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棠雨接过水喝着。梁景言不经意地一瞥,眼神落在祝棠雨勃颈处光滑的肌肤上,顿时咽了咽口水,连忙转过头。祝棠雨把杯子递给梁景言,看他一张脸通红,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梁景言接过杯子,连忙转身,“没,没什么。”
二人各自躺下去。梁景言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时,祝棠雨撑起身,看着床下的梁景言,问:“喂,你是不是不习惯睡地上啊?要不然,你睡床上吧?”
“不用了。”
祝棠雨蹙眉道:“可是,你没被子,我怕你着凉。”
“没事。”
祝棠雨又道:“可是你才……”
梁景言的眉微扬,唇微挑:“你是不是很想跟我一起睡?”
祝棠雨脸红了红,连忙挣扎道:“谁要跟你一起睡啊……”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就被梁景言一把拉住,整个人被他轻轻一拽,她就从床上滑下来,猛地压在梁景言身上,二人对视着,脸色通红。
这时,祝棠雨的嘴缓缓向梁景言靠近,二人的唇正要接触时,梁景言双手抱住祝棠雨的脑袋,眼里有丝疑惑:“你怎么不反抗?你……怎么了?”
梁景言脸色一肃,探手摸上祝棠雨的额头,眼瞳中藏着隐怒,“怎么回事?莫非银耳里有药?”
祝棠雨神情凝重地从梁景言身上下来,“什么药?”
梁景言咳了一咳:“欲……欲药……”
“啊!”祝棠雨尴尬地避开他灼热的目光,“那……那怎么办?”
梁景言又变成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坏笑道:“除了我帮你,还能怎么办?”
“……”
空气一阵静默,二人互相凝望一会儿,祝棠雨挪开目光,飞快地站起来,走到桌前,猛灌了几杯水,又转身回到床上,看见梁景言仰着身子,一脸朝阳般通透的红,怔道:“你……你要忍住。”
梁景言的背脊僵了一僵,翻身上床,猛地把祝棠雨压在身下。
祝棠雨脸红得要滴出血来,瞪圆了眼睛,色厉内荏道:“不行!药效再厉害你也给我撑住!”说着便挣扎着药起身,却被梁景言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梁景言一双眼燃得灼灼:“我喜欢你。”
祝棠雨被这句话震傻了,瞪大眼看梁景言,听他道:“虽然你又傻又凶,一点都不温柔,长得还有些稚气未脱,脾气不好脑子也不好使,一点都没有女孩子的样子,生起气来一点都不知退让,情绪起伏不定难以捉摸,但我还是喜欢你……”
祝棠雨原本诧然的目光猛地颤抖起来。
“我想把你占为己有,想让你眼里、你的手里、你的怀抱里、你的心里,都是我……想在你的额头上、你的睫毛上、你的头发上、你的身上,都用吻盖个‘你是我的’的印章。”
梁景言一通强势的话说完,看着有些愕然的祝棠雨,忽然有些无奈。
祝棠雨愣了好半晌,道:“你让开。”
梁景言看着她:“你先说喜欢我。”
“梁景言,你喝了药,现在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了……你要撑住……别……”
梁景言双手捧住祝棠雨的脸,“我撑不住了。”说罢便吻住了她的唇。
一盏仿古台灯散发出淡淡的光,祝棠雨睁大双眼,看着梁景言近在咫尺的脸,饶红的耳廓……他含着她温软的唇轻轻啃咬,这一瞬间,像是一只有魔力的手,瞬间捏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有些窒息,但下一秒,这只手,暖暖的烫烫的,开始揉搓着她的心,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在渐渐消散,双手情不自禁的抬起,环住梁景言的脖子,将他紧紧禁锢住,开始用力回应这个动情的吻。感觉到了她的回应,一双结实的双臂,猛地箍住了她,将她用力的贴向他的身体。
同时,他用力吸吮起来,加深了这个吻。他的手在她的背脊上游走,手探到她腰间,将她的腰带扯开,头埋在她脖子里,轻轻一咬。
祝棠雨一声闷哼,整个人身体绷直,眼睛猛地睁开,一瞬间,理智全部唤回,抬脚猛地把梁景言踢下了床,翻身坐起来,“不行啊!”
“嘭”的一声脆响,响彻寂静的房间,摔在地上的梁景言没有动静,晕了过去。
祝棠雨吁了口气,下床给梁景言扯了扯散乱的衣襟,也理了理她的衣襟,拿被子给梁景言盖上,默默挪到床上,闭上眼睛,心狂跳着。
月光透过窗棂撒进来,不知道为什么,祝棠雨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朦朦胧胧地睡过去了,可是,梦里好像都是他火热的吻,深邃的眼睛。
天空已渐露微弱的曙光。
梁府上空,满天红云,太阳喷薄而出,金光耀眼。
祝棠雨和梁景言二人都睡在地上。祝棠雨醒过来,拿开放在自己身上的梁景言的手,手撑着头,看着梁景言的睡容。
好一会儿,梁景言猛地睁开双眼:“看够了没?”
祝棠雨一怔,脸红着连忙转头,起身。梁景言一把拉住祝棠雨的手,把她拉到怀里。
祝棠雨一惊:“你干嘛啊?”
梁景言一挑嘴角,在笑:“还说不喜欢我?”
门突然打开,祝林氏和黛儿走了进来,撞见这种场景,二人都在笑。
祝棠雨连忙和梁景言分开,站起来,“你……你们进来怎么不敲门啊?
祝林氏捂嘴笑道:“我们以为你俩还在睡。”
祝棠雨一愣,连忙冲上前,问:“对了,昨晚的好事,是不是你们干的?”
黛儿故作不知情道:“小姐,昨晚怎么了?”
“还不认账,我早就该猜到娘你一定会在银耳里下药才对!”
祝林氏咳了两声,在祝棠雨耳边小声道:“那……棠雨,你们那个了没?”
“娘,你说什么啊?我可是你女儿!”祝棠雨眼睛都直了,脸色绯红。
这时,梁景言走来,手搭在祝棠雨的肩膀上,正色道:“岳母,你放心,经过昨晚,我发誓,永不负棠雨。”
祝棠雨气得直跺脚:“梁景言!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你不要胡说八道!”
“小姐,你就别不承认了,我们都知道了。”黛儿笑道。
“你……你们,我真是懒得理你们!”祝棠雨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祝林氏转头对梁景言语重心长道:“景言啊,看来这丫头还是死不认账,承认喜欢你啊?”
黛儿点头道:“对,梁少爷,我看你还得加把劲,才能追到我家小姐。”
梁景言挑眉一笑:“你们大可放心,棠雨她非我莫属。”黛儿和祝林氏相视一笑。
天渐渐黑了,山岭里,孙莲君神情木然,一步步走向悬崖。她朝崖底看了眼,幽黑深不可测,她咬了咬唇,坚定地朝悬崖走去,最后在悬崖边站定,闭上了眼睛,凄楚地道:“爹,娘,请恕女儿不孝了!”
孙莲君纵身欲跳,却被一个人扑倒在地。两个人在草丛中相拥着打了几个滚才停下,她惊慌地睁开眼,却见到一张满是关切的脸,这人正是祝熄之。
山岭上悬着一轮落日,茂盛的草丛中,孙莲君和祝熄之并肩而坐。夕阳的光软照着山林,微风吹拂着野草与孙莲君的发丝,她看着祝熄之,道:“祝小姐,我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你听烦了吧?”
祝熄之笑着摇摇头:“不,没有。”
孙莲君一怔,眼圈突然红了:“你不该救我,像我这样的女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对谁都不重要,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为我伤心。”
祝熄之皱眉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自厌呢?难道你就不替你爹娘想想?”
孙莲君摇头,泣不成声道:“我娘早死了,我爹虽然是桃花岭的县主,但他才不会为我伤心呢!因为他根本就不爱我娘,更不爱我,我家姊妹多,我爹说是把我嫁给了梁家,是我的福气。我嫁来这么久了,他从未来看我一次。”
“你是一个好女人,只不过没有遇上一个好男人,但这不是你的罪过。你千万不要再轻生了,为梁鸣这样的男人去死不值得。”祝熄之安慰着她。
孙莲君想着想着,她的嘴又瘪了起来,眼看着又要哭了起来:“我不知道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祝熄之轻声细语的朝她说道:“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谁冤枉了你,你就该去找谁讨还公道。你就这样白白死了,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害你的人?”
孙莲君压着嗓子道:“我也不想去讨还什么公道了。其实,顾香根本不用这么针对我,梁鸣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我,我也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他。本来我还想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和梁鸣做一辈子平淡夫妻,但看来也是不可能了。”
“那你更不应该就这么死了,人活在这世上,就是为了爱。就算不能被一个人爱过,也至少应该爱过一个人,不然这辈子可就白活了。”
孙莲君一怔,喃喃地说:“人活在这世上,就是为了爱……说得多好啊!祝小姐,我知道你以前是水月楼鼎鼎大名的交际花,很久以前那次车祸,谁都以为你死了,连我也以为你死了,你又失踪了这么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因为我有任务在身,我要帮一个人报仇,只有报了仇,我才能自由。”祝熄之苦笑道。
“□□?你……你心里一定很苦吧?”
“苦又有什么办法?我要活下去,就要钱,虽然苦,但一想起报酬丰厚,再苦也忍了。”
祝熄之说完这句话,便和孙莲君一起笑了起来。祝熄之看她情绪缓和,便问:“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还回梁府吗?”
孙莲君想了想,站起来,笃定地说:“梁府本来就是一个不属于我的地方,如今,我更不可能回去了。还在哪儿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以前呢,我就希望能遨游四海,看来现在,我终于有机会了,我决定了,现我要去寻找我的真爱!再也不回来了。”
祝熄之笑道:“真开心你能想通,那我就祝你早日寻找到自己的幸福!”
孙莲君淡然一笑:“谢谢,时候不早了,我还要离开,那……再见了。”
“你这走的那么突然,身上有钱吗?”
“你放心吧,我早就有准备,我会通知我的丫鬟桃儿把行李和钱给我。”
“这我就放心了,那……后会无期了。”
“恩,后会无期!”
孙莲君迈开脚步向前走了,身影慢慢消失在夕阳中。而这时,祝熄之笑着的神情却在一瞬间内,变得阴险起来。她起身,径直来到水月楼,见到阮姐负手看着窗外,便关了门道:“阮姐。”
阮姐转过身来,问:“怎么样,我吩咐给你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我已经有潜入梁家的办法了。”祝熄之微微一笑。
阮姐一惊:“哦,是吗?什么办法?”
“我刚刚碰到梁鸣的嫡妻孙莲君,她被人诬陷要寻死,被我救了下来,如今她已经离开桃花岭,并且再也不会回来。”祝熄之说。
阮姐想了想,问:“难道你想假扮她?”
祝熄之点点头:“没错,我正好可以假扮她混进梁府。”
“虽然你的身高和体型都跟她很像,可是,人的相貌不能改变,你要怎么假扮她?”阮姐皱起眉头。
祝熄之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人皮面具,展开,信心满满地道:“就用这个——人皮面具。”说完便犹如变脸一样用一只手挡住脸,另一只手把人皮面具敷在脸上,顷刻的时间,她已经有了跟孙莲君一模一样的脸。
阮姐见状,甚为惊诧道:“像,太像了!有你假扮孙莲君混进梁府,那我扳倒梁家就更容易了,梁清明,你的死期,要到了!哈哈哈……”她满意地大笑起来。
翌日一大早,二姨太惊讶地看着吴嫂,豁地站起身来,不可置信道:“什么?孙莲君又回来了?”
吴嫂道:“可不是嘛,刚刚进府。”
梁鸣想了想,疑惑道:“桃儿不是说她收拾东西走了吗?还有脸回来?”
顾香听言,瞬间愁容满面,也是不满道:“是啊,府里上上下下谁不在背后说闲话……”
二姨太脸色一沉:“别人说就由着他们说去,你可千万别去掺和。如今梁鸣也没有休她,她就是我们梁家人,既然她回来了,我们还是要把她当做一家人对待,你们俩知道了吗?”
二人不悦地答:“知道了,娘。”
这时,梁鸣看了看顾香,握住她的手,轻声细语道:“顾香,你放心,我不会委屈了你,她回来就回来,我们就把她当做没看见一样,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就找个机会把她休了。”
顾笑着点了点头,内心却暗自想着,自从嫁进梁府,这已经半年了,平时顾着与孙莲君斗,这次好不容易把她赶了出去,没想到又回来了,说不定她这次回来,又会想着方儿的对付自己,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真是比在地狱还难受。当初嫁给梁鸣,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实际上根本就不喜欢他。
日子久了,这种想法就越加浓烈,在心中闷的难受,她便总是借口外出,很晚才回来。
这日,顾香蹑手蹑脚地走进庭院,梁鸣正往自己房间走去,发现了她,便道:“顾香!你今天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顾香有些慌张地说:“哦,我今天和芳儿一起去寺庙烧香了。”
梁鸣走近她,疑惑地打量她两眼:“你这几天总是不在家,一会儿说你不舒服,一会儿说去烧香,你到底在做什么?”鼻子抽动了两下,“好大的酒气!顾香,你还喝了酒?你到底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喝酒?”
顾香心虚道:“梁鸣,你可别多心。我今天和芳儿路过诗酒居,里面的王掌柜说酿出了桂花酒,我一馋就尝了尝。”
梁鸣一怔,试探道:“怎么那个王掌柜好像跟你很熟?有事没事经常来找你,你最好离他远点儿!”顿了顿,厉声道:“不管怎么说,你是我梁鸣的女人,如果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我饶不了你。”
顾香满脸堆笑地凑上身来,一把挽住他的手,撒娇道:“知道啦!相公,今晚要不要我陪你?”
“算了,你回自己房里休息去吧!”梁鸣一把推开了她,进了房。
顾香的笑容消失了,冲着他的背影冷冷地呸了一声