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忘了自己(3)
雷野叹了口气,走到病床前,坚决道:“之惑,无论你说什么话,都不会改变我的心意的。如果真的改变,也不等现在了。早在我们第一次说分手的时候,就不再纠缠了。很多人都在爱的面前背叛自己,拒绝承认真实的感情。尤其是之惑,总在做最彻底的背叛。”
尼玛,雷野你哪里学的文绉绉背叛理解?
之惑真想叹气,对这副狗皮膏药,她总束手无策,但嘴硬她还是可以做到的:“我说的就是事实。”
“如果根据事实的话,那曾才强明天就要在拘留所度过。你愿意吗?这种事实,你觉得便宜了谁?”雷野为了缓和一下渐渐紧绷的氛围,他抿着嘴角笑了起来,当真把病房弄得蓬荜生辉,细碎的星光在桃花眼里闪烁:“如果你想我在婚宴上把你抢走的话,你只管去订婚,甚至是结婚!为你而疯狂的事也不是没做过,多做两三件,也不是没可能!”
那笑,分明就是流氓本色的笑意。
“你……。”之惑气结。两年后再遇到他,所有的尘封记忆一点作用也没有,全部鲜活清晰地重现在脑海。阳台上的缱绻、家里每个地方的绮丽,就算是离开了那个地方,但烙进了生命里的记忆,怎么说忘记就可以假装忘记?
“好了!我们以后别再为了不可能分开的这件事而伤神了!水所长,你有空也帮我劝劝之惑,都已浪费两年多的时间了,再浪费下去,我们的美好时光全在背叛感情中度过了。”
水韵清显得要冷静些,不象欧阳芸早被雷野的执着感动得已倾向他这边了。虽然曾才强也不错,但雷野的执着似乎更可贵。
“雷野,做为之惑的好友,我想代她问一件事:若嫣,你怎么处理?”水韵清站起来,摇着丁丁,等雷野的回答。
要爱爱么。“来S城的时候,我已跟她全说了。她知道我爱的是之惑,与她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那天晚上,若嫣哭得很伤心。经过两年的冷处理和有意的疏远,她已有些明白他的心不在她身上了,只是一直逃避着去面对而已。听到他说来S城找之惑时,情感冲击也没以前那么大,起码没有波动到要昏迷过去的样子。这些,他都是听到医生说她的身体已完全康复的时候考虑说的。
“你不怕她受到心灵创伤吗?不怕她绝望吗?”水韵清追问。
雷野避开韵清的追问,把目光深情地投到之惑的脸上道:“我更怕我的爱人在绝望了两年之后另嫁他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连绝望的情绪都将没有了。”
“哇,天啊!真有你的!连爱人这词都说出来了!难怪人家说帅哥的脸皮是钢板做的值钱,原来真是这样啊!终于见识了,也明白了!之惑,你自己再好好考虑吧!这几年来,你们的爱情路走得也够艰辛的。嗯,丁丁想睡觉了,我和阿芸就先回海景度假村了!之惑,等你好消息。”水韵清很机灵地把空间还给了这对旧恋人。
好友明显倾向雷野的话,之惑听了暗自咬牙。人家就说那么几句漂亮的话,她就做起墙头草了。敢情朋友都是用来卖的!
等水韵清她们走了之后,雷野坐近床边,望了望头顶上的血浆包,笑道:“等输完了血浆,如果身体感觉没什么,我与你一起回家吧!”
之惑生气地闭上眼睛,不想理他。雷野也不介意,起码这有情绪的变化,是一件最好的事。象恋人间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撒娇和小吵小闹,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无意识地在使用恋人的特权。这些小脾气,只有恋人才会享受到。
曾才强匆匆赶去病房时,外头都有一些人守着,可能是不让记者来骚扰吧!护士领着他走进来时,之惑已睡沉了。由于失血原因,她身体比较虚,所以刚才与雷野对峙的沉默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雷野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两个男人就到了病房外面长廊尽头的安全通道。
“雷野,你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曾才强怒不可遏地问,而且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候。
“曾才强,看在你们曾家对之惑很照顾的份上,我不想与你打架。”雷野官场上的那种深沉、内敛气质倏地不见,浮现在脸上的是一种雅痞的流气。
“可我想揍你很久了。”曾才强早憋足的怒火随着拳头使了出来。
雷野也不是吃素的,打架那是小儿科的事。就算他做政府官员这么久来,天天装斯文装文明,但骨子里的野蛮却在好斗中全激发出来了。
两个男人在安全通道都拳打脚踢了起来。反正打伤了,叫医生也比较快。
直到那多余的精力全发泄完了,两人各倒在楼梯的一边坐了下来。
“好久没这么爽地打过架了。我记得你不耐打的啊,那次在商场,你的手就被我折断了。哦?原来你是装的?受伤的话,就可以让之惑因为内疚而留下来照顾你?你好阴险啊你!”雷野醒悟,指着曾才强大呼。
“没你想得那么龌龊。我知道那时候之惑很爱你,所以不想出手伤你。”圣父啊,曾才强。你真的太伟大了!可是人家雷野是极品人物,他才不受你点圣光的恩泽。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全力以赴了?”雷野用手指碰了碰被打肿了的嘴角,丫的,把他的俊脸打成猪头饼了。不过,曾才强也好不到哪去!顶着那张脸出去,估计谁也不会说他是路思集团的太子爷了,而是高老庄跑出来的。
“因为现在是之惑真心实意想跟我订婚,想跟我一起过日子的。我要为我们的未来而努力!”
雷野嗤笑道:“你觉得你与她有未来吗?我给她两年平静的生活,不等于我就放过她。她蓝之惑是我的,是我雷野的女人。她身上哪个地方没有我的烙印?你碰她的时候,你没看到那地方写着雷野两个字吗?还是说你存心装瞎子?”
曾才强垂下了头。是的,他存心就想装瞎子,装做视而不见。他亲吻之惑时,他可以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她眼里的挣扎。他每次浅尝她的唇瓣都可以看到她眸底的灰败,每次这样时,他就难以独自热烈地深吻下去。
他曾才强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当年在大学期间,那个贪钱的女同学与他一起时,在喜欢他时,那种肌肤相亲的爱恋感觉完全是不同的。
他认为自己可以继续这样守候下去,哪怕是相守着相敬如宾地过一辈子,他也觉得值得。因为他爱之惑,爱她身上的所有,包括她不属于他的那颗心。宽容她的一切,容纳她的忧伤爱情。
但现在这种爱,要被眼前这个男人破坏了。
“但你每次都那样伤害她,让她哭泣,让她痛苦。我不能把她交给你。我会比你好一百倍,一万倍地对她,爱她。”曾才强说。
“你对她再好,也不如我们相爱一分来得快乐!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她痛哭了!因为我有这个能力了!”雷野信心百倍地说。
曾才强抬起头看他,心底在矛盾地做思想斗争。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这一次!明天的订婚,我会说服家人取消的!你如果再让之惑伤心的话,我就再也不会放手了!我会把她带到国外,再也不回来!让你即使有权利,也无法再追寻到她。”
最后,还是松手,让爱的体温一点点退去。残留一缕气息,将心里的一切情感轻轻覆盖,然后掩埋。
“谢谢你!真心的!”雷野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明朗的笑意,象个大好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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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取消订婚?我不同意!才强,你这个笨儿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笨孩子?之惑那么好的孩子,你不要,你要拱手让给别人 ?'…'不行!我不同意!”曾母一听说取消订婚,就火大了,在自家的客厅跳脚大吼。
“妈,人家之惑根本就不爱我,我硬是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有什么用?”
“什么用?什么用?用心来捂热她的心啊!这不,两年就把她捂热,答应跟你订婚了。”曾母实在想不明白,事情都到这地步了,再过十多个小时,她蓝之惑就要叫她为妈了。怎么就变卦了?难道她的儿子与之惑就真的那么没缘分?
“小薇,你别吵。先听儿子把话讲完。吴妈,你去拿点外伤药给才强擦擦。”曾浩然制止了妻子的烦燥,让才强继续说,并且他注意到了儿子脸上的伤。
曾母也不是没注意到儿子的伤,只是被取消订婚的消息震得过于激动了。
曾才强于是把黄昏发生的事说了出来。从雷野的出现,到之惑被自己误伤。
“啊……你把之惑伤了?她现在哪?你这笨孩子,怎么回事?怎么把之惑给伤了?伤势怎么样啊?严不严重?”一听之惑受伤,曾母就更急了!
“伤势不太严重,就是流血过多了,也已输了血浆了!现在医院,雷野在看护。”曾才强内疚都不行了,他也没想要伤之惑的。只是当时,实在太愤怒,速度又过快,收不住身形
第七章 休止符
让月光的灰烬再熄灭一次,
这世界便暗如黑马的蹄声。
从此,
我将以骨为灯,
燃亮前方的路,
远离有关你的一切,
开始另一次涅槃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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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母听到他这么说,一个劲地怪自己的儿子鲁莽,不争气,在这紧要关头居然把机会让给别人。另一方面又担心之惑的伤势,也不管现在多晚,非要亲自去医院看之惑。
这两年来,她早已视之惑为自己的儿媳妇。眼看煮熟的鸭子就要到别人嘴里,她能不着急吗?
“妈,明天去吧!现在已很晚了,而且那个A城的副市长雷野在守夜,应该没什么大碍。”才强一脸的郁闷坐在沙发不动。
“你这个笨孩子,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跟人家打架又打输了?人也争不过,架也打不过,你说你,把曾家的面子都丢光了!”曾母用手指着儿子,生气地骂。
“架没打输。但人肯定是争不过的了,因为之惑本来就爱他,我凭什么跟人家争啊?两年来再捂,捂热了她的心,也无法给她快乐,给她幸福!算了!我不想争了!”
曾母看到儿子垂头丧气的,用手痛苦地薅着头发,脸又浮肿,一阵心疼,接过吴妈拿来的药,用棉花沾了沾药水,然后一边给孩子上药一边说:“好了!我也是希望之惑进我们曾家,那孩子可怜的!静妹子原来就说过,她一生最担心的就是这孩子以后的幸福,我在她面前说过,如果之惑在咱们家,我保证会照顾好孩子的。看来曾家与之惑还真没缘。唉……我也知道姻缘是天注定的,是你的,怎么也抢不走;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啊!不过,之惑没有跟你说取消订婚,说明还有转机。”
“虽然没说,但我希望她是真的可以获得幸福。我看得出来,那个雷野不会就此放手的。”曾才强知道这个情敌实在是太强了,他没有自信了。
曾母眯了眯眼,想起了那个俊美的年轻小伙子,气势很足,不是那种一眼就可以看清的人。但他对之惑的执着眼神,她还是能冥想得出来。的确,这是个难缠的主。
“但你也别轻易就放弃啊!象之惑这么好的孩子,现在已很少了!”
“我不是放弃!而是不得不松手,让她寻找自己的幸福!”才强叹了口气。
曾母想了想,没再吭声。
才强知道母亲的个性,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人的个性更是开朗、明理。倒是父亲曾浩然有些微词:之惑临头改变主意,弄得曾家很没面子,连向亲戚解释都不好解释,何况还请了一些名流人士。现在的年轻人,感情说变就变,快得连他们这些老人家都来不及反应了。
曾家这边锁紧眉头犯愁时,才强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之惑打来的。
“才强,你现在怎么样?”之惑醒来之后,病房里空无一人。想起才强没来看她,于是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样了?如果没什么事,他不会不来看自己的。
“嗯!没什么事!对不起,没有去看你,你的伤势怎么样?”才强的话刚说完,旁边曾母已把电话抢了过来:“之惑,伤口痛不痛?”
之惑听到是曾母的声音,一开口首先关心的是她的伤势,马上感动得热泪满盈,呜咽着说:“妈,不痛!明天举办订婚宴的时候,可能会有些行礼方面的动作做不好,希望到时爸妈别见怪。”
“之惑……孩子,妈没听错吧?你的意思是和才强继续举办明天的订婚仪式?”手机里传来曾母又惊又喜的声音。这让之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决定没错。
“妈,伤势不是很严重,对明天的订婚应该影响不大,所以不用再推迟日子了!”之惑知道曾家人对雷野的出现都有了一些想法,也知道在这紧要关头,她的一个小小的决定了几个人的命运。
她没办法抛下曾家对她的恩情,也没办法置曾家的脸面不顾。何况她已跟曾才强在一起了(她一直以为酒醉那晚是曾才强),事情都发展到这地步了,怎么可能还回头与雷野在一起?她不是不相信雷野的爱,只是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可能!不仅仅存在着若嫣的问题。还有她的身世连累雷野的前途、整个雷家的荣耀!在两年前,她就已明白了,她与雷野的爱情早就无去路了!
“之惑,要不要妈过去陪你?”曾母的脸上舒坦了,这孩子,她真的没看错。
“不用了!我现在感觉没什么了,正准备回家呢!”之惑拿好药,一步步地边说边走出病房。
“之惑,你在医院等会,我让才强去接你回家!”
“妈,不用了!才强这样跑来跑去挺麻烦的,我拦个出租车就可以了!就这样了,我回家去了!”之惑说完挂了电话。病房外面走廊静悄悄的,靠近房门口的长椅有两个男人坐着发呆。
之惑步履缓慢地走出来,门口坐着的两个人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拦着之惑说:“蓝小姐,雷副市长说了,请您在房里休息等他回来。”
“对不起,我不认识什么雷副市长,麻烦你让开!”之惑不顾他们阻拦,硬是一步步地往前走,那两人不敢对她动粗,连碰都不敢碰,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院上了出租车。
市政府会议室,气氛严肃。
黄昏在海鲜食街发生的突发事件,使市政府领导非常重视,纷纷检讨是不是安保方面出现了问题?针对此事,有哪些人要遭到处分?要采取哪些补救措施?所以,要平息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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