个人在,看来是碰不得了……而太虚道场这条线索也断了,没有办法继续下去……难道只能放弃了吗……」
众人一片沉默。
「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欸。」
突然在一旁看杂志的温晓兰说道。
游思牧脸现苦笑,两手一摊道:「事到如今,我也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啊……」
「办法?当然有。」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齐声问道:「是什么办法?」
温晓兰一句话也不说,用手指向了我。
我愣了半秒钟。
「我?」我指著自己的鼻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给什么高手指点过武功?」温晓兰以老鹰抓小鸡般锐利的眼神盯著我瞧:「在太虚道场我就看出来了……你虽然招数乱七八糟,但是有几招架势特别稳健,应该是某个高手教的吧?那么,请那位高手出马不就好了吗?」
我全身冒出了冷汗,没想到她竟然可以看的出来??
「不过如果是什么名声显赫的高手却应该不会只教你一些皮毛而已……我看应该是什么隐士之类的人物碰巧给你遇上罢了!」
我吞吞吐吐地说:「呃……他应该不会帮我们的……」其实主要原因是因为,要我上哪去找陈芳德啊?
「没关系,游思牧你没有事情了吧?」
「呃……的确也没有其他事情了。」游思牧道。
「那好,你跟我过来。喂,你也是!」温晓兰指著我,我怨叹:难道我就没有名字吗?
于是抛下一脸错愕的萧宗仁和张伯毅两人,又像之前在屏东那样,我和游思牧乖乖地跟在温晓兰身后快步离去。
「这里是……」
游思牧惊讶地望著不久前我才在这里站卫兵的四合院门前。
「这里是我家。你们两个都进来吧。」温晓兰推开破旧的大门说道。
虽然我来到这里是第三次了,但却是头一次踏进这里,整个四合院虽然老旧残破,但是却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不管是花盆里、屋檐下、窗台上还是后院的苗圃,到处都是五彩缤纷的植物,一时间也认不出来有哪些种类。
两名老师父就坐在正厅里喝茶,迎面传来一股清新的芬芳,我忽然醒悟:「这似乎是迷迭香的味道。」迷迭香是一种香料,具有提神的作用。
「嘿,是那个跌倒的小子!」两人中的师兄一见到我就大声喊道。
「……为什么一直提这件事情?」我有点不爽地心想。
「这个是……喔,是游家的公子吧?嗯?」师弟瞧了游思牧一眼:「看起来细皮嫩肉的,不过确实有点儿底子。」
游思牧尴尬地乾笑数声,和我齐声道:「两位前辈好。」
师兄道:「还客气些什么?旁边坐下来吧!」
于是我和游思牧各自找了位子坐了下来(椅子感觉好像要垮掉的样子)。两老自我介绍一番,师兄姓陶名筹,师弟则叫常归年。
「哼,『独眼疯汉』是吗!」常归年听了温晓兰简短的述说,啐了一口道:「若不是我引退已久,还真想会他一会,我倒看看这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不过,叶牛鼻子的徒子徒孙怎地这么没出息!」
「兰儿,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吗?」陶筹呷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说道:「总觉得这种事情是白费苦工!」
兰儿,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很好笑,偷偷在心里笑一下,哇哈哈……
「师父,我的观察应该是没错的。」在对师父说话的时候,温晓兰很明显尊敬许多。「不然也不会有何方高人有这种闲功夫去指点他……」
很显然地我不太识时务:「谁?我吗?」
游思牧有些吃惊地偷看了我一下。
不过好像没注意到我似的,常归年道:「这几天我跟师兄想来想去,勉强也可说这是缘分……咳,这些年也的确是遇上不少机缘……」
陶筹接口道:「兰儿啊,你想怎么做为师并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我们这一门即使名不见经传,规矩也还是要有的。一但有了什么主意,就不能走回头路了,知道吗?」
温晓兰沉默地点点头。
陶筹忽然转向我,瞠目道:「你也知道了吧?」
我吓了一跳,不知怎地跟著拼命点头。
「呵,好吧,从今天起你便是咱们这门的第四代弟子……那些劳什子磕头大礼就免了,以后要在这里勤奋苦练,知道吗?」陶筹站起身道。
等、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游思牧,今天请你过来是想让你做个见证,不过以后绝对不可以对外人说出这件事情,知道吗?」温晓兰道:「我们不想太过招摇,惹来许多麻烦,相信你口风应该很紧吧?」
游思牧似乎早就料到这种结果,微笑著点头道:「就是我的家人问起,我也绝对不说。」
温晓兰道:「很好。」
等、等一下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欸,你杵在那干麻?」常归年没好气地说道:「不会说些什么吗?」
「呃……请问一下……」我支支吾吾地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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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秋风落月-1
第六章秋风落月-1
「呃……请问一下……」我吞吞吐吐地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啊?」
这句话刚出口,我就发现我真的是问了一具超级宇宙核爆无敌蠢的问题,温晓兰师徒三人不约而同地怒视著我,而游思牧脸上则是同时混合了惊讶和怜悯的表情。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试试!」陶筹大声咆哮道。
「呃……啊……没有……」
「不想学可以滚啊!」常归年怒叫著:「没人会留住你的,哼,别人来咱们还不屑给学哩!」
「嗯……黄仲翔啊,」游思牧及时打破尴尬的局面,婉言道:「你不觉得有三位武功高强的人物指点你武功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吗?你应该好好把握这次的机会才是。」
「原来,他们是要收我为徒!」
我经游思牧这么一提醒,忽然想起那天陈芳德指点我武功的时候,也曾说过:「你要知道,每个人身体里面都蕴藏著未知的潜能,但是有人终其一生庸庸碌碌,无所适从;有些人却可以飞黄腾达,无所不为。这两种人差别在哪里?就是对自己的认知是否狭隘。」
「俗话说『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或许你跟同伴在学校里学习,能够获得一些不平凡的成就,你便因此心满意足了;但是你不知道,在这广大世界上,仍有千万人是在你之上。你能不能站上所有人的顶点?这就必须要靠你的努力。老夫并非不鼓励你专心向学,不过想要能够拥有比别人更多更强的力量,你便不能站在和别人同样的地方努力,知道吗?今天老夫只能够传授你一些基本的功夫,如果你有心,还是尽早寻觅良师指导吧。」
陈大师的谆谆教诲萦绕在我耳边,我想也不想,抱拳大声道:「不才晚辈黄仲翔,在此拜见两位师父。」
「呵,这不就是了吗。」陶筹脸色稍缓,笑道:「不过你可别搞错了啊,要咱们做你师父,还想的美哩。」
「啊?」我愣了愣,疑道:「那我……」
「你的师父是我。」温晓兰冷不防来了一句。真是神来之笔呀!
「啊?」「啊?」「啊啊啊?」
我~不~信~~~~~~~~~~~
要我认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大姐头做师父,不会吧!?我又不是杨x!
温晓兰哼的一声:「怎么?你好像很不满意?」
「呃,我看事情也差不多了……」游思牧露出古怪的笑。「嗯,你可以走了。」大姐头准许了他的行动。
「游……」我才出声想要喊住根本是「拔腿就跑」的游思牧时,我的新师父立刻下达了第一道命令:「角落那里有水桶,拿著!」
我心里有不祥的预感,眼睛瞄向角落的「水桶」。
然而在那里的根本不是水桶。
一个钢制的快到我肩膀的超大型奉茶桶躺在那里。
这这这这这是什么啊啊啊啊啊!!!
「今天先便宜你……去把所有的花都给我浇一遍!」温晓兰毫不留情地说道。
总觉得我今天会死在这里……
那还不如让我那天给小流氓们砍死算了,起码有尊严的多,呜呜呜……
在我踏出玄关的同时,温晓兰从后头追加了一记连携:「要是被我发现你把花给弄死了,哼……」
*
十二月十四日
转眼时间过的好快,一个月过去了。
即使是四季如「夏」,像台湾一样整年炎热的天气也到此为止,除了渐渐转凉之外,树叶也纷纷落了下来。
但是这正是我灾难的来临,因为我的修行又多了一项:扫树叶。
为什么这里都是一些落叶植物?为什么就是没有松柏之类的常绿植物?我一直这么问著自己,这个没有解答的问题。突然心里浮现起李白「长干行」中「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一句,还真是触景生情啊。
「扫快点……等等要翻土,你也不想做到晚上吧?」师父拿著一本不知道哪个家伙写的言情小说躺在吊床上,悠哉悠哉地指使我做事情。奇怪,难道喜欢整男人的女人都受言情小说的影响吗?
我来到这个不知道叫什么的门派已经一个月了,每天做的修行,其实大概跟园丁差不多,每天就是浇花、翻土、铲除杂草……呃,还有整修房子……
说真的,我开始怀念起学校的生活了……那根本就是天堂……
为了要像师祖们(就是陶筹和常归年两个臭老头……失礼了)说的要「每日不断精进」,我连补习也都推掉了(陶师父听到我说补习,还生了一顿气:「补习?那是啥东西?有咱们教的有用吗?」),我只好乾脆跟父母说「唉唷,你们看补习班出那么多事情,我都不敢上课了」。
其实上次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补习班都有加强保全了,这么说好像有点大惊小怪……不过我的功课好像却不退反进,真是奇怪?难道说那些号称「不补习考上第一志愿」的都是这么做吗?
正怨叹著,我不经意瞥见师父左手臂上头绑的绷带。
此时正值炎夏,师父不再穿著闷热的衬衫,而是一件黑色的无袖背心。其实师父不但人长的漂亮,身材也可媲美第一名模,可惜个性真是很……糟糕。
但是更令我注目的是她左手臂上缠著十分突兀的大量绷带,把整只手臂至肩头缠个密不透风,平时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这样不热吗?
「师父……」
「干麻?」
我指了指她身上绑的那些绷带,问道:「为什么你要绑这么多绷带啊?」
「……不要问无聊的问题!快点做事!」
这个问题根本是白问的……我无奈地心想。
*
这天下午,师父领著我来到一个公园,两位师祖正坐在一处石桌旁下棋。
不知是不是感觉不到已经是秋天了,树头的蝉叫声依然不绝于耳,我的耳朵不断受到这群蝉的噪音干扰,烦的要死。
「今天起要开始学习本门的武功了。」师父道:「你以前学的那些我一概不管,可不要以为我们这些武功很容易学的……现在看好!」说著她将布条解开,将她那口宝剑给现了出来。
仔细一看,剑鞘应该是用台湾杉制成的,通常来讲针叶树种的木材品质都很不错;顺带一提,我们学校的木剑是用三级废柴的楠树做的,又粗又硬,摸起来很不舒服。
「这一招叫做『秋蝉』……你上次应该看过了吧?」师父举起长剑:「这是一种奇袭的招数。一般的剑呢,在收入剑鞘的时候,为了防止滑动,剑身和剑鞘是十分密合的……」
「唧……唧……」
「……也就是在还没有拔剑的时候……」
「唧……唧……唧……」
「……在这瞬间……」
「唧────」
「……这样你懂了吧。」
我皱著眉头:「师父,蝉的声音太吵了,我没有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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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秋风落月-2
第六章秋风落月-2
想当然我又被师父训斥一顿,说我自己不专心,还把责任推到蝉的头上,于是没好气地又从头说了一遍。
原来,「秋蝉」的原理和水火箭类似,虽然剑和剑鞘贴的十分紧密,但是在剑尖的部分都会有一处空间,如果把强大的气灌注进去,那么这个空间的压力就会增大,又由于剑和剑鞘之间几乎没有缝隙可以让空气流出,因此在压力不断地增大之下,剑鞘就会被强制射离剑的本体。因为剑在剑鞘中受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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